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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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雁睜開眼睛喝了幾口,就不喝了。笑成把杯子放回床頭柜,想了想打算去燙一個熱毛巾給舒雁擦擦臉。 結(jié)果被拉住了。 舒雁手上力道很輕,笑成卻馬上停了下來。 “媽,你要什么?” 舒雁搖了搖頭,“你坐著,我什么都不要。” 笑成“哎”了聲就坐下了。 舒雁就松開手,又不說話了。 房間里安安靜靜的。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笑成突然開口,“媽,我今天早上給你打電話沒打通。” 舒雁一動不動。 “我不但把事情解決了,還搞垮了森宇,艾氏要倒也是這幾天了……生意上的事情,你要是聽不明白,只記住一條就是,這事我爸要是還在,知道了,恐怕會樂得睡不著覺……其實我一直沒覺得爸走了?!?/br> 舒雁偏了偏頭。 “媽,你是高級知識分子,早年又留過學,我知道你很想我爸,你早上看了新聞,是不是覺得心事了了?就連我一個電話都等不及,就要下去見我爸?可是你這么一走了之,真得能見到我爸嗎?” 笑成握住她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入手才覺得竟然瘦了這么多。 “媽……小時候你就告訴我,弱者才會逃避。你知道你死了,也不可能見到我爸,你是在逃避……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爸的人,如果你死了,就真沒人像你這樣記著,念著,想著我爸了?!?/br> 笑成感覺到手里握著的手微微一顫。 他聲音也低下來,“那樣子,我爸才是真的不在了。你讀哲學,讀存在主義,你知道什么叫‘存在’,我爸他一直都‘在’……但要是你這么走了,我爸就真的不在了,永遠永遠不在了。媽?!?/br> 舒雁身體一顫,閉著的眼睛里忽然滲出一滴滴清亮的液體,順著臉頰滾落下來,沒進枕頭里。 舒雁睡著之后,笑成握著舒雁的手,又坐了一會,才把她的手臂放回被子里,站了起來,輕手輕腳走了出去。 剛拉開門,就撞上那個女醫(yī)生,像是正要進去。 笑成說舒雁已經(jīng)睡著了,對方點頭,說讓笑成過來跟她談一下心理輔導的事。 針對自殺入院的病人,醫(yī)院和心理輔導的組織有長期合作,都會提供一些免費的心理治療,不過因為是公益性的,那邊派來的大部分是沒有工作經(jīng)歷的實習生,但都拿到了相關(guān)證書,問他需不需要。 笑成禮貌的考慮了一下就拒絕了。 他可以為舒雁提供更好的心理治療,而且他也很不放心讓這樣的“實習生”來拿舒雁練手。畢竟心理治療本來就是依賴經(jīng)驗勝過理論,舒雁心理狀況本身就不穩(wěn)定,他還真怕出個什么萬一。 那個女醫(yī)生姓安,見他拒絕了也不吃驚,畢竟笑成給舒雁安排的病房都是醫(yī)院最好的,用藥什么也只關(guān)注療效和副作用,不在乎價格。應(yīng)該也不缺這點錢。 不過她剛剛在門口聽到了笑成開解舒雁的話,不禁感嘆道,“你本身就很有心理輔導的能力了,我看您母親剛剛很受觸動,再次自殺的可能性很小?!?/br> 笑成也只是笑了笑,“謝謝你?!?/br> 安醫(yī)生還要再說什么笑成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眼電話,給對方做出一個抱歉的表情,走到一邊接了起來。 是蔣郭澤,問他剛剛走得那么匆忙,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笑成就簡單的說家里有人病了。 蔣郭澤立馬揚起聲音,“呦,要不要緊?”又問,“是你家什么親戚嗎?” “怎么了?”