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jié)
從風格到流派,跟笑成在s市的臥室,完全沒有絲毫的相似之處。 尤其是墻上那幾張用雙面膠固定的海報,只有一張他還認出是《星際迷航》里的場景,另外幾張動漫,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書架上除了亂七八糟的課本,習題,參考資料,就是一些原版的漫畫書,夾雜在醫(yī)學前沿刊物里面,上面又橫著塞了兩本《成功的秘訣》和《fbi教你讀心術》,看起來還是全新的,卻已經落了一層灰塵。下面還塞著各種科幻小說,外文詩集,再就是套了塑料皮裝訂在一起的剪報,密密的擠在一起。 衛(wèi)邵歌抽出一本剪報隨意翻開看了眼,上面都是繁體字,似乎是香港報紙上連載的武俠小說。他略有點迷茫的把手里東西重新放回去,目光從順著一溜兒書籍滑過去,和b市,笑成書架上那些和眼前完全不沾邊的書籍,表情表情越發(fā)奇異。 書桌上倒是非常干凈整潔,木質的桌面上,除了笑成剛剛丟上去的筆電,兩個小音箱,還有一本德國牌子的格子紙,應該是笑成用習慣了帶回來的,壓在鋼筆下面。衛(wèi)邵歌看了幾眼便簽本,最后還是克制住了沒翻開。然后他注意力又被桌子旁邊立著的黑色袋子吸引了過去。 他還不知道笑成會彈吉他。 衛(wèi)邵歌這么想著,才將袋子拿起來,就聽見清脆的“咣當”一聲,本來藏在里面的一把藍色的球拍就摔倒在地上,輕微的彈了一下。 衛(wèi)邵歌動作一下子頓住了。 他把吉他丟在了一邊,撿起了那個牌子,握在手上轉了幾圈,在空中揮了幾下正手,覺得特別合適,手感和笑成之前送他那把特別相似,于是就想找球試一試。 他好久沒有打球了。 衛(wèi)邵歌目光在整個房間里轉了一圈,沒看到球包或者球袋,最后目光落在書桌唯一的拉柜上。笑成的書桌和書架是一體的,整個占據了床對面的半張墻面,桌子做的很輕盈,固定在墻壁上,桌下只掛著一個單開的拉柜。 衛(wèi)邵歌一手抬著牌面,一手握著手柄,來回轉動著角度。 他只是想找一個網球試試手,這個里面說不定就有。 雖然網球袋更可能出現(xiàn)在柜子頂部,或者是儲藏間里。 他還是輕而易舉的說服了自己打開了柜子。 里面當然沒有網球之類的東西。幾層格子里,分別放著幾個相同款式不同顏色的商務筆記本,每一個筆記本用時間段做了編碼和標記。 放在這種地方,不會是什么商業(yè)文件,更不像是日記。 直到打開之后,他才知道這是什么—— 非常詳細的計劃書。 從學業(yè)到事業(yè),從大的框架,到具體執(zhí)行的細節(jié),以及一些零碎的想法,全部用凌厲的筆鋒記錄在了這幾個本子上,時間跨度了整整五年,從大學前一年到大學畢業(yè),cc戰(zhàn)略擴張正式起步的時候。 除了一些計劃和靈感碎片……在他翻到第一條夾雜在頁腳,類似于日記的片段,頓時心跳加速,全身血液迅速的涌向大腦。 他興奮極了。 突然門被轉動了一下。 笑成敲了敲門“邵歌?” 十幾秒之后,他拉開了門,外面卻沒有人。 笑成的聲音從背后傳過來:“怎么把門反鎖了?!?/br> 陽臺是幾間臥室連通的,笑成一邊草草擦了幾下頭發(fā),一邊從陽臺的推拉門走進來,略有些奇怪。 衛(wèi)邵歌神情自然,反手把門合上走過來:“正要換件衣服來著?!?/br> 他說著接過笑成手里的毛巾,示意他坐下:“給我來吧?!?/br> 笑成仰頭去看對方,想起來衛(wèi)邵歌身邊連手機也沒有:“是不是挺無聊的,要不給你買個手機先用著?!?/br> “別動。”