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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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這個時空的朱老蔫,還是另外一個時空的朱大鵬,政治天分都很是一般。所以處理公務(wù)的速度,也非常緩慢。好在兩個靈魂融合之后,一些后世的觀念,也被新的軀體原封不動給汲取了過來。把整個大總管府看做一個公司,把工場、商號、財稅等部門看做生產(chǎn)、銷售、財務(wù)。。。。。,如是簡而化之,暫時倒也還算條理分明。 時間在忙碌中飛快地流逝,一轉(zhuǎn)眼,已經(jīng)是日落。當(dāng)值的親兵連長進(jìn)來提醒了一句,讓朱重九迅速想起來,自己還請了人吃飯。于是放下筆,狠狠伸了個懶腰,振作精神出了行轅大門。 早有人安排好了馬車,將彭早柱等人從驛館接出。雙方先匯集到一處,然后沿著街道,緩緩駛向運河畔最大的一座酒樓。 酒樓老板在下午的時候,就提前得到了近衛(wèi)旅的通知,清楚是朱總管要在自己的地方宴請貴客,又是興奮,又是害怕。所以沒等日落就主動配合幾個喬裝打扮的近衛(wèi),清空了整座酒樓。將所有大廚、上灶和伙計都換成了自己的親戚,然后又將做菜的材料親口嘗了個一個遍,才終于放下心來,滿臉期望地等在了樓門口。 待朱重九等人來到,直接就被送上了二樓。不一會兒,一道又一道揚州的時鮮美味,就被端上了餐桌。 彭早柱等人雖然稱朱重九為叔,實際上,雙方年齡卻沒差了幾歲。所以幾杯熱酒下肚之后,大伙就不再是先前小心翼翼的模樣。嘴里的舌頭漸漸利落,說出的話,也越來越坦誠。 “我爹說了,過去他很多事情做得莽撞。所以想請我當(dāng)面替他向您賠個罪…”潘癩子的兒子潘封,在里邊算是一個核心人物,端起酒盞,朝朱重九微微躬身,“這一盞,小侄就先干掉了…我們父子失禮之處,還請叔父原諒則個…” 說罷,將里邊的酒水,朝著嘴巴中一倒而空。 “這是哪里話來?令尊與我,都是李帥的舊部,打斷骨頭連著筋。彼此即便有了誤會,也沒人會放在心上。況且最初在徐州之時,我的許多部屬,還是令尊和彭都督、張將軍他們主動贈送的…”朱重九舉起酒盞抿了一口,然后笑著回應(yīng)。 內(nèi)心深處,他對彭大等人的離開,原本就不是非常介意,甚至還有些釋然。因為這些人根本無法融入淮揚體系,留下來只會給自己添亂。反倒是主動離開,能讓彼此都輕松許多。至少,自己不用再擔(dān)心哪一天彭大等人觸犯了淮揚的律例,讓自己不得不對他們下刀。 “小侄還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叔父能否通融一二…”反復(fù)觀察朱重九的臉色,見他的確沒有不悅之色,潘封舉起第二盞酒,繼續(xù)笑著說道。 “說吧,只要不違反淮揚的律例,能幫的,我肯定會幫…”朱重九笑了笑,輕輕點頭。 “小侄等都是叔父的晚輩,私下見面時,自然執(zhí)晚輩之禮。但公開場合,小侄卻希望能和別人一樣,叫叔父一聲主公…”潘封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急切,舉在手中的酒盞微微顫抖,將酒水潑出來,濺濕了腥紅色的地毯。 其他少年,也紛紛舉起酒盞,滿臉期待地等著朱重九的回應(yīng)。不比較,不知道淮揚的好處。親眼目睹了汴梁那邊的腐朽與做作之后,他們心里才明白雙方之間,到底那邊前景更為光明。 “你們能來,朱某歡迎之至。