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兩人正在莊院里走著,看見一個少女坐在大石頭上,逗弄旁邊樹枝上盤踞的毒蛇玩。少女身穿一條花哨的裙子,裙腰處繡著黑紋蝎子,頭上梳兩個包子福髻,離太遠(yuǎn)看不清面貌,只看見她手里拿著狗尾巴草,逗弄一條從樹上倒掛下來正吐著信子的毒蛇,年紀(jì)看起來和挽茵差不多,不過挽茵實際年齡肯定比她大就是了。 鑒于對花卿印象太差,挽茵本打算裝作沒看見這個蝎派少女,誰知少女看見了他們,扔了手里的狗尾巴草,顛顛地跑過,笑容明朗地跟他倆打招呼:“你們就是蛇派的東陵貴客吧?” 挽茵只好回她:“沒想到大半夜睡不著的不只我們兩個。” 少女嘟起嘴抱怨:“本來我有事去找?guī)煾?,誰知師父房里有個姑娘,我只好跑來外面等著。” “你師父?” 少女想起自己還沒做自我介紹,朝挽茵和祝文安深深作了一揖:“小女名花淺,恩師是蝎主花卿。” “你師父是花卿?!” 挽茵無法相信,花卿那個變態(tài)能養(yǎng)出這么乖巧有禮貌的徒弟?這個花淺看著很知書達(dá)理的樣子,說是一言堂弟子,挽茵也會相信,唯獨和花卿聯(lián)系不到一起去,太不合邏輯,花卿怎么能教出人模人樣的徒弟。 “兩位也認(rèn)識我?guī)煾福俊?/br> “不認(rèn)識!”挽茵急忙否認(rèn),誰要認(rèn)識變態(tài),都是孽緣,根本不想認(rèn)識。 花淺手指蹭著下巴,一本正經(jīng)地分析:“也是,我?guī)煾赶矚g成熟女人,你年紀(jì)看著還沒我大,這位少俠哥哥的年紀(jì)倒是我?guī)煾笗矚g的?!?/br> “可惜,你師父不喜歡我。”祝文安一副惋惜的樣子。祝文安壞了花卿好幾次好事,要不是花卿打不過祝文安,肯定恨不得弄死他。 看著少女乖巧聽話的模樣,挽茵動了心思,看起來和百鈴一樣好套話,而且她是花卿的弟子,知道的也該不少。挽茵胳膊杵在花淺肩上,挑著眉毛問她:“小meimei,你們蝎派很懂蠱?” “好像逛青樓的醉漢……”祝文安看著挽茵的舉動嘟囔,被挽茵狠狠瞪了一眼。 “那當(dāng)然,”花淺頓時驕傲的模樣:“我們蝎派的蠱術(shù),怕是能和傳聞中的蠱后一較高下?!?/br> “這么厲害!”挽茵贊嘆道,臧華顏的蠱術(shù)她是見識過的。 花淺聽了稱贊更來勁兒:“蛇主體內(nèi)有蠱王你知道吧?那是我們蝎派的師祖煉出來的!” “小美人,看你聰明伶俐,也會煉蠱吧?能不能告訴我蠱王是怎么煉出來的?” “嘿嘿嘿,”花淺被夸得直笑,就在挽茵滿懷期待的時候,卻說:“我不會~” “你怎么不會!你不是花卿的徒弟嗎?” “煉蠱是蠱術(shù)最蕪雜的部分,尤其是要煉蠱王,天時地利人和一個都少不了,從古到今,西陵出了多少只蠱王手指頭都數(shù)的清,我不過跟師父學(xué)了幾年,哪有那本事?!?/br> “這樣……你們蝎派還收徒弟么?” 花淺傻傻笑了兩聲:“你們一看就居心不良,我?guī)煾覆粫漳銈兊摹!?/br> 小丫頭說話真?zhèn)?,什么叫看著就居心不良!雖然確實居心不良。 “如果我們以性命要挾呢?”祝文安說道。 “師父才不會管你們死活?!?/br> “我是說你師父的性命,讓他用蠱術(shù)換自身性命如何?” 花淺嘆了口氣,一副說教的模樣:“我?guī)煾覆粌H看起來變態(tài),心里也變態(tài),他吃軟不吃硬,你們硬逼他也沒用?!?/br> 小姑娘,你身為徒弟,說師父是變態(tài),真的好么?