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就算是不立刻休離,待得日子久了,這心內(nèi)的疙瘩恐怕是會越來越大,佳人備受冷落,心內(nèi)又怎么會甘愿?想到要是能讓他夫妻二人離心,就算忍痛讓若愚被那南宮云強占幾日又何妨? 不論她經(jīng)歷的多少男子,最后總歸是要回到自己的懷抱的! 看著走進軍營里的褚勁風(fēng)略微陰沉的臉,沈如柏半低著頭,掩飾住眼中的算計…… ☆、第 98 章 李若愚這一場別扭鬧得深沉而綿長,竟是到了連看都懶得再看司馬一眼的地步。 若惠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meimei看著懵懵懂懂,但是飲起醋來卻是不輸給自己的。趁著司馬不在府里的功夫,她陪著meimei在暖閣里玩花牌,借著機會也是勸慰meimei兩句:“不過是一起飲酒罷了,你這臉子掉得快要拾不起來了,若是司馬因著這跟你鬧得生分了,真在外面找了個,到時你可是眼珠子哭掉都來不及的。” 說到這,她便想起了自己的機遇,喟然嘆息了一口氣。說到底,她與劉仲的這場姻緣,自己也是有錯處的,只因為自己太過爭強好勝,凡事都想咬個上句,才導(dǎo)致夫妻二人漸漸離心,愈走愈遠(yuǎn)。她不希望meimei步入自己的后塵,這才出言勸慰。 再則司馬出身不差,乃是世家子,論身份地位豈是劉仲一個小吏能比的?現(xiàn)在是與meimei新婚,夫妻感情正濃,將來若是招納幾個妾室,誰又能說出哪個錯字來? 若愚聽了jiejie的話,卻是略覺困惑地抬起頭來:“jiejie你因劉仲納了那樣的妾室而怏怏不快,而又寬解我要容忍了褚哥哥的逢場作戲,這是何道理?” 若惠被問得一時回答不出,嘆了一口氣道:“所以我當(dāng)初才只選小吏,絕不敢奢求嫁入王侯之家??赡銋s是跟jiejie不同,既然邁過了門檻,便要受著王侯之家的規(guī)矩。除了當(dāng)司馬是你的丈夫,也要想著他是個位高權(quán)重的男人,可不能像jiejie那樣,只將那情濃時許下的一生一世當(dāng)成真的,倒是白白傷了心。 咱們李家也不能再出個和離的女兒了,不然讓娘知道可不是要活活的氣死她老人家?” 李若慧一直未敢將自己與劉仲和離的事情告訴身在南地的娘親知道,所以少不得給自己這愣頭青樣的二妹多提點些,不然再跟司馬大人這么鬧下去可真要了老太太的性命。 若愚卻不愛跟jiejie說這些,撲在jiejie的懷里,拱著說:“他不要我了,便與jiejie為伴,有什么可稀罕的!到時若愚做艘結(jié)實的快船,jiejie與我,還有娘親和弟弟,一起四處周游,豈不瀟灑?干嘛要憑白受些不認(rèn)識女人的閑氣?” 若惠一看meimei撒起嬌來憨態(tài)十足,卻油鹽不進的模樣,也是拿她沒辦法。若愚在她懷里拱了拱,突然抬頭問道:“jiejie,怎么這幾日聞不到你身上的香味?若愚還想向你要一些熏染一下。” 若惠開始沒有明白若愚說什么,直到聽她提及那日去酒樓攪了太子的酒局,發(fā)現(xiàn)關(guān)霸身上也有類似的香氣。若愚覺得他一個男人居然也染熏香,真是有些暴斂天物。 李若慧聽到這里,登時明白meimei說的香原來是自己那日被關(guān)霸輕薄沾染上的。臉先是一紅,轉(zhuǎn)瞬又變成了白色,當(dāng)下便是打岔了過去。 若愚倒是沒有發(fā)現(xiàn)jiejie起伏回落的心緒,一時牌局散了,jiejie要回去看顧孩子。她也回到院里休憩去了。 