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第 26 章 就著若愚的手,褚勁風(fēng)也吃了一個烤餅,因著滋味調(diào)得入味,倒真是美味。 今日是回門的時日,管家替司馬夫人備下的禮品已經(jīng)裝上了馬車。褚勁風(fēng)吃完了后便去向淮陰郡主告辭,而若愚則在蘇秀蘇眉的服侍下開始梳妝打扮。 攏香一清早也回來了。畢竟是從李家出來的人,若是罰得太重今日回門時,李老太太臉面上也不好看。所以管家也只不過是讓攏香在在柴房跪了二個時辰而已。 因著犯了錯,攏香有些臊眉耷眼的,但是也要強打起精神替小姐準備妝頭??墒翘K眉看見了她準備的物件,在一旁噗嗤一聲輕笑起來了。 攏香不知她為何笑,當(dāng)下抬起頭瞪向了她。蘇眉這才不緊不慢地說:“現(xiàn)在高門貴府的太太小姐們,都已經(jīng)不流行用這黑紗的撐子梳頭了,夫人本來就臉兒小,再梳攏一個大大的發(fā)髻豈不是頭重腳輕?”說著從一旁的梳妝盒子里取了幾個小巧的發(fā)墊,那發(fā)墊是用真的毛發(fā)制成,就算梳頭的技術(shù)不精,露出一點底子也看不出來。 其實攏香自打進了這莊園里,就發(fā)現(xiàn)這里的女子個個都是打扮出挑的?;搓幙ぶ髯圆槐卣f,就連這些侍女們的打扮也是透著高雅大氣,與聊城小地方的女子截然不同。她雖然精于打扮,但見識淺薄,到底是透了小家子的氣息。 被蘇眉說得自慚形穢,攏香一時收了手,退居到了外屋去幫蘇秀熨燙衣服去了,蘇眉挑眉嗤笑了一聲“鄉(xiāng)巴佬!”便準備給若愚梳頭。 若愚雖然不大懂她們在爭執(zhí)著什么,可是臉色卻是能看出來的,攏香昨晚一直沒有回來,是那個叫蘇眉的夜里近身伺候著自己。 可是她不喜歡這個蘇眉,跟她獨處時,蘇眉說話的語氣總是透著不耐煩,昨兒夜里自己想喝水,便低低喊了幾聲,可是她明明聽見了,卻不耐煩地小聲嘟囔了一句“白癡事兒真多”轉(zhuǎn)了身兒,躺在床下的踏腳上紋絲不動。后來還是那個叫蘇秀的在外屋聽見了她的聲音,這才進屋給自己端來了蜂蜜溫水…… 現(xiàn)在看見她不知說了什么讓攏香的臉色大變,若愚的小擰脾氣上來了。看蘇眉挨過來要給自己梳頭,當(dāng)下便是一躲,兩只大大的眼兒怒瞪著她。 蘇眉知道這小夫人腦子不好使,說話也不利索,吃飯時筷子都有些拿不住,總是想著伸手去抓。那臉兒也是蹭得都是油。這心內(nèi)自然便輕賤了女主子幾分。 可偏偏這樣一個癡傻的商戶女卻做了堂堂司馬夫人,這可怎么讓人甘心?蘇眉自認為自己樣樣都比這癡兒強,就連出身也是落魄秀才的門第,比那商戶可是強上許多! 她和jiejie又是郡主親自指過來作通房丫鬟的的打算的,再看那司馬大人時,心境自然便是不同了。她可不像jiejie居然還想著出府的苦日子。 在司馬府里做妾豈不比尋常人家里的女子愜意多了?更何況這正位置上的又是個傻子,一不能掌管錢銀二不能立威,只要生出個一兒半女被扶作了妾,可是比別的府宅里的正經(jīng)主子還自在! 這么一想,她便是對褚勁風(fēng)上了心,可是沒曾想昨日特意給司馬送燕窩時卻因為一問三不知而被訓(xùn)斥了一通,這心內(nèi)一直不痛快,正好奚落那個攏香一番?,F(xiàn)在看若愚一直在躲,不讓自己梳頭,自然更是不耐煩,趁著四下無人,便伸手握住若愚的一把青絲,狠狠一扯,想要給她拉扯過來。 這下若愚吃了痛,可就不干了!騰地站起了身子,直瞪著蘇眉,順手拿起一把發(fā)釵便朝著她的身上扔了過去。蘇眉壓根沒想到若愚會發(fā)脾氣,看jiejie和攏香聞聲進了屋子,仗著方才的一幕無人看見,連忙委屈地說道:“剛才梳頭時,沒梳幾下,夫人便開始發(fā)脾氣了……” 可是若愚哪里會聽她的解釋,方才被她拉扯的那一下,頭皮到現(xiàn)在還在隱隱發(fā)痛,昔日書院一霸豈是浪得虛名?