不過你說的是大實話,你師父確實很變態(tài)。 挽茵發(fā)愁地看向祝文安,直接去蝎派搶劫?不行,絕對不行,祝文安再厲害也是*凡胎,西陵蠱術(shù)挽茵一知半解,萬一祝文安發(fā)生了意外,自己也不能保證能不能救他,她這是……替祝文安著想?不對,祝文安死了誰來趕馬車,她是為了自己,一定是! 花淺的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提議道:“我給你們出個主意吧,不管是蛇派還是蝎派的秘術(shù),雙毒教的教主都有權(quán)力看,前任教主前不久病逝,眼下我們雙毒教正要選新教主,兩位少俠要不要來試試?” “我們又不是雙毒教的人?!?/br> “又沒有規(guī)定非要雙毒教的人才能當(dāng)教主?!?/br> “這不是常識嗎……反正在我們東陵從未聽說非本派弟子還能當(dāng)掌門的?!?/br> “放心放心,蛇派都是老弱婦孺,正缺外援,巴不得利用你們打壓我們蝎派,我?guī)煾笧槿俗载?fù),也不會屑于和你們計較這些。” “……喂,你真的是蝎派的嗎?” 這個花淺言語之中跟蝎派有仇似的,她身上又分明繡著一只蝎子,難不成是蛇派的臥底?她真的是花卿的徒弟嗎?一般徒弟,不說要維護(hù)師父,也不能處處出賣師父吧。 “這個嘛,”花淺臉上是乖巧的笑容:“身為徒弟,偶爾也想看看師父失敗的樣子吧?!?/br> 挽茵覺得自己太天真,還以為花淺是個乖孩子,當(dāng)師父的是個變態(tài),當(dāng)徒弟的肯定也是個變態(tài)。 第33章 蛇蝎 花淺的話讓挽茵想了一夜,這小姑娘肯定和她師父一樣是個變態(tài),不過變態(tài)也有優(yōu)點,就是愛說實話,沒那么多彎彎繞繞,因為變態(tài),所以直率。如果花淺說的是真的,她要為爭教主之位拼上一把么?當(dāng)上教主就能有辦法治好星辰的病,但……就算她對西陵了解不多,也知道其中有多危險。 就算蛇派要以她的手制衡蝎派,能幫上什么忙?一個連驅(qū)逐自己不歡迎的客人都做不到的山莊,不能指望他們。 祝文安……很自然地就想到這個名字,這種有他在所有愿望都能成真的感覺是什么?只要他肯幫忙,所有遙不可及的妄想,似乎都能有著落,在這遙遠(yuǎn)奇異的西陵之地,祝文安的存在就像溺水湖中的漂浮的木板,挽茵情不自禁地緊緊抓牢。 但她真的可以肆意放縱自己嗎,會不會對他太過依賴? 煩死了,挽茵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整晚,倒是站著睡覺的祝文安睡得很安穩(wěn)。第二天,滿臉倦容的挽茵,被祝文安歡天喜地抓著問:“挽姑娘,昨晚我做了個很舒服的夢,你也在我夢里,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樣的夢?” 聯(lián)想到昨晚祝文安的狀態(tài),挽茵心中一驚,昨晚祝文安喝了太多藥酒,火氣攻心,熱得大半夜要出去散步,那種狀態(tài)做出的夢,不會是醫(yī)書里提過的春/夢吧?忙說:“不想!” “好吧,那我就告訴你,我昨晚的夢?!?/br> “喂喂!我說的是不想!你是把耳朵睡出問題了嗎?” “我夢見你給我錘了一整晚的腿,錘得可好了。” “我怎么可能給你捶腿,果然是夢!”但聽到只是這樣的夢,挽茵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