衛(wèi)邵歌才一壓他肩膀—— 笑成就猝不及防痛呼了一聲。 他看了笑成一眼,手里的毛巾往桌子上一丟,就去解他居家服上面的幾??圩?。 笑成稍微正在了一會,就知道這是攔不住了,索性放開了手。 衣服一拉開,肩膀上一大塊烏青就□□了出來,青腫發(fā)紫,看起來有些嚇人。 衛(wèi)邵歌眉頭一蹙,正要說話,突然就想起了什么,手上動作就給頓住。 突然手一松,轉身:“換衣服,去醫(yī)院?!?/br> 笑成把衣服拉上去,笑了下,不以為意:“不用,這點淤青,過一天就好了?!?/br> “已經很嚴重了,還是去看下。”衛(wèi)邵歌表情平靜,雖然用的是商量的語氣,卻沒多少讓對方發(fā)表意見的意思,把笑成的衣褲丟在床上:“我去問……媽借下車鑰匙?!?/br> 笑成沒管那些衣服,就要追出去,結果胳膊一動就一陣發(fā)痛,洗澡的時候熱水澆著還沒感覺什么,這會全發(fā)作起來。 主要這事他一點都不想舒雁知道,他擔心衛(wèi)邵歌太實誠,要讓舒雁知道這是怎么弄出來的,這不是讓老太太鬧心嗎。 門一開,笑成一抬頭,表情就有點無奈,結果只有衛(wèi)邵歌一個進來,也不看笑成,一邊套外套一邊問他:“好了嗎?” “今天已經晚了,等明天吧,恩?” 衛(wèi)邵歌突然回頭看他,嘴唇緊抿著抖了幾下,終于還是迸出一句死死壓抑的煩躁:“換衣服,現(xiàn)在?!?/br> 他表情冷靜,神態(tài)強硬。 除卻垂落在身側右手卻不自覺的來回握緊,顯露出無法控制的不安和焦慮。 笑成頓了一下,卻又輕輕一笑:“胳膊痛,抬不起來?!?/br> 衛(wèi)邵歌目光動了動,朝對方走過去:“我?guī)湍恪!?/br> 笑成這么一笑,分明沒有什么別的意味,卻讓他驟然放松下來,那些隱約的煩躁不安,突然就消散了不少。 反而讓他有些不好意思。 剩下的幾??圩颖灰粋€一個接開,他先把一只袖子取下來,然后才慢慢的把另一只往下落。中間不時傳來笑成抽氣忍痛的聲音,衛(wèi)邵歌眉心一跳,動作更加小心,等終于把衣服脫下來,他后背幾乎都濕了,似乎比笑成還難過。 目光在肩膀那一塊青腫交加的地方一掠而過,他馬上就去拿要換上的衣服,手腕卻突然被拽住。 笑成低聲道:“真特別疼,要不咱們……” 衛(wèi)邵歌嘴唇抖了一下,打斷了他說的話:“對不起。” 聲音里難受極了。 “沒事兒?!彼晕⒂昧讼铝?,被拽著的手腕就順從的被拉到跟前,話音里透出點忍俊不禁:“我剛那是騙你心疼呢,別說你當真了?!?/br> 笑成低頭在上面輕輕碰了一下:“我說,要不咱們不去醫(yī)院了,今天白天都挺累了,家里有藥箱……而且還有醫(yī)生,干什么還要去醫(yī)院里折騰?” 衛(wèi)邵歌沒說話,專業(yè)迅速的檢查了一下他的肩膀,讓他嘗試著活動了一下,看了看情況:“行,今天先這樣,我看看有沒有藥,沒有的話還要去外面買?!?/br> 笑成看著對方忙進忙出,先拿冰塊冷敷,又翻出藥膏,一邊問他感覺一邊揉搓上藥。 突然就說了句:“你別動?!?/br> 衛(wèi)邵歌動作一頓:“?。俊?/br> 笑成一偏頭就吻上去,還沒進一步加深,余光就看見舒雁握著個門把手把門推開:“邵歌說你不舒服,是……” 衛(wèi)邵歌立刻站直了。 笑成握著對方手腕還沒松,上半身就搭了件居家服,舒雁看了一眼就轉開了,倒是沒注意到肩膀上那一塊。 笑成給他媽解釋了幾句,老太太大約也覺得自己不合適看下去,確認笑成沒事兒就回房了。 衛(wèi)邵歌給笑成處理完,情緒已經恢復了,最后給他套上袖子時候,被笑成拉過去親吻,他稍微一動對方就低低呼痛,也不好亂動,半點也無還手之力。