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成閉眼，抽了口氣，終于再也克制不住。

    “衛(wèi)邵歌?！彼乐蘼暠隽说诙?，“你他媽的……”

    但他又說不出來了。

    他想狠狠的責(zé)備他，又想好好的憐惜他。

    最后只是緊緊的抱住他。

    我想好好生活。

    那一瞬間，他終于觸及到了對方藏在身體深處，從始至終都不愿意自己觸碰的東西。

    那是清清楚楚的絕望。

    纏綿入骨的孤獨(dú)。

    無人救贖。

    ☆、第一百一十六章

    溫?zé)岬囊后w從脖子流下去，沒入領(lǐng)子里，衛(wèi)邵歌渾身一顫，本來要掰開對方的手就變成緊緊握住。

    握在笑成的手腕上，不松開。

    像是狂風(fēng)掀起了平靜的遼闊海面，他胸口劇烈起伏著，極力把眼睛壓在對方后頸上，就這么把眼睛里的東西壓了回去。但這也只持續(xù)了短短幾秒，某種劇烈的情緒就一往無前的沖破圍堵，迸發(fā)出來。

    笑成失聲痛哭。

    灼熱的呼吸和guntang的液體灼燙著脖子后面的肌膚輕輕顫抖，連帶著懷中整個軀體都顫抖起來。

    衛(wèi)邵歌更加用力的握住對方腰上圈住的手腕，良久終于含出一聲，“哭什么？怎么跟小孩子一樣？”

    然而聲音里已經(jīng)帶了哭腔。

    他堅強(qiáng)，足以承受。

    他堅強(qiáng)，無可承受。

    吻從脖子細(xì)細(xì)密密落下來，順著耳朵，咬到脖頸，然后轉(zhuǎn)過他的下巴，吻了下去。

    用力得很。

    也溫柔得很。

    像是被突然掐住了脖子似的，衛(wèi)邵歌除了揪住對方衣領(lǐng)，一瞬不瞬的盯住對方外，再沒有其他動作。

    半天，眨了眨眼睛，突然扭過頭，竟然想要躲開。

    他立刻被揪了回來。

    同時被按倒在床上。

    笑成壓住對方肩膀，突然在對方清碧如洗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樣子，狼狽的轉(zhuǎn)頭抬起袖子迅速擦了下，對他猝不及防的笑了下，“邵歌。”

    就這么兩個字，衛(wèi)邵歌扭過了頭——

    他克制的，壓抑的，忍耐的，但還是哭了。

    一點(diǎn)聲音都沒有，眼眶迅速的泛紅，眼淚不受控制的溢出來，順著眼角滾進(jìn)枕頭里，迅速的消失不見，就好像從來不曾存在，但下一顆立馬又緊跟著滾出來。

    笑成眉頭微蹙，心臟一陣揉捏般的酸脹。

    本來已經(jīng)收斂下的情緒，頓時翻滾起來。

    如果不是理智，冷靜，或者沉穩(wěn)的性情，繃成最后一層薄薄的膜，那些劇烈的情緒死死兜住，恐怕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洶涌而出將對方淹沒。

    他難過極了。

    埋頭在對方肩膀上蹭了蹭眼睛，就又索取一般吻了下去。

    唇齒相交，氣息糾纏。

    心里才有了些微的安穩(wěn)。

    直到心跳平靜下來，笑成緩慢離開那種無可形容的柔軟觸感，咳了幾聲，才啞著嗓子開口——

    “你要去哪兒呢？”

    他低頭碰了碰對方似乎一揉就碎的嘴唇，拉開點(diǎn)距離，又忍不住低頭咬了回去，在下唇上來回吮咬了幾下，才篤定道，“你哪兒也去不了！”

    “你看，你根本離不開我?！?/br>
    衛(wèi)邵歌被動的承受著，眼睫一顫。

    半響，深深吸了口氣，終于還是一字一頓的承認(rèn)——

    “你說的對?！?/br>
    笑成盯著他的眼睛注視了一會，輕輕揉了揉他泛紅的眼眶，終于放松下來。直到聽對方肯定，他才依稀聽見什么轟然落地。

    翻身并排躺在對方身邊，緩緩?fù)鲁鲆豢跉?，轉(zhuǎn)頭去看衛(wèi)邵歌，他故意笑道，“那你難過什么？”

    半響沒有等到回答，他一翻身直接壓了上去，撐著胳膊，低頭凝視對方，問了一聲，“嗯？”

    衛(wèi)邵歌渾身立刻緊繃了一下，立刻就要推開他，卻被笑成捉住了兩只手腕，直接壓上了頭頂。

    又問，“嗯？”

    呼吸一哽，衛(wèi)邵歌低低“沒”了一聲。

    他說著喉結(jié)動了動，又掙了掙胳膊，啞聲道，“我倆好好說話?！?/br>
    笑成仍舊沒松手，反而握得更緊，“怎么這樣就不好說話了？”他語氣里帶上了點(diǎn)笑，“我教你什么是‘不好好說話’。”說著一只手從下擺鉆進(jìn)衛(wèi)邵歌衣服里，在腰腹上來回?fù)崦瑥难鼈?cè)滑到肚臍的凹陷，又到另外一邊。像是用手掌丈量他的腰圍和肌rou紋理，動作仔細(xì)得很，并沒有多少曖昧的意味。