包括彭都督,趙都督和潘都督,如果將來在外邊走得倦了,朱某這邊,都給他們留著容身之所…”在眾人殷切的期盼下,朱重九笑著點頭?!暗?,朱某卻不能隨便開這個先例,讓你們叫主公。如果你等能在講武堂畢業(yè),憑本事進(jìn)入淮安軍中,或者從其他學(xué)堂畢業(yè),進(jìn)入百工坊、淮揚八局一院。朱某這個當(dāng)長輩的,也絕對不會將自家子侄拒之門外…” “八十一叔…”幾個少年舉著酒盞,聲音哽咽。類似的話,他們下午時已經(jīng)聽彭早柱轉(zhuǎn)述過,但此刻聽朱重九再度闡述了一遍,卻是別有一番感覺。 八十一叔是公正的,沒有因為他們父輩的過失,就遷怒于他們,對他們另眼相看。當(dāng)然也同樣不會因為他們父輩的功勞,就照顧他們,替他們開辟一條金光大道。從某種程度上而言,自這一刻起,他們就變成了普通人。與淮揚地方上那些普通人家的孩子沒任何分別。雖然事實上,他們無論在武藝、謀略還是待人接物方面,都遠(yuǎn)超同齡人甚多。 “朱某當(dāng)初和你們的父輩,是被官府逼得不堪忍受了,才提起刀子造了反…”知道少年人們心里未必能完全接受自己的安排,朱重九又抿了口酒,緩緩補充,“朱某這輩子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老百姓又被朱某逼得揭竿而起。所以爾等雖然為故人子侄,朱某也不能照顧太多。否則,朱某自己開了這個頭,底下就有一大堆人照貓畫虎。用不了太久,淮揚與蒙元那邊,就沒什么分別了。咱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們既然出去轉(zhuǎn)了一圈,應(yīng)該懂得我的話是不是杞人憂天…” 目光透過玻璃酒杯,朱重九仿佛再度穿越了時空。用另外一個時空的角度看,彭早柱也好,潘封也罷,還有父親陣亡于徐州城外的張氏兄弟,都算得上的某二代。而當(dāng)這些二代們口口聲聲說自己具備接替父輩職位和理想的天然正義性時,殊不知,他們的作為,恰恰褻瀆了他們父輩的理想。 第三十五章 潤物 下 “我等,我等臨來之前,已經(jīng)得到過吩咐。不能,不能給叔父添麻煩。要從,從一個小兵做起…”聽朱重九說得鄭重,彭早柱趕緊起身回應(yīng)。 對于后者的話,他并不完全理解。老子打江山兒子享受余蔭,乃天經(jīng)地義。但這并不妨礙他在表面上對朱重九示以贊同。 其他幾個少年的想法,也跟彭早柱差不多。也紛紛站起身,做出一幅準(zhǔn)備從頭干起的模樣。 朱重九見此,也不再深說。反正還有講武堂的一年打磨,足夠?qū)⑦@些二代們打上淮安軍的印記。至于今后出息,憑著他們早早打下的基礎(chǔ),即便自己不照顧,他們也不會落在普通人的后面。 “原來沒感覺,這次去了汴梁,才發(fā)現(xiàn)揚州比其他地方繁華太多”察覺到氣氛不對勁兒,潘封給彭早柱使了個眼色,努力將話頭往別處引。 “是啊,我們前后走了不過一個多月,回來一看,又有幾十家店鋪開了張。”彭早柱心領(lǐng)神會,很夸張地大聲附和。 “可不是么?八十一叔這邊什么都能買到,汴梁那邊,有時候拿著銅錢都找不到賣東西的地方…” “東西幾乎都是從淮安運過去了,價格比這邊貴了足足兩倍還多…” 眾少年七嘴八舌,亂紛紛地議論。起初,還有幾分故意恭維的成分在,說著說著,就就忘記了先前的目的。將汴梁那邊與淮揚各地的異同,逐個比較了起來。 無論城池規(guī)模還是人口數(shù)量,汴梁都絲毫不亞于揚州和淮安。但雙方市井間的繁華程度,卻是天壤之別。采用了大量水力機(jī)械的淮揚工坊,令許多商品的成本降低到令人發(fā)指的地步。