當(dāng)下突然沖了過去一把抓住了蘇眉小巧的發(fā)髻,大力地扯拽了起來。 蘇眉猝不及防,被扯得低下了頭,痛得連連低叫。 蘇秀跟攏香連忙上前要把若愚拉扯開來。就在這一團亂時,褚勁風(fēng)恰好進了屋子。皺眉看著騎在蘇眉身上的若愚小潑婦,上前展臂一把便將她提了起來。 “怎么回事?這清晨主仆纏斗成何體統(tǒng)?”褚勁風(fēng)冷著聲音問道。 蘇眉被拉扯得披頭散發(fā),帶著哭腔說:“奴婢在給夫人梳頭,許是夫人心情不暢,便一語不發(fā)動手打起奴婢……” 攏香覺得這蘇眉還是好命的,最起碼沒像三小姐李璇兒般禿了一塊頭皮,當(dāng)下便搶白著替自己的二小姐說話:“二小……夫人她不會無緣無故動手打人,必定是她哪里惹了夫人不痛快……” “不痛快了便出手打人?”褚勁風(fēng)打斷了攏香的辯白,直瞪著若愚,揮手讓那些個下人們退下后,硬邦邦地說道:“李若愚,這里不是你的李府,做主子的心里不快便親自動手,那是小鄉(xiāng)粗鄙地主的做派,你一個堂堂司馬夫人,怎么可以親自出手去責(zé)罰下人?” 他當(dāng)然不知那蘇眉私下的小動作,只當(dāng)是李若愚亂發(fā)脾氣。他曾經(jīng)在街上看過有些癡兒,心情不快便胡亂去打陌生人,簡直野蠻的如同山野蠻獸。想到若愚竟然也有這個傾向,心內(nèi)便是一痛,當(dāng)下決定絕不姑息,免得隨了她的性子,以后倒是越發(fā)的乖張。 這番話語里刻薄的精髓,若愚是不太懂的。但是她知道他生氣了,偏偏自己心內(nèi)的委屈還沒有散去,當(dāng)下便哽咽地說:“給若愚梳頭……痛痛……” 這下褚勁風(fēng)更是篤定了李若愚脾氣越發(fā)的驕縱,更是下決心扳一扳她的脾氣,將她重重地放在床榻上,板著臉兒說:“梳頭覺得痛便打人,你還是有理了不成?“說著竟是拽過了若愚的一只柔荑,在上面不輕不重地打了三下。” 然后申斥道,“下次再犯,便要用戒尺去打!” 這三下雖然是氣力不大,可他到底是武將出身,若愚直覺得手心火辣辣的,心內(nèi)的委屈立時井噴一般的爆發(fā)了。 她氣得大叫一聲,竟然朝著褚勁風(fēng)撲了過去,抓起他方才打了自己的那手,狠狠地咬住,邊咬還邊用手去抓撓他的俊臉。 褚勁風(fēng)生平遇到敵手無數(shù),這樣的小瘋婦卻是頭一遭,雖然制住她不費什么氣力,可是看她這樣又抓又咬的樣子,心里氣悶的同時又覺得這小奶狗兒般的模樣竟也可愛得很……這一閃神就被她得了手,臉上抓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當(dāng)下連忙提起她兩只手,將她放倒在床上死死按?。骸袄钊粲?!你發(fā)什么瘋?昨兒不是說不想像那人一般又砸又摔嗎?怎么今天卻頻頻動手傷人?” 被他這樣一聲低喝,手下的小身子頓時僵硬了起來,看著那委屈的小臉兒慢慢露出了懊喪之色,褚勁風(fēng)這才松了手,接著訓(xùn)斥道:“再這么瘋癲下去,豈不是連你娘都要挨打?我看,今日也別回門了,你便在屋子里反省吧!” 聽到這里,若愚再次地哭了出來,只是這次倒是沒有發(fā)飆,只是縮成一小團,用手背拼命擦著涌出的眼來:“不!我要我娘,我要回家!” 褚勁風(fēng)本是嚇嚇她,可是看她真的傷心的哭出來了,心里頓時就軟了,語氣和緩了些道:“你若是乖乖的,我自然會帶你回家?,F(xiàn)在說說自己哪里做錯了?” 若愚只覺得這里的每個人都是壞的,眼前這個白毛的首當(dāng)其沖,乃是壞人的首領(lǐng)。她現(xiàn)在一心只想回到娘親的身邊,聽到了他松了口,連忙放下手背,紅著眼,又哽咽了幾聲道:“若……若愚錯了。