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剛才劉氏便覺得哪里沒對,眼前的蕭晗明明還是過去的模樣,可是一舉手一投足之間都多了幾分沉穩(wěn),若不是有人在背后指點,她是怎么也不會相信的。 眼下事情有變,她自然不能讓蕭昐胡亂說話。 “太太,我正要向您說綠芙的事?!?/br> 蕭晗嘆了一聲,面色上像是有些不郁,可更多的卻是含著幾分羞惱,“原本我也以為這丫頭是個好的,卻沒想到她暗地里與人有了私情?!?/br> “誰?綠芙?” 蕭昐愣愣地看向蕭晗,腦袋一時之間沒有轉(zhuǎn)過彎。 劉氏卻是聽明白了幾分,雖著力維持著笑臉,可手卻緊緊攥住了衣袖,“就你所見,綠芙是和誰有了私情?” “就是那位柳公子?!?/br> 蕭晗自說自話,還不忘掃了一眼蕭昐,“二姐應(yīng)該也是記得的,上元節(jié)時咱們?nèi)タ椿簦瑓s不想花燈被人不小心給踩壞了,柳公子還特意送了一盞過來……”說罷頓了一頓,像是在回憶著什么,片刻后又接著道:“當(dāng)時我記著還是綠芙拿了那花燈,畢竟男女授受不親,我與二姐自然是不會與他有什么,可到底是別人一片好意,便讓綠芙接了去……之后也沒有深想,卻沒想到倆人竟是這樣就有了首尾。”說罷又是重重一嘆,面色中帶著幾分惋惜。 “你胡說!” 蕭昐一聽卻是急了,明明是蕭晗與柳寄生有了私情,怎么能夠說成是綠芙? 她不明白哪里出了錯,也不知道應(yīng)該不應(yīng)該相信蕭晗所說,到底是綠芙真的對柳寄生動了情,還是蕭晗轉(zhuǎn)了性? 一時之間她也摸不透,只將焦急的目光投向了劉氏,急急地喚了聲,“娘”! 劉氏揮了揮手讓蕭昐稍安勿躁,她面沉如水,狹長的眸子微微瞇起,看向蕭晗道:“晗姐兒,你這樣說可有什么證據(jù)?” 眼下劉氏可以百分百地確定,蕭晗身后定是有人指使,可不知道是誰看穿了她的算計,雖然沒有被蕭晗指名道姓地斥責(zé),可就眼前這樣的做法無疑是扇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自然是有的?!?/br> 蕭晗牽了牽唇角,看著劉氏這模樣她心里只覺得快慰,也是自己從前太傻,看不穿劉氏背后的陰謀算計,還以為她是真心替自己打算,簡直可笑至極! “枕月,把東西拿進來!” 蕭晗向外喚了一聲,劉氏母女便見著枕月捧著個普通的黑漆木匣子轉(zhuǎn)了進來,徑直走到蕭晗跟前,將匣子給遞了過去便恭敬地退到了一旁。 “太太,這里面都是柳寄生寫給綠芙的詩信,太太若是不信可以親自過目!” 蕭晗上前幾步,將黑漆木匣子給擱在了羅漢床上的方幾上。 劉氏還沒有動作,蕭昐卻是忍不住撲上去打開了匣子,翻看著里面的一封封信箋。 柳寄生寫給蕭晗的詩信她也曾經(jīng)看過幾封,反反復(fù)復(fù)都是那幾句酸詩,看得她都倒胃口,可從前的蕭晗卻是如獲至寶,一直小心珍藏著。 可眼下瞧著這些詩信竟然被蕭晗用來指認綠芙與柳寄生私通的證據(jù),蕭昐氣極反笑,“三妹,這些可是柳寄生寫給你的,你怎么能睜眼說瞎話?!” “二姐慎言!” 蕭晗雙手籠在袖中,身姿卻挺得筆直,全身上下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她淡淡地掃了一眼蕭昐,沉聲道:“你我都是蕭家的小姐,meimei若是名聲壞了,與二姐有何好處?還請二姐不要將這種過錯強加在meimei身上,meimei承擔(dān)不起!” “你……” 蕭昐氣得面色通紅,指著蕭晗說不出話來。 劉氏卻是緩緩拍了拍手,說出的話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盯著蕭晗的目光已是浸滿了冷意,“晗姐兒果真是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br> 既然蕭晗已經(jīng)這樣做了,那就是打算撕開倆人表面維持著的母女關(guān)系,既然這樣她又何必再在她面前扮慈母? 這樣臨到頭了才反將她一軍,想必蕭晗這死丫頭已是算計了好久,指不定還在背后嘲笑她自作聰明呢! 劉氏握緊了拳頭,看向蕭晗的眼神陰沉至極。 “太太謬贊了,女兒有如今的造化也是太太教導(dǎo)得好!” 蕭晗笑著看向劉氏,劉氏越氣惱,她反倒覺得越平靜。 與其和劉氏惺惺作態(tài),不若將一切都說挑個明白,也讓劉氏知道自己再不是從前那個可以任她擺弄的糊涂蛋! “好,好得很??!” 劉氏冷笑一聲,全身煞氣逼人,“那眼下綠芙在哪里?既然出了這樣的事情,我這個做主母的也有管教不力之責(zé),這樣的丫環(huán)便應(yīng)該打死了事,免得帶壞了咱們家的小姐!” 綠芙曾經(jīng)受過她的耳提面命,劉氏當(dāng)然也怕那丫環(huán)反咬自己一口,而這個把柄還不能被握在蕭晗的手上,以免今后成為她的掣肘。 “太太雖然有心懲處綠芙,可到底是多年的主仆,女兒還是心有不忍,又加之她苦苦哀求,女兒便讓她隨著柳公子離去了?!笔掙陷p嘆了一聲,“如今他們在哪里我也不知,太太就隨了我的意,成全了他們吧!” 第【12】章 思量 柳寄生與綠芙的事情塵埃落定,一切后續(xù)都有蕭時料理干凈,蕭晗是不擔(dān)心留下什么把柄,就連那匣子信箋她也擱在了劉氏那里,沒有署名印信,說成是誰的都行,她又何必留在身邊礙眼。 等著蕭晗主仆離去后,劉氏才狠狠地摔碎了方幾上的一支琉璃花瓶,四濺的琉璃碎片上泛著點點細碎的光芒,似乎在諷刺著她是多么可笑。 “娘,眼下怎么辦?” 蕭昐也覺得胸口憋著一股窩囊氣,臉色紅白交替,她們怎么能就這樣被蕭晗擺了一道? 也是她們平時小瞧了那丫頭,竟然不動聲色地就玩了這一出戲,真正是讓人氣惱不已! “還能怎么辦?” 劉氏緩緩鎮(zhèn)定下來不由瞥了一眼蕭昐,從前還覺得這個女兒聰明,可遇到事情卻這樣不沉穩(wěn),竟然還比不上蕭晗。 想到這里,劉氏默了默,才道:“眼下綠芙與柳寄生都不在了,我再想誣在蕭晗身上也不可能了?!?/br> “那綠芙呢,可不能就放她這樣走了?!?/br> 蕭昐鼓著腮幫子,看著這一地的狼藉,心里更是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