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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男兒行在線閱讀 - 第154節(jié)

第154節(jié)

    身背后的議論聲一一傳來,清晰地落入多圖的耳朵。隱隱的,竟帶著幾分喜悅。

    正所謂,桃李無言,下自成蹊?;窗曹姷暮妹暎m然平素看起來沒什么用。此時此刻,卻極大地瓦解了城中各類人等的抵抗之心。反正即便是蒙古官員,落入朱屠戶手里,只要以往無大惡的話,也能由其家人花錢贖回去。大伙都是些平頭百姓,還有什么好擔心的?充其量,是損失些財貨罷了。況且人家淮安軍,還未嘗有過趁火打劫的先例。

    “末將可以打開城門,但,但貴軍必須保證,入城后,秋毫無犯!”知道即便自己下令抵抗,也沒人肯聽從。多圖又深吸一口氣,大聲向城下喊道。

    主動投降的滋味不好受,但是,他至少保住了自己的父親。當然,這一切建立在張昭等人言而有信的前提下。如果商行過后反悔的話,也許,多圖今后就只能去做一個刺客,偷偷為全家人討還血債了。

    “末將可以打開城門,但,但貴軍必須保證,入城后,秋毫無犯!”

    “末將可以打開城門,但,但貴軍必須保證,入城后,秋毫無犯!”

    “末將可以打開城門,但,但貴軍必須保證,入城后,秋毫無犯!”因為知道來的是淮安軍,商行的護院和大小伙計們,喊得格外有底氣。

    一片吶喊聲中,城外的燈河,又開始快速變化。中間分開一條道路,有名將領舉著個價格昂貴的玻璃燈籠,從后邊大步走了上來,cao著一口流利的蒙古話,大聲喊道,“城上是誰?是多圖兄弟么?你可認得我?你阿爺,耳由大人還好么?”

    “你是誰?”正等著對方答復的多圖,沒想到淮安軍中還有蒙古人,并且好像還跟自己非常熟悉,愣了愣,將身體探出城墻外,瞪圓了眼睛細看,“你是”

    “我是帖木兒,上萬戶秀一家的帖木兒。你不認得我了么?”城外的紅巾將領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轉眼已經(jīng)進入了弩箭的精確射程,腳步卻絲毫不肯停頓?!岸鄨D,你個小兔崽子。你又皮癢了不是!”

    “帖木兒哥哥,怎么會是你!我認出來了,你是,你是玉里伯牙吾氏的帖木兒?!倍鄨D眼前,立刻閃過一個憨厚的笑臉。秀一叔叔家的帖木兒,從小帶著自己下海摸貝殼的兄長。某一天忽然就被皇上下令抄了家,然后押到了不知什么地方,從此鳥無音訊。沒想到,兄弟兩個失去聯(lián)系多年后,今夜居然又在兩軍陣前重逢。(注1)“快給我把城門打開,少給我裝大頭蔥!你幾時聽說過我們淮安軍,曾經(jīng)殺人放火來?”俞通海在臉上用力抹了一把,換了漢語大聲喊道?!摆s緊著,別瞎耽誤功夫。我們大總管是真正的英雄,從沒虧待果然任何人。麾下的的人也不分三六九等,只要你有真本事,就沒人敢貪了你功。你過來,咱們哥倆一起保他打江山。就你們父子那兩下子,千萬別犯糊涂。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把城墻給你弄塌了,前后連半個時辰都用不了?!?/br>
    “帖木兒,你是帖木兒哥哥!”多圖忽然覺得好生委屈,扯開嗓子,哭叫著朝馬道處跑去?!伴_門,開門,給帖木兒開門。他也是蒙古人,他現(xiàn)在是淮安軍的大將!”

    “大管事?”眼看著多圖的身影就要沖下城墻,張昭身邊的家將悄悄將角弓拉開,低聲請示。

    事情到此,已經(jīng)徹底脫離商行掌控。所以最佳的選擇,可能就是把多圖殺掉,然后趁著紅巾軍沒打進來之前,大伙從西門逃走。

    “不著急!”大管事張昭非常鎮(zhèn)定地搖搖頭,否決了對方的提議?!跋扰蓭讉€人去開門。咱們剛才的條件,朱重九的人已經(jīng)聽到了。這筆生意,未必不能繼續(xù)做!”