不該半夜管jiejie要水喝……頭發(fā)要乖乖給她扯拽……若愚以后再不打人了……” 褚勁風(fēng)本來還是微微帶著欣慰的笑意聽著,可是越聽到后面,那臉色愈加陰沉了下來。 身為男人雖然有時會粗心些,可是他知道若愚是不會撒謊的,聽那話里的意思,若愚也是受了好些委屈這才出手的。 他騰地站起身來,沖著屋外喊道:“都給我滾進來!” 屋外的婆子侍女們嚇得各個臉色發(fā)白,在屋子里跪了一片。 “昨夜夫人屋子里是誰當(dāng)值?”蘇眉看了看四周的人都望著自己,這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回司馬,是奴婢……” “夫人她半夜管你要水喝了?” 蘇眉的臉色一變,昨日jiejie回來后,看她在內(nèi)屋睡下了,便在外屋歇息了,除了蘇秀,還有一個婆子也在外屋候著,若愚連聲喚著要喝水,想必那婆子也聽見了,抵賴不得。當(dāng)下便硬著頭皮道:“是奴婢的錯,昨夜睡得發(fā)死,一時沒有聽見夫人的傳喚……” 下一刻,褚勁風(fēng)已經(jīng)一腳踹出去了,那蘇秀哎呦一聲,整個人都踹到了門板上。 “混賬東西!昨兒問你夫人的情形,你一問三不知,夜里值守自己倒是睡得如同死豬。梳頭又是不知輕重,要你這樣的在屋子里伺候,本座看你遲早是要將自己當(dāng)成了主子!要不是看在你是表姐指派過來的,要給她留上三分情面,便要將你發(fā)賣出府去! 管事,去!將這憊懶無狀的拖下按家規(guī)責(zé)罰!也別叫她回內(nèi)院了,以后就在外院里做個粗使的丫鬟吧!” 下人們向來都知道這位褚司馬對待下人還算得體,雖然態(tài)度冰冷,不易親近,但畢竟出身涵養(yǎng)高貴,不會像別的府宅的主子那般磋磨下人,更不會打罵下人。 蘇眉也算是個有臉面的侍女,今日被那白癡夫人坐在地上打,本以為至多挨司馬的一通申斥罷了。卻不曾想被司馬踹了個窩心腳,還被當(dāng)眾下了臉面罰出了內(nèi)院。她這才追悔莫及,可是再哭喊已經(jīng)是來不及了,被掩住了嘴兒拖了出去。 屋子里其他的下人們大氣兒都不敢喘了。褚勁風(fēng)余怒未消地道:“你們有一半是郡主揀選過來伺候新夫人的,你們的身契也一并轉(zhuǎn)到了褚家,待得過幾日回轉(zhuǎn)北方,也都是要跟去的。原以為既然是郡主府里的該懂個規(guī)矩,卻不曾想還是有這抬舉不起來的奴才!夫人雖然有恙,可是誰要因著這個便怠慢輕賤起主子來,只要本座發(fā)現(xiàn),下次也不用家規(guī)了,便依著軍規(guī)行事,亂棍打死了事!” 褚勁風(fēng)說話的音量不高,可是一屋子的下人都知道他說的句句都能落到實處。司馬府里若是死了個把下人,甭管死契活契都跟碾死個螻蟻一般。 褚勁風(fēng)說到這,將目光調(diào)轉(zhuǎn)向了蘇秀:“你跟那個蘇眉是親姐妹吧?” 蘇秀聽懂了褚勁風(fēng)話里的意思,嚇得臉色發(fā)白,腿兒都軟了,心里一陣地惱怨著自己那不懂事的meimei,成天做著白日夢,竟是要連累著自己也要跟著吃瓜絡(luò),連忙磕頭說:“主子宅心仁厚,倒是輕饒了我那不懂事的meimei。她打小兒便是手腳重,本就不適合伺候貴人,如今去了外院也是她自己不知長進的下場,還請主子息怒別氣壞了身子,以后奴婢自當(dāng)盡心伺候夫人,絕不敢讓夫人再受半點的不自在!” 褚勁風(fēng)冷眼一看,便知道這蘇秀是個膽小規(guī)矩的,絕不敢攜私報復(fù),加之她又是個心細的,伺候若愚倒是還算盡心,若是替換了她,倒可惜了這場殺雞儆猴,有了meimei的前車之鑒,量她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當(dāng)下便又囑咐了幾句,這才將一眾人等離開。 