就匆匆跑了出去。

    笑成訝然的神色還沒收起來，對方就已經(jīng)不見了。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突然又是一笑，下床重新打開了電腦，卻不是繼續(xù)工作，而是打開了某個國外在線支付網(wǎng)站。

    選一份禮物。

    第二天早上，笑成比平時起床早了一個小時。大學城在市郊，從這里到景氏大樓至少要兩個小時，約好的時間是九點半，他七點就要出門。這讓笑成又一次升起了買車的念頭，只是他前段時間剛把全部的錢投進股市，手上余下的，還真不夠買輛好車。

    現(xiàn)在六點多一點，笑成穿好衣服出來的時候，衛(wèi)邵歌還沒醒。

    衛(wèi)邵歌大四，早上第一節(jié)基本沒課，笑成公共課很少，跟著導師上課時間就很彈性。衛(wèi)邵歌一般七點出門跑步到八點回來，他們吃完早餐，八點半出門，走到學校差不多八點五十，剛好趕上第二節(jié)課。

    今天笑成七點就要出門，等不及衛(wèi)邵歌跑步回來帶的早飯，他拉開冰箱看了下，準備自己弄一點。

    結果冰箱深深令他失望了。

    倆人平時基本都在外面吃，冰箱里為數(shù)不多的存貨就是幾罐啤酒，一袋鹵味，還有幾個梨。除此之外干干凈凈。笑成對吃的不怎么上心，衛(wèi)邵歌倒是吃貨，但他飲食習慣很好，除了吃飯時間外很少吃零食。

    笑成盯了一會那幾只無辜的梨，其中一個還有點蔫了。

    他遺憾的準備合上冰箱門，忽然看見冰箱門內(nèi)側最上面有個盒子，打開一看，里面立著八個雞蛋，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順手買的。

    早餐算是有著落了，他燒水煮蛋的時候覺得就算一人吃四個雞蛋估計也不太夠，就又把那幾只梨撿了出來，洗洗干凈切成塊和雞蛋打散一起煮了進去。

    等他一并弄好，關了電磁爐，已經(jīng)六點半多了衛(wèi)邵歌竟然還沒醒。笑成不禁促狹的揣測了一下，難不成是昨晚自己紓解的有點過了？

    笑成上去敲了敲門，“邵歌，醒了沒？”

    里面沒聲音，他就又叫了一聲，過一會傳來衛(wèi)邵歌明顯還有點迷惑的聲音，“嗯?！?/br>
    他就下去先吃了。

    過一會衛(wèi)邵歌下來，神色還有點懊惱，“今天起晚了，我去買早飯……誒，你弄了？”

    笑成一邊給他盛在碗里一邊點頭。

    衛(wèi)邵歌看起來很有興趣的樣子，快速洗漱了一遍就坐在餐桌前。神色倒是挺自然的，笑成把碗放在他身前的時候本想開開他玩笑，結果眼角余光看到對方下巴緊繃，笑意還有那么點僵，笑成也就作罷了。

    沒想到衛(wèi)邵歌這么就不好意思了。

    笑成低頭吃起來，雖然這東西佐料有點混搭，但味道還行，沒有他預想中不堪入口。衛(wèi)邵歌吃了兩口，忍不住看了眼笑成，“這個是什么??？”

    笑成回答也比較遲疑，“冰糖雪梨雞蛋羹？”

    不過他又體貼道，“不好吃就別吃了，一會出去買個煎餅果子。”

    衛(wèi)邵歌笑了，“沒，還挺好吃的。”然后幾口就喝完，又去給自己盛了一碗。

    吃完早飯差不多七點，笑成穿了外套，換上鞋子準備出門，衛(wèi)邵歌說中午給他打電話。

    他到景氏的時間剛剛好，和景俊辰談完，也不到十點半，景俊辰事務繁忙，他沒有多呆就走了出來，想想暫時沒什么事，坐地鐵去了車展會。

    和他預想的一樣，景俊辰對吃掉森宇很有興趣，但因為景氏自己也有自己的顧慮，不能明著參與。但一旦笑成牽制住了森宇的股價，景氏愿意黃雀在后，將森宇一舉料吞下。和景俊辰互相試探了幾句，笑成就估計，對方應該也得知了上面要動艾家的意思。就算自己今天不提這個，景俊辰也肯定會從中分一杯羹。

    如果不是知道艾家不久就要倒，笑成或許還真不敢這么明目張膽的插手。他現(xiàn)在所做的一系列策略性預測都是建立在艾氏已經(jīng)沒多久時間的前提下。說白了，也是賭——如果上天不跟他開玩笑的話。

