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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男兒行在線閱讀 - 第8節(jié)

第8節(jié)

    “想要什么你就直說!缺錢就回府里頭取,昨晚不是交代過了么,府中的賬本,由你來管!”朱大鵬被他看得直起雞皮疙瘩,豎起眼睛,沒好氣地命令。

    “是!”蘇先生先畢恭畢敬地做了個揖,然后繼續(xù)如初次相親的大姑娘般扭扭捏捏,“孫,孫三十一他們都當(dāng)百夫長了,我,我以后再指使他們干活,怕,怕他們覺得翅膀硬了。。。。?!?/br>
    “嗯?!”朱大鵬費了好大力氣,才明白老家伙是朝自己要官當(dāng)來了!抬起腳先將此人踹了個趔趄,然后哭笑不得地數(shù)落,“你個官兒迷!活還沒開始干呢,先到老子這里要待遇來了?!他們都是你的徒子徒孫,翅膀再硬,還能飛到你頭頂上去?!”

    第十七章 三千城管

    數(shù)落完了,卻也不能讓老家伙冷了心。想了想,換了種相對溫和的語氣說道:“不過你擔(dān)心得也不是完全沒道理。這樣吧,在家中,你就是我的管家。在外邊,你就是咱們左軍的長史。待會弄個冊子,把孫三十一他們的名姓,都登記到上面。明早之前必須弄好,點卯時我拿著去李總管那邊報備!不過你可想清楚了,一旦名字登記造冊,再想跟紅巾軍撇清關(guān)系,可就難上加難了。萬一哪天被朝廷抓到,這可是抄家滅族的罪名!”

    “不撇,不撇!”蘇先生重重地跪了下去,一邊用力磕頭,一邊大聲補充,“卑職昨天夜里就想清楚了,只要平安活過了這一宿兒,以后就死心塌地個跟著大人。湯里火里,絕不再敢辭!”

    難得聽他說話誠懇,朱大鵬猶豫了一下,伸手相攙,“我說老蘇,你這是何苦呢?!咱們徐州紅巾以后能走到哪一步?我自己都看不清楚。你在城里有家有業(yè)的。。。。。?!?/br>
    聞聽此言,蘇先生立刻紅了眼睛,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哽咽著回應(yīng),“大人,大人有所不知,凡是紅巾軍攻占過的地方,朝廷的兵馬打回來,肯定會,肯定會屠城的。這半年多來,被他們屠了的城池已經(jīng)有十好幾座、小的即便不跟著您干,其實已經(jīng)沒活路了。如果逃走的話。。。。。?!?/br>
    苦笑著抹了把淚,他轉(zhuǎn)過頭,用手指點了點不遠處垃圾場旁茅草屋門口驚慌失措的人群,“用不了多久,就得跟他們一樣,活著和死了沒啥差別。還不如就此鐵心跟了您,說不定能殺出條生路來!”

    “他們——!”朱大鵬順著他的手指去看,只見一個個流民就像行尸走rou般,被周小鐵帶著人從茅屋中硬拉了出來。既不抱怨,也不反抗。天已經(jīng)很開始涼了,這些人當(dāng)中的大多數(shù),卻只在腰間圍了塊早已看不出顏色的布。裸露在風(fēng)中的皮膚也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周圍還飛著成群的蒼蠅。大多數(shù)情況下,他們都對蒼蠅置之不理。即便落在了自己的腦門兒上,也只是緩緩地抬一個胳膊,仿佛不是為了將蒼蠅趕走,而是為了證明自己還活著一般。

    “他們——!”上輩子活了二十多歲,朱大鵬從來沒見到這種情景。哪怕是從電視中的災(zāi)難鏡頭里,看到的面孔都比眼前這些人有生機一百倍。當(dāng)即感覺眼前一黑,有股熱辣辣的東西直沖頂門。留在城里要被屠殺,逃奔他鄉(xiāng)就會活活餓死。這都是人啊,一個個有血有rou,活生生的人啊,在這亂世當(dāng)中,竟然連野草都不如!

    又過了好一陣兒,他的心情才稍稍平靜了一點兒,用力將蘇先生從地上扯起來,大聲說道:“行,那你就跟著我吧!待會兒去跟大伙都說一聲,讓他們,愿意跟著的也全跟著。只要我不死,就一定帶著你們往活路上走!”