而這些商品到達(dá)了汴梁之后,又以相對優(yōu)秀的質(zhì)量和精美的工藝,將當(dāng)?shù)刎洿虻寐浠魉?/br> 如此一來,必然導(dǎo)致財貨迅速朝淮揚集中。當(dāng)?shù)赝霖浽绞琴u不出去,老百姓手中的余錢就越少。老百姓手中越缺乏余錢,就越舍不得將其花出去。惡性循環(huán)一開始,就很難知道盡頭。但與日益凋敝的民生形成鮮明對比,某些汴梁紅巾的實權(quán)人物,卻總能輕松地掌握大筆財物,日子越過越奢靡。 少年們沒學(xué)過經(jīng)濟(jì)學(xué),無法解釋他們看到的怪異景象。但是他們卻憑借敏銳的直覺,發(fā)現(xiàn)了汴梁紅巾的前景不妙。照目前態(tài)勢發(fā)展下去,淮安軍哪怕是不動用武力,也能一點點將周圍的許多勢力,包括汴梁紅巾給逼上絕路。并且這個速度絕對不會太慢,也許是五年,頂多是十年,就完全可以看到結(jié)果。 “咚咚咚。。。。。”木樓梯口處,傳來一陣腳步聲。酒樓的伙計端著精美的漆盤,將幾道剛剛出鍋的菜蔬呈了上來,趁機(jī)撤走幾個被掃蕩得差不多的殘羹冷炙。少年們的談性被美食打斷,開動筷子吃了幾口。然后又在不知不覺間轉(zhuǎn)向了其他話題。 “八十一叔這邊的老百姓,看著都跟別的地方不一樣…”張氏三雄的遺孤張洪生朝伙計們的背影消失處看了看,感慨的說道?!霸阢炅耗沁叄蠡锍鋈コ燥?。掌柜和伙計都***哆嗦,好像咱們吃飯不給錢一般…” “那邊就是不給錢…”他的叔伯兄弟張洪亮不勝酒力,紅著脖子回應(yīng)?!拔矣H眼看到過,掌柜的跟在后面求告,被他們一巴掌打了個滿臉花…” “胡說,都是紅巾軍,怎么可能如此不堪…”彭早柱狠狠瞪了張家老二一眼,低聲打斷。“劉帥在時,對軍紀(jì)要求也是極嚴(yán)的…” “關(guān)鍵是劉大帥不在,其他人又忙著爭權(quán)奪利…”張洪亮梗起脖子,毫不畏懼地反擊?!岸抛竦老霠帣?quán),就得許給底下人好處。他本人有拿不出實際的東西來,所以干脆任由下面的人貪贓枉法,橫行霸道。等劉大帥回來,發(fā)現(xiàn)不管不行了,就得下手懲治一批人。然后就會失去那些官吏的擁戴。他杜某人的目的就徹底達(dá)到了,神不知鬼不覺…” “嗯?”朱重九的注意力被張洪亮所吸引,用眼角的余光悄悄朝后者打量。 他發(fā)現(xiàn),這個張家老二身材遠(yuǎn)不及其他少年粗壯,眼神看起來卻明亮許多。即便是在酒醉的情況下,說出來的話依舊有根有據(jù),條理分明。 相比之下,彭早柱的性子就有些粗疏了,并且總還自以為是。只見他輕輕在張洪亮的后頸上掐了一把,低聲數(shù)落,“你又不是杜遵道的幕僚,你怎么知道他到底在謀劃什么?…他雖然跟劉大帥將相失和,但也不至于拿整個汴梁紅巾的前途做賭注…” “那可未必,江山不是他打下來的,他賣了也不心疼…即便爭不過劉大帥,他還能去投蒙古朝廷呢。官照做,錢也不比這邊少拿…”張洪亮又低低的回了一句,把頭扎進(jìn)自己的餐具里,悶頭大嚼。因為目光敏銳,他比別人看到了更多的陰暗。所以對除了淮安軍之外整個紅巾軍的前途,都不報任何希望。 “八十一叔別聽這小子瞎說。那邊個別明教子弟,的確鬧得有些不像話。但大多數(shù)弟兄都還沒忘了本。”彭早柱扭頭朝朱重九拱了拱手,笑著解釋,“關(guān)鍵劉福通丞相不在,如果他能回來的話,隨便咳嗽幾聲,就能讓宵小之徒不敢再胡作非為?!?/br> “關(guān)鍵不是劉大帥在不在,而是沒規(guī)矩,即便有了,也不肯認(rèn)真遵從…”張洪亮低著頭,繼續(xù)嘟嘟囔囔,“不像淮安這邊,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早就規(guī)定得好好的。