主子這般清閑,那幾個大丫環(huán)們就沒有這般好命了。這幾日入了冬。依著慣例,是軍營里發(fā)配冬衣的時節(jié)。 因著邊關(guān)戰(zhàn)事,驟然增加了許多的軍士,可是朝中的冬衣卻是發(fā)配不夠及時。褚勁風(fēng)心知朝中人浮于事,等著他們發(fā)冬衣,只怕將士都要凍死大半了。于是自己出了銀子采買了大批的布料棉花,給府郡內(nèi)各個宅院里下達(dá)了任務(wù),各個府宅里都要按人頭數(shù),為軍營的軍爺趕制一批冬衣出來。 布料棉花都是各府派人去軍帳里按著數(shù)額領(lǐng)取的,只需出些人力,也算是對邊關(guān)戍守的將士的鼓舞了。 司馬府里的丫鬟婆子們也都是領(lǐng)了份額的,就連李若慧也是閑來無事趕制了兩件出來。滿府里的女眷里也只有李若愚得了空閑,沒有劃得女紅任務(wù)。 所以李若愚睡了一覺起來,趴在軟榻的窗戶上隔著窗戶縫,看到蘇秀和攏香幾個大丫環(huán)在院里鋪了席子,然后在裁好的布樣上鋪絮著棉花。 這鋪棉花是個精細(xì)的活計,需要各處均勻,薄了不御寒,厚了活動變得不方便,但是一件冬衣的重量又是定額的,交了軍差時是要每件衣服上秤去量的,免得有些愛占便宜的人家趁著做手工時克扣了棉花。 所以蘇秀她們都是將棉花扯成小塊,一點點地鋪排上去。今日陽光正好,飛揚的細(xì)碎棉絮有時候被一陣微風(fēng)吹起,真好似紛飛的白雪般,煞是好看。 若愚便是看著那飛絮癡癡的笑,突然她發(fā)現(xiàn)蘇秀攏香二人竊竊私語,似乎在說著什么逗人的話題,然后各自拿了折好的櫻花汁染色的小信箋,將它折疊成了“又”字形,然后二人抬頭望了望,四下無人,便偷偷埋進了棉花,然后補上布面便準(zhǔn)備走針縫合。 這下可是挑起了女主子旺盛的好奇心,便踩著蜀繡綴著兔絨的便鞋,悄悄走進院子里,繞到蘇秀的背后突然大喝一聲,嚇得兩個丫頭的陣線差點戳中了手指,頂針也是飛得來高。 趁著這個功夫,若愚眼明手快一把便拽出了其中一張小信箋。只看那攏香臉變得通紅,懊惱地喚了聲:“小姐!” 可惜從江南一路而來的情誼,也阻擋不了李若愚旺盛的好奇心,當(dāng)下便拆開了那信箋一看,竟是一首期盼兒郎旗開得勝凱旋歸來,在來年的織女節(jié)花橋相會的情詩。 原來這次制作冬衣的主力,乃是各府宅里的丫鬟婆子。婆子們還好說,按部就班地完成便好,可是這些個府宅里的侍女們一個個都是恨嫁之身,在這宅門里聽差的,將來就算被放出府去,怕是也過不慣那小戶的生活。 容貌較好的丫鬟,在大宅門里有幾個還是清白之身?就算混好了的,弄得個姨娘的身份,混得不好的,落個通房的丫鬟,熬度得便有些尷尬了。不過將來若能放出府去,嫁給個軍爺?shù)挂彩莻€不錯的出路。所以,最近各個府宅的丫鬟,都流行一種新戲法,就是親筆寫下一張信箋,約定個來年七夕節(jié)的時日,到時便可借著游花街,看看對方是個什么樣的人物。 若是九死一生,榮歸故里,還是尚未娶親的才俊,豈不是天作之合?這法子甚妙,因著七夕節(jié)之時,未婚的男女皆可出街道巡游,就算是定下約會也不算違背禮俗。 蘇秀剛開始是不愿的,但是經(jīng)不住攏香的攛掇,最后到底是動了心思,忍不住寫下了一張信箋,沒想到還沒等埋入棉衣,就被小夫人發(fā)現(xiàn)了,兩個丫鬟的臉騰的飛紅一片,只能眼睜睜看著夫人讀著自己的信箋,真是跳井的心都有了,當(dāng)下便是跪下向夫人求饒道:“奴婢該死,再不敢了,還望夫人莫要告訴司馬大人?!?