笑成問他。 蔣郭澤聲音高興起來,“周老爺子做壽,特意送了請柬過來,頭一個就是你的名字。我看這里面恐怕還有些別的意思。” 導師能力很強,關(guān)系也廣。笑成眼光極準,手腕凌厲。但他們?nèi)酥?,只有蔣郭澤在這些上面,眼光毒辣,敏銳非常。 他說有“別的意思”,恐怕就真有點“別的意思”。 笑成不禁問了句,“你指的是?” 蔣郭澤聲音飛揚,“大鵬一日同風起,笑成,你可要抓住這個機會。” ☆、第八十章 笑成沉吟了一下,“日子是哪一天?” “就是這個周六?!笔Y郭澤說,“這張請柬恐怕是臨時加上去的,時間才會這么匆忙,否則少說也要提前個月才是。時間有些倉促,你盡快來找我,我們好好商量商量?!?/br> “這周六……”他看了眼病房的門,有些遺憾,“我恐怕趕不到?!?/br> 蔣郭澤驚訝得不行,“你說什么,你不來?別開玩笑啊,你不會不知道這個邀請意味著什么吧?” 蔣郭澤聲音有些大了,那位安醫(yī)生正在桌子上寫字,不禁抬頭看過來。笑成轉(zhuǎn)頭走到走廊盡頭,順手推開窗子,“郭澤,我這邊真的脫不開,也放不下心。我也明白你說的,這一次機會難得,但估計是我時機還沒到,以后總會有的?!?/br> 蔣郭澤欲言又止,最后嘆了口氣,“薛教授也不去,我一個人撐不住場面啊。” “導師終究是做學術(shù)的,對這些沒太多興趣,看來只能辛苦你了?!毙Τ烧f。 “我哪里懂你們這些?我也就是掛個名而已?!?/br> 為了行事方便,他們成立了一個風投公司,蔣郭澤是出資人之一,但從沒插手過cao作,他也確實不懂。 “我去了恐怕要給你落面子,”蔣郭澤一邊想一邊說,“但是如果連我也不去,豈不是太不給周氏面子?周家一門軍政,就連商場上也有一席之地,我們?nèi)缃窨傻米锊黄稹!?/br> 笑成對周氏也只是隱約聽過一些不知道真假的消息,現(xiàn)在聽起來,竟然沒蔣郭澤這個才來大陸沒幾個月的“香港仔”知道的多。不過這也不奇怪,蔣郭澤雖然在港島無依無靠,白手起家,但笑成拿到的資料里,對方家里挺有背景,算是港島名流,只是他大學之后就和家里斷了聯(lián)系,半工半讀完成了學業(yè)。以他的出身,能搞到這些消息并不奇怪。 蔣郭澤自己從來沒有提過這些,笑成也就沒問過。 “我相信這難不倒你。”笑成說。 “哎,我還是希望你能趕來,你知道機會錯過了就沒有下一次了。”蔣郭澤又勸了一句,不過他馬上也說,“這個還是你自己衡量,如果家里那邊真的放不下,那就忙家里的事?!?/br> 笑成“嗯”了一聲,“辛苦你了,回來請你吃飯?!?/br> “別啊,包個紅包就成。哈哈,玩笑了,你們玩的太高端,我也只能搞搞外交?!彼f著,攪了攪咖啡勺,端起來喝了一口,“那就這個樣子,你忙你的吧。” “好?!?/br> 笑成放下了手機,雖然免不了很有些可惜,但他實在不放心在這個時候離開舒雁身邊。 他轉(zhuǎn)身走回辦公室,確認了一些關(guān)于舒雁后期治療的事,安醫(yī)生給他推薦了幾家比較專業(yè)的心里創(chuàng)傷治療機構(gòu),兩人又隨便聊了幾句。 安茹剛聽見一點他電話里的聲音,就問了他是不是還有工作要忙。 笑成說已經(jīng)推掉了,他最近一段時間都準備守在舒雁身邊。 安茹也表示贊同,“很多自殺不成的會進行第二次嘗試,我們這之前就有一個破產(chǎn)的服裝廠老板,還不上欠債,煤氣自殺了一次被救了回來。醒來抱著他老婆兒子痛哭流涕說自己想開了,結(jié)果沒幾天趁他妻子下去食堂打飯的時間偷偷用水果刀割腕了。幸好護士發(fā)現(xiàn)及時才救回來。” 笑成點點頭,“人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想開的。” “是啊,你也不用太擔心,你母親現(xiàn)在恢復(fù)得很好,下周就可以出院。不過出院了你一個人可能會看顧不過來……對了,你在哪工作?” “我還沒有工作,”笑成說著就看到對方表情點詫異,就意識到自己情況有點復(fù)雜,而且也沒必要費心解釋。 