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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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在何晗煜會小鎮(zhèn)不到半月,就舉家搬去了京城,除了秦葵花。 何家出了個將軍,他的黑歷史被掩埋,在人們的傳頌中,何晗煜是一個有著光輝形象的男子。 被人遺忘的秦葵花,凄涼的流落在街頭,最終死在掩埋她的小女兒小小墳包前。 天道不公,她恨何家。 秦葵花的心愿,是何家的人都得不到好報,秦小妹不再受到傷害,還有被親祖母掐死的小女兒,不要再來這世上受苦。 葵花吐了一口氣,包子媳婦狗惦記,秦葵花被人稱為能干孝順好媳婦,最終沒得到好報。 只能說,十足的傻媳婦。 ☆、第103章 傻媳婦(四) 劇情接受完畢,葵花出了耳房,坐在椅子上打盹兒。雙人大床被還是小屁孩的何晗煜霸占了,安神香讓他睡得很沉。 第二日一早,許是靈水的作用,又或者何晗煜睡得踏實,他晚間的不舒適并沒有持續(xù)。 按理說,葵花得與他一起拜見公婆,等著何母立規(guī)矩。但何晗煜哪有性子做這等繁復之事,給他爹娘打了個招呼,就撒歡去了院子。 大概何父何母真的認為沖喜的媳婦起了作用,所以兒子才康健活潑,倒是對葵花添了兩分滿意。 縱然滿意,何母也還是刻薄的性子,她讓葵花在一邊伺候著,端茶倒水,聽她嘮叨約有小半個時辰。 葵花并不打算陪她玩兒,好媳婦的名聲禁錮了原主一輩子,而葵花自己只是個任務者,特別是知曉原主最終凄涼的境遇之后,對整個何家半點好感都沒有。何母強調(diào)的三從四德,她都當做是豬頭在放屁。 于是何母再要吩咐葵花沏個茶什么的,葵花就羞澀地笑了笑:“母親,火爐子上還熬著夫君要喝的藥,您讓我親自看著的,今日一早我便熬制了,媳婦來時還沒有端下來。” 事關寶貝兒子,何母頓時著急,也顧不著敲打新媳婦了,訓了兩句打發(fā)葵花趕緊回房熬藥。 葵花對何晗煜并沒有像原主那樣貼心,熬藥之類的只是個借口,反正沒人耐心的哄勸,那孩子最終都不會喝,她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原劇情里何晗煜年輕時期鋼筋鐵骨,絕大部分是秦葵花的功勞,若不是她勤懇熬藥,苦口婆心地勸著小屁孩兒把藥喝了,何晗煜能不能上戰(zhàn)場還是個未知數(shù)。 如今的何晗煜果然是一臉怨氣的看著那藥汁,等附近的丫鬟婆子得知湯藥熬制好,何晗煜也來了之后,葵花果斷的幫他倒掉了,倒在空間喂老鼠,神不知鬼不覺。 丫鬟婆子心滿意足地向何母報告,何晗煜心情雀躍地出門玩??◤目臻g拿了一顆藥丸,泡在茶水中,這藥效可以讓重病的人拖著氣不死,但絕對沒有強筋健骨的作用。何晗煜不想吃藥,她就寵著他慣著他,反正最終,讓他吃苦藥的人都是他的仇人,不是么? 只是以后他想要在戰(zhàn)場上建立奇功,她就要先毀了他的基石。 三朝回門,在原主那里是省去了的,彼時何晗煜突發(fā)高燒,秦葵花未曾合眼照顧他,哪還有時間顧及回門的事兒。 買來的媳婦,沒有人權。 秦爹因為此事而氣惱過秦葵花,他是一個非常注重規(guī)矩的人,就算人家門第高,新出嫁的女兒那也得回門。 