    “謝都督!”蘇先生立刻又跪了下去,沖著朱大鵬,真心實意地磕頭。

    朱大鵬這次卻沒有再往起拉他,將頭轉(zhuǎn)向大校場中的老弱殘兵,心情沉重得像掛了一塊鉛。大話已經(jīng)說出去了,但就憑自己一個宅男和麾下這群手無寸鐵的流民,真的有可能走出一條活路來么?老天爺,為什么我看不到希望在哪?

    “大人是覺得他們不堪用么?”蘇先生剛剛當(dāng)上了左軍長史,就急著想表現(xiàn)出自己的能力。聽到東主嘆氣,從地上爬起來,小聲發(fā)問。

    “怎么說呢?!”朱大鵬既不想打擊手下人的積極性,又無法散發(fā)心中的苦悶。嘆了口氣,喃喃地回應(yīng)。

    不是自己心胸狹隘,只看著自己認識的人順眼。蘇先生等古代城管雖然都屬于歪瓜裂棗,至少平時能吃飽肚子,不至于走起路來都打晃。而其他分撥給左軍的士兵,即便是芝麻李和毛貴兩位給派來的那三百位“壯士”,按二十一世紀(jì)標(biāo)準(zhǔn),都明顯屬于營養(yǎng)不良群體。甭說上陣廝殺了,就是日常訓(xùn)練,強度稍微大一些,朱大鵬都懷疑自己會不會將他們給活活累死!

    想到這兒,他又輕輕嘆了口氣,斟酌著補充,“他們現(xiàn)在這般模樣,肯定要好好訓(xùn)練一番,才能帶上戰(zhàn)場。而眼下我對周圍的情況一無所知,朝廷的兵馬會不會打過來?到底什么時候打過來?也弄不清楚!萬一沒等把他們訓(xùn)練好了,敵人卻已經(jīng)兵臨城下,那樣的話,嗨!”

    說到此,又是長長地嘆氣。蘇先生見狀,也陪著嘆了口氣,低聲道:“這個主公倒不必著急,想那李總管,也不是個不近人情的。明知道左軍不堪大用,絕對不會拿咱們當(dāng)主力使喚。至于練兵,我以前在州衙里當(dāng)弓手的時候,倒是曾經(jīng)偷看過朝廷的軍隊訓(xùn)練,有些速成的法子,不知道主公有沒有興趣聽一聽?!”

    “你懂得練兵?!”朱大鵬聞言,精神立刻一振。趕緊扯了下蘇先生的衣袖,連聲追問,“趕緊跟我仔細說說,該怎么辦才能速成。干得好了,我肯定向李總管給你請功!”

    “功勞就算了。屬下愿意一輩子跟著大人!”蘇先生先小心翼翼地將衣袖從朱大鵬手里扯出來,然后低聲回應(yīng),“其實不過是精挑細選,然后給足了糧食和銅錢罷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br>
    “說仔細點兒,大不了咱們再從府里頭找?guī)讖埞女嬅撌?!”白來的錢財,朱大鵬花的時候一點兒也不心疼錢,抱著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的想法,低聲催促。

    “大人首先,要把身強力壯的,全選出來,當(dāng)作親兵,享受一等待遇,糧餉加倍!,平素訓(xùn)練也加倍”蘇先生整理了下思路,小聲補充,“然后把那些稍差一些的,當(dāng)作戰(zhàn)兵,享受二等待遇,糧餉正常發(fā)放,訓(xùn)練出cao正常。剩下的歪瓜裂棗,則當(dāng)作輔兵,只管飯,沒軍餉拿,也不用出cao訓(xùn)練。平時負責(zé)替親兵和戰(zhàn)兵收拾營房,整理鎧甲軍械,運送輜重。戰(zhàn)時則負責(zé)運送傷員,打掃戰(zhàn)場,割敵人首級。三個兵種不是一成不變,戰(zhàn)兵表現(xiàn)的好,就可以升做親兵。輔兵里頭如果有膽子大,敢殺人的,也可以提拔他們當(dāng)戰(zhàn)兵?!?/br>
    居然是一種內(nèi)部競爭淘汰機制,古人的智慧,還真不能小瞧。朱大鵬聽得有趣,再看向垃圾堆中那些單薄的身影,目光就多少有了點兒溫度。然而轉(zhuǎn)念一想,甭管自己多努力,歷史上,徐州紅巾軍肯定是沙灘上的前浪。忍不住又幽幽嘆了口氣,低聲說道:“你這個辦法是好,但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奏效的事情。也不知道,老天爺?shù)降卓喜豢隙嘟o咱們一點兒準(zhǔn)備時間!”