    “是!”家將躬身答應,快步追過去,帶著伙計們沖向城門。

    城門“吱呀”一聲,從里邊被拉開。

    日進斗金的膠州城,徹底裸露在淮安軍面前。

    注1:正史上,俞通海的父親俞廷玉,蒙古名字為秀一。乃世襲貴族,玉里伯牙吾氏。但父子二人卻被逼得走投無路,不得已做了水賊。后來投靠的朱元璋,都成為大明朝的開國功臣。

    第二十七章 天變

    “甲子營抵近城門口,原地戒備。甲丑營,進城控制城門的敵樓…甲寅營,待甲子營發(fā)回信號后,進城。沿著街道向西攻擊前進,一直推進到西側城門。甲卯營,上城墻,沿著兩側城墻展開。甲辰營。。。。。。”淮安革命家第五軍指揮使吳良謀寶劍前指,嘴里嫻熟地發(fā)出一連串命令。

    拜軍中的參謀制度所賜,在登陸之前,吳良謀和第五軍的參謀們,就已經(jīng)探討出了幾種不同的應急方案。其中恰好有一種,是專門針對敵軍不戰(zhàn)而降的。所以他指揮起來有條不紊,絲毫沒有因為膠州城門被打開得突然而手忙腳亂。

    各營將士也都訓練有素,接到命令后,立刻不折不扣地執(zhí)行。很快,膠州城的東西兩座城門就全被淮安軍掌握。州衙、市易署、監(jiān)牢、萬戶所大營,也都順利易手。幾個大的十字路口,都安排了專人負責警戒。城內最繁華的東、西兩市,亦被牢牢地控制了起來,不準任何人渾水摸魚。

    一些當?shù)氐拇髠b、小俠們,原本在得知達魯花赤耳由帶頭逃走之后,還想趁機發(fā)一筆橫財。結果剛剛沖上街頭沒多久,迎頭就碰見了負責恢復秩序的淮安軍甲戊、甲庚兩個營。后兩者在總結了淮安、寶應和高郵等城池易手的經(jīng)驗教訓之后,應付這些宵小之輩,可謂駕輕就熟。當即一排齊射過去,將叫囂最歡的幾位大俠全都打翻在地,然后再派出長矛手左右包抄,轉眼間,就將趁火打劫的家伙們全部生擒活捉。

    “以都為單位,分頭四處巡視,任何不聽號令,借機為非作歹者,以負隅頑抗論處…”擊敗了第一波江湖人物之后,兩個營的營長迅速調整部署。

    “是…”弟兄們答應一聲,立刻分城小隊。每三十人一組,梳理所有街道。將幾波試圖打家劫舍的江湖人,殺得殺,抓得抓,全都在第一時間鎮(zhèn)壓了下去。將城內剛剛冒起了幾處火頭,也迅速撲滅。將所有混亂的端倪,統(tǒng)統(tǒng)扼殺在萌芽當中。

    這一系列干脆利落的舉動,效果可不是一般的好。非但將其他蠢蠢欲動的大俠小俠們全都嚇縮了回去,一些正在街道上沒頭蒼蠅一般亂竄的地方小吏,見到淮安軍對不服從管束者痛下殺手之后,也趕緊掉頭跑回了各自的家中,緊閉大門,龜縮不出。徹底將自己的生死交給了勝利者,準備聽憑對方處置。

    還有一些當?shù)厥考潯⒄乒?、店東,發(fā)現(xiàn)淮安軍絲毫不縱容地痞流氓們的所作所為之后,則悄悄地舒了一口氣。用脊背頂著門板,開始核計此番能不能少出點“血”,用最小的代價換取闔家老少平安。。。。。