等他撩起簾子往下床上的少女時,那若愚算是止住了哭泣,只是望向他的眼神充滿了不屑:“你是……粗鄙地……地主嗎?竟也親自去打下人?” 褚勁風(fēng)的面色一僵,突然覺得她這一刻倒是不傻,竟是拿著他的話啪啪在了他的臉上! 因著早晨這一場鬧劇,到底是出門晚了。 馬車駛出了聊城許久,車廂內(nèi)一直靜默無聲。褚勁風(fēng)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低頭問著躲在車廂一角玩著七巧板的少女:“若愚口渴不口渴,要不要吃塊甜瓜?” 自從清晨反諷了他那句后,這小傻子便再也沒有搭理過他,自顧自地捧著自己的玩具箱子玩得不亦樂乎。這會兒,又拽出個布囡囡,先是給她順了順馬鬃做的發(fā)辮,然后拉起布囡囡的手,狠狠打了三下:“不乖,便打!再犯就不讓你見娘!” 褚勁風(fēng)覺得自己再也坐不住了,大楚赫赫功勛的司馬大人,直覺得無人敢冒犯的俊臉被個小傻子打得一片火辣辣的。 ☆、第 27 章 看那小妮子還意猶未盡地又想要教育布囡囡,褚勁風(fēng)只能一把將她拉拽進懷里,取了小幾上的一塊甜瓜遞到了她的嘴邊,若無其事地說:“乖,吃幾口再去玩?!?/br> 若愚搖了搖頭,就是不肯抬眼看他。褚勁風(fēng)不由得冷下了臉,周遭的氣場若是旁人看了,必定嚇得尿了褲子??上КF(xiàn)在在這癡兒的眼里,司馬大人的氣場形同虛設(shè),壓根都是不鳥的。 而且今日打了若愚那幾記手板,現(xiàn)在回想起來,似乎用力甚猛聲音響亮。的確是過分了些。這么想著,褚勁風(fēng)倒是壓下了火氣,又刻意放柔了聲音說:“若是不吃甜瓜,跟我說會話可好?卻說說一會見了你娘你要說什么?” 聽到褚勁風(fēng)這么一問,若愚倒是略略地抬起了頭,想了想說:“要跟娘說若愚會乖,不要若愚送給壞蛋……” 她今日梳的是墜馬髻,斜斜地插了根朱雀扶搖,不再如小姑娘一般梳著劉海,而是全部攏上露出光潔的額頭,眉間貼的是紅寶石鑲嵌而成的花鈿,看上去分外妖嬈,偏這成熟的妝容搭配的卻是最天真的眼神,這樣的表情卻最是攝人心魄的,讓男人不能自抑的。 當(dāng)說到那“壞蛋”二字時,偏還微瞪下雙眸,下巴上翹,用長睫微微地掃了他一眼。 褚勁風(fēng)被她的眼波勾得心神一晃,竟顧不得剛剛是被罵了,不自由靠攏過去想要親吻上她點了絳紅的櫻唇??墒侨粲迏s是黑白分明的。他今日打罰了自己,又想來一親芳澤,絕對不會給的。 當(dāng)下便又要躲閃,可惜司馬大人不嘗些甜頭豈能退散?原本這趟回門的旅程也是計劃周詳?shù)?。小小的車廂布置得妥?dāng),這一路搖搖晃晃地去聊城,路旁的景色宜人,一路走走停停,賞玩風(fēng)景,在這小車廂里,倒是怡然自得,再偶爾香一香嬌嫩的臉蛋,也算是慰藉了自己相思不得之苦。 然后那三下不輕不重的手板將一切美妙的盤算打得煙消云散,原本還會乖乖讓自己親吻的少女,現(xiàn)在竟是如面對洪水猛獸一般避之不及。真是讓他懊惱萬分……想到她剛剛說要離了自己,不禁發(fā)起了恨,只含住她的舌尖不放,將滿腹的愧疚盡是化成了無盡的纏綿,直到這懷里僵硬的小身板漸漸嬌軟了下來,才輕輕地啄吻了她的鼻尖,柔聲說道:“都是錯怪的我的乖若愚,回頭讓你打三下手板可好?” 若愚男人親吻得有些無力,只能癱軟在他的懷中,鼻息間都是他衣服上熏染的好聞的味道。她也不知為何,男人一吃自己的嘴巴,自己就會渾身無力,莫不是他是弟弟連環(huán)畫里的精怪,專門吸了人的陽氣? 就算是癡傻了,女子的本能仍在。若愚覺得有些心慌,使勁去抓褚勁風(fēng)的臉。