    “給,肯定會給?。 碧K先生對未來的信心,卻比朱大鵬本人要強烈許多。想了想,大聲安慰,“只要大人在,老天爺肯定不會虧待咱們徐州軍!”

    “啊,我怎么不知道我跟老天爺是親戚?”朱大鵬聽他說得肯定,忍不住笑著搖頭。

    蘇先生卻收起笑容,滿臉正經(jīng)地強調(diào):“大人您自己想想,前天麻哈麻要對付您,稀里糊涂就被您給宰了。昨天屬下亂給您出主意,換了誰,恐怕到李總管那里,都不可能活著回來。而您不但活著回來了,還把兵權(quán)切切實實地抓在了手里。這不是大氣運是什么?!屬下之所以跟了您,就是相信您一定能贏到最后。反正已經(jīng)沒活路了,輸了不過是全家一起死,萬一要是贏了,至少子孫三代都不用再為前程發(fā)愁!”

    “你個老家伙!”朱大鵬聽他說得如此實在,揮拳便打。手高高地舉了起來,卻又停在了半空當(dāng)中。笑了笑,點頭回應(yīng),“好,那咱們就一起賭個大的。希望將來想起今天,你他奶奶的不要后悔!”

    “主公在上,蘇明哲愿意追隨主公,九死無悔!”老家伙猛地后退半步,沖著朱大鵬恭恭敬敬施禮。

    “主公個屁!現(xiàn)在連一兵一卒都沒有呢!趕緊給我選地方蓋房子去,偷懶的話,仔細你的皮!”見慣了此人神神叨叨的模樣,朱大鵬很不習(xí)慣他突然變得一本正經(jīng),笑著推了他一把,大聲命令。

    “不過是幾排茅草屋子么,有什么難的?!”聽出朱大鵬話語里的信任之意,蘇先生收起架勢,笑著補充,“又不是蓋王府,只要有木頭,泥巴和稻草,幾天就能蓋起一大片來!”

    “別吹牛!現(xiàn)在可是軍中!”見到老家伙如此自信,朱大鵬又笑了笑,低聲打趣。

    “屬下可以立軍令狀!”老家伙再度收起笑容,一本正經(jīng)地回應(yīng)。見朱大鵬還是將信將疑,立刻紅了臉,大聲補充道:“卑職雖然本領(lǐng)低微,可以前也管過好幾十號弟兄呢!帶人起幾排茅草屋子,有啥難的?眼下大人您的地盤上,有半條街,住的全是木匠鐵匠,只要把他們拉出來當(dāng)大工,再從隊伍里挑出幾百個稍微機靈點兒的弟兄打下手。每個大工帶十個小工,按最后蓋好的房子數(shù)量算錢,完成一排就結(jié)一排的帳。你看著,半個月之內(nèi),校場周圍,肯定到處都是新房子!”

    一席話,居然涵蓋了工程組織,任務(wù)承包和項目進度考核三方面內(nèi)容,不由得朱大鵬對他再度刮目相看。笑了笑,低聲說道,“既然你懂,就盡管放手去干好了。也不用半個月,只要入冬之前,讓弟兄們能住進去,我就向李總管給你請功!”

    “李總管那邊不必,大人您自己將來記得我的功勞就行!”蘇先生搖搖頭,再度拒絕了朱大鵬的舉薦。說著話,轉(zhuǎn)身就往進城方向走。迫不及待地回去招募工匠,開展他的安居大業(yè)去了。

    “這老家伙,倒也不是光會拍馬屁!”望著蘇先生雀躍的背影,朱大鵬輕輕點頭。再將目光轉(zhuǎn)向堆滿垃圾的大校場,又欣慰的發(fā)現(xiàn),一眾古代城管們,居然已經(jīng)將士兵們組織得井井有條,肩扛手端,開始轟轟烈烈的大掃除。

    “這幫家伙。。。。!”朱大鵬又吃了一驚,喜出望外。旋即想起來一個自己始終沒注意到的細節(jié),這個時代的白員和小牢子,人品未必靠得住,但頭腦肯定都不會太差。畢竟除了時斷時續(xù)的科舉之外,混進官府當(dāng)小吏,幾乎是民間才俊改變自身命運的唯一途徑。因此這條路上擠滿了像蘇先生,趙君用這樣的文化人,也就不足為奇了!