    無論懷得是哪一種心思,敢跳出來給淮安軍添亂的家伙,是半個都看不見了。大約在短短數(shù)十分鐘之后,整座城市,就完全恢復了正常秩序。所有喧囂,也徹底回歸于沉寂。除了定時的更鼓聲和偶爾響起的狗叫聲之外,街道上再也沒有任何多余的動靜。

    初秋的夜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第二天卯時三刻,太陽又緩緩從海面上升了起來,將萬道金光照進了膠州城內。在忐忑不安中渡過了一夜百姓們,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么辦。紛紛壯起膽子,從門縫、窗子縫和臨街的高墻后,朝外邊亂瞄,觀望“風向”。然而,當他們第一眼看到街道上的淮安將士,身體頓時就是一僵。

    靜謐的街道兩旁,每隔著二十幾步遠,就有兩名淮安軍士兵在那里執(zhí)勤。一個緊握兵器,像根木頭樁子般一動不動。另外一個,則和衣而臥,沉沉的進入了夢鄉(xiāng)。

    他們就在秋風中,守護了大半夜…他們一直這樣輪流站崗,輪流休息,片刻也沒有疏忽…他們背后就是一棟棟整齊的民房,砸開門進去,就能借到被褥,甚至可以直接躺在主人的房間為所欲為。但是,他們卻對身后的家家戶戶碰都沒碰一下,并且故意和臨近的院門,保持了數(shù)尺遠的距離。

    “這,這,這是仁義之師吶…”有讀過書的宿老,在門背后失聲大叫。然后發(fā)了瘋拔下了門閂,從里邊將院門奮力拉開。沖到街道上,彎腰扯住正在睡覺者的胳膊,“進屋,進屋去睡。老婆子,趕緊燒姜湯給他們暖暖身子…”

    “進屋,進屋睡。軍爺,我們昨夜,昨夜睡得太沉,沒,沒聽見你們在外頭…”

    “這,這,你們,你們怎么不敲門呢?敲一下門,好歹也有個遮風的地方啊…”

    。。。。。。

    很快,大部門臨街的院門,就被主人自己打開了,一個個白發(fā)蒼蒼的老頭老太太,哆哆嗦嗦走出來。從地上扯起和衣而臥的年輕將士,不由分說往自己家里頭拉。

    老百姓見識短,分不清誰是官兵,誰是賊軍。但“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搶掠”的好漢,肯定是岳家軍那樣的仁義之師。而這種仁義之師,大伙以前卻只是從平話里聽說過,從未曾親眼見到。今天突然發(fā)現(xiàn)他們就在自家門外站了大半夜,怎么可能不為之感動?

    然而,那些已經(jīng)累得筋疲力盡的年青后生們,卻果斷地拒絕了大伙的好意。紛紛掙脫拉過來的手臂,紅著臉拼命往同伴身邊退,“阿伯,阿婆,不能,我們不能進門…”

    “大哥,謝謝了,真的謝謝了。我們這是雙崗,沒上邊的命令,誰都不能擅自離開…”

    “我們有紀律,有紀律。我們是,我們革命軍,我們這邊管得嚴,跟別人家不一樣…”

    “老鄉(xiāng),別客氣了。我們是革命軍,革命軍,我們和別人真的不一樣…”

    。。。。。

    一個個cao著異鄉(xiāng)風味的陌生口音,聽在當?shù)厝硕淅?,卻無比的親切。膠州城內的小門小戶,瞬間就徹底放了心,再也不怕坐在家中禍從天降。而那些原本準備花錢免災的中等人家,見淮安軍的紀律如此嚴明,也都覺得肚子里頭立刻踏實了許多。只有幾個背景雄厚,見多識廣的商行掌柜,感覺與眾人恰恰相反。望著街道上那一張張害羞的面孔,一整宿未曾合攏的眼睛,愈發(fā)顯得深邃。

    “革命軍人個個要牢記,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第一切行動聽指揮,步調一致才能得勝利。第二不拿百姓一針線,百姓對我擁護又喜歡,第三一切繳獲要歸公,努力減輕百姓的負擔。。。。?!币姰?shù)匕傩赵絹碓綗崆?,唯恐麾下弟兄們把持不住,有一名都頭干脆扯開嗓子,唱起了大伙熟悉的歌謠。

