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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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音站在原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男人也站在門口看著昭音。他的表情很平靜,似乎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要見的人是誰。 寂靜籠罩著整個包間,只能聽得到天晴帶著顫抖的呼吸。 看著三個人之間的氣氛,威遠(yuǎn)猜測得到,來人就是她們要找的人。他抬眼看了看昭音。好在,昭音沒有什么明顯的情緒變動。 “您過得好嗎?”昭音終于打破包間里的寂靜,平靜地開口。 徐管家沒有說話。 “您先請坐吧?!碧烨缫策B忙站起身,走到沙發(fā)中間的位置,客氣地示意徐管家在右側(cè)入座。 徐管家走到沙發(fā)右側(cè)坐下后,昭音也緊接著坐下。威遠(yuǎn)輕輕握了握昭音的手。 “先生,您的女兒怎么樣了?”天晴問道。 徐管家知道天晴問的是女兒的病情,便也沒有和她打啞謎,直接回答道:“還在治療中?!?/br> “先生,”昭音見狀,便也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希望您能站出來,說出當(dāng)年的真相,還天祈一個清白。作為報答,我會為您女兒提供手術(shù)費用?!?/br> 昭音在北巷做事多年,又曾經(jīng)是和安區(qū)歌女,再加上她平時有意節(jié)省,倒是有一些積蓄。一來是之前在和安區(qū)的時候,希望有朝一日能買到香邦的居住權(quán),二來也是因為找到徐管家后,可以將提供手術(shù)費作為條件。 現(xiàn)在香邦的居住權(quán)已經(jīng)有了,她的積蓄,不僅可以為徐管家的女兒提供手術(shù)費,還可以幫幫一些她覺得可憐的人,比如之前追查徐管家時查到的,因為心臟病去世的徐心蓉的父母。 “小姐,請原諒我,”徐管家看著昭音,開口道,“雖然當(dāng)年的事,霍家很對不起你,但我是有女兒的人,我需要為我的女兒著想。如果我現(xiàn)在開口,里堂必定會出面尋仇。我已經(jīng)是一把老骨頭了,但我的女兒還小,我不能讓她身處危險?!?/br> “霍家當(dāng)年同樣對不起你,”天晴焦急地開口,“你女兒的病已經(jīng)拖了四年。難道你還要一輩子這樣拖下去嗎?” 徐管家搖搖頭,“不會拖一輩子的。我?guī)е畠簭幕艏姨映鰜恚萃信笥褞臀覀冸[姓埋名后,又在朋友的幫助下秘密威脅了霍家。他們同意分批提供女兒的手術(shù)費和治療費,直到這件事完全淡出大眾視野?!?/br> “霍家打算拖你多久?”昭音直視著徐管家。 徐管家看著昭音,緩緩開口:“二十年?!?/br> “二十年!?”天晴詫異地驚呼,“你同意拖二十年?” “現(xiàn)在這樣拖著,至少還能活著?!毙旃芗揖従忛_口,“但如果我開了口,我和女兒,就都是死路一條了?!?/br> “這么小的孩子,病情因為你的原因一拖再拖,你覺得心安嗎?如果女兒長大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爸爸曾經(jīng)害死了一個少年,還把她的病拖了二十年,她會怎么想?”天晴的聲音止不住地顫抖,淚水肆意流出,“我們本來也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我們這么努力地活著,為什么你們卻要做這樣的事?為什么要來毀了我們的生活?我們做錯了什么?” 威遠(yuǎn)聽到昭音在他旁邊極輕地嘆了一口氣,聲音中帶著微弱的哭腔。威遠(yuǎn)握緊了她的手。 “當(dāng)年的事,我很抱歉?!毙旃芗铱纯刺烨?,又看看昭音,“但我只是個普通人。我只想保護好自己的女兒。只要她活著,讓我做什么都可以?!?/br> 天晴看著徐管家,張了張嘴,不知道還能說些什么。面前的人,似乎是打定了主意緘口不言,他只求女兒活著,其他的事情,他都不在乎。 “徐管家,”昭音看著徐管家的眼睛問道,“既然你已經(jīng)決定了為當(dāng)年的事保密,今天為什么還會來見我?” “我知道你們一直在找我。”徐管家迎著昭音的目光,“我只是想來告訴你們,別再白費力氣了。我不會開口的。” 聽了徐管家的話,天晴痛苦地掩面嘆息,淚水從她的指縫中緩緩流出。整個包間,被壓抑狠狠地籠罩著。 不,徐管家是唯一一個知道內(nèi)情的人,四年了,她們努力了四年,現(xiàn)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他,昭音不會就這么放棄。 也許徐管家這次來見她們,確實是想讓她們放棄。但她不相信徐管家內(nèi)心不覺得愧疚,否則他當(dāng)年也不會瞞著霍家過來勸慰她,甚至費心費力把天祈帶去她的演唱會。 只是從剛才他和天晴的談話中可以看出,雖然他心有所愧,但這并不足以使他開口。他是個懦弱的父親,只想用盡一切懦弱的辦法,確保他的女兒能活下去。 那么第一步,就是需要確保他開口后,他的女兒能活下去。 “先生,如果我們幫你的女兒買香邦的居住權(quán)呢?”昭音緩緩開口。 天晴驚訝地看著昭音。威遠(yuǎn)表情平靜地觀察著徐管家的反應(yīng)。 “你是說,買香邦的居住權(quán)?”