也是秦葵花藏在心底的遺憾。 葵花就想著法子,得要說服何家的人讓她回家一趟。晚上何晗煜回房時,葵花哄著他聊天兒,無限夸大秦家附近的好玩的地方,以及各種被保護在手心的大少爺未曾見過的稀罕玩意兒。 任務中拿下各種熊孩子的葵花并沒有費太多力氣,就把何晗煜說得心動了,還不到回門日,何晗煜就幾次在何母面前說要去秦家玩。 何母對他百依百順,但出門這種事管的特別嚴,然而何晗煜早就摸透了她的脾性,撒嬌耍賴齊上陣,何母就沒了抵抗力。 只是回門前一晚,何晗煜又發(fā)了高燒,家里有備用藥,何母讓人給熬好了送來,接下來的事都是葵花的任務。 葵花等人散盡,把熱乎乎的黑汁藥水都倒了,又從空間取了幾滴浸泡了藥丸的靈水,準備給他服下。 何晗煜卻燒得說起了胡話。 葵花就壞心眼地等著看他的笑話,這種無情無意的人,多遭一些罪,也是應該的。 臉上兩坨紅暈的何晗煜,卻忽然睜開了眼,眼神十分清澈,一點都不想病重的人,他眼里有著不符合年齡的凌厲,他質(zhì)問葵花:“你是何人,為何在此?” 葵花就笑,這家伙果然是燒糊涂了,就逗他玩:“我是你家丫鬟,你病的太厲害了,我在伺候你。” 原主在他們何家過得連一個丫鬟都不如,所有可以利用的價值都被榨得干干凈凈。 何晗煜似乎對她的回答并不滿意,怒道:“扇兒呢?扇兒去了哪里?” 何家根本就沒有一個叫扇兒的下人,葵花看他煞有介事的,便繼續(xù)張口就來謊話:“她守了你三天三夜,我看她太累了,就讓她去睡了?!?/br> “胡說,就算是三年,扇兒也會守著我,是你把她弄走了!馬上讓她回來!”何晗煜非常憤怒,像是要咆哮的樣子,惡狠狠的道,“你們分不開我們的,上天入地,我也要跟她在一起!” 完全不像一個六歲的小孩子能夠說出來的話,葵花覺得有點不對頭,放緩了語氣問道:“扇兒是誰?” 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的目光嚴厲的小男孩,忽然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似乎有什么奇怪的東西亂入了,原劇情里沒有的段子加入進來。 第二天一早,何晗煜又變回那個懵懂的小孩,歡欣雀躍地嚷著要跟葵花去秦家。何母反對無效,便準備了轎子,讓兩人乘著回去。 當然坐轎子是沒有葵花的份的,用何母的話來說,做慣了粗活的大腳,自己走,完全沒有問題。 何母要用這種小事情來拿捏她,葵花并不放在心里,她現(xiàn)在有些糾結的,是何晗煜發(fā)高燒時奇怪的狀態(tài)。 從何家到秦家并沒有花太久時間,秦小妹早就在屋前候著,看到葵花了,滿臉都是喜悅,連蹦帶跳地進了屋,大聲喊著:“爹!爹!jiejie回來了!” 老童生從屋里迎出來,臉上掛著急切的神色,他披著一件老舊的外衣,還有一些咳嗽。其實真正說起來,秦爹雖然不立事,但對兩個女兒還是真心實意的。 當年何家買秦葵花的一千兩白銀,除去她給秦爹買藥用去了好幾兩,再置辦一些家中所要用的事物花去一些銀兩,剩下的九百多兩,秦爹都把它妥妥的保管著。 賣女兒得來的錢,他花得不安心。若不是戰(zhàn)亂,秦爹是打算把錢存滿了,把在別人家受苦的女兒領回家的,只可惜他的愿望被金戈鐵馬給踐踏了。 