    “三大紀律我們要做到,八項注意切莫忘記了,第一說話態(tài)度要和好,尊重百姓不要耍驕傲,第二買賣價錢要公平,公買公賣不許逞霸道。。。。?!编诹恋母杪暎⒖虖某侵袔讞l主要街道上響了起來,每一個唱歌的年青將士的臉上,都寫滿自豪。

    金色的陽光刺愈發(fā)明亮,從半空中照下來,照亮他們稚嫩的面孔,照亮他們冷硬的前胸甲,照亮他們沾滿泥土的護腿和戰(zhàn)靴。將他們一個個照得像金甲戰(zhàn)神般,高大威猛。

    正在拉將士們進屋休息的百姓,陸續(xù)松開了手臂。他們聽不懂對方的鄉(xiāng)音,卻能聽得懂這歌聲里,所包含的善意和驕傲。

    “他們說,他們是革命軍。。。。?!睅讉€去淮揚進過貨的店鋪伙計,帶著滿臉的欽佩,低聲向周圍的人解釋。

    “他們是革命軍…”眾人無論聽懂聽不懂,紛紛點頭。

    革命這兩個字,出自《周易·革卦·彖傳》:“天地革而四時成,湯武革命,順乎天而應乎人。。。。?!?/br>
    其所包含的意思過于生僻,并不是所有人都聽聞過。但是,大伙在極短的時間內,卻清楚地理解眼前這群年青人,和自己以前見過的所有持刀者的不同。

    他們不是為了搶掠財貨而來。

    他們也不是單純地為了將蒙古人趕走,換了自己去坐衙門里的位置。

    至于他們到底想要做什么,大伙猜不到。卻能感覺出,如同他們成功了,大伙的日子,肯定會比現(xiàn)在過得更好。

    因為,他們現(xiàn)在所做的事情,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預先展示出了他們的將來。

    “遵守紀律人人要自覺,互相監(jiān)督切莫違反了,革命紀律條條要記清,百姓子弟處處愛百姓。。。。?!备杪曋校昵嗟恼故緜円粋€個抬頭挺胸,渾身上下,灑滿金色的陽光。

    “只要淮安軍不撤走,大伙就誰也別輕舉妄動…”臨近西市的一棟深宅大院內,膠州商行大掌柜張昭,忽然嘆了口氣,回過頭,沖著身后的同行們,低聲吩咐。

    “那咱們的發(fā)船日期。。。。?”其他幾個掌柜互相看了看,然后不甘心地詢問。

    “船期照舊,大不了按照淮安的規(guī)矩,再給姓朱的交一筆稅錢…”膠州商行大掌柜張昭咬了咬牙,快步補充。

    “那,那,那可是不小一筆錢呢…”

    “咱們,咱們東家那邊,如果問,問起來,怕是不好交代…”

    “那,那咱們還不如走市舶司呢,好歹,好歹還能疏通關系,少交一些…”

    。。。。。。。

    眾掌柜立刻發(fā)急,七嘴八舌地反對。

    “那你們自己看著辦吧,張某不勉強…”張昭瞟了眾人一眼,淡淡地說道,“反正,張某會跟自己的東家說,以后出海的貨物,全都走膠州?!?/br>
    “這,這。。。。?!北娬乒駛冋0椭劬?,無法理解張昭的決定。

    “天要變了,難道爾等沒發(fā)現(xiàn)么?”沖著眾人笑了笑,張昭忽然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隨即,走下樓去,大步走向院門。

    第二十八章 勾結 上

    天的確已經(jīng)變了,昨夜還彤云密布,而現(xiàn)在,卻是晴空萬里。

    朱重九坐在膠州城的達魯花赤衙門的后花園內,一邊享受著由東方吹來的習習涼風,一邊快速翻動手里的戰(zhàn)報。

    至今為止,這場跨海登陸戰(zhàn)都非常完美。完美得有些令人難以置信。大元朝的水師質量太爛了,將領的表現(xiàn)也極其外行。昨夜發(fā)現(xiàn)有人搶灘登陸之后,居然把手中吃空餉達到七成的部隊分為幾波,一波接一波撲了上來。這種添油戰(zhàn)術乃是兵家大忌,被淮安軍憑著人數(shù)和武器的雙重優(yōu)勢,來一波擊潰一波,轉眼間就打了個落花流水。

