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愛妻有癮、圓夢指南、一任相思緊、愚情、無法訴說的暗戀(暗黑)、宮斗回來后的種田日常、無藥不睡、黑化的皇帝陛下、重生之榮華盛世、豪門女配要退婚
但俞景的眼里,現(xiàn)在卻沒有注意到這些。 他只是看著這個擋在她身前的小姑娘,不知是不是她穿著暖橙色的衣裙,讓他覺得,這條黑漆漆的巷子,好像因為她的走進,都亮堂了幾分。 蘇聞琢護在他的身前,見只有俞韶華還在了,皺成一團的小臉瞪著他:“你還不走!” 俞韶華看著蘇聞琢旁邊跟著呼啦啦的一群人,強撐不下去了,只得咬牙瞪了俞景一眼,然后一言不發(fā)的跑出了巷子。 蘇聞琢見人都走了,這才轉(zhuǎn)身,抱著自己的裙子蹲下身來,看向地上的俞景。 她想伸手碰一碰他,但看著他身上到處都是傷,好像還一臉的血,怕自己會碰疼了他,最終還是沒敢,只輕聲問了一句:“你還好嘛?我?guī)闳タ创蠓虬桑俊?/br> 小巷昏暗,蘇聞琢看不真切俞景的樣子,只覺得他好像傷的挺重的。 俞景沒有吭聲,因為他已經(jīng)被打的說不出話來,滿嘴的血腥味,身上也臟污不已。 但他其實是想說話的,他想跟這個嬌嬌小小的小姐說一聲“謝謝”。 蘇聞琢見她沒有回答,撅了噘嘴,扭頭牽住身邊的奶嬤嬤,軟聲道:“嬤嬤,他好像傷的很重,我們帶他去看大夫好不好?” 奶嬤嬤一向疼寵她,這回自然也是答應(yīng)了。 于是永安侯府的下人便將俞景背起來,找了家醫(yī)館送過去。 蘇聞琢仰起臉看著伏在下人背上的俞景,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小小聲說了一句:“你日后若是又被欺負了就來永安侯府找我吧,我?guī)湍銚窝?!?/br> 彼時俞景身上實在太痛了,他迷迷糊糊的聽到了蘇聞琢的這句話,但還沒等他費勁祥說些什么,在路上便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等俞景再次醒來,身上的傷已經(jīng)被包扎好了,醫(yī)館的大夫也給他開了藥,說診金和藥錢剛剛送他來的小姐也付過了。 但蘇聞琢已經(jīng)走了。 俞景坐在醫(yī)館良久,腦子里滿是是巷子口,蘇聞琢站在燈火光暈下的樣子,像一束暖黃的光。 直到后來,俞景在昏暗泥濘中捧著這術(shù)溫柔的光,長成了一個挺拔堅強的少年,他也依然記得這天夜里漆黑的巷口和街上琳瑯的燈火。 以及那個突然像是從天而降的小姑娘。 - 冬日的月色被好像被蒙上一層薄霧,在天邊泛起模糊而柔和的白光。 蘇聞琢看著俞景臉上越發(fā)溫軟下來的笑,眼眶卻不知怎么紅了。 她其實是記得五歲那年這件小事的,但那日俞景的臉上臟兮兮的,血污掩蓋了他的面容,蘇聞琢沒能看的真切。 所以她從未從將俞景和祈神節(jié)那夜巷子里狼狽凄苦的少年聯(lián)系到一起。 而在她自報家門后,俞景日后也從沒有來找過她。 蘇聞琢還記得那天晚上她在巷子口看到俞景的樣子。 他被幾個少年踩在地上,拳腳加身,看起來已經(jīng)是奄奄一息的模樣。 她那時年紀小,記著爹爹的話,最是好打抱不平,于是出身擋在了俞景身前。 這件事,只是那天晚上她印象中小小的插曲,卻沒想到被俞景記了這么多年。 時至今日,她才終于明白,為什么上一世,她那般對待俞景,俞景卻依然沒有丟下她,一直到她病逝。 俞景大抵是在報恩吧。 蘇聞琢眨了眨眼睛,一直懸在眼眶里的淚珠落了下來。 她心疼俞景,現(xiàn)在回想起了自己曾經(jīng)親眼目睹過的他過去黑暗的一角,便愈發(fā)不敢想他在這些年孤身一人的日子里,究竟是如何過來的。 俞景看著蘇聞琢落下的眼淚,修長的手指輕柔拭過她的眼角,無奈的笑了一下,輕聲道:“怎么了,怎么還哭了?” 蘇聞琢抓著他的手,吸了吸鼻子,聲音帶著些鼻音,有些軟糯:“你,為什么沒有早點告訴我,我其實都記得的……” 俞景輕輕攬住她,讓蘇聞琢靠在他的懷里,聲音低沉又溫柔:“沒有特意與你說,是因為這是過去的事了,窈窈如今成了我的妻子,已經(jīng)是我最滿足的事情?!?