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欲加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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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音被威遠抬著下巴,就這樣直直地與他對視。 威遠低著頭,額頭輕輕抵著昭音的。他的手禁錮著昭音的后腰,讓她整個人緊緊貼著自己。 他沒有給昭音任何逃避的余地。 但昭音也從來沒想逃。 “老大,”昭音輕聲開口,“我跟在你身邊這么久,你幫了我千百次,我根本無以為報?!?/br> 威遠依然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等著昭音說下去。 “如果不是你,我只是生存著,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生活著,”昭音告訴威遠,“所以,只要我有的東西,你想要,就拿去?!?/br> 威遠眨了眨眼睛,依然沉默著。 昭音也不再說話,在黑暗里迎著威遠的目光。 過了許久,威遠終于開口問昭音道:“你很感恩?” “當然。”昭音毫不猶豫地回答。 “感恩到,愿意讓我拿走你的任何東西?”威遠又問。 “嗯?!闭岩糨p聲回應。 威遠的額頭稍稍離開昭音,禁錮著昭音后腰的力量也消失了。他的另一只手放開了昭音的下巴,轉(zhuǎn)手溫柔地撫上昭音的頭發(fā)。 昭音覺得山洞里的溫度沒有再繼續(xù)上升了。 威遠輕輕拍了拍昭音的后腦。 昭音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也看不到了他眼睛里的光,只是聽他輕聲說道:“昭音,如果你只是感恩,就沒有意義?!?/br> 她突然就想起了佑軒說過同樣的話:要想好,到底是感恩,還是其他的什么。 威遠又柔聲對她說了一句:“睡吧?!?/br> 昭音沉默著,額頭上的傷口重新火辣辣地疼起來。 她能明白威遠的意思。但她不了解威遠的所有心理活動。 威遠曾經(jīng)告訴過法步,他的女人必須是第一位。 然而現(xiàn)在的形勢,以及他肩上的擔子,不允許他做出這樣的承諾。 但是,經(jīng)歷了香邦對喬家的第二次迫害,威遠的內(nèi)心,已經(jīng)有了動搖。 他開始想把其他更珍貴的東西,放到首位。 一直以來,威遠都以為,他和昭音守護著的是同樣的東西,但他從沒向昭音親口確認過。 如果昭音守護的是感恩,是忠心,就和他的不一樣。 那便沒有任何意義。 如今,昭音的所有脆弱,都毫無保留地緊緊貼著他,仿佛在告訴他,你如果想要,就拿去。 但他不可以。 威遠聽到懷里昭音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穩(wěn)而均勻。他可以別無所求,只要昭音一世安穩(wěn)。 不論昭音守護的是什么,威遠守護的,從未改變。 他低著頭,寵溺地看著倚在他脖頸處的,那顆巧克力色小腦袋的輪廓。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從未如此靠近過。威遠輕輕一動,手指尖便碰到了昭音的。 昭音仿佛是在睡夢中感受到了,自己碰到了誰的手。她下意識地張開手指,與旁邊的人十指相扣。 威遠的心突然輕輕一疼。 他一開始不明白這種疼痛從何而來,過了幾秒鐘,他才想起,昭音告訴過他,十指相扣,是天祈的習慣。 后來便也成了昭音的習慣。 威遠慢慢把手抽出來,又輕輕環(huán)住昭音,伴著微弱的火花聲與流水聲,在這個山洞里,帶著復雜的心情,沉沉睡去。 轉(zhuǎn)天清晨,昭音在意識朦朧中聽到清脆的,不間斷的鳥鳴聲。她依舊困意滿滿,剛想翻個身繼續(xù)睡,卻感覺到周身的禁錮,令她完全動彈不得。 額頭突然一陣火辣。她痛得倒吸了一口氣,瞬間清醒了一些。 “還疼?”她聽到威遠的聲音,從很近很近的地方傳來。 昭音這才想起來,這里是山洞,她和威遠兩個人就這樣擠著,在藤條上過了一夜。 昨天晚上山洞里很黑,什么都看不見。但如今天已亮,昭音慢慢地睜開眼睛,視野里便是威遠近在咫尺的線條分明的鎖骨。 “有點。”昭音輕聲回答,聲線還帶著慵懶。 “走吧,”威遠起身對她說,“早點回去。” “嗯?!闭岩艟o跟著起身,低著腦袋,垂著眼睛,想去柴火邊拿自己的衣服。她身上還穿著威遠的上衣,得還給他。 然而當她在柴火邊蹲下來,看到了自己的衣服和褲子,不禁感到差異。 雖然有洗過的痕跡,但上面斑駁的血漬,泥漬,依然很清晰。 想想也是,昨天她順著泥濘的山坡往下滾,額頭上當時還淌著血,身上肯定是一片狼藉。 后來又下了一夜的雨,山洞里也不夠干燥,她伸手摸了摸,衣服也還沒有完全干透。 “我洗過了,洗不掉?!蓖h告訴她,“你穿我的吧?!?/br> “那你呢?”昭音抬起頭問道。 威遠已經(jīng)套上了雨衣,告訴她:“我不用?!?/br> 昭音想想,這好像是唯一的辦法,便也沒有拒絕。她乖乖地穿著威遠的上衣,坐在地上穿鞋。 威遠走到她身邊,看著她把鞋帶系好后,便朝她伸出手,“走吧。” 昭音把手遞給他,借著他的力站了起來,又接過他遞來的雨衣,穿在身上。 清晨的半山腰還是有微微的涼意。昭音跟著威遠一走出山洞,便能感覺到洞內(nèi)洞外,溫度完全不同。 也真是幸運,找到了那么溫暖的地方過夜。 威遠回過頭,向昭音伸出手,問了一句:“冷嗎?” 昭音握住他的手,回答:“不冷。” 威遠緊緊地牽著昭音,帶著她從泥濘的山坡向下走著。 清晨的鳥鳴聲此起彼伏,山中的空氣很清新,又剛剛下過大雨,空氣里都帶著泥土的味道。 “我好餓?!闭岩魧νh說,“我們回去就吃東西吧?!?/br> “好?!蓖h自然不會拒絕昭音的要求。 昭音跟著威遠,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 昨天一天過得格外艱難,到現(xiàn)在又沒怎么吃東西,她的體力消耗得很快,呼吸逐漸變得急促。好在,威遠走在她前方幾厘米處,給她開路,并且牢牢地牽著她的手,讓她借力。 昭音不禁佩服威遠,明明是跟她一樣的處境,卻依然是體力充足。 他們現(xiàn)在正要繞過一塊大而隱蔽的巖石。昭音從轉(zhuǎn)過彎后要走的那條坡道,遠遠向下看去,已經(jīng)能看到夜影和晝影正孤獨地站在那里,等待著主人回來。 他們的周圍沒有任何人。 看到馬兒們,昭音知道終于快到山腳下了。她感到一陣開心。馬上就能回家了。 威遠率先繞過巖石。就在昭音打算緊跟上他時,威遠卻用了一股極大的力量,快速將昭音一把推到巖石后面。 昭音毫無準備地順著他的力被甩過去,一時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 但她本能地信任著威遠,便安靜地一聲沒吭,蹲著身體在巖石后面控制住平衡,之后便看著威遠的方向。 威遠沒有轉(zhuǎn)頭看她,也沒有繼續(xù)向前走,而是停在原地,注視著前方的山腳下。 昭音看得到他微微皺著眉頭。 “喬威遠先生,你終于下來了?!鄙侥_下突然有人開口,“我們是王家的人。和你一起的昭音副隊長呢?” 昭音詫異。這人究竟是從何處冒出來的? 然而接下來,她聽到更多的人出現(xiàn)在山腳下的聲音。 竟然有這么多王家的人埋伏在這里。 昭音突然有些恐懼。 他們要干什么? “她昨天被人推下了山?!蓖h語氣平靜,“被你們的人?!?/br> 山腳下的人笑了笑,“先生,節(jié)哀順變?!?/br> 威遠看著山腳下的方向,沒有說話。 “先生不用一副這樣的表情,”山腳下的人淡淡地開口,“你很快就能去陪你忠心的部下了?!?/br> 昭音心臟一緊,皺了皺眉。 這些人步步緊逼著威遠,來勢洶洶,根本無法判斷他們何時會下手,會用什么樣的方式下手。 第一次,這些人想偽造證據(jù),陷害威遠,沒有成功。 第二次,這些人想剪了威遠的羽翼,暗殺威遠,也沒有成功。 第三次,他們還能怎么做? 正在昭音不解之時,又聽到山腳下的人清晰地開口:“喬家后代都是亂臣賊子,會給香邦的未來帶去隱患。王家下令,立即將喬威遠扣押,明天中午開庭審判,以除后患?!?/br> 昭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把這話挑明了說,就是要處死威遠。 既然無法陷害,也無法暗殺,就干脆隨便找個借口,直接處死?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這一次,他們不擇手段。 她的腦子里瞬間“嗡”地一聲,一片空白。 但越是這種時候,她越是要冷靜下來,去思考下一步該怎么做。在這種劍拔弩張的時刻,一步錯便是步步錯,絕不能出任何差池。 她和威遠一夜未歸,佑軒也知道他們是雨天上山來接云家千金,便一定會向團里稟報。團里的人到現(xiàn)在還沒有來找他們,說不定也是被王家控制住了。 而且,即使現(xiàn)在沒被控制,之后也會被控制。 昭音知道自己現(xiàn)在出去露面,沒有任何意義。山腳下人很多,光靠她和威遠兩個人,根本不可能突出重圍。況且,即使一時逃脫,之后也會有無窮無盡的追殺,他們根本無處可躲。 要想一個更好的辦法。 昭音意識到,如果團里的人和威遠都被控制了,那么現(xiàn)在唯一能行動的,恐怕只有她了。因為這些人以為她已經(jīng)被推下山死掉了。 她現(xiàn)在必須躲好。不能被發(fā)現(xiàn)。 她看到威遠沉默了兩秒鐘,便緩緩向山下走去,沒有往這邊看一眼。 昭音痛苦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