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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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芷溜達著走到木桶邊,桶里的水很清澈,徐徐冒著熱氣。 這間屋子不大,很簡陋, 只一排炕、一張破舊的桌子和兩條小凳子,除此之外,幾乎沒什么東西了。 傅緒待她好,卻忽略了一些細節(jié),只給了衣服和水,沒有皂角,沒有巾子,她怎么洗? 他人就在門口,但她不想麻煩他。 她站到木桶旁邊,手伸進去,輕輕擺了兩下,水聲嘩啦,真舒服。 她沒進桶,只站在桶旁,撩水洗臉、脖子,簡單洗完,她也沒擦,直接就著里頭的濕衣服,將傅緒準備的舊衣套到了身上。 這是套男式衣服,黑色全新。 但不是她自己的,她不想貼身穿。 傅緒說了早上送她回去,她就想堅持一下。 穿好衣服后,她拿了條凳子,坐到木桶旁邊,挽起袖子,兩只胳膊在水里不停地劃拉著。 唰啦唰啦,立在外頭的傅緒,聽著像是她在洗澡。 約摸過了小半個時辰,葉芷停止了劃水的動作,她對著外頭,輕聲問道:“傅大哥,你還在外頭嗎?” 傅緒幾乎是馬上回答:“在。” “我已經(jīng)洗過澡了,可不可以繼續(xù)讓傅大哥給行個方便,讓我自己在這個屋里休息一下?” 反正熬到天亮就可以回王府了。 她這么說,意思是不希望傅緒再進來了。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歸不好。 外頭沉寂了一會兒,傅緒簡短有力地回答:“好?!?/br> 葉芷放下心來,悄悄爬到了冰涼的炕上,歪趴著,閉上了眼睛。 身處陌生的地方,身上又濕又臟,她根本睡不著。 心里默默數(shù)數(shù),熬時間。 傅緒像根柱子一樣立在屋門口,一名黑衣人跑進來,單膝跪下,“主子,人已經(jīng)按計劃帶回來了?!?/br> “咱們的人呢?” “全部返回,無一傷亡?!?/br> “那個女人呢?” 黑衣人頓了下,“在后面的屋子里,屬下嫌她聒噪,用布堵了她的嘴。” 傅緒嗯了聲,指指自己旁邊:“你在這里守著,任何人不許進去,我去去就回?!?/br> 男人起身,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到門口。 傅緒出了院子,往后走了幾十米,眼前出現(xiàn)又一處茅草屋,這處茅草屋建造得比前面那處要精致些,房子外頭都覆上了綠綠的草,遠遠看著,根本不像是房子。 茅草屋共有三間,他走進最右邊的那間。 燭光下,屋內(nèi)站著三名黑衣人,都像他一樣蒙著面,地上蜷著一個女人,一臉淚痕,可憐巴巴的,嘴巴被堵了,只能無聲地流淚。 傅緒蹲到她的面前,扯開她口中的布巾。 布巾剛一離開程佩佩的嘴,她便哇哇地哭開了,“你們是些什么人,為何要欺負我一個弱女子?我和你們無冤無仇,為何要如此待我?你們就不怕太子問你們的罪嗎?” 女人的哭聲的確令人煩燥,傅緒神色不耐地起身,吩咐一旁的人:“給她堵上吧?!?/br> “別,別,不用……” 程佩佩只說了幾個字,嘴巴重新被堵上,她睜著一雙漂亮的杏眼,眼淚流得更歡了。 傅緒對三個黑衣人使了下眼色,幾人出來,一同走向了最左邊的那間屋子。 進屋后,其中一名黑衣人再也忍不住,小聲而擔憂地說道:“王爺,此次行動太過危險,您還是趕緊回王府吧。夫人那里,奴才在此陪著就好,保證萬無一失。” 傅緒皺了下眉,“葉芷熟悉你的聲音,你一去,她豈不是就認出來了?” 此人正是王爺裴霧,而剛才說話之人便是常青。 常青跺了下腳,“王爺,俞先生說了,您的安危最重要。您要救葉芷,先生同意了,可您不能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顧。萬一今晚太子派人去王府,遍尋不見王爺,豈不是會起疑心?” “那封信射進去了嗎?” “是,已經(jīng)派人射在了宴客廳正門之上,太子必定會看到。” 裴霧眸色深沉,“想必,太子此刻正在發(fā)怒吧!” 裴霧猜得沒錯。 行宮內(nèi),太子像一頭狂躁的獅子,在自己的寢宮內(nèi)來回踱步。 “放肆,簡直是放肆,”他停下,用手指著下面跪著的幾人,“你們無能,實在是無能,竟然讓人在眼皮底下,將兩個大活人給擄走了!實在是天大的笑話?!?