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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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音曾經(jīng)對威遠講過,603年的新年,她買了一副對戒,一枚在她手里,另一枚在天祈手里。 沁寧和宇柯來看昭音的那天,打翻了昭音的抽屜。直到那時,威遠才知道,昭音還留著她的那枚戒指。 他知道昭音一定是刻意留著的。 但即使知道了,他也沒有向昭音提起。 就像他之前多少次都沒有提起,他不喜歡十指相扣。 昭音時常有意無意地想與他十指相扣。雖然昭音大概并未多想,只是表示親昵,他卻覺得昭音張開的手,像是要抓住他的心臟。這使他每次都會條件反射地逃離。 這種滋味,不好受。因為他在本該屬于兩個人的關(guān)系里,總能看見第三個人的影子。甚至有時候覺得,他自己才是那第三個人。 但他從未告訴過昭音。 他不想給昭音任何壓力。 威遠明白,那個少年,為昭音付出了生命。昭音丟不掉戒指,他理解。昭音帶著少年的習(xí)慣,他包容。昭音的心里留著少年的一席之地,他也默許。 那些人和物,昭音想塵封,想珍藏,他都不會干涉。那些過去,在昭音身上留下了痕跡,他也可以接受。 畢竟他想要的,是昭音的未來。 因此,即使他那次偶然撞見昭音拿著戒指緬懷過去,即使他那晚知道昭音在天臺上喝著酒思念故人,他依舊什么也沒有提及。雖然這給他的感覺很不好,因為他隱約意識到,昭音仍然主動停留在過去,根本沒有看向未來。 而今天中午,他再一次眼睜睜地看到昭音面對那枚小小的戒指,淚流滿面。 他本來是換好了衣服,想去昭音的房間找她。然而還沒走到她門口,便聽到了她的啜泣。再走兩步,他便看到,昭音就那樣坐在床邊,低著頭,手里捏著戒指,晶瑩的淚水簌簌落下。 他的心臟當即被誰重重往下一拉,甚至拉得他的眉頭也微微一皺。 他們可是剛剛才看了心型煙花,纏綿了整個新年夜啊。 他嘆了口氣,走上前去輕輕環(huán)住了昭音,溫柔地撫摸著她的后腦,安慰著她。 但是此刻他心里有多憋屈,只有他自己知道。 原來他再努力,也依舊敵不過故人的影子。 昭音明知道他也在房間里,卻是這樣毫不顧忌地拿著戒指啜泣,絲毫沒考慮過他發(fā)現(xiàn)后的感受。 威遠終于不得不承認,昭音也許根本沒有與他走進未來的意愿和決心。和他在一起,也許是因為感恩,也許是因為他與故人有幾分相似,但是他們終究能走到哪一步,昭音并不在意。 但他能怎么辦呢? 他對昭音表明心意的那一晚,明明想好了只要昭音留在他身邊就可以。其他的,都不重要。 而昭音也這樣做了,乖乖地留在了他身邊。 他如果趁機再要求更多,就太狡猾了。放開故人的手,和他走進未來,承諾一生這種事,他根本就不敢奢求。 天祈的話題太敏感,威遠無法提起。因為他不想因此影響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本來,昭音在這段關(guān)系里,就沒有那么堅定。但好在,昭音每次剛要退縮,威遠便能及時拉回來。他怕如果突然向后推一把昭音,他就再也拉不回來了。 而今天,他又了解到,昭音對淡藍色的獨愛,原來也是因為這個少年。她五年來,向來偏好黑白灰三種顏色,唯有床單卻一直是淡藍色的。他之前一直沒有多想,而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來她一直在通過這種方式,把天祈留在身邊。 昭音一直是主動帶著第三個人的影子,未曾有一刻試著放手。如果她追著過去跑,便不可能與他走進未來。 威遠突然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他當然希望他的另一半,能整理好過去的感情,能全心全意地愛他,能堅定地面對未來。但他的另一半是昭音,他便愿意一次又一次降低這些底線。 然而他的心臟上,已經(jīng)被尖刀劃出了太多傷口。 一開始只是刀尖淺淺地帶過,微微疼一下,也就過去了。到后來,整把刀卻是深深地插入,再狠狠地割開。一刀接著一刀,那些鮮血淋漓的傷口,根本就沒有愈合的機會。 威遠慢慢走下樓梯,重新坐回到餐桌前,伸出雙手握緊玻璃杯,垂下眼睛。 他覺得很痛。 但威遠寧愿承受這種痛,也絕對不會放開昭音的手。一想到昭音和其他男人相擁相吻,互諾一生,那種撕心裂肺,比現(xiàn)在的痛苦,要強烈千百倍。 威遠自嘲地笑了笑。人還真是不容易滿足。想當初,他唯一的要求,明明只是昭音留在身邊。昭音答應(yīng)了之后,他卻想要求更多了。 罷了,只要她還留在身邊就好。 門鎖輕輕轉(zhuǎn)動,昭音跟在天晴身后,手里拎著無數(shù)個袋子,有說有笑地走進來。 