/br> 若愚自然是不依不饒,非得弄清楚個緣由,當(dāng)聽得攏香蘇秀吞吞吐吐地說出了埋信箋的緣由之后,便起了艷羨之心,只覺得這當(dāng)丫鬟都比做司馬夫人來得生動有趣,、 自己生平最大的缺憾,就是做姑娘時也沒有花前月下,柳岸梢頭之時,混混沌沌就被司馬哥哥娶進了門里。 想到這,就覺得自己竟連街頭rou鋪的趙青兒都不如,都沒有個被情郎私會,偷親小嘴的經(jīng)歷。再以回想,自己的豆蔻年華真是陡然失色,枉為女人一遭。 于是,非但沒有責(zé)備兩位丫鬟,反而慫恿著她們趕緊將信箋織入棉衣里,然后張羅著自己也要領(lǐng)取布料棉絮,縫制冬衣。只可惜,堂堂司馬夫人,在做箐胥書院的學(xué)子時,那女紅一課便是經(jīng)常翹掉,如今荒廢了數(shù)月,再撿拾起針線,豈是個“拙”能形容的? 好不容易在攏香的幫助下,剪好了布樣,填好了棉花,便將兩位侍女趕出臥房,自己執(zhí)起毛筆,咬了半天筆頭,提筆寫下一行詩句: 戰(zhàn)馬飛蹄錯花期, 紅萼滿枝無人憶, 愿君驍騰驅(qū)韃虜, 漫山英落相逢時。 寫完了之后,若愚小心翼翼地吹干了信箋上的墨汁,又打開了梳妝匣子,單取了胭脂,挑了些玫瑰膏泥,用長甲挑了些茶杯里的水出來,將膏泥在硯盤里稀釋了之后,單取了蟹爪工筆,用那胭脂紅在信箋下面的落款處臨摹了一朵半開的紅杏花出來。 這生平的第一首情詩寫得都也通順,若愚倒不是起了出墻之心,只是一時感慨自己少女生涯的不圓滿,只寫了封情詩,入了那軍衣中,若是被哪個才俊得了也能鼓舞下士氣,況且她沒有寫下相約的時日地點,也不算是有失婦德。待得胭脂也干透,若愚便喜滋滋地將信箋折好,準(zhǔn)備埋入棉衣內(nèi)。 但上天有眼,饒得過誰? 也是因為剛才驚嚇了自己那兩位忠心耿耿的侍女,這現(xiàn)世的報應(yīng)立刻就來了。還沒等埋入進去,兩根長指便伸了過來,夾住那信箋,打散開來,幾下便盡入了一雙俊目里去。 “娘子的文筆幾日不見,又精進了許多……可見我交到書院的學(xué)費,倒是沒有打了水漂?!瘪覄棚L(fēng)的臉上也看不出喜怒,淡淡說道。 ☆、第 99 章 若愚這下可是體會到了侍女們當(dāng)初被自己驚嚇之感,單手捂著胸口,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 往常小表妹這般受驚了的樣子,是很得大表哥的喜愛的??上Ы裉炜磥?,就是做賊心虛般的招人恨了! 這幾日簡直是舊日的噩夢重演。當(dāng)初那位清冷的李二小姐竟是蒞臨了司馬府宅。就算站在她的面前,一雙嬌俏的大眼竟是看也不看。 若不是因為自己理虧,先是誤會了嬌妻的清白,然后又是被舞娘胸蹭被逮了正著,樣樣俱是拎不清出的,就只能先忍耐著娘子的冷眼冷落。 今日也是特意早早回來,先是去買了她愛吃的幾樣點心,然后還特意命書店送來新印的幾本連環(huán)圖冊,一并拿到手里準(zhǔn)備討得娘子的歡心。 可是哪里想到,看似乖巧的,竟然躲在房間里一個人偷偷摸摸地寫出這么一張來! 褚勁風(fēng)也不說話,只單拎著那一張紅杏小詩,挑著劍眉望向李若愚。 不知為何,若愚竟然覺得莫名的心虛?,F(xiàn)在她可不再是那個剛剛摔傻了的無知少女。對于人世間的情愛懵懂無知。 褚哥哥因為別的男人碰了她而郁郁不樂,而她也因為別的女人的摟抱怒由心生。也難怪當(dāng)初趙青兒視商月娘為眼中之釘。 這內(nèi)里的辛酸滋味還真是讓情竇初開的少女有些招架不住。其實jiejie所言她也是入了心的,可是只覺得心內(nèi)不知為何竟然是別扭得很,就是怎么也轉(zhuǎn)不過這道彎兒來。 