    “給我三千城管、復(fù)我浩蕩中華。劍指天山西、馬踏黑海北;貝加爾湖面張弓、庫頁島上賞雪。。。。。。?!崩咸鞝斶@是準(zhǔn)備借自己的手,將無數(shù)憤青的理想付諸了實踐么?!猛然想起穿越前網(wǎng)絡(luò)上一首著名的段子,朱大鵬忍不住搖頭大笑。“他奶奶的,誰說古人不行了!說不定老子真的憑借這群古代城管,做出一番事業(yè)來呢!”

    不知不覺間,他的眼睛就明亮了起來,過早發(fā)馱的脊背,慢慢挺了個筆直。

    第十八章 半萬熊兵

    接下來幾天,朱大鵬都在西門大校場渡過。隨著校場內(nèi)的空地漸漸騰開,他手下的兵卒也越來越多,漸漸地,已經(jīng)將左軍的大致輪廓給撐了起來。

    其中絕大部分兵卒,都是芝麻李代為招募的?;旧线€是以流民為主,但從整體上而言,骨架和氣色卻比最初那一千兵馬強了許多。至少朱大鵬不用總想著拿繩子將他們拴在一起,以免有人被風(fēng)吹跑!

    也有一小部分兵卒,來自居住在校場旁邊的流民。見徐州左軍不克扣糧食,當(dāng)兵的每人都能吃一頓稀飯,兩頓干飯,就主動要求入伍。

    朱大鵬急于招兵買馬,只要前來參軍的流民不瞎不瘸,就盡數(shù)接納。這部分人數(shù)量雖然比芝麻李分配來的那部分少了些,但因為幾天前差點兒就變成了餓殍,全靠著朱大鵬準(zhǔn)許他們賣力氣換飯吃,才終于撿回了一條性命,故而在心里對朱大鵬這個左軍都督的十分感激,干活時也格外地賣力氣。

    第三部分人,則來自那天晚上冒充彌勒教徒的街坊鄰居。其中有一些是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想給家里省點兒口糧。還有零星幾個,則是跟蘇先生抱著同樣的想法。反正元軍打過來免不了屠城,左右是個死,不如冒險賭上一把,以求將來撈個盆滿缽圓。

    對于這些街坊們,朱大鵬則暗中指使蘇先生,盡量安排他們從事一些手藝上的勞動。畢竟這些人都屬于古代的小市民階層,勇氣方面遠不如早已無家可歸的流民,但勝在長期生活在城市的底層,手腳相對靈活。當(dāng)兵未必是好料子,當(dāng)隨軍工匠用,將來從事一些修補鎧甲,打造兵器的活計,卻大多數(shù)都能勝任。

    還有一種人,當(dāng)初誰也沒想到的一種,則是某些聽聞朱大鵬被彌勒佛附體的傳言后,主動跑來投效者。這種人數(shù)量不多,卻顯得格外“熱情”。愿將包括自家性命在內(nèi)的所有東西獻上,只求彌勒尊者在凡間的rou身能收留自己,將來一起成就正果,白日飛升。

    對于最后這種狂熱信徒,朱大鵬只要聽說,就立刻命人拿棍子打出去,永不錄用。這個不合常理的舉動,令狂信徒們哭天蹌地。然而被徐州軍長史趙君用聽聞之后,再與議事廳相見時,對朱大鵬的態(tài)度就改善了許多。私下里跟心腹們提起,也說朱大鵬這廝還算知道見好就收,不敢再打著彌勒降世的幌子招搖撞騙。

    誰料雙方之間的關(guān)系才緩和了沒幾天,城里就又傳開了一道流言。說彌勒尊者的人間化身之所以不將大伙收入門墻,是因為要考驗信徒們的向佛之心是否虔誠。你沒看么?他手下的佛兵都在清理垃圾,砍樹蓋房子,磨礪筋骨。如果大道輕易就得傳的話,就不會是大道了。

    于是乎,先前被趕走的那些“信徒”們,就又興高采烈的轉(zhuǎn)了回來。一個個在舊茅草屋里隨便找了個能睡覺的鋪位,每天雞剛叫頭遍就爬起來,對著校場方向長跪叩頭。趙君用聞聽,一口老血差點沒當(dāng)場吐在地上!咬牙切齒地咒罵了一番小賊jian猾,大筆一揮,原本打算撥給左軍的器械,又白白便宜了別人。

    對于那些日日校場外長跪,請求被列入門墻的“虔誠”信徒們,蘇先生非常同情??偸撬较聰x掇朱大鵬,不妨順?biāo)浦?,將這些家伙重新收進左軍。打仗時每人發(fā)張符往懷里一塞,然后就讓他們帶頭沖鋒陷陣,絕對是上等的人rou盾牌!