    笑成下了地鐵走上去，過了個馬路就是車展現(xiàn)場。

    回想了一下自己走過了這幾步，好像每一個關鍵的地方他都賭了一把。外人看起來，都會覺得這不過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加上運氣上佳，才一不小心就走到現(xiàn)在。就像導師，雖然也很欣賞笑成，卻也常常猜測他是否有什么背景，未必沒有這么想過。但是事實上，笑成每走的每一步都絕不輕率。

    他不會把自己未來的發(fā)展寄托在所謂的概率上。

    就算是“賭”，他事先也做了無數(shù)調(diào)查假設論證，最終在推導之下，排除了其余偶然因素，才會真正放手一搏。

    冥冥之中那股力量牽引著世界的發(fā)展，大的走向從來沒改變過。笑成也沒有太過緊張。

    突然想到什么，他目光微微一黯。

    “請這邊買票入內(nèi)?！?/br>
    甜美的女聲響起來，笑成一瞬間收了思緒，過去排隊買了張票。

    在里面轉了一會，也沒看到心儀的。

    手機響起來，是衛(wèi)邵歌電話，問他在哪。笑成說了車展這邊，問他怎么安排的。衛(wèi)邵歌就說他在這邊飯店定了兩桌，請關系好的吃個飯，有他們班還有學生會，網(wǎng)球隊的，問他一個小時能不能到，又問要不要去接他。

    笑成就笑了，說自己一會就過來。

    “害怕我跑丟了不成？”笑成把手機換了一只手，打了輛出租，拉開車門坐上去，“有沒有什么要買的，我買了帶過去？”

    衛(wèi)邵歌說，“把禮物帶著就成?！?/br>
    笑昨晚才下的單，一款球拍和一個費德勒簽名網(wǎng)球。美國直郵，走了vip通道，但最快也要后天才拿得到。

    不過他沒給衛(wèi)邵歌說，而是笑道，“昨天我還沒說什么你就跑了，怎么現(xiàn)在還管我要禮物？”

    衛(wèi)邵歌果然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說了句，“到了給我電話。”就掛斷了。

    不過他那邊似乎也挺忙的樣子。

    笑成看看時間，發(fā)現(xiàn)還很充裕，就讓司機先去一個地方。

    雖然他買的禮物沒到，但也不好空著手去，畢竟是他忘記了對方生日在先。

    笑成這么想著，掏出手機順手設置了一個提前一周的提醒，設完他才反應過來，這都是一年后的事了。

    一年后的事情，誰能說得清呢？

    笑成這么想著，手指在刪除上遲疑了一會，最后還是沒刪掉，手腕一轉，把手機裝了回去。

    畢竟，一年后的事情，誰也說不清。

    他繞路去買了禮物，再到飯店的時候也還提前了十幾分鐘。

    他到了還有點驚訝，竟然這么大的排場。衛(wèi)邵歌說是定了幾桌，看起來卻似乎把一整層都包了，來來往往似乎都是衛(wèi)邵歌同學。

    衛(wèi)邵歌讓他到了給自己打電話，但笑成到門口的時候飯店已經(jīng)安排了指引的人，直接把他帶上來了，他轉了一圈沒看見衛(wèi)邵歌，倒是看見了一個熟人。

    李元彬顯然也看到了他，馬上抬腳走過來，跟他打了個招呼。

    “笑成，怎么你一個人，邵歌呢？”

    “我沒見他啊?！毙Τ烧f。

    “沒見到？”李元彬說著掏出手機，“他不是下去接你了嗎，你們沒遇上？”然后他就走到一邊講電話，“我見到了人了，他已經(jīng)上來了，嗯，行，知道了?！?/br>
    轉頭給笑成說，讓他站著別動，衛(wèi)邵歌一下就上來。

    笑成點頭，就隨意找了個地方靠著，掏出手機。

    他沒想和李元彬過多接觸，李元彬卻自己湊了上來，“你們最近怎么樣？”

    笑成也不好不理會對方，抬起頭笑了一下，“你說我和邵歌？”

    “嗯，”李元彬點頭，“你倆在一塊了？”

    笑成也不奇怪李元彬會知道這個，坦然點點頭，簡單道，“先在一起處著?！?/br>
    李元彬神色有些古怪，忍了忍還是沒忍住，開口道，“你知不知道他……”

    不過他并沒來得及把話說完，一只手就壓在他肩膀上——

    “說什么呢？”

    ☆、第六十三章

    一個不認識的青年走上來，一手壓著李元彬的肩膀，一邊卻對著笑成揚眉一笑，打了個招呼，“笑成？”