然而老童生是個不會表達情感的人,如今也只是稍微問了問葵花現(xiàn)狀之后,聽得她報喜不報憂的情況,就滿意地摸著胡須去考何晗煜學問。然而何晗煜七歲不到,正是貪玩好動年紀,他到何家是被葵花誆來玩兒的,之乎者也這種事他并不感興趣。 年齡差特別大的翁婿兩人話不投機,兩三句便沒有了語言。 秦爹搖著頭感嘆大女兒命不好,一個人落寞的回了簡陋的書房去研究學問,另一邊何晗煜與同齡的秦小妹學著怎么捉蚱蜢斗蟋蟀。 家中人口簡單,也就不需要太鋪張,葵花去自家園子里摘了一些青菜豆角,把水缸中的水挑滿,手腳麻利的做了一桌子菜。何晗煜大概是跟著秦小妹在村子里跑動了腸胃,午飯多吃了兩碗,他倒是過得很盡興。秦小妹卻看他極為不順眼,她jiejie做的好吃的菜全給那個家伙給扒到碗里去了,她爹還不停的給他夾菜。 飯后葵花在收拾房間,秦小妹要給她幫忙,葵花把妹子打發(fā)走了。她出嫁,六歲的小妹就要做許多成年人擔當?shù)膭趧眨y得讓meimei休息一會兒。當然葵花更多的是要背著人做一些事情,便讓秦小妹幫忙招待客人何晗煜。 往水缸中滴了一些靈水,又把家里的食材換了一些空間生產(chǎn)的物品之后,葵花在秦小妹的床上畫了一個符陣。這樣的符陣可以用來收集靈氣,讓人即使在睡著的狀態(tài)也能夠修煉,強身健體。 原劇情中,秦小妹空有一身傲骨,卻不能抵抗外來的歪風,除去沒有兄弟姐妹的幫助之外,她本身也是一個柔弱的女孩??ň拖胫绻鹠eimei能成為一個剛柔并濟的女漢子,那么就算有人想害她,也要多花一些心思。 鋪滿稻草的床底下,葵花塞了一本畫滿了小人的書,破舊的線裝書的首頁,寫著小篆《武功秘笈》。就算不認識字,也能夠看得懂動作的歸一訣基本功,這種書最能勾引年紀小的孩子,不管男孩還是女孩。不求秦小妹武功蓋世,只愿她遇上歹人不會毫無還手之力,任人宰割。 做好這些,葵花干脆給秦爹泡的茶里頭加了一顆藥,提高記憶力,增強免疫力。秦爹還不到四十,原劇情里逃難時,染病歿了。 院子外頭有小孩子吵架,葵花聽了一耳朵,正是秦小妹與何晗煜。 “女人天生就是圍著男人轉(zhuǎn)的,要比男人低一等,就像你jiejie,往后也是要伺候我,我家才讓她進門!”何晗煜說得大聲,趾高氣揚的,又道,“快些將你手中的雀兒給我,不然我讓你姐揍你!” 秦小妹怒道:“燕子來我家起窩是我家的福氣!怎么可以給你玩死了!你擺你的少爺譜我不管,但你敢傷害我家鳥兒,我跟你拼命!” 口舌之爭,年幼的孩子都不相讓,秦小妹是為了吉祥物,而何晗煜自小便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兩人因為一只雛燕僵持了。 葵花看得好笑,也不勸解,小孩子的事小孩子解決。 不久,秦小妹把何晗煜打趴下了。 何晗煜哭地驚天動地,要回何家喊他爹他娘把秦小妹買了送到窯子里去。 秦小妹倒是很硬氣地不怕,小姑娘的認知里,她是有理的一方,她沒有錯。 看熱鬧的葵花眉頭直皺,何晗煜早就被養(yǎng)歪了,何家所有人的寵溺讓他無法無天。原劇情里,秦葵花費了老大的勁兒才讓他走了正途,卻最終還是沒討了好。 如今的何晗煜,是個十足的二世祖,說得出來,下得了手。 秦小妹揍了他,等于惹了一個大麻煩。 ☆、第104章 傻媳婦(五) 秦家收了何家的恩惠,輿論上占據(jù)了優(yōu)勢,何父這種的人不會明里按著何晗煜的意念辦事,但對秦家定會打壓。