    隨后的膠州城攻防戰(zhàn),更是輕松至極。沒等第五軍殺到城外,蒙元的膠州達魯花赤耳由,同知韓清,已經(jīng)帶著城內的最后力量逃向了益都。剩下的一堆前來“協(xié)助防御”的商販武裝,見勢不妙,干脆直接投了降。

    接下來的恢復城市秩序任務,對淮安軍來說,則是駕輕就熟了。有了去年攻打淮安、寶應、高郵和揚州等城池的經(jīng)驗,吳良謀等人將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條。沒將任何事情留給朱重九這個大總管來煩心,讓他幾乎是以旁觀者的身份,欣賞了整個過程。然后就被接進專門騰出來的達魯花赤府邸,養(yǎng)精蓄銳。

    “大元朝這個果子,真是熟透了…”興趣索然地放下戰(zhàn)報,朱重九拿起一杯清茶。

    此戰(zhàn),淮安軍總共陣亡七人,其中三人是在登陸時不小心被海浪擊倒,在黑暗中沒得到同伴的及時搶救,溺水而死。四人則是死于跟敵軍第一次發(fā)生接觸時的混戰(zhàn)。

    重傷者五人,全部是在混戰(zhàn)中被敵軍的冷兵器捅在了鎧甲銜接處,失去防御而受傷。輕傷數(shù)字則為二十六,都是臉部或小臂中箭,用酒精清洗過傷口后,大多數(shù)在半個月之內,就能重新走上戰(zhàn)場。

    與淮安軍如此輕微的傷亡數(shù)字相比,蒙元那邊,則是被陣斬三百余,生擒一千余,還有差不多同樣的數(shù)字的將士逃入了臨近的村落和荒山,再也對淮安軍構不成什么威脅。

    敵我雙方一百換一的戰(zhàn)損比,讓朱重九心中差點涌起一股北伐之志。干脆丟下脫脫和買奴兩個老賊不管,率領第五軍重新登船,從海路直撲大都。說不定,以手中這三千多精銳,就能將大都城內的蒙古皇帝生擒活捉…

    不過這個堪稱宏偉的設想,只是在心中閃了閃,就被他強行壓了下去。以三千鐵甲直搗黃龍,只有說書人口中才可能實現(xiàn)。從直沽到大都,至少還有三百多里路。足夠妥歡帖木兒君臣做出恰當反應。而一旦遠征軍的攻擊受阻,其后勤補給就必然出現(xiàn)問題。畢竟直沽不是膠州,從淮安到膠州,順風順水一日夜可將補給運到。而從淮安行船到大都,再順利也得在海上漂上七天。

    此外,對于自己的能力,朱重九認識得也很清醒。他知道自己最大長處,在于比其他人多出了六百余年知識積累,比其他人更了解人類社會的基本走向和戰(zhàn)爭手段的粗略變化脈絡。而在運籌帷幄和臨陣機變上面,卻非其所長。不但遠不如徐達,甚至跟吳良謀、胡大海等人比起來,都不占任何優(yōu)勢。

    這也是他敢親自領一支精銳,海路奔襲膠州,而把剩下的淮安軍主力全都交給徐達的具體原因之一。朱重九堅信,沒有自己在旁邊擎肘,徐達能夠發(fā)揮得更為出色。而失去了自己這個必殺目標之后,脫脫繼續(xù)跟著兩條大河跟淮安軍干耗下去,就沒有了任何意義。如果此人匆忙之間改變部署,剛好會讓徐達抓到戰(zhàn)機。