    但是朱大鵬卻堅決不肯采納這個提議,寧可命人拿皮鞭將校場外的信徒們抽跑,也不愿意讓他們跟自己一道裝神弄鬼。

    “大人這是拒絕納諫!”見朱大鵬居然跟自己的提議反著來,蘇先生氣得兩眼冒火,跳著腳嚷嚷。

    老家伙自打當(dāng)了左軍的長史之后,脾氣就順風(fēng)而漲。動不動就要跳一跳,抗議朱大鵬不能接受逆耳忠言。而他的那些忠言,則通常都為些雞零狗碎的事情。比如每天兩頓干飯?zhí)速M糧食,不如減為兩稀一干了。比如其他各營都沒有早上的稀粥提供,左營也不該開這種先河,以免遭人嫉恨等等。此外,他還堅持認為,前來投奔的街坊鄰居們都知根知底,頭腦聰明,理應(yīng)被當(dāng)作都督大人的核心班底來培養(yǎng)。不能因為跟他們關(guān)系近了,反而要處處虧待他們,以彰顯主將個人品行。

    對于這些站不住腳的建議,朱大鵬則顯出了前世作為宅男少有的固執(zhí)。每每把個蘇先生氣得捶胸頓足,威脅要掛冠而去。但是轉(zhuǎn)眼間,老家伙就徹底把他自己的威脅忘到了腦后,又拎著把不知道從那弄來的寶劍,在工地上咋咋呼呼起來。

    看到蘇先生現(xiàn)在這種樣子,朱大鵬就忍不住想笑。老家伙未必是個合格的軍師,卻是個非常合格的包工頭。帶領(lǐng)手下的一眾徒子徒孫,將軍營修建和大校場的垃圾清理工作,組織得井井有條,成績有目共睹。

    此老甚至還打著左軍都督府的旗號,把徐州城西小河旁的幾塊無主的牧場,也給圈了起來。并且以一天管兩頓飯的代價,組織流民中身體相對強壯的婦女前去開荒,只待秋分一到,就立刻播種小麥。雖然第一年的產(chǎn)量未必會很高,但只要明年收割前徐州還控制在紅巾軍的手中,肯定也能將今年投入的成本翻上兩、三倍收回來。

    對于蘇長史深入到骨子里的農(nóng)民習(xí)性,朱大鵬聽之任知。種地、開礦、招兵,這是他上輩子玩戰(zhàn)略游戲時總結(jié)的三大取勝法寶。徐州城已經(jīng)存在好幾千年了,周圍的金礦肯定早已被開采干凈。但種地和招兵這兩項,卻可以放手實施。并且能讓他回憶起前世很多快樂日子。有時根據(jù)上輩子當(dāng)宅男時道聽途說的經(jīng)驗,在農(nóng)田附近指手畫腳一番,無論聽眾肯不肯采納,都覺得特別有成就感,并且心里頭溫暖無比。

    然而當(dāng)校場上的垃圾被完全清理干凈之后,朱大鵬這個左軍都督和蘇明哲這位左軍長史,就雙雙被打回了原型。后者的練兵方案提得雖然巧妙,卻都是偷師來的,不涉及任何具體細節(jié)。落實下去,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而前者,咱們朱大都督全部帶兵經(jīng)驗和理論,都來自即時戰(zhàn)略游戲,即便參照大學(xué)新生軍訓(xùn)的內(nèi)容重新做了調(diào)整,也顯得非常不倫不類。在實踐中一應(yīng)用,立刻笑料百出。

    很簡單的一個例子,游戲中你把兵造出來,用鼠標(biāo)一圈一點,就可以隨便移動。而但現(xiàn)實世界中的士兵,卻不能用鼠標(biāo)和接觸屏來指揮。明明整好了隊,讓他們齊步向前走。不到三十步遠,就徹底亂了套。兵找不到將,將找不到兵,直把朱大鵬和蘇明哲兩人喊得嗓子都出了血,也起不到絲毫作用。