威遠走上前,幫兩人卸下幾個袋子,輕輕說了一聲:“辛苦了?!?/br> “老大,天晴姐剛剛一直在吹牛,說她手藝特別好,”昭音笑著對威遠說,“咱們吃的時候一定得挑剔點,只要有一點點不滿足,就給差評。” “好?!蓖h柔聲應(yīng)道。 “妹夫,放地上就行,”天晴對兩人說,“你倆去歇著吧,我來就好了?!?/br> “姐,我?guī)湍愦蛳率?!”昭音自告奮勇,“我要偷學(xué)你的技藝?!?/br> “就你那兩下子,還偷學(xué)技藝?”天晴毫不留情地諷刺道,“我光明正大地教給你,你都學(xué)不會?!?/br> 威遠看著昭音與天晴吵吵鬧鬧的樣子。昭音明朗的笑臉,又清純,又嬌艷。他突然有一種錯覺,樓上有一個少年,正靜靜地躺在床上看書。再過不久,這一家三口便會圍在飯桌旁邊,香噴噴的飯菜冒著熱氣,兩個人說說笑笑,一個人安安靜靜。 昭音的笑臉,為的是這幅光景才對。 而他只是個局外人。 天晴用了很短的時間,便做好了滿滿一桌飯菜。糖醋排骨,清蒸魚,麻婆豆腐,蒜香茄子……誘人的飯菜香,彌散在這件小小的屋子里。這種時刻,最讓人覺得,富有與貧窮,都不重要。傍晚時分,能與家人坐下來,一起好好吃頓飯,才是最奢侈的幸福。 “快吃快吃,都別客氣?!碧烨缯泻舻?。 昭音本來也沒打算客氣。她一坐下來,便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排骨放到嘴里。 “姐,好吃!”昭音一邊吃著,一邊贊嘆道。 “你什么都愛吃。你的評價沒有價值?!碧烨甾揶硗暾岩?,又對威遠說,“妹夫,快嘗嘗?!?/br> 威遠正在嘗一塊糖醋排骨,口感豐富而細膩,酸甜適中,不油不膩。 “怎么樣?”天晴期待地問威遠,“我的手藝怎么樣?” 威遠由衷地贊嘆道:“很好吃?!?/br> 天晴聽到威遠的評價,開心地拍了拍手,鼓勵道:“多吃點,多吃點。” 昭音開啟了靜音模式,專心享用著美食。她向來佩服天晴的廚藝。這種動手能力,她天生就不具備。 “你慢點?!碧烨鐚φ岩?,卻是完全不同的態(tài)度,“沒人跟你搶?!?/br> “姐,你進步了?!闭岩粽嬲\地夸贊,“你已經(jīng)可以做廚師了?!?/br> “就你嘴甜。”天晴故作嫌棄地白了一眼昭音。 威遠心里卻是不得不贊同昭音。天晴和酒吧老板的手藝,都讓他覺得驚艷。 如果兩個人合伙開一家店,調(diào)酒的調(diào)酒,燒菜的燒菜,說不定會大火。 這滿滿一桌的飯菜,三個人竟是連一粒米都沒有剩下。 “你們真捧場?!碧烨玳_心地說,“廚師最自豪的,就是客人吃得盆干碗凈?!?/br> “很好吃?!蓖h真誠地評價。 “妹夫,以后隨時歡迎你們過來?!碧烨缯f著,便準備起身收拾。 “我來?!闭岩魮屜日酒鹕?,收拾著碗筷。 威遠也起身幫忙把碗筷拿到水池里。 “你們放著吧,別管了?!碧烨缯f著,便想要自己上手,“哪有讓客人動手收拾的道理?” “沒有白吃的道理。”威遠對天晴笑了笑,挽起袖子站到水池前。 “姐,你快歇著吧。”昭音站到威遠身邊,幫著他一起洗碗,“老胳膊老腿兒的,別累壞了?!?/br> “好好好,你們年輕,不得了?!碧烨缫贿呎f,一邊坐到床沿,隨意地靠在墻上,“那我就不客氣了?!?/br> 直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昭音和威遠才走出天晴的家。來到巷口處,二人跨上馬,與天晴道別。 “姐,你今天晚上不工作嗎?”昭音問道。 “今天休息。”天晴說,“也是巧了,不然都沒時間招待你們。” “今天麻煩了?!蓖h客氣地道謝。 “不麻煩。你們路上注意安全。下次再來啊!”天晴朝二人揮揮手。 “再見,姐。”昭音也揮了揮手,便跟在威遠身邊,踏上回程的路。 新年的氣氛逐漸消散,路上的人也少了許多。 “我快撐死了?!闭岩裘嗣A滾的肚子。 “想象得到?!蓖h回答。 “天晴姐真的厲害,”昭音贊嘆,“每次我過來吃飯,都覺得她廚藝又進步了?!?/br> “是很厲害。”威遠點了點頭。 “老大,你知道嗎,想當初,天晴姐還想教我做飯來著,”昭音告訴威遠,“但是我笨得連土豆都炒不好?!?/br> “正常。”威遠領(lǐng)教過昭音的動手能力。 “是,”昭音承認,“后來我就放棄了?!?/br> 威遠笑了笑,“但是蛋糕做得很好?!?/br> 昭音鄭重地搖搖頭,“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巔峰。” 威遠看著她認真的樣子,不難想象她做蛋糕的過程有多么艱辛。 昭音不擅長這些,但是為了做那個貓咪蛋糕,甘愿花了不少心血。 還有今年生日,昭音親手做了羊毛氈鑰匙扣送給他。 威遠釋然地笑了笑。 行了,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