/br> 太子從未遭受過此種奇恥大辱,在他的宮宴之上,有人膽敢闖進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擄走了他的小妾和那名燒火婆子。 燒火婆子本就該死,他不關(guān)心她的死活,可程佩佩呢?她是他的小妾,欺辱她,豈不是就是欺辱他? 外頭跑進來一名太監(jiān),手里舉著一封信,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稟報:“殿,殿下,宴客廳正門上有,有封信?!?/br> “信?”太子氣惱地伸手,“呈上來!” 太監(jiān)躬著身子,小心謹慎地將信放到了太子的手上。 太子唰唰拆開,里頭只有一張紙,上頭龍飛鳳舞寫著:天明之前,千兩黃金置于春山入口處,換得小妾平安回。過時不候! 太子憤怒得表情扭曲,五指收攏,薄紙被攥成了一團。 他咬牙切齒地說道:“竟然,竟然勒索到本王頭上了!” 太監(jiān)刺柏小心翼翼地說道:“殿下,會不會是春山上的山賊,搶錢不成,想,想以此索點兒銀兩?” “只是為了錢?” “不為錢,又能是為何?” “若是為錢,搶走佩佩即可,為何要搶走燒火婆子?燒火婆子本就命不久矣,搶走她作甚?” 刺柏抹了把頭上的汗,“奴才覺得,燒火婆子還算有幾分姿色,會不會是山賊遠遠瞧了幾眼,打算搶回去自己享用?畢竟山賊沒見過什么世面,稍有幾分姿色便覺得是國色天香了?!?/br> 刺柏分析得有幾分道理。 “那這些人,真是狗膽包天?!碧雍藓薜卣f道。 “那,殿下,這金子,是出,還是不出?”刺柏思思量量地問道。 太子不缺女人,心性上來,可能會對某個女人喜歡些日子,可一旦新鮮的勁頭過去了,他便將人甩到一邊,不以為意。 了解太子的刺柏覺得,這個程佩佩逍遙不了幾天。 只是不知道太子舍不舍得用千兩金子把她給贖回來。 “天下女子多的是,可程佩佩是本王的女人,哪怕她是本王養(yǎng)的一條狗,本王也不許任何人覬覦她,不但要救,還要把那些山賊一網(wǎng)打盡?!?/br> 太子表情陰狠,“速派人去找沈國狀,讓他派一千精兵,將春山給我團團圍住,一只蒼蠅也不許飛出去,寅時,派人送一千兩黃金到春山入口處,本王倒想看看,誰敢來取本王的黃金!” 刺柏頭上直冒冷汗,大著膽子諫言,“殿下,此等小事,讓沈?qū)④妱趲焺颖?,會不會不妥??/br> 太子大喝一聲,嚇得刺柏渾身直哆嗦。 太子怒道:“這算小事?有人騎到本王頭上,戲耍本王,這怎么可能是小事?傳出去,豈不是令天下人恥笑?誰膽敢在本王頭上動土,本王必須讓他死無葬身之地,讓普天之下,再無人敢如此?!?/br> 太子脾氣暴戾,哪能咽下這口氣? 他要不惜一切代價,處理了那些山賊,不為小妾,只為胸中那口惡氣。 刺柏知道勸不動,只好唯唯諾諾地下去了。 春山深處的茅草屋里,葉芷半夢半醒,睡一會兒,睜開眼瞟向外面,天還是暗沉沉的,她便重新閉上眼。 這個夜晚太過漫長。 一門之隔,裴霧筆直站立,像一棵屹立不倒的松樹。 丑時,常青鬼鬼祟祟從外頭進來,看到他,裴霧眉頭緊皺了下,慢慢向他走去。 “都安排好了嗎?” “一切都按照王爺?shù)闹甘荆才啪途w。只是,奴才,奴才還是擔心……” 為了救一個葉芷,他知道,裴霧付出了怎樣的代價,若是中間出現(xiàn)什么紕漏,后果是不堪設想的。 子時,俞虎便派人遞來消息,太子已派出千名精兵準備在寅時前后布下天羅地網(wǎng),將春山團團圍住,誓要把昨晚夜闖行宮的人悉數(shù)抓獲。 “果然是太子的行事風格?!迸犰F聽到這個消息時,面色無波無瀾,只淡淡地說了這么一句。 第37章 她覺得,太值了 裴霧望眼遠處的天空, “時間,快到了吧?” 常青:“是的?!?/br> 裴霧擺了下手,“你先出去吧, 我去叫葉芷起來?!?/br> 常青神情憂慮地站在院門旁,看著裴霧慢慢踱了進去,心里惶恐不安的。沉寂了十幾年的水面, 終于要掀起波浪了。他習慣了安逸, 不知道波浪后面會是什么。 葉芷一直趴著,但其實沒怎么睡??缓軟觯删昧?,更覺得涼。 身上濕氣重, 難受、煩燥。 她聽到窗外有腳步聲和低低的說話聲,但他們說話的聲音太低了, 她聽不清。 腳步聲自院門外走了回來, 慢慢靠近了門口。 葉芷知道, 應該是那個叫傅緒的人又回來了。 咚咚咚。 傳來了輕微的叩門聲。 葉芷以為聽岔了, 腦袋支棱起來仔細聽。 咚咚咚。 真是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