即便是明教元老,敢壞了八十一叔的規(guī)矩,一樣要坐牢打板子。我最佩服八十一叔的,就在這兒。。。。。?!?/br> 猛然抬起頭,他沖著朱重九,以極其虔誠的表情大聲補充,“早早就給大伙立下了規(guī)矩,并且凡是都按照規(guī)矩來。管你是當(dāng)官的還是老百姓,一律規(guī)矩最大。這樣,不但當(dāng)官的輕易不敢欺負(fù)人,老百姓也知道,只要自己沒犯了規(guī)矩,誰都無法拿他怎么著…” 第三十六章 后院 天下地大,規(guī)矩最大。除了半工業(yè)化的作坊和越來越犀利的火器之外,朱重九帶給淮揚最大的貢獻(xiàn),就是規(guī)矩。因為這里尊重規(guī)矩,所以淮揚上下的官吏們,就輕易不敢濫用手中權(quán)力。因為這里尊重規(guī)矩,所以比起其他地方來,淮揚百姓心里就多出了幾分安全感,舉手投足間就多出幾分自信。同樣因為這里尊重規(guī)矩,當(dāng)初趙君用和彭大等人就敢壯著膽子不去遵從芝麻李的遺命,對朱重九這個東路軍的主帥百般刁難。因為他們心里頭知道,只要他們別動用手中的武力,守規(guī)矩的朱重九,就不會動用淮安軍。只要在規(guī)則的范圍之內(nèi),無論他們怎么折騰,都是安全的,哪怕是跟汴梁方面勾勾搭搭。 當(dāng)時受父輩的影響,少年們都覺得朱重九迂闊可欺。等親眼目睹了汴梁那邊的混亂情況后,大伙才豁然發(fā)現(xiàn),原來規(guī)矩是把雙刃劍。當(dāng)它不能保護(hù)普通百姓時,勢必也不能保護(hù)一個達(dá)官顯貴。青云之路無終點,當(dāng)你享受權(quán)力的快感對別人肆意碾壓時,早晚有一天,你會被更高的權(quán)力碾壓成粉。 事實的教育,總是最鮮活的。當(dāng)彭大等人發(fā)現(xiàn)自己隨時都可能死于內(nèi)部火并之后,他們才豁然發(fā)現(xiàn),朱重九的“迂闊”,對大伙意味著什么?所以他們才豁出臉皮去,毫不猶豫地將各自的子侄們送了回來。因為他們終于明白,只有在一個上下都守規(guī)矩的地方,這些少年才最安全,最可能出人頭地。 屋子里瞬間變得安靜了起來,幾乎所有少年,都收起了心里的那些彎彎繞,正色點頭。朱重九自己,反而對此有些很不習(xí)慣,敲了敲桌案,笑著說道:“好了,好了,今天是家宴,咱們不說這些。等會兒吃飽喝足,你們到徐旅長那說一聲。無論是想去讀講武堂,以便將來子承父業(yè),還是想去干點別的事情,我都盡量安排…” “八十一叔,小侄,小侄想去讀府學(xué),請八十一叔成全…”又是張洪亮帶頭站起身,大聲說道。 “小侄想去讀百工技?!?/br> “小侄身子骨弱,想去淮揚商號做個學(xué)徒?!?/br> “小侄。。。。。” 其他少年紛紛接口。 這個結(jié)果,可是大大地出乎了朱重九的意料。他原本是看到張洪亮目光敏銳,想將其留在身邊擔(dān)任參謀,所以特地才給了大伙一個選擇的權(quán)力。本以為少年們的志向都是和他們的父輩一樣,沙場逞雄。卻萬萬沒想到,居然有超過一半的兒少年,不愿意再與刀劍為伍。 “不著急,大伙盡管按照自己的心思來…”看著周圍一張張比自己年青不了多少,卻寫滿了稚嫩面孔,朱重九笑著回應(yīng)。聲音不大,卻隱隱有幾分醉意?!跋肭宄嗽僮鰶Q定也不遲。只要是你們自己的選擇,我都會尊重。我和你們的父輩打生打死,不就是為了你們能多一些選擇么?” 原來自己的存在,并非沒有意義…至少在這一刻,朱重九驕傲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到來,已經(jīng)給這個時空帶來了許多影響。