/br> 頓了頓,俞景眼里有幾分笑意。 “過去的這些,你記不記得,知不知道都沒關(guān)系,我心里記著就好了?!?/br> 他記著她在巷子里救下她,記得之后他幾次偷偷去永安侯府門外等著她出門,悄悄看一眼,記得她一年年一歲歲的長大,成為娉婷裊娜的高門貴女。 而他,不刻意去與她產(chǎn)生交集,只是極少的遇見她,也在隔得很遠的地方,看著初初長成的少女笑嫣如花。 年少記著的那朵小小的芙蓉花苞,如今已經(jīng)盛開了,是最好的顏色。 蘇聞琢聽后窩在他懷里又嘀嘀咕咕了一句:“那時候我還告訴你來永安侯府找我呢,我沒看清你的模樣,還以為你會來的,結(jié)果之后就再也沒見著你了……” 俞景笑了一下,點了點她的鼻尖,溫聲道:“我身份不好,怕給你這個小小姐添麻煩?!?/br> “唔,好吧?!?/br> 蘇聞琢在他懷里揉了揉眼睛,將自己的淚擦干凈,模模糊糊的應(yīng)了一聲,卻好像忽然想到什么,又抬起頭來看向俞景。 她一雙眼睛還有些紅,卻一眨不眨的望著俞景,低聲問了他一句話。 “是不是若那年救你的換成了其他姑娘,你是不是就不會娶我,不會喜歡我了?” 第59章 一步到位,一網(wǎng)打盡 回憶起幼年時的事, 蘇聞琢忍不住想,若上一世俞景待她好,是為了感激她幼年時的一次出手相助, 那便是說, 俞景以前對她的感情, 其實并不像她想的那般。 他對她,無關(guān)風(fēng)月,只是感念。 這讓蘇聞琢的心里, 多多少少有些在意起來。 俞景聽了蘇聞琢的的話,看到她的小臉不自覺有些緊繃著, 斂目輕輕笑了一下。 他伸手撫上少女嬌艷的臉頰, 聲音溫柔的像冬夜一縷裹著霜雪的微風(fēng):“童年時的感念與如今的心悅是不同的。退一步說,若我娶的不是窈窈,我便不會心悅她, 退一步說, 若救我的是別的姑娘, 也不一定就會嫁給我, 萬物皆有因果?!?/br> “唔……”蘇聞琢應(yīng)了一聲,將俞景抱的更緊了一些, 聽了他的話兀自嘀嘀咕咕,“反正現(xiàn)在你是我的了!” 俞景輕笑一下,手緩緩撫過蘇聞琢的發(fā),認真的看著她:“我一直覺得, 世上所有的相遇都是必然, 所以沒有如果,即便重來一世,我也一定會遇見你, 會娶你,會與你共度往后的日日夜夜?!?/br> 蘇聞琢沒想到能聽到俞景這番話,他們成親以來,感情好像是漸漸水到渠成的,彼此陪伴,彼此相交,像所有夫妻一樣走在一步一個腳印的幸福里,但俞景很少會說這樣的話。 她心里的那點在意,在這一刻,聽著俞景說完這番話后也煙消云散了。 確實沒必要去糾結(jié)過去,如今的他們,相知相許,便是最好的時光。 眼看著已經(jīng)是后半夜,俞景趕緊哄著蘇聞琢睡下。 蘇聞琢躺在他的懷里,安穩(wěn)的閉上了眼,在這天夜里,做了極美的夢。 醒來的時候,外頭天光大亮。 冬日的陽光暖融融的,她洗漱更衣后忍不住在院子里站了一會曬太陽,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問身邊的青黛道:“永安侯府那頭的事辦的怎么樣了?” 青黛朝她點了點頭,小聲道:“已經(jīng)辦妥了夫人。永安侯府如今好像銀錢本就緊張,沒費多大勁采買的嬤嬤便上鉤了,比慶國公府還要容易些?!?/br> “嗯,既然這香已入了府,橫豎我那位嬸嬸總會用上的?!?/br> 蘇聞琢瞇了瞇眼睛,讓潘氏也嘗嘗紅蓮散的滋味吧。 在蘇聞遠和蘇聞鈺不得不與俞家結(jié)親后,她便聽說蘇平和潘氏想再要兩個孩子,那她就讓潘氏也感受一下她娘當初的絕望吧! 今日是年節(jié)前俞景最后一天去翰林院點卯,明日起便封印休沐了。 是以俞景這日從翰林院離開的有些早,他約了魏世昭在老地方見面,昨夜被跟蹤的事情,事后他想了一下,很可能是鄭逢年的人。 這個時候被鄭逢年盯上,不是什么好事。 