此番又是理虧被捉了正著,若是褚勁風(fēng)疾言厲色一番責(zé)問,也許還能強詞奪理一番,可是被他這般凝眉冷視,諸多的借口都是說不得的了。也渾然忘了自己這幾日的冷面相對,一時間便是扭捏了半響說:“這……這是我給褚哥哥做的……” 褚勁風(fēng)挑了眉沒有說話,淡淡道:“哦,倒是有勞娘子了,麻煩手腳快些,天氣漸涼,我也想早點穿上娘子的心意?!?/br> 這彌天大謊一旦扯下,就得努力將它圓得滴水不漏。于是原本美好平和的下午立刻變得忙碌而混亂不堪。 司馬大人今日倒是有大把閑散的時間,便是坐在一旁品茶讀書,時不時微微掃一眼正在笨手笨腳縫針的娘子。 那棉衣都是布料甚厚,又是夾了棉花的,需要用長針用力地頂入,再密密地走線。頂針與針頭的配合缺一不可。 這半路出家的針線娘子哪里能領(lǐng)悟其中的訣竅,便是幾次被針頭刺破了手指,痛得呼叫了出來。 若是以往,這受傷的纖長手指便是要被褚哥哥細(xì)細(xì)地呵護問候一番的,可是今日的夫君心腸竟像鐵鑄一般,只是在喝茶的功夫才微微掃過了一眼,淡淡道:“娘子小心些?!?/br> 若愚跪坐在席子上,吮著受傷的手指,眼淚幾乎是要奪眶而出了??上ё约鹤龅哪酰а酪惨獌斶€完,原本是準(zhǔn)備施展苦rou計,向他告饒,可是看透了大表哥的冷酷無情后,倒是可以徹底地死心了。 便是笨手笨腳地按著蘇秀她們事先在布料上畫好的線走了一遍針,雖然針腳歪歪扭扭的,好歹也是成了形狀的。 于是悠閑看了一下午的閑書的司馬大人總算是悠哉地起身,準(zhǔn)備試穿一下娘子的心意。 這冬裝基本都是均勻的尺碼。雖然也有為體型甚大的兵卒特制的長衣,但是那么大的衣服,若愚自然是不會去做的。 于是當(dāng)褚勁風(fēng)解了衣服,開始試穿時,便發(fā)現(xiàn)那衣袖竟然堪堪縮到了手肘處,新出爐的冬衣在寬闊的臂膀強撐下,不時發(fā)出危險的斷線聲。若愚也是著急了,眼看著衣扣扣不上,站在椅子上扯著兩個衣襟使勁往一處扣,還不時嚷道:“吸氣,你倒是吸氣啊!” 可惜那六塊緊繃的腹肌就算是再怎么收縮,也攏不進那尺碼不對的衣服里??粗粲蘩鄣猛t的小臉,男人總算是緩了臉色,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輕輕攬住了喘著粗氣的小嬌娘,道:“看來是不熟悉我的身體尺寸,要不要好好丈量一番再重新裁衣來做?” 說完也不待小裁縫點頭, 便自抱起了她,入了內(nèi)室強迫她一寸寸地重新丈量一下自己的丈夫的偉岸。 這一番的量體裁衣更是耗費心力。因著這幾日若愚生著悶氣,夫妻間的熱滾親切都平白少了許多,現(xiàn)在倒是得了正經(jīng)的理由,將這幾日的積攢盡是抖落出去。 若愚也是有苦難言,今日被按著了短處,抗議的聲音都不是那么的響亮了,被迫地丈量了褚哥哥滿身的偉岸后,還得熄滅她那一雙小手點燃的火苗,真真是累死了人。 人都說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被碾壓得滿身是汗后,維持了幾日的冷面便再也堅持不住了。 褚勁風(fēng)將癱軟成一團的若愚抱在了懷里,親吻著她閉合的眼睛,用舌尖將那彎翹的睫毛打濕成綹后,道:“可是不氣了?以后若再有宴飲,絕不會再叫舞娘近身了,可是娘子也要乖巧些,莫要跟那些恨嫁的侍女一般,搞些情詩的把戲,不然下次便是叫你三天都下不來床榻……” 若愚如今腦子靈著呢!借了這臺階,便是趕緊將自己的錯處折了過去,不然褚哥哥興起,叫自己再縫一件可如何是好,手指頭到現(xiàn)在都是痛痛的! 想到這便是委屈地伸著受了傷的手指,叫他細(xì)細(xì)端詳上面的針眼,再遞到他的嘴邊細(xì)細(xì)地啄吻一番。 