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不管多么荒誕無稽的事情,從金小少爺嘴里說出來好像成了自然的事情,這就是金錢的魅力么?不任性妄為怎么對得起萬貫家財。 “戰(zhàn)某唐突,給金小少爺賠禮。” 就算是戰(zhàn)空絕,對這個被寵壞的熊孩子也沒招,只能無奈地服軟。 等戰(zhàn)空絕走了,金小少爺馬上對挽茵露出一副“快夸本少爺”的表情,挽茵偏不順他心意:“你說我是你娘子,污了我的名節(jié),看來我只能非你不嫁?!?/br> 金小少爺拍拍胸脯:“這好辦,本少爺就封你為第一百零九房小妾,你醫(yī)術(shù)不錯,正好留在本少爺身邊一輩子給本少爺看病?!?/br> “第一百零九房小妾?那是什么玩意!” “你出身卑賤,本少爺總不能娶你當正妻吧,算命的說本少爺將來會納一百零八個貌美如花的小妾,你比本少爺大,等本少爺?shù)搅巳⑵薜哪昙o,你都成老姑娘了,那一百零八個貌美如花的小妾里肯定不包括你,所以你就當?shù)谝话倭憔欧堪??!?/br> 挽茵扯著金小少爺?shù)念I(lǐng)子怒吼:“有眼無珠!別人都說我是個美人胚子,再過幾年說不定我就成了武林第一美女,你想娶我還得排隊,你知道哭著喊著要娶本姑娘的男人是誰么?是祝文安!不識貨的無知小鬼!” “那你還躲著他,娘曾經(jīng)說過,祝文安模樣俊,武功高,人品好,還是一言堂的掌門,他要是個女的,定給本少爺討來當娘子,本少爺?shù)哪锒寄芸吹蒙系娜?,你竟看不上??/br> “……我不是看不上他。”挽茵心里酸酸的,她怎么會看不上祝文安,挽茵昨晚還夢見自己在撕祝文安的衣服,撕了整整一晚都沒撕完,最后嚇醒,大半夜的查找醫(yī)書,發(fā)現(xiàn)竟染了相思之癥。 “那你為什么怕他找到你?難道……是因為他不能人道?” “你!那幫小廝一天天的都教了你什么!” 挽茵深深地覺得金小少爺將來會娶一百零八個小妾可能是真的。 相思病,心疾,無藥可醫(yī),輕則食欲不振、口渴不止、精神渾噩,重則浮想聯(lián)翩甚至產(chǎn)生幻覺。 馬棚的下人喊挽茵給母馬接生,挽茵看見皮毛如雪帶著黑色斑紋的小母馬好似看見祝文安穿著丹青白衣站在那里,不禁走過去緊緊抱住,被小母馬一蹬腿踹飛好遠。 生活中隨處都能見到祝文安的影子,它們潛伏在挽茵身邊的每一個角落,在不經(jīng)意間跳躍而出,讓挽茵措手不及。庫房劉管事記賬時握筆的姿勢很像祝文安,伙房王大廚咳嗽的聲音很像祝文安,花房老李頭沐浴的時間和祝文安一樣,武館郝鏢頭跟祝文安穿同款鞋子……甚至連金小少爺養(yǎng)的那條狗都讓挽茵受不了,因為祝文安屬狗。 明明她和祝文安連肌膚之親都沒有,他竟然已經(jīng)占滿了她心房的每一個角落,他微笑的樣子、無奈的樣子、擔憂的樣子、狡猾的樣子……一點一點在回憶中烙刻,從東陵相遇,他一路追到西陵,闖進了她的生活,給了她一段那么長情的陪伴。被人欺負喊祝文安,沒錢吃飯喊祝文安,沒人趕馬車喊祝文安,一旦體驗過溫柔的依賴,那雙手,再也不能果決地放開。 明明她獨自一人撿垃圾都可以生活,現(xiàn)在的她已年過十八,卻再也不能無牽無掛地在世間獨立而行。 牽過了最溫暖的手,指尖溫度,永不消散。 “這……該死的東西!”挽茵的手用力錘向心臟的位置,能感覺到里面蠱蟲的蠕動,要是花卿在就好了,說不定蝎派有解這種蠱的方法,可花卿遠在西陵,再說那個變態(tài)知道挽茵中了蠱只會高興地鼓掌,怎可能指望他幫自己一把,不過他的小徒弟花淺……挽茵不知是因為什么原因,花淺特別喜歡幫她忙,難道是被她的人格魅力吸引住?不管怎樣,花淺是現(xiàn)在唯一可能幫她的人。 藏金山莊每月都有商隊去西陵采買貨物,可挽茵不知道蝎派的住址在哪,也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和雙毒教的關(guān)系,再說花卿那么變態(tài),萬一獸性大發(fā)傷了幫她送信的人怎么辦?思前想后,挽茵想到個好主意,她拿出花淺給她的那甕蠱蟲,把寫好的信放進壇子里,只囑托商隊一路上幫她帶著這個壇子,并未言明有什么用處,聽花淺說,蝎派在西陵有很多眼線,定能認出這個壇子是他們派中之物。 “祝文安,在我找到解蠱的辦法之前,你、你可千萬別被狐貍精趁虛而入?!?/br> 狐貍精們此刻正蜂擁到祝文安身邊。 “聽說祝掌門喜歡年紀幼的,師妹,你看我梳這個發(fā)髻會不會看著年輕點兒?” “不錯,衣服也換粉嫩些?!?/br> “聽說先前那女大夫最喜歡穿薄紗的衣服。” “哼,小浪蹄子果然勾引祝掌門?!?/br> “聽說她醫(yī)術(shù)確實不錯,肯定是給祝掌門下了藥?!?/br> 連日的勞累和因思念而枯朽的心情,祝文安早早就睡去,枕旁放著那本他讀了無數(shù)遍的書。 《俏神醫(yī)色誘祝文安秘聞》 第67章 山莊內(nèi)鬼 花卿剛回到蝎派的山莊,就看見兩個蝎派弟子雙雙撲通跪在地上:“花淺師叔她又跑、跑了!” 一旁的花麗奴大驚:“說了讓你們看住她,把師父的話當耳旁風?” 花卿的手在自己瓜子弧度的下巴上摸了一把,并沒有怪罪那兩個弟子:“隨她去?!?/br> 花麗奴的擔憂爬滿心頭:“師妹一個人孤身在外,現(xiàn)在西陵這么亂,萬一卷進麻煩怎么辦?這幾年她越發(fā)出落得水靈了,萬一有臭男人見色起意對她毛手毛腳怎么辦?我看外面天氣要起風了,不知道她的衣服是棉布的還是絲綢的,萬一著涼了怎么辦?她幾點跑的?吃過早飯沒有?吃了幾碗?有沒有……” 花卿不耐煩地打斷花麗奴的嘮叨:“你別把你師妹想得太有骨氣,她又不是第一次離家出走,身上沒有銀兩,肚子餓了自然會回來,”又對跪在地上的兩個蝎派弟子說:“讓膳房燉個豬肘,淺兒太瘦了,她在長身體的時候,營養(yǎng)得跟上?!?/br> 兩個撿回一條命的小弟子趕緊起身往膳房跑,心里卻在想,花淺師叔不長rou還不是因為你總給她吃奇怪的東西! 花淺此刻正如花卿說的一樣,一個人蹲在樹上,聽著自己肚子咕嚕咕嚕的叫聲。早晨臨走前特意吃了兩個大rou包子,這會兒怎么又餓了?可惡,她給蝎派當牛做馬,師父連一分錢都不給她,現(xiàn)在她身無分文,除了兜里那幾只蠱蟲,連個硬邦邦的饅頭都沒得吃。 一定是早晨吃得太少了,要不先回蝎莊去?下次吃飽了再跑?花淺在心里給自己找了一萬個臺階下,正如花卿評價的,花麗奴這位師妹毫無骨氣可言。 骨氣能當飯吃么?肚子餓的感覺可是比被師父的蝎子咬還痛苦的事情。花淺正要從樹上跳下去,藏在袖子里的蝎子不安地躁動,樹林里隱約有些聲音。 花淺轉(zhuǎn)身藏到樹后,看見浩浩蕩蕩一個商隊從樹林里穿梭而過。來自東陵的商隊,肯定又運來很多新款的絲綢,花淺腦子里盤算著,看來回去得哄師姐給她買幾件新衣服。 “瓷器、絲綢、茶葉……”花淺在樹后點數(shù)著馬車上馱運的貨物:“這是……”有匹姜黃色的大馬屁股后面綁了個古怪的壇子,看著真眼熟。 這不是!她從師父那里偷給挽茵師娘的那甕蠱基! 花淺袖子里的蝎子感知到那甕蠱里的蠱蟲,狂躁地在花淺的袖子里爬來爬去,花淺隔著袖子把蝎子死死按住?;\緊緊盯住商隊的動向,這甕蠱當初被挽茵師娘帶去東陵,怎么又回了西陵?難道……挽茵師娘已經(jīng)死了?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挽茵既然吃著藏金山莊的糧食,就不好意思不替金小少爺干活。上次在晚宴上得以見金夫人一面,讓挽茵相當震驚,金夫人看起來是中毒之兆,可堂堂藏金山莊的莊主夫人,整天在山莊里養(yǎng)尊處優(yōu),從不出山莊半步,怎會中毒?而且想給她下毒,必然是山莊里的人才行。 挽茵第一反應是問金小少爺:“你爹有沒有背著你娘養(yǎng)狐貍精?” 金小少爺頗為自豪地說:“怎么可能,本少爺?shù)哪锓赖每删o了,你沒看山莊里的丫鬟一個比一個丑?” “反正這個人要么輕功跟神仙一樣,能逃過藏金山莊這么多江湖門客的眼睛,要么就是山莊里的內(nèi)鬼?!?/br> 這種西陵毒的毒性很慢,看起來就像生病了一樣,但也需要每日定量服下毒藥,挽茵自問她的輕功也不可能瞞著藏金山莊的門客每日進出,除非給金夫人下毒的人是張之棟……算了吧,張之棟殺只雞都不敢,怎么可能給人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