茶館二樓他們常年談事的雅間里,魏世昭聽了俞景的話,沉吟半晌,而后道:“接下來正好休沐,我?guī)巳ジ2抢飳徱粚從莻€人,你深夜入宮他都能跟著,想來鄭逢年確實是注意到你了?!?/br> “認回喻府后我的身份惹上他的注意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昨夜我入宮時確認過身后并沒有跟著人,想來是在我出宮回府的半道上才跟上的,他不一定知道我入過宮?!?/br> 俞景推測了一番,魏世昭點點頭:“你在這一方面向來靈敏,這次我也懷疑只是鄭逢年安排了人在喻府外頭盯著你,你出府后他應(yīng)該是跟丟了,這才在你回府必經(jīng)的路上守株待兔?!?/br> “嗯?!庇峋皯?yīng)了一聲,輕輕敲著桌沿,又道,“這件事你與王爺說一聲,若是到時候有什么變故,我們也好早做準備。” “好,你放心就是?!?/br> 魏世昭答應(yīng)下來,兩人很快就離開茶館,這次他們走的后門,從人煙稀少的小巷分道揚鑣。 俞景神色如常的回了喻府,路上他格外仔細留心了一下,沒發(fā)現(xiàn)再有人跟著他。 他垂眸仔細想了想,昨夜那個死士若這幾天沒有消息遞回去,鄭逢年便會知道他敗露了,若是要再派新的人跟著,也就是過幾天的事了。 待他回到院子里,蘇聞琢聽他說起明日便休沐不用去點卯當值了,高興的準備明日拉著俞景上街親自采買些東西,俞景看她興致勃勃的,笑著欣然應(yīng)允了。 越到了年節(jié)邊,街上便越發(fā)熱鬧,小攤小販的叫賣聲不絕于耳,沿街的商鋪都換上了嶄新的燈籠,看起來喜慶的很。 說是采買,其實主要還是蘇聞琢嘴饞,拉著俞景逛了盛京城里各個點心鋪子,恨不得把鋪子里的招牌都買一遍。 只是名氣大的鋪子難免要排隊,會耗些時間,兩人便叫下人把馬車停在靠近旁邊巷子口的地方,免得擋著行人,青黛和澤蘭去點心鋪子前排隊。 蘇聞琢坐在馬車里,與俞景說了一會話,然后不經(jīng)意間撩了一下窗邊的簾子,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她挑了挑眉,然后拉了一下俞景的袖子。 俞景微微俯身湊近她,關(guān)切道:“怎么了?” 蘇聞琢抬手指了指窗外:“你看那邊。” 俞景的目光便順著她手指的地方看了過去,然后也跟著挑了一下眉,唇邊有絲嘲諷的弧度。 “沒想到給夫人送的禮,這么快就來了?!?/br> 只見馬車外離著不遠處,南珮媛正在與一個錦衣華服的公子糾纏不清。 因著街上喧鬧,蘇聞琢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但那公子卻極其大膽的抓著南珮媛的手,雖然被她一臉嫌惡的甩開了,卻依然不屈不撓的纏著,一時間引起了不少路過百姓的關(guān)注。 南珮媛的臉色十分不好看,但因著那公子哥的身份,她卻無法做什么太過分的事。 那是禮國公家的獨子,盛京城里出了名的紈绔子弟。 禮國公嫡出的兒子就這么一個,自然是寵著溺著,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依著他來的,所以也養(yǎng)出了一個荒唐性子。 禮國公府這個世子本事沒本事,全靠祖蔭庇護,成天游手好閑的,但卻自詡風(fēng)流,盛京城里但凡出點名兒的美人,不管是秦樓楚館的頭牌還是高門大戶的貴女,他都想結(jié)交糾纏一番。 又因為禮國公府上當初隨□□開國有功,得過一枚丹書鐵卷,是以盛京城里的世家大族是能不惹就不惹的。 如今這荒唐世子又到了說親的年紀,各家各府自然是都不愿意把女兒嫁過去的,紛紛像避著瘟神似的避開他。 但凡發(fā)現(xiàn)禮國公夫人對哪家有了結(jié)親的苗頭,那家定是要趕緊想個理由婉拒了的。 蘇聞琢從永安侯府出身,自然也知道禮國公家這個兒子,只是不知道怎么纏上了南珮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