終于等笑成松開了,特語氣不善的給了幾句“醫(yī)囑”。 衛(wèi)邵歌去洗澡了,笑成正要上床,突然看見桌子上躺著的球拍。 智創(chuàng)老板身份紕漏的消息引起了極大的轟動。 笑成一下變成了各家媒體趨之若鶩的對象。盡管笑成沒有接受任何一家媒體的官方訪談,還是有很多不知從哪里得來的消息被反復報道。有的媒體眼看采訪不到笑成,就找了業(yè)內人士推測笑成手上的產業(yè),有的竟然還真推測的*不離十。除了這些還沾點邊的,其余那些八卦軼事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笑成這幾年深居簡出,反而引發(fā)了極大的好奇,連帶著圈內許多和他身家相當,同樣低調的也都被扒出不少。 兩天的功夫,笑成就收到好幾個打趣的電話,有的關系近一些,就特意打過來,抱怨自己糟了魚池之殃,不過話里話外也在打探笑成最近或許什么動向。 畢竟在外人眼里,這次的轟動效應多半是笑成自己搞出來的。 笑成轉身就去問蔣郭澤,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蔣郭澤就在電話里一個勁樂,半天了才終于松口,說自己是防患于未然。 笑成多問了幾句。 蔣郭澤又不說了。 笑成猜到什么,問他是不是有人給他施壓了?衛(wèi)朝華對他們造成不了什么影響,但如果是邵天建,恐怕就不那么簡單。蔣郭澤一聽,反而問他是怎么回事。聽笑成解釋了,頓時沉吟起來:“你答應b市市長那個飯局,原來是因為這個。” 笑成不做聲應了。 如果他所料不差,或許正好有人牽線,能讓他見上邵天建一面。 那天專門找上門的那位,說是衛(wèi)邵歌的長輩,后面卻沒有再聯(lián)系過。笑成打了電話過去,對面始終沒有應答,似乎并不打算和他進行什么接觸。衛(wèi)邵歌也不覺得他們能和自己外公達成一致。 笑成想著,畢竟也算是他的長輩,無論怎么說,早晚是要拜見的。 他這些年能為邵歌做這些打算,直至提出讓邵歌參軍,而不是那些所謂的“治療”,就已經值得笑成敬重。 只是第二天的飯局,卻和他設想的大不相同。 ☆、第一百三十五章 笑成出門的時候還又問了衛(wèi)邵歌一次,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去。 衛(wèi)邵歌手插兜靠在玄關看他換鞋,回答干脆利落:“這種飯局特沒意思,還是媽做的飯好吃?!?/br> 房子就這么大,笑成看了眼廚房的方向,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衛(wèi)邵歌頓時笑容燦爛起來。 雖說他也不是想兩人無時無刻綁在一塊……笑成出門坐上車的時候,還是覺得有點若有所失。 王鵬工作能力挺強,對b市的人脈派系了如指掌。 他早一步已經在車上了,等車子開出去,就斟酌著語氣:“邵市長今天可能要談一下cc撤資的事,可能是上面有人授意,希望邵長安能當個和事佬?!?/br> 邵長安算是邵天建的表弟。 笑成就一笑:“我看未必,要不要跟我打個賭?” 王鵬張了張口,突然想起什么,頓時搖了搖頭:“那還是算了。” 然而等他到了地方,在對方示意下推開門—— 黑色寬檐呢帽被取了下來,滿頭銀發(fā)的老人正好抬頭看了過來。 空蕩蕩的包廂里,再沒有其他人。 不要說那些本地名流,就是b市的市長也不見半點影子。 王鵬頓時謹慎起來。他立刻看向笑成:“老板,你看是不是我先去打電話確認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