    至于整隊慢跑這種二十一世紀(jì)軍訓(xùn)課中的熱身活動,對朱大鵬麾下的將士們來說,更屬于超高難度。短短五百多步距離,有人已經(jīng)沖到終點,坐在地上扒掉草鞋扣腳指頭縫兒了,有人居然還在半路上晃蕩。更有甚者,居然跑著跑著就蹲在地上,手捂肚子,將早晨吃的稀粥吐了個干干凈凈。

    唯一可以讓朱大鵬和蘇先生兩人感到欣慰的是,這支隊伍軍官選拔工作,進行得非常順利。從千夫長、百夫長到底下的十夫長,都在最短時間,找到了“合適”人選。一些沒當(dāng)上軍官的家伙,還經(jīng)常故意跑到朱大鵬身邊,將平得幾乎要凹下去的胸肌,拍得“啪啪”做響。仿佛這樣就能吸引到主將的注意力,能補上隊伍繼續(xù)擴張時出現(xiàn)的軍官空缺一般。

    “讓所有十夫長以上的軍官留下,其他人,你繼續(xù)安排他們開荒種地去吧!”被現(xiàn)實給碰了的鼻青臉腫,朱大鵬只好放棄了他和蘇先生兩個費了好大力氣才設(shè)計出來的內(nèi)部競爭上崗方案。決定從培養(yǎng)基層軍官開始,循序漸進打造自己的精銳之師。不奢求在兩三個月內(nèi),能將整個左軍拉上戰(zhàn)場,替芝麻李開疆拓土。至少要努力保證,在日后的徐州保衛(wèi)戰(zhàn)中,自己麾下不至于無人可用。

    這個無奈之下的選擇,卻又博得了蘇先生的滿臉崇拜,“好!都督大人的法子英明。當(dāng)年蒙元開國皇帝,就是通過培養(yǎng)身邊的怯薛,帶出了橫掃天下的百萬大軍。您現(xiàn)在把他的辦法借鑒過來。。。。。?!?/br>
    “滾,開荒種地去,少在這里拍馬屁!”朱大鵬被夸得滿臉通紅,抬起腳,一腳將蘇長史挑出半丈遠?!袄献优囵B(yǎng)怯薛?老子知道狗屁怯薛是個什么東西?!”

    趕走了蒼蠅般煩人的蘇長史,他又對著眼前攢動的人頭發(fā)了愁。照抄了蒙元的一部分兵制,眼下徐州紅巾軍的隊伍編組,也以簡單明了的十進制為標(biāo)準(zhǔn)。具體的說,就是每十個士兵組成一什,由一個十夫長或者文雅點兒叫什長的基層軍官帶領(lǐng)。每十個什,則成為一百人隊,由一名百夫長統(tǒng)率。每十個百人隊,則組成一個千人隊,帶隊的為千夫長。以此類推。。。。。

    芝麻李給左軍規(guī)定的兵額為五千,眼下徐州軍上下,也沒有形成吃空餉的習(xí)慣。因此這五千兵額,就是實打?qū)嵉奈迩Аkm然暫時還沒有滿編,但架子已經(jīng)搭起來了,各級軍官一個不缺。再加上蘇先生徇私提拔的一干隨軍文職,如明法、司倉、司庫諸位參軍等,大大小小的軍官,全部加起來也有六百余。鬧哄哄地擠成一大團,只待朱大鵬這個都督面授機宜。

    “全都把左腳的鞋子給我拔下來,無論布鞋還是草鞋,全給我套在右手上!”被逼得實在沒了辦法,朱大鵬把心一橫,干脆采用了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強化麾下軍官們對左右的認識?!熬瓦@樣,跟我學(xué)!”

    唯恐眾人聽不明白,他也把蘇先生剛剛幫他買了沒幾天的鹿皮戰(zhàn)靴脫下了左邊一只,套在了自己的右手上?!暗葧何液耙?,大伙就邁沒穿鞋子的那只教,同時把套著鞋子的手向前伸。我喊二,就邁穿鞋的那一只腳,抬沒鞋子的那只手,以此類推!聽明白沒有!”