哪怕是自己最后不得不向現(xiàn)實做出妥協(xié),哪怕是自己有朝一日成了皇帝。新的帝國,也終將與另外一個時空中的大明帝國截然不同。 帶著幾分期許,他與少年們杯觥交錯,喝了一個暢快。待客人們紛紛以不勝酒力而主動告辭時,天色已經(jīng)全黑。徐洪三派了馬車,將彭早柱等人送回了驛館。然后又親自將朱重九扶上了另外一輛馬車,一路小心警戒著返回了大總管府邸。 府門口早就掛上了一串燈籠,照亮晚歸人回家的路?;◤絻膳砸彩菬羟虼?,燭火玻璃罩內(nèi)跳動著溫暖的橙光。祿雙兒帶著幾個陪嫁,在二門口處,從徐洪三手里接下了自家丈夫。然后一路攙扶著回到臥房,伺候朱重九洗臉、漱口,喝下醒酒湯。再將他扶在床沿旁坐好,脫下靴子和襪子,將雙腳輕輕地泡在一盆溫水當(dāng)中。 一股柔柔的暖意從腳底緩緩上涌,朱重九的神智迅速恢復(fù),低下頭,輕輕撈起祿雙兒的手指,“我自己來就行,跑了一整天,又臟又臭。。。。?!?/br> “夫君,姐妹們都看著呢…”祿雙兒掙了幾下沒掙脫,紅著臉嗔怪。 “姐妹們?”朱重九迅速轉(zhuǎn)頭,這才發(fā)現(xiàn)今夜的情況有些異常。兩年來很少進(jìn)入他們夫妻臥房的嬴妾們,居然一個不少地站在了床榻旁。每個人都只穿了薄薄的一層,胸口處春光無限。。。。。 “夫人您先歇一歇,讓我們來伺候老爺洗腳…”酒醉后的人反應(yīng)速度明顯下降,沒等他下令逐客,八個嬴妾已經(jīng)慌亂地蹲下身來,紛紛按住他的小腿和雙腳?!袄蠣攧e動,水稍微有點兒熱。熱了才能解乏…” “老爺,妾身學(xué)過一點醫(yī)術(shù)!” “老爺,水,您再動,水會灑掉的…” “老爺,您就給妾身一個伺候您的機(jī)會吧,求您了…” 。。。。。。 所謂七嘴八舌也不過如此。朱重九被吵得滿頭是汗,側(cè)轉(zhuǎn)頭,求救般看向自己的妻子。誰料原本對他百依百順的祿雙兒,今天卻忽然性情大變。立刻慌慌張張地站起來,將身體轉(zhuǎn)到他的背后。伸出手掌,用力按在他的肩膀上,一邊揉捏,一邊用蚊蚋般的聲音說道,“古人云,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又云不娶無子,絕先祖祀,乃為不孝。妾身本非善妒之人,成親數(shù)年,蒙夫君獨寵卻始終一無所出。。。?!?/br> “打住,打住,打住…”朱重九聞聽,額頭上的汗珠更多。給自己丈夫屋子里塞女人,并且一塞就是八個?…這種幸福,即便是韋爵爺當(dāng)年,估計也享受不起吧?況且自己跟另外八個女人雖然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可也僅僅限于以本時空的方式,互相打個招呼而已。怎么可能忽然間就抱到床上去,只為了繁衍子嗣? “老爺,我們早已都是你的人了。請老爺垂憐…”祿雙兒的話被他強(qiáng)行喝止,其他幾個女人,卻嬌滴滴的說了起來。很顯然是預(yù)先準(zhǔn)備過的,每個人的說辭都不一樣。一句接著一句,宛若后世的繞口令。 “老爺憐惜,妾身雖蒲柳之質(zhì)。。。?!?/br> “妾身入門兩年,始終未得老爺多看一眼。妾身自問非容顏丑陋之女,對待jiejie也禮敬有加。。。。?!?/br> “愿為二月花,零落逐春風(fēng)。。。。?!?/br> “老爺是妾身眼里的大英雄,妾身,妾身。。。” “停,停下…”朱重九低聲斷喝,也不管自己的行為有多剎風(fēng)景。八個女人主動投懷送抱,環(huán)肥燕瘦,各有千秋。正是血脈最旺盛的時候,要說他對八個妖嬈女子毫無反應(yīng),那純粹是自欺欺人??