何母那樣的性子,倒是什么事都干得出來,幼小的秦小妹落在她的手里,沒有好果子吃。 葵花得要在何晗煜回何家之前,把他仗勢欺人的心思給滅了。 聽到動靜的秦爹從屋里出來,對著何晗煜一陣好勸,又斥責了秦小妹兩句。自古家長都是如此,對別人家的孩子格外寬容,被呵斥的總是自己的娃兒。 葵花跟過來息事寧人。 何晗煜因此而得意,他就是大少爺,所有人都得呵護著他。 秦小妹氣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等秦爹進了屋,才抓著葵花的手狠狠地對何晗煜道:“你是我見過的最差勁的人!城里鄉(xiāng)下的人都比你強!” “誰說女子就必須伺候男人,女子也可以上戰(zhàn)場殺敵,有哪一點比男人差!” 本朝開國時期,男女等級還不像如今這么嚴重,當年就有女子領兵打仗,甚至有女子官拜宰相。兩三百年來,女子解甲歸田、入后宅輔佐男人的思想越來越重,一些畸形的觀念開始深入人心。 兩個孩子還沒有成年,就開始為這事兒辯駁。他們都希望有人主持公道,齊齊看著葵花,葵花當然是站在秦小妹這一邊,但暫時又不能明面上的欺負何晗煜。 將戰(zhàn)火熄滅的最佳手段是歪樓,葵花沒兩下就把小朋友的樓歪了:“古人的事都已成為過去,不如你們兩人來比較一下,將來是男子更厲害,還是女子更有出息?” 這種人人參與的提議得到了兩個孩子的贊同,只是熊孩子何晗煜擔憂地說:“你比我們大了一截,倘若我們倆長大,你已經(jīng)不幸去世了,那可如何是好?” “大了一截”和“可能不幸去世”的葵花被噎著了,半天說不出個字來。 秦小妹見狀,風一般的飛奔出去,只留下越跑越遠的聲音:“我去請隔壁老王叔家的哥哥來,做個見證!” 一會兒工夫,秦小妹手里提溜著一個男孩出現(xiàn)在院子里大樟樹下。 男孩七八歲的模樣,長得眉清目秀的,五官極為出色,膚色白皙,被秦小妹拖拉著,神色有一些無奈卻沒有不耐煩,看上去涵養(yǎng)非常不錯。 之后,葵花就被撇開到一邊,三個年齡相差不大的孩子開始了他們的未來之約。 顯然,秦小妹對后來的男孩是非常信服的,眼神里有小女孩對大哥的崇拜與仰望,與她對何晗煜的那種嗤之以鼻,完全是兩種態(tài)度。 何晗煜就不爽了。 在他看來,他是名義上的姐夫,是大少爺,秦小妹該把他當老大,那種崇拜得向著他! “你是何人?”何晗煜掩蓋不了敵意,他發(fā)現(xiàn)對方比他出彩,他努力地刷存在感,也攫取不了秦小妹的眼球。 秦小妹是一個合格的米分絲,以很驕傲的口吻道:“王頤溪哥哥可厲害了!他會認很多字,會做文章,還跟著老王叔學武藝!” 何晗煜自身文不成武不就,長得又沒有對方好,心中嫉妒,出口便沒有好話:“長得跟個娘們似得,我爹說過,京城很多長得好的男孩子都是倌兒!” 其實何晗煜也不明白倌兒是啥意思,只模糊的知道是個不好的稱謂。 然而秦小妹更糊涂,她把倌兒聽成了大官的意思,便更加得意道:“王家哥哥以后可是要考狀元的,我爹爹考過他學問,還說他是個天才呢!” 兩小孩爭論的投入,沒有注意到旁邊的王頤溪臉色忽然變得難看,緊握的雙拳青筋直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