    “明白了!”見都督大人居然以身作則,光著一只腳走路。眾軍官立刻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扯開嗓子,七嘴八舌地回應(yīng)。

    “看好了!一、二、一,一、二、一!就這樣走,給你們一天時間,時間必須學(xué)會走路!學(xué)不會的,撤職去開荒種地!”朱大鵬深深地吸了口氣,挺胸抬頭,喊著號子,帶頭向前走去。

    “嘩啦,嘩啦,噼里啪啦!”剛剛當(dāng)上軍官的流民們不愿意被撤職,跌跌撞撞地跟在了他的身后。圍著校場,一圈,又是一圈。最開始難免要摔幾個跟頭,崴幾次腳腕子,走順拐的時候也非常多。但走著走著,手和腳的動作,就漸漸協(xié)調(diào)了起來。

    其中一些比較認真和比較機靈者,還學(xué)著朱大鵬的樣子,驕傲地揚起了頭,緊隨節(jié)拍,“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保咧咧?,就走成了一道獨特的風(fēng)景。

    第十九章 走前人的路

    雖然這輩子腳底上的老繭,比上一輩子那個宅男厚了五倍,然而一天路走下來,朱大鵬的左腳底板,依舊被磨得鮮血淋漓。

    再看那些被當(dāng)作軍官種子培養(yǎng)的弟兄們,則一個個走路搖搖晃晃,非但腳底板子血rou模糊,整個人也累得幾乎脫了形。輕輕用手一推,就能像爛泥一般癱倒在地上。

    不過累歸累,這些軍官種子心情卻非常愉悅。因為他們忽然發(fā)現(xiàn),原本被大伙視作比登天還難的跟隨節(jié)拍走路,居然并不比下地除草難上多少。而自己仰頭挺胸走了一整天之后,在回營房的路上,竟習(xí)慣性地把頭抬了起來,跟人打招呼時,中氣也好像比原先充足了許多。

    更讓他們喜出望外的是,因為只花了一天時間就徹底分清楚了左右,朱都督居然要給大伙吃rou。雖然六百個人分吃一頭豬,攤在每個人碗里不過是二三兩的樣子,一口就能吃完。,但那畢竟是rou??!上一次吃到時候,還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情。有些生來命苦的家伙,甚至長到這么大,連口rou湯都沒喝過。這回終于開了葷,明天就去死都值得了!

    死,朱大鵬肯定舍不得他們立刻去死的。這批軍官種子的伙食是按照親兵標(biāo)準(zhǔn),又加了一倍制定的。如果培養(yǎng)戰(zhàn)兵的話,就可以直接乘以四。換成輔兵,則乘以十都綽綽有余。為了解決驟然增加的口糧消耗,他把麻哈麻家中所藏的一幅柳公權(quán)的真跡,都偷偷拿出去給賤賣了,心疼了蘇先生兩天沒吃下去晚飯。如果隨便就讓軍官們?nèi)ニ赖脑?,豈不是做了賠本兒買賣?

    所以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持續(xù)練習(xí)了三天跟隨口令走路之后,一干軍官種子就發(fā)現(xiàn),他們來到了本次整訓(xùn)的第二個重大關(guān)口前。以每百人一隊,排成十行十列的正方形大陣,齊步行進。行平列直,誰也不準(zhǔn)走得太快,也不準(zhǔn)拖同行袍澤的后腿。

    “每個百夫長等會兒過來領(lǐng)一根白蠟桿子,本隊的十夫長伸出左手,一起抓住這根拉桿子,跟著向前走。千夫長負責(zé)監(jiān)督,凡是走路不聽口令,或者步幅跟本隊其他人差太大的,直接那鞭子朝腿上抽。錯一次兩鞭子,第二次加倍,第三次再加倍,一天連犯四次以上,全隊集體抽鞭子,并且取消晚上吃rou資格!到了晚上我親自過來考核,麾下有三隊以上還沒學(xué)會控制步幅的,整個方陣所有人都沒rou吃!”看著滿臉畏懼的軍官們,朱大鵬毫不憐憫地宣布了新的輔助訓(xùn)練手段,以及新的獎懲條例。

    眾人聞聽,立刻發(fā)出“嗡”地一聲。隨即,所有人將目光齊刷刷地轉(zhuǎn)向了正在組織人手朝校場中搬白蠟桿子的第一千人隊第四大隊百夫長徐洪三。而作為朱大鵬的最早追隨者徐洪三,則始終將目光看著地面,無論隊伍里的叫罵聲再大,都絕不抬頭。

    “我說徐老三啊,你就不怕半夜解手掉溝里淹死?!”同為蘇先生的徒弟,千夫長孫三十一對徐洪三最為知根知底,雙手叉在腰間,扯著嗓子質(zhì)問。新出爐的訓(xùn)練方式,特別是那根白蠟桿子,明顯是參考了牙行訓(xùn)練轎夫的經(jīng)驗。而放眼整個左軍,能跟都督大人說得上話的,還做過轎夫的,除了徐洪三還有哪個?!