    笑成也微微一笑，站直了身體，“你好?！?/br>
    “岙磊？”李元彬扭頭一看，“你怎么也來了?！?/br>
    “你這話說的，怎么就不興我過來？”他順手錘了李元彬一下，“衛(wèi)少都沒說什么，你少掰掰?！?/br>
    李元彬動動胳膊把他甩下去了，看了眼笑成，隨意道，“誰管你？明晚上我們幾個不是都定了么?！?/br>
    “今天正日子，我提前來湊熱鬧?！贬谝谎錾?，也站直了，目光飄到笑成身上，“這不是過來交交朋友?！?/br>
    笑成略略有些訝然。

    李元彬和衛(wèi)邵歌關系很鐵，知道他和衛(wèi)邵歌的事不值得驚訝，可眼前這個，卻從來沒聽衛(wèi)邵歌提過。而且聽他的意思，似乎他們?nèi)ψ永铮簧偃硕贾雷约海?/br>
    但他也只是笑笑，沒有接話。

    李元彬臉色微變，帶著警告看了眼岙磊，“邵歌一會過來?！?/br>
    岙磊顯然聽出了他的意思，眼睛一瞇，要笑不笑的，“剛好讓他給我們介紹介紹。”又想起什么似的，斜了眼李元彬，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看見衛(wèi)邵歌從笑成身后走過來。頓時身子一直，揚起音調(diào)招呼了一聲，“呦，衛(wèi)少。”

    衛(wèi)邵歌目光在他臉上打了個轉，隨意說了句，“別鬧啊?！本吐湓谛Τ缮砩?，“怎么沒給我電話，我在樓下等了有一會呢?！?/br>
    “這不是想著你忙么?！毙Τ赡抗饴舆^全場，“今天人這么多？”

    就聽見耳邊陰陽怪氣的一句，“給衛(wèi)少慶生，這算什么？”

    衛(wèi)邵歌立刻看過去，臉色瞬間冷了，身上散發(fā)出一種笑成從來沒見過的氣勢，逼得人不敢直接對上他的視線，“岙磊，你今天是來找我不痛快的？”

    岙磊表情一哽，動了動嘴唇，不吭聲了。

    衛(wèi)邵歌又在他身上停頓了一兩秒，才重新看向笑成，笑容愉快，“也不是，學生會我不是今年退了么，他們一直說要聚會給我送別。班里同學從上學期就嚷嚷不請客的班長不是好班長，反正都是請客，干脆一并請了，省點錢。我都沒提生日的事，你一下也別說出來?！彼粩埿Τ杉绨?，“快來給我?guī)兔Α！?/br>
    笑成也笑了下，就抬腳跟著走過去。結果半路被連軒帶著幾個人截了胡。連軒他們手里都舉著酒瓶，已經(jīng)提前喝上了，并且還要來灌衛(wèi)邵歌。

    衛(wèi)邵歌別不過，被人拉了過去。中間連軒還招呼了一下笑成，笑成擺擺手，沒過去湊熱鬧。

    誰料有人卻跟了過來。

    耳邊一聲冷哼，岙磊靠近笑成，“你和衛(wèi)少玩得不錯？”

    笑成笑意也淡了，語氣波瀾不驚，“你是哪位？”

    岙磊語調(diào)揚起來，“呦，這都不知道，看來關系也不怎么樣么？”

    笑成今天心情不好不懷。

    剛剛談成了景氏的合作，但這也是在他預料之中，并沒有什么驚喜。并且為了獲取景氏支持，他也割了不少rou出去。算不上什么可喜可賀的事。

    而稍早一點，剛下地鐵法務就打電話過來，告訴他一早收到法院傳單，問他怎么處理。笑成看了眼法院那邊通報的資料，心道果然如此。心里卻也不痛快，很想立刻大干一場，把森宇料理干凈。大約是從他開始創(chuàng)辦自己的事業(yè)，一切都順風順水，偶然有點磕絆，也都一腳邁過去了。而家里出事，他進來心情一直都不振作，又頭次遇上這種商業(yè)傾軋，就挺不耐煩，只是因為理智一直克制著而已。

    不過又因為衛(wèi)邵歌今天生日的緣故，他心情倒也不差，剛剛特意挑了份禮物，還想衛(wèi)邵歌會不會喜歡。事業(yè)上遇到點意料之中的小麻煩算不得什么，他向來很能克制自己，從不輕易發(fā)火，人前看起來總是性情開朗，很能和人打成一片。所以像岙磊這樣，素不相識，一上來卻擺明了說“就是看不慣你”的，他還真是第一次遇到。

    他不知道對方和衛(wèi)邵歌的關系，看對方衣著打扮，應該家世不錯，加上剛剛和李元彬隨意的態(tài)度，大約都是玩得挺不錯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