    “主公,屬下,屬下有個不情之請…”俞通海匆匆忙忙從外邊跑進來,臉上帶著幾分尷尬。

    “是讓我放了你那個朋友么?”朱重九笑了笑,輕輕點頭,“陳參軍已經(jīng)派人查過了,他只是個紈绔子弟,以往沒犯過什么不赦之罪。昨天夜里又立下了開城之功,如果你能確保他不再主動跟咱們做對的話,隨時都可以放他離開…”

    有關俞通海父子的過往,他已經(jīng)了解得非常詳細。所以不介意這二人對同為蒙古族的多圖念幾分舊情。相反,在朱重九的潛意識里頭,冒著被自己猜忌風險,替多圖求情的俞通海,反而更值得他欣賞。如果對方始終不肯管好朋友的死活的話,倒是會讓他很瞧不起。

    “他,他,他想用自己的功勞,跟,跟主公多換一份人情…”見朱重九如此好說話,俞通海的臉色微微發(fā)紅。抬起手來在自己的頭盔上干撓了好一陣兒,才結結巴巴地補充?!八?,他說,他昨天曾經(jīng)跟咱們提過條件,大軍入城之后,秋毫無犯?!?/br>
    “咱們原本也是如此啊…”朱重九聽得輕輕皺了下眉,笑著回應。

    “他,他,不是,他是…唉…”俞通海急得抓耳撓腮,詞不達意。又掙扎了好一陣兒,才繼續(xù)補充,“他,他的意思是。被咱們堵在城里那些海商,雖然,雖然來歷都不明不白。但,但也屬于條件的一部分。大總管如果肯,肯放他走的話。還請,還請高抬貴手,把海商和這些人的貨物,一并給放了…”

    “哦?他還挺貪心…”朱重九聞聽,愣了愣,微微冷笑?!八趺粗?,咱們肯定會找那些海商的麻煩?你沒告訴他,咱們淮安軍,從不劫掠百姓么?”

    “屬下,屬下跟他說了,可是,可是他還是不放心…”俞通海被問得滿頭大汗,面紅耳赤地解釋,“他說,他說。嗨,實話跟主公您說了吧。他當時就是別人手里的皮偶。實際上說得根本不算。跟咱們淮安軍提條件的,是那些海商。打開城門的,也是那些海商手底下的人。那些人當時還答應過他,如果他肯聽命令行事,就,就幫忙出錢替他父親打點。省得他父親因為丟失了膠州,被大都城里的那個混蛋皇帝給砍了腦袋?!?/br>
    “噢,原來還有這么一筆交易在里頭,怪不得他胃口這么大…”朱重九立刻恍然大悟,笑著搖頭。

    俞通海所說的大部分事情,他都通過陳基麾下的細作,有所了解。但海商們跟多圖之間的交易,卻是第一次聽聞。三言兩語,便決定了一個從四品達魯花赤的死活??峙旅撁撚H自在場,也不敢做同樣的保證吧…這群人,到底都是什么來路,怎么敢答應得如此有恃無恐?

    “他,他還說,如果這回他和他阿爺能夠僥幸不死。就,就想辦法活動去遼東那邊做官。從此,從此再也不敢擋在大總管馬前?!蔽种熘鼐挪豢洗饝嵬ê@^續(xù)低聲補充。“屬下,屬下估計,這也是那群海商承諾給他的。那群王八蛋,本事大著呢。當年為了順利走私,就敢把一個水師萬戶推進大海里頭活活淹死。而大都朝廷那邊,大都朝廷那邊居然過后問都沒多問一聲…”

    “嗯?”聞聽此言,朱重九又是微微皺了下眉頭,然后笑著答允,“行,我知道了。你盡管答應他,海商那邊,我會親自關注一下。無論后臺是誰,只要他們本人沒有直接跟咱們淮安軍做對,就可以放心地帶著船只和貨物離開…”

    “多謝,多謝主公…”俞通海立刻興高采烈,拱起手,接連給朱重九做了好幾個揖,然后撒腿就往外跑,“屬下這就去通知他。讓他明白,您是多么的大氣。他小子這回不肯趁機留下來輔佐主公,將來早晚會悔斷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