    其他幾名千夫長聞聽,也惡狠狠地豎起了眼睛,恨不得將徐洪三立刻生吞活剝。朱大鵬見到此景,立刻將手中木棍舉了起來,先朝著叫嚷最歡的孫三十一肩膀狠狠來了一下,然后沖著所有人大聲宣布:“都給我閉嘴!仔細聽好了,徐百夫長給我出了個好主意,從今天起,升為親兵隊的隊長,級別還是百夫長,但是可以享受千夫長待遇,同時賞銅錢十貫。你們這些人如果有好主意,也可以私下向我進言。凡是采納者,至少賞金十貫,官職也會酌情提升。”

    他急于激勵大伙上進,一不留神,就把后世官場文章,‘享受某某待遇’給抖了出來。眾人雖然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卻也知道徐老三憑著一個禍害人的法子升了官,一個個張大嘴巴,滿臉羨慕。

    一個禍害人的提議,居然就能換個千夫長官職,并且還能出任親兵隊長,從此前途無法限量。這等美事兒,大伙怎么沒攤上?!當(dāng)即,眾人看向徐洪三的目光就變得非常復(fù)雜,一個心中暗暗決定,下回有了類似機會,必須搶在別人前面去找都督大人進諫。哪怕不被采納,至少也能給都督大人留下個深刻印象。日后升遷、獲賞,都能排在別人前面。

    而徐洪三本人,則把頭垂得更低了。紅著臉,帶領(lǐng)麾下弟兄,將白蠟桿子一根接一根遞到各位百夫長手上,然后自己手里也拿了一根,與麾下弟兄們一道,規(guī)規(guī)矩矩走到了第一千人隊的末尾。

    孫三十一雖然是他的老上司,哪敢在都督大人的親兵隊長面前托大。趕緊親手將徐洪三拉出來,請他代替自己指揮訓(xùn)練。而自己,則取代了徐洪三原來的位置,老老實實地捧白蠟桿子去了。

    “不用這樣!”朱大鵬見狀,再度出言干預(yù)?!靶礻犻L先在你的麾下接受訓(xùn)練,等把親兵隊的架子搭起來,他再走馬上任。今天訓(xùn)練結(jié)束之后,每名百人長回去,在麾下的弟兄里邊,替我挑兩名親兵出來。要身子骨足夠強壯,還得頭腦機靈的。明天一早,讓他們?nèi)バ礻犻L麾下報道。跟著你們一起接受訓(xùn)練!”

    “諾!”眾軍官們聞聽,又齊齊回答了一聲。心中立刻暗暗盤算起來,眼下自己手中哪些弟兄能滿足都督大人的要求,并且將來能跟自己互相扶持。給主將當(dāng)親兵,將來戰(zhàn)死的風(fēng)險大,但升官的機會也憑空翻了數(shù)倍。從現(xiàn)在起開始套交情,絕對比等后者飛黃騰達時,更容易,也更牢靠。

    有道是,人朝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有徐洪三“升官發(fā)財”的例子擺在前面,眾軍官種子們無論接受訓(xùn)練的積極性,還是參與左軍內(nèi)部事務(wù)的積極性,都提高了數(shù)倍。各種可以提高訓(xùn)練速度,并且增加訓(xùn)練樂趣的奇招,妙招,都脫穎而出。

    如此又過一個多月過后,完全由軍官種子組成的隊伍,終于有了幾分后世大學(xué)生接受軍訓(xùn)時的模樣。雖然其中大部分人的臉色,依舊黃中透黑,但走起路來卻昂首挺胸,一個個精神抖擻。

    芝麻李當(dāng)初答應(yīng)幫忙招募的士卒,也全部都到了位。朱大鵬和蘇先生兩個最初商定的那個三級劃分,內(nèi)部競爭,末位淘汰的訓(xùn)練制度,也終于可以在整個左軍中嘗試推行了。但左軍的糧草和器械供應(yīng)方面,卻又出現(xiàn)了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