司馬府的兩位主子云開霧散,下人們做事便輕快些。 過不了幾日,各個府宅的冬衣俱是縫制完畢,一起遞交了軍營。軍營里人人得了新衣倒是鼓舞了士氣。 袁術(shù)一方蟄伏了許久,又開始蠢蠢欲動。南宮云遣人給他送來了火藥強酸,又告訴他漠北諸郡新修的城墻的弊端。有了這等破城的手段,再加上南宮云這個內(nèi)應(yīng),袁術(shù)自然動了心思,準(zhǔn)備一鼓作氣攻打下幾座郡城,哪料到,還沒等他動手,南宮云那廝居然事發(fā),沉尸海上,連個囫圇尸首都沒留下。 袁術(shù)對自己小命一向金貴,生怕褚司馬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消息,布下埋伏,剛剛出發(fā)的大批部隊立刻裹足不前,縮了回去。 觀望了一陣,看那褚勁風(fēng)竟然毫無出兵應(yīng)敵之意,說不定還真如那南宮云所言,內(nèi)里空虛,招架無力,那大炮的威力,袁術(shù)自己也是見過的,得此利器而不能用豈不是遺憾?便是賊心不死再次打起了郡城的主意,派出許多斥候探聽消息,準(zhǔn)備發(fā)兵。 褚勁風(fēng)看著手里的奏報,眉頭微微皺起。這幾日城外探馬不斷,褚勁風(fēng)便知道袁術(shù)要攻打郡城了。 從沈如柏處得知袁術(shù)已經(jīng)得了火藥強酸,褚勁風(fēng)就在考慮如何應(yīng)對袁術(shù)。叛軍雖然人多,但是并無精兵良將,并不是自己的對手。只是他新得了火藥強酸這等利器,難保不將這半年耗費頗大才修筑的城墻轟塌,那南宮逆賊本來造勢因為自己偷工減料,而使城墻留有漏洞,這樣一來沒能保住城墻,縱然自己勝了袁術(shù),也是不行! 那城墻如今變成了保住民心的關(guān)鍵……想到這些,他便越發(fā)痛恨南宮云,后悔沒有活拿與他,讓他躲過了凌遲之罪。 這些天他便一直思索如何對付火藥強酸。若愚看在眼里,摸著褚哥哥的眉頭,問道:“褚哥哥有什么心事嗎?” 褚勁風(fēng)本來是不欲說的,可是他一想到眼前這少女其實堪比當(dāng)世最奇才的機關(guān)大師,便遲疑地問道:“若是若愚想辦法,該如何用最省時省力的法子加固城墻?” 若愚似乎連想都沒想地說道:“可以用通縣的粘土在城墻的外面再涂上一層就好了啊?!?/br> 褚勁風(fēng)一愣:“這樣可以嗎?只薄薄的一層豈不是一擊即碎?” 若愚說道:“當(dāng)然可以了?;鹋诓凰棋?箭,只能向大致的方向發(fā)射,控制不了精確的落點。火炮數(shù)量極少,不可能在同一位置打到兩炮,所以城墻只要能擋住一炮就可以了。通縣粘土較本地致密而粘稠,涂了粘土再鑲嵌了碎石,就算是強酸火藥來打,那強酸也透不過外面那層通縣粘土,里面的城墻本體就能保住了。” 說完,她便蹦蹦跳跳地從小書房拿來自己制作的模型,演示給褚勁風(fēng)看。看著那涂抹著粘土的小城墻,褚勁風(fēng)驚詫地移眼望向了若愚,她……這都是什么時候做的? “既然你想到了法子,為何不早點告訴我?” “?。俊比粲揎@然沒想到他會由此一問,當(dāng)下說道,“原來哥哥你沒有想出法子?。縥iejie說女子不可在夫君面前賣弄聰明,若愚還以為你一早便想出了法子呢!這個只不過是自己做來玩耍的而已……” ……這一刻,褚勁風(fēng)真是特別能體諒孟千機的心情了。這姑娘仗勢著自己的天賦,有時候的確是能將人氣得心魂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