    衛(wèi)邵歌卻呼吸急促起來。

    “你要回學(xué)校去辦什么手續(xù)？我陪著你，我和你一起?！毙Τ烧f得認(rèn)真，“明早上怎么樣？讓人幫我們買機(jī)票，吃晚飯就走。”

    衛(wèi)邵歌喘息有些斷續(xù)，這時候極力平穩(wěn)開口，“其實……倒也沒什么，我自己……”

    “你要去哪兒，我都陪著你?！?/br>
    笑成自然而然的打斷了他下面的話，同時低頭，在他脖子上啃了一口。

    嘴角勾起一點(diǎn)笑，有點(diǎn)得意洋洋的味道——

    “你硬了。”

    衛(wèi)邵歌渾身一僵，就在笑成以為他要惱羞成怒的時候。

    上下的位置突然調(diào)換了，衛(wèi)邵歌突然一下就掙開了他的鉗制，急切而粗暴的把他壓在了床上。

    他看著笑成，卻又不知道說什么。

    像是面對一道從沒見過的大餐，看起來美味異常，卻不知道如何下口。

    他眼眶依舊泛紅著，眼睛也被洗得清澈透明，有一種說不出的動人。

    笑成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已經(jīng)不重要。

    反正這個人離不開我。

    笑成看了他一會，渾身肌rou就放松下來，開始摸索對方的身體，很快的，衛(wèi)邵歌就低低喘息起來，壓住他的胳膊突然被抽調(diào)了力氣。

    “我對你總是忍不住?！毙Τ蓡÷曊f著，握住了對方guntang堅硬的地方，同時滑下去一點(diǎn)，咬住了胸膛上那一點(diǎn)兒突起，狠狠在牙齒間磨了磨，在對方克制不住的驚喘里，又含在嘴里來回舔了舔。

    “笑成……”衛(wèi)邵歌聲音顫抖了，然后緊接著問了一句廢話，“你干什么……唔——”

    他勁瘦有條的腰腹被啃咬得濕漉漉，隨即早就按捺不住的地方，被吞進(jìn)了溫暖的口腔。

    笑成含糊了一句“早就想嘗一嘗”，才試探著吸了一口。

    他就毫無預(yù)兆的射了。

    笑成被嗆得連連咳嗽，眼淚都要咳出來。衛(wèi)邵歌慌忙抽了紙巾給他，神情狼狽，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

    笑成咳了兩聲緩過來，間或打量了對方好幾次，衛(wèi)邵歌又不是從來沒經(jīng)驗，想想對方涉及身體就什么都不愿意跟他說的性子，終于還是委婉道，“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衛(wèi)邵歌頓時就給著了，脊背一繃，咬出兩個字：“不是！”

    笑成表情頓時憂心忡忡起來。

    衛(wèi)邵歌終于繃不住了，“還不都是因為你……”他聲音先是揚(yáng)起來，隨即又低下去，“我對著別人，根本硬不起來……”

    他語氣里滿是心甘情愿的委屈，學(xué)著笑成的樣子一路吻下去，又含糊不清抱怨了最后一小句，“但也不能這么快啊……”隨即就吞進(jìn)嘴里。

    笑成是被電話叫醒的，昨天窗簾只合上一半，遮光窗簾更是完全敞開，地面上鋪了一幾塊方方正正的金色絨光，床被都被烘得暖洋洋，他們竟然都沒人醒來。

    笑成壓著聲音說完正事，才看了眼時間，下午一點(diǎn)了。

    衛(wèi)邵歌還在睡著，他也困得不行。昨天晚上他們互相盡情而深入的探索了彼此的身體，只是沒做到最后一步。

    但已經(jīng)非常的……美妙。

    如果不是他還有點(diǎn)擔(dān)心的話——

    只要被自己輕輕碰一下，衛(wèi)邵歌幾乎立刻就再忍不住。

    他絕對會徹底做到最后一步。

    笑成撐著身體去看衛(wèi)邵歌。

    他早就知道對方好看得很。

    沉睡之中，陽光打落在五官上，更加顯得深刻立體，流露出一種永恒的寧靜。仿佛遙遠(yuǎn)的古希臘庭園，斷壁殘垣之間，他靜靜矗立在水池中央，手捧著永遠(yuǎn)倒不盡的陶罐。大理石的軀體已經(jīng)在歲月的沖刷中開始斑駁凋敝，但依舊令人輕易就為之沉迷。

    他早就沉迷了。

    也從來不曾后悔。

    不管怎么說，這個人是屬于我。

    陽光落在對方眉眼之間，看不出那是太陽的光還是他自己身體里的光。

    亮極了。

    笑成附身落下了一個吻。

    ☆、第一百一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