也就沒提自己還在讀書的事,簡單的說,“我現(xiàn)在自己做點生意。” “哦,”對方了然,“那平時很忙吧?!?/br> “還可以,最近剛做完一筆,我準備休息一下,好好陪陪我媽。”他說著剛好又病人家屬來找安茹,笑成就給對方點點頭,先離開了。 他請了三名護工,說是下午一點到。趁舒雁睡著這會,笑成叫了個外賣,就在住院部下面的小花園里隨便吃了。剛好他才吃完人就到了,他給三個人說了下情況,讓她們輪流每人八個小時陪在舒雁身邊,他都按二十四小時陪護計算工資,晚上夜班還會額外加錢。 笑成給每人都留了自己的電話,也記下她們的。要求有任何異常馬上打給他。 然后他安排了其中一個人在舒雁身邊守著。自己先回了躺家。 當時舒雁出事哪里顧得了別的,也不知道當時物管帶人開鎖之后,有沒有把門鎖上?;厝ヒ豢?,發(fā)現(xiàn)情況還好,門是鎖著的,什么東西都還在,除了臥室那里亂得一塌糊涂??蛷d里沙發(fā)桌子都是歪的,可能是當時走擔架挪開了。 笑成先把家具什么歸位擺好,拿了拖把掃帚把屋子收拾了一遍。然后去主臥給舒雁收拾衣服,又床上頸椎矯正的枕頭裝進行李袋。舒雁的手機在床頭丟著,笑成撿起來試著按了兩下看還有多少電。 然而屏幕馬上亮了起來,是一條還沒有編輯完成的文本信息。 上面第一行就是他的名字。 這是遺書。 笑成心里一沉,一目十行的看下去。其實幾乎沒有什么別的內(nèi)容,全部都是在道歉。 給笑成道歉。 但那又如何呢? 小時候她幾乎沒有在笑成身邊呆過多久,他還不是這么大了? 他從小就不知道給mama撒嬌是什么樣的感覺,因為他小時候幾乎記不得舒雁的樣子。 她畢業(yè)于美國名校,思想前衛(wèi),是先鋒派作家?;貒畠?nèi)卻找不到自己的一席之地,于是轉(zhuǎn)而去做前線記者,左沖右突,跑遍了當時世界上最動蕩的地區(qū)?;貋碇?,她憑借幾篇紀實報道,給國內(nèi)文壇帶來從未有過的沖擊,從此聲名鵲起。然后就是不斷的交流交流交流,開會開會開會,出差出差出差。 她看重愛情和事業(yè)都在看重兒子之前。 她不是宜室宜家的女人,更不是慈母。 但他也并不因此恨她。 因為那是他的母親。 如果他能早點想明白這一點,或許對笑康,就不會有那么多遺憾。 笑成只看了一遍,就把手機關(guān)機了,插上充電器。 然后出門去買了點東西,回來開門的時候?qū)γ嬲掳⒁搪犚娐曇?,也開門出來,問他媽情況怎么樣,又說自己燉了雞湯,正想送過去,就不知道你mama現(xiàn)在想不想見外人。 笑成想了想,舒雁現(xiàn)在確實不適合見客,就委婉的說她應(yīng)該還在睡。 過了一會,章琳過來敲門,手里提著個保溫盒,讓他帶去給舒雁,再沒說別的。笑成挺感動的,連連道謝。 笑成把家里收拾了一下,提著包和保溫盒直接去了醫(yī)院。醫(yī)院食堂不好吃,現(xiàn)在有章琳的雞湯,舒雁沒胃口,喝點湯差不多就飽了,他自己隨便吃點就行。 笑成進去的時候,舒雁果然再睡。 那個護工一見笑成進來,馬上就站起來,笑成擺擺手,表示不需要這么客氣,自己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閉著眼睛休息。 森宇的事情,他們做的不動聲色,但也籌謀了很長時間,更是投了很多錢進去,絕對不可能沒半點風吹草動。蔣郭澤說“有點別的意思”,很可能就是這事情傳到周老爺子耳朵里,想要見一見這個膽大妄為的后生小輩。 不然,像是周家這樣的世家大族,家主做壽,怎么會邀請他這樣不入流的小蝦米? 這倒不是他自輕。 周氏綿延百年,建國之前就是一方豪族,祖上出國好幾個一品大員。后來江山易主,時局飄搖,周氏卻總能抓住風向趁勢而起,歷經(jīng)百年而不衰,反而愈加枝繁葉茂,欣欣向榮。就算是在鄭景周陳四家里面,也是唯一能稱得上“世代清貴”的。 而能得周老爺子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