褚勁風(fēng)臉上舊傷未褪,不能再添新痕了,當(dāng)下便撤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若愚只覺得臉兒不知為何熱熱的,就在這時,褚勁風(fēng)突然轉(zhuǎn)過身去側(cè)身躺下,若愚好奇地抬眼望去,卻發(fā)現(xiàn)他是緊緊地閉上眼兒,握著自己的手感覺她不再掙扎,便慢慢松開了。 若愚理順了下自己的裙子,翻身趴在了他的胸脯上,這時陽光投射進車廂,正映在了他的臉上,高挺的鼻子,還有薄薄的嘴唇都很好看,還有那緊緊閉合的眼…… 若愚好奇他為何總是要親自己,便用小嘴小心翼翼地啄吻著他的臉頰還有鼻尖,然后像輕柔的粉蝶在他的嘴唇上點了點,覺得也不過是這樣,并無什么特別甜美的滋味啊? 褚勁風(fēng)巋然不動地倒臥在那里任她玩耍,卻是盡力平息著被這小混蛋攪動起的熊熊烈火,就是不照銅鏡,也知道自己的異瞳只怕是又變色了。所以緊閉著眼兒,免得嚇到了她。眼看著快要進城,若是再將若愚嚇哭,可是真不用去蹬岳母的大門了。 若愚見他不睜眼,從車廂架上放置的小妝盒子里拿出了一支攏香給她補妝用的眉黛,在褚勁風(fēng)有些發(fā)白的眉毛上使勁涂抹著,立意要將他再打扮得好看下。 褚勁風(fēng)一動不動,任憑她勾勾抹抹,直到感覺自己的眼睛熱度減退,這才睜開眼睛,瞪眼卻又懶洋洋道:“又在調(diào)皮了,仔細一會再修理你,去!玩你的布囡囡去吧!” 若愚嘟了嘟嘴,再也不搭理他,自顧自地又玩耍了起來。一想到一會要見娘親弟弟可真是快活??! 進了聊城,馬車行駛得漸漸放慢。 進城前,褚勁風(fēng)命蘇秀打來了洗臉水。服侍的侍女們都不敢抬眼看司馬大人眼睛上的那兩根毛毛蟲,只是將頭低得極低。只若愚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大作嗤嗤的笑。 聊城不大,民風(fēng)淳樸,剛剛吃了司馬大人家豐盛的酒席,口齒間的美酒香rou味道還沒有散去,豈能不念著人家的好。一看到這入城的豪華車隊,立刻便人猜出是司馬大人帶著新婦回門了。 一時間一群小兒跟在車隊的后面歡呼雀躍,街道兩旁擠滿了賀喜的父老。一時間猶如迎來了全聊城的女婿一般。 等到了門口,褚勁風(fēng)吩咐一早就打探好了聊城風(fēng)俗的管家,給車隊后面的孩子們發(fā)利是錢。一般這新婚的利是一個孩子一枚銅板而已。 不過管家發(fā)的卻是金豆子,見者有份。引得眾人紛紛感慨,這二姑娘可是真嫁入了豪門貴府啊! 李夫人一早便命人潑水灑道,等待著姑爺帶著二女兒回門。 再在入城前,褚勁風(fēng)就讓攏香日小姐重新上了妝,整理了服飾裙擺,此時下了馬車,便是個嬌俏貴氣的小婦人了。 李夫人看著女兒開心地喚著自己娘,氣色又是紅潤粉嫩的模樣,這高懸的心便放下了一半。便是寬慰地招呼女兒與褚司馬這位貴婿洗手入席。 若愚許久沒有吃到家中的美味,頓時吃的歡暢,她因著摔傷后手抖的緣故,筷子拿得不利索,便直接伸手去抓。 褚勁風(fēng)是要扳著她的儀態(tài)做派的,不準她去抓,便頻頻舉箸,將她要吃的夾在她的碗里。 李夫人看著女兒用的是跟司馬隨行的侍女遞過來的銀筷,造型也特別,手指捏夾之處是特殊的手指凹痕。方便抓握。 褚勁風(fēng)解釋道,這是宮中年幼皇子公主們學(xué)箸時使用的,用來給若愚鍛煉手指正合適。若愚小心翼翼地捏著那筷子費了半天勁,才夾起一塊古老rou,放入嘴里,邊嚼邊眨著大眼得意地望著褚勁風(fēng)。 因著歸寧時,做女兒的不可與姑爺同睡一房,免得帶走了娘家的財勢,所以李夫人安排著褚勁風(fēng)睡在了李府一處空置的正房。而女兒依舊睡在她未出嫁時的閨房中。 等到了晚上,李夫人這才尋了空子進房間和女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