梢驗橛辛松頉_動,就將當(dāng)著自己原配的面兒,將別的女人撲倒,卻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他的道德認(rèn)可底限。 這并非說他有多清高,而是融合了朱大鵬的靈魂同時,也將現(xiàn)代人的一些思想感情融合了進(jìn)去。畢竟多出來的六百六十余年進(jìn)化時間,在這段漫長的歲月里,足以讓一個男人,意識到自己跟種豬的不同。 “夫君對妾身的寵愛,妾身心里清清楚楚。但妾身不能因為夫君的寵愛,就斷了朱家子嗣。否則,今晚之后,妾身就只能找一處青燈古剎,終日誦經(jīng),以贖己罪了…”以祿雙兒為首,屋子中的女人們居然開始大著膽子抗命。 “我等既入朱家之門,便生是朱家人,死為朱家鬼。若是不能為老爺誕下半個子嗣,他年去見了已故的公婆,也無法抬起頭來…” “老爺,妾身究竟犯了什么錯,才令老爺始終不假辭色?” “老爺。。。。?!?/br> “都,都給我停下來…我命令,全給我閉嘴…”用力在椅子扶手處拍了一下,忽然間,朱重九身上王霸之氣四射。“停下,再不停下,我將你們?nèi)紥叩爻鲩T?!?/br> “老爺。。。。。?”眾嬴妾從沒看見過他如此生氣,一個個嚇得手掩嘴巴,珠淚盈盈。 “還有你…”朱重九用手抓住祿雙兒的胳膊,微微用力,將她拎起來,輕輕放在自己膝蓋前,“沒事兒干,不準(zhǔn)胡思亂想。我既然娶了你。。。?!?/br> “夫君。。。?!钡撾p兒揚起一張淚眼,梨花帶雨?!敖裢碇?,都是妾身一個人的主意,與姐妹們無關(guān)?!?/br> “你就作吧你?”朱重九胸口仿佛被重重的捶了一拳,瞬間痛徹心扉。 今晚之事,肯定是祿雙兒主謀。除了這個精靈古怪的女人,其他嬴妾根本想不出,也沒膽子弄出這么大的場面。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都附和這個時空的賢淑標(biāo)準(zhǔn)。只是,只是沒考慮她自己。 朱重九有他自己的恐懼,不愿被這個世界徹底地抹去所有另一個時空的印記,和光同塵。但祿雙兒和其他女子們,卻是這個世界土生土長,一言一行,都注定要受這個世界的影響和限制。在保持自我的同時,他沒有資格讓她們也跟著一并付出代價。 “還有你們,瞎折騰什么?”輕輕吸了一口氣,望著眼前嚇得連哭都沒勇氣大聲的女子們,朱重九的語調(diào)漸漸放緩,“既然娶了你們九個,我自然不能不認(rèn)賬。但凡事都得慢慢來。你們需要時間,我自己也需要時間。我需要時間,慢慢,慢慢去適應(yīng)。。。。?!?/br> 說著話,他覺得自己頭大如斗,抬起手,用力揉搓太陽xue,“都別著急,都別著急。這才,這才幾年啊。今后的日子還很長…” 第三十七章 晨話 那八名媵妾,其中年齡最大者也不過十七虛歲。對男女之事原本就懵懵懂懂。被兩年的深閨生活逼得狠了,才豁出了臉皮去自薦枕席。如今終于聽到了朱重九一句情話,頓時羞得渾身發(fā)紅,也不管是不是敷衍,嚶嚀一聲,掩面而走。 “小心些,別摔倒…”朱重九見狀,少不得又大聲從身后叮囑。隨即迅速向門外伺候的侍女們揮揮手,命令她們仔細(xì)看顧。 待紛亂的腳步聲慢慢散去,他卻又忍不住苦笑著搖頭。八個小老婆,不用點兒心去記,連名字估計都認(rèn)不全。自己今后卻要跟她們輪流滾床單。跟這個多滾一次,那個可能就會有怨言。扎個小人兒,綁個紅線之類的怪事兒就應(yīng)運而生。怪不得古代帝王都死得早,動不動就三千佳麗,深宮內(nèi)光酸氣和怨氣就有幾十丈高了,天天生活在里邊怎么可能不損陽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