徐管家也睜大了雙眼。 是的,這將會是一筆巨款,重新把昭音打回了最初的起點。只是這一次,她攢錢不再是為自己,而是為徐管家的女兒買居住權(quán)。女兒有了居住權(quán)后,徐管家作為直系親屬,便可以一起居住在香邦。到時候,里堂霍家就無法再向他們尋仇了。 “音音,這要多久才能……”天晴慢慢地開口。 昭音心里也很清楚,即使是她和天晴兩個人一起攢錢,短時間內(nèi)這也是絕對不可能實現(xiàn)的目標(biāo)。但是,這是昭音現(xiàn)在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她總不能就這樣放棄。 “可能會久一點,”昭音堅定地看著徐管家,“但是,能不能請你等我們?等到我們攢夠錢,一定會為你女兒買香邦的居住權(quán),讓她可以逃離里堂。到那個時候,能不能請你,說出事實的真相?” 徐管家不可思議地望著面前的年輕姑娘,“小姐,你真的……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先生,當(dāng)年,我知道你們最初是沖著我來的,如果不是天祈,現(xiàn)在我就無法坐在這里?!闭岩艉敛华q豫地表明著自己的態(tài)度,“我不能這么沒有良心,眼睜睜地看著他替我送死,死后還一直背著不實的罪名?!?/br> “但是小姐,”徐管家提醒道,“變法早已過去,即使現(xiàn)在大眾知道了真相,也擊不起那么大的水花了?;艏沂遣粫虼说瓜碌摹!?/br> 昭音搖了搖頭,“霍家怎樣與我無關(guān),我在乎的,只是天祈?!?/br> 不得不說,徐管家的內(nèi)心是震撼的。當(dāng)年少年挺身而出保護少女的勇氣,之后少女為少年正名的決絕,都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面前的這個姑娘,已經(jīng)找了他四年,并且誓不罷休,不惜走上一條漫長又艱辛的道路,付出一切,只是為了當(dāng)初那個替她擋下這一切的少年。 如果少年在天之靈,看到他用生命保護的人,也在用生命愛著他,一定會感到欣慰吧。 徐管家嘆了一口氣,說:“好。如果你們可以給我女兒買到香邦居住權(quán),我就會開口。而且我手里有證據(jù)?!?/br> 天晴驚訝又驚喜地看向徐管家,眼中燃起了希望。 同樣看到希望的還有昭音。四年了,上天終于給了她一條可以走的路。雖然會很辛苦,但是只要有路可走,她便會毫不猶豫。 “我會先給你的女兒出手術(shù)費,等攢夠了錢,再給她買香邦居住權(quán)?!闭岩舻恼Z氣帶著微微的激動,“我們不會騙你,像霍家那樣?!?/br> 徐管家似乎是極輕微地扯了一下嘴角,然后對昭音說:“我當(dāng)然相信?!?/br> 他是親眼看著當(dāng)年的少女一路走到了今天,卻依然沒有放棄。于是,他沒有理由不相信。 昭音剛想再說些什么,一直坐在身邊的威遠(yuǎn)卻突然開口問徐管家:“如果現(xiàn)在就幫你解決身份問題,你愿意現(xiàn)在就開口嗎?” 天晴和徐管家驚訝地看向威遠(yuǎn)。 昭音不確定威遠(yuǎn)的意思。雖然她知道,在團里工作的個人以及直系親屬,可以直接享有香邦的居住權(quán),但這并不能算完全解決了身份問題,因為拿到國籍前的二十年之內(nèi),可生的變數(shù)太多了。 “當(dāng)然愿意?!毙旃芗?guī)缀跏菦]有猶豫地開口。 “我叫威遠(yuǎn),是團里的高層。如果你愿意,可以來我手下做事?!闭f完,威遠(yuǎn)又耐心向徐管家解釋了居住權(quán)的事。 “可是……”徐管家似乎是有所顧慮的樣子。 “你在職期間,令媛也同時享有香邦居住權(quán)。就職二十年后,你們便可以加入香邦國籍。我會讓團里專門跟你簽長期合同,保證你能做滿二十年,只是薪水可能不會很高。” “但是我已經(jīng)是一把老骨頭了,還不確定能不能再活個二十年?!?/br> 威遠(yuǎn)卻是已經(jīng)考慮到了所有的可能性,并一條一條耐心地解釋道:“我也會打點好令媛的身份,如果這二十年間你不在了,她可以接替你為團里服務(wù),之后和她的后代擁有香邦國籍??偙饶銈冊诶锾锰嵝牡跄懸惠呑右??!?/br> 昭音此刻的心情只能用震驚來形容。她沒想到,面前的男人,已經(jīng)細(xì)致地把每一種可能性,甚至幾十年后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二十年的長期合同,這種事史無前例,威遠(yuǎn)需要親自安排。這并不是他的事,他卻不惜如此麻煩,動用自己的力量,去幫昭音。 昭音有一種無以回報的感覺。是的,面對威遠(yuǎn),她從來無以為報。 “威遠(yuǎn)……”天晴也是驚訝地開口。她沒想到這個男人會為了昭音,做到這個地步。 徐管家感到不知為何,單是看面前這個男人的外表與氣場,就讓人不禁想信任他。況且,他把每一種情況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看得出來不是想要敷衍自己。 更重要的,能陪在這個姑娘身邊的男人,想必,也和這個姑娘是一路人吧。 這幾個人,可以相信。 的確,也是時候說出事情真相,還無辜的人一個清白了。 徐管家已經(jīng)考慮好了。他真誠地注視著威遠(yuǎn)的眼睛,緩緩開口道:“威遠(yuǎn)先生,希望我們合作愉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