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背后的碩鼠?” 蕭晗細細咀嚼著這幾個字眼,片刻后撫掌一笑,“好,過兩日你們就隨我走一趟安慶,咱們?nèi)ゴ∵@只碩鼠!” “是,小姐!” 許福生兩眼發(fā)光,他在安慶呆了些許時日早便被佃農(nóng)們的嘮叨給說煩了,又為蕭晗暗自報不平,此刻能去收拾那背后的壞蛋,他自然求之不得。 秋芬與梳云在一旁聽了也是興致盎然,梳云甚至還有些摩拳擦掌,好些日子沒活動手腳人都有些懶了,能夠找些事來練練手也是好的。 有了這個打算后蕭晗當天就去向莫老太太說了,只是老太太有些猶豫,又放心不下蕭晗,“你這個小姑娘去能看出什么事啊,不若讓堂哥兒陪著你一起去,就算是莊頭不老實也有堂哥兒代你收拾他!”說罷又拉了蕭晗的手道:“安慶的莊子隔著應天府也有幾天的路程,你一人走我不放心。” “您哪里就不放心了?我還帶著兩個丫環(huán),還有許福生和蕭潛他們這些護衛(wèi)呢?!?/br> 蕭晗不禁失笑,許是經(jīng)過上次盧應興那事,莫老太太便更加謹慎了,就怕她出了什么意外,又想到最近莫錦堂總是早出晚歸,不禁又道:“表哥想來事情也多,我就不耽擱他了?!?/br> 自從南湖回來之后他們便沒有獨處過,就算見面也僅僅是點頭問好之類,再沒有多說一句話,與這樣的莫錦堂相處起來也不自在,蕭晗便駁了莫老太太這個提議。 “再多的事情也沒你重要!” 莫老太太卻不依了,“噌”地一下站了起來,“你等著,我去找堂哥兒說。”言罷一陣風似地就卷了出去。 蕭晗攔都攔不住,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暗想就算莫老太太提出來了,莫錦堂也不一定會答應。 再說范氏本就不希望她與莫錦堂走在一起,想必也會極力反對的。 想到范氏對她的態(tài)度,蕭晗心中隱隱有了幾分猜測,莫錦堂不會是對她…… 要么為什么之前對她溫柔親近,卻在聽說她已經(jīng)定親的消息后便疏遠了起來,這是在主動和她劃清界線么? 可莫錦堂又怎么會喜歡上她的,他從前可是很厭惡他的,蕭晗一時之間有些想不通。 晚些時候回了“落月齋” 蕭晗便命秋芬收拾打點隨行的用品,五天的路程,來回起碼要十天,她還要在那里呆上一陣子查探清楚情況再作定奪,那么至少要花去大半個月,帶的東西可不能少。 明日再在莫家呆一天好好陪陪莫老太太,將行程給草擬出來,后天一早便出發(fā)。 蕭晗心里盤算了一陣后也不再多想,梳洗完換了身褻衣便上床歇息了。 卻不知道“落月齋”里剛剛熄滅了燈火,與“落月齋”隔池相望的一道抄手游廊里才步出一道修長的身影。 莫錦堂負手而立,淡淡地望向不遠處已經(jīng)漆黑一片的小院子,眸中神色有些恍惚。 “少爺,您真要陪表小姐去安慶?” 順子恭敬地立在莫錦堂身后,滿臉的不解。 不是已經(jīng)刻意避開了那么久,如今再湊在一起算什么事? 雖然表小姐很好,可他們家少爺也不差,只可惜他們有緣無份。 雖然順子心里也想再見見秋芬那小丫頭,可也知道主子的喜好大過一切,既然少爺都不想與表小姐有牽連,他有再多的心思也只能暫且歇下。 “既然已經(jīng)答應了祖母,豈能兒戲?” 莫錦堂抿了抿唇角,清俊的眉眼隱隱帶著一股抹不開的愁緒,怎么才沒過多久的功夫他已經(jīng)覺得自己老了不少,連心都透出一股疲憊和滄桑。 這段日子他刻意地讓自己忙碌了起來,早出晚歸,就是避免和蕭晗碰到。 少見面便能少幾分不該有的心思,他在學會淡忘,淡忘她的美好。 可明明可以離開的,他卻又舍不得走,似乎知道這一走再與她相見恐怕了了無期,心里到底還是有些念想,舍不得,斷不開。 情 情之一字,當真入骨入髓。 莫錦堂輕嘆一聲,伸手揉了揉眉心,轉(zhuǎn)身道:“回去吧!”說罷先邁開了步伐,目光卻一直低垂著,顯得心事重重。 莫老太太的要求他不忍拒絕,其實他也何嘗不是這樣渴望著。 再放縱自己一次,再放縱自己與她再相處一段時日,因為離別之后她即將變做別人的妻子。 莫錦堂腳步一頓,垂在身側(cè)的手不禁漸握成拳。 不是他不想爭,而是他想要爭的時候已經(jīng)沒有了機會。 他們已經(jīng)定親了! 他找人查過長寧侯世子,這的確是個很優(yōu)秀的男子,在京城里也沒有什么不好的風評,有能力有權(quán)勢,更有他無法企及的家世地位。 那樣耀眼的她理應該配上這樣的男子??! 他連嫉妒都顯得可笑,他根本沒有能夠與對方相比的地方。 莫錦堂牽了牽唇角,苦笑一聲。 也罷,就當作安慶之行是他這一場苦戀的結(jié)局,再化上一個完美的句號,這一生永遠珍藏在回憶里吧! 莫錦堂停停走走,或笑或癡,顯然已經(jīng)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中。 順子在一旁看著不禁有些難受,他意氣風發(fā)的少爺,怎么墜入情網(wǎng)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若是時間能夠倒流,他真愿意那一日他們并沒有登上那艘前往應天府的商船。 可一切,并沒有如果。 第二日等著蕭晗去向莫老太太請安時,老太太才喜笑顏開地告訴她莫錦堂答應陪著她一同去安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