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勁風(fēng)這才發(fā)現(xiàn)，嬌妻的表情不大尋常。

    待入了內(nèi)室，聽了若愚講述的這門纏頭的鴛鴦官司后，卻微微松了口氣道：“還當(dāng)是發(fā)生了什么。大姐懷了身孕豈不是好事？關(guān)將軍也是老大不小，身邊沒個知冷知熱的，如今她既然懷了孩子，便是早早地準(zhǔn)備拜堂，也還名正言順的生下孩兒，讓關(guān)霸過過當(dāng)?shù)陌a頭……”

    若愚的一雙大眼慢慢地瞪了起來：“若是兩情相悅，自然是一樁喜事?？扇羰撬抉R您的屬下肆意霸占良家婦女，又該怎說？”

    ☆、第 118 章

    說這話時，褚勁風(fēng)解了衣服脫了鞋子，也坐到了暖炕上，自然也看到了那炕桌上厚厚的賬本以及往來信箋。

    他表情微微一冷，說道：“那你又怎么知道他們二人不是兩情相悅？”

    李若愚知道褚勁風(fēng)向來護(hù)短的，他雖然看著冷面，可是對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屬下一向是愛護(hù)有嘉，以前她出入軍營時便略有耳聞。

    可如今是自己的jiejie吃虧，她又不是會任著自己家人吃虧的主兒，便接著說道：“若真是兩情相悅，依著jiejie的性格，他們男未婚女未嫁，絕不會跟那關(guān)霸偷偷摸摸，而與我只字不提，更不會被那關(guān)霸還無緣由地扣在萬州不讓她回府，這里中中間間的古怪，難道大人未曾想過？”

    褚勁風(fēng)的確沒想過，他最近府里府外都是忙翻了天，光是自己這床底上的公糧都是很費(fèi)心力才上交了一擔(dān)的，哪里顧得上管大姨子與自己部下的狗屁閑事？

    現(xiàn)在原本一心要提前回府與嬌妻吃一口熱氣騰騰的飯食，可是沒想到卻對上了一張冰霜小臉兒，當(dāng)下便也不大高興了起來，只躺在炕上枕著楠香木枕道，閉著眼兒道：“你大姐又不是黃口稚子，怎么樣樣事情還要向你這個當(dāng)meimei的報(bào)備？依著我看，他們倒是相處得甚好，之前的馬會上，那關(guān)霸將自己的坐騎借給了你大姐，你大姐還很高興的樣子，如今二人水到渠成，便成婚得了，哪里有那么多的官司……蘇秀！命廚下備飯！”

    說到最后語調(diào)上揚(yáng)，只要那耳朵不聾的，都能聽出司馬大人的不高興。若是換了先前的小表妹，便一早膩膩歪歪地過來，趴在司馬的懷里千方百計(jì)的哄著哥哥開心了。

    可是現(xiàn)在炕桌對面那個冰人兒，卻那么直直地望著他，半響一語不發(fā)，最后竟然自己下地套著鞋子也揚(yáng)聲喊道：“攏香，命下人備馬車！”

    攏香從屋外一探頭，略帶詫異地望著自家小姐，有些懷疑自己方才是否聽錯了。怎么司馬大人都吩咐下人備飯了，小姐竟然還要命她備馬車外出？”

    司馬大人也是被這明目張膽的挑釁氣得從暖炕上一下子坐了起來，聲音更加陰冷道：“你要去哪？”

    李若愚邊往外走邊也冷聲道：“自然是去萬州，倒是要親眼看看你的得力部將是怎么一個水到渠成？”

    說起來，司馬大人與這位李家二小姐雖然一早便相識了，可是他們早先相處大多是相顧無言，便是一個安靜的移目去望那遠(yuǎn)處的風(fēng)景，而另一個則癡癡地將那花容月貌的側(cè)影當(dāng)了風(fēng)景來欣賞。那是一種毫無干擾地，無害的獨(dú)自愛慕，自然是毫無沖突可言。

    至于成婚后，就個癡癡傻傻的小呆瓜，雖然那本性里是難以抑制的淘氣和叛逆，但便是個孩子樣的性子，褚勁風(fēng)瞪眼申斥了便好，還能任著她上天了不成？

    但是現(xiàn)在這個明知道自己在生氣，卻還是不卑不亢回瞪自己的，又是個哪里冒出的鬼玩意兒？從方才進(jìn)屋就一直壓抑的火氣騰得便冒出來了：“怎么，現(xiàn)在倒是不傻了，翅膀硬得很，竟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你已經(jīng)是我褚家的媳婦了，連你相公也不通稟一聲，說走就走，真當(dāng)了司馬府是酒樓茶館嗎？”

    李若愚轉(zhuǎn)身福禮道：“司馬大人，我要去萬州看望jiejie，還望大人恩準(zhǔn)?！?/br>
    褚勁風(fēng)任著她福禮了一會，冷冷開口道：“不準(zhǔn)去！”

    李若愚似乎一早便料到了他會這般回答，倒是毫不意外地道：“自我年幼，父親早逝，李家的門楣便是我一力支撐，為了母親與姐弟，一輩子不嫁也心甘情愿……若愚落難時，錯得大人的垂愛，不嫌棄那時若愚的懵懂蠢鈍，這些若愚都是感念在心?？墒侨羰且?yàn)榧藿o大人，便不再管自己親人，恕我是萬萬做不到。大人一會且慢些用餐，若愚今日不能服侍大人用餐了，若是有不合褚家家規(guī)之處，還望回來再做責(zé)罰……若愚自知自己的錯處，便是被大人休離也不敢有半分怨由……”

    說完便再不管褚勁風(fēng)的反應(yīng)， 便自轉(zhuǎn)身出去了。

    蘇秀目瞪口呆地看著李若愚只喚了攏香服侍，披了狐皮大氅出門去了。過了好一會，她才偷偷地東屋望了一眼，司馬大人正垂腿坐在暖炕邊，一張俊臉是說不出的鐵青，下一刻那炕桌被鐵臂一掃，噼里啪啦地摔在了地上。

    蘇秀半咬著嘴唇縮回了脖子，看著那些一個個端著碟碗的仆役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喘地端著菜肴入了飯廳擺上了菜肴，又像被惡狗追攆一般快走出了院子。這只讓離開不得的蘇秀垂淚暗羨不已。

    可是也只能深吸一口氣，開口道：“大人……菜肴已經(jīng)上齊，請用餐吧！”

    褚勁風(fēng)現(xiàn)在哪里吃得下？氣都?xì)怙柫耍∷鹕硖缺阆胪庾?，可是飄到餐桌上擺著的菜肴時，卻頓住了腳步。這桌子上大部分的菜肴都是府里慣常的式樣，可是只有一樣甚是特別，乃是一道紅白相間的紅蔬魚球，在紅椒的掩映下，那淋了奶白醬汁的魚球閃著誘人的光彩……

    這是他在船塢救下李若愚脫險(xiǎn)后，她宴請酬謝自己時，桌子上擺的一道菜肴。因著廚子乃是李二小姐從江南帶來的，做得也都是江南的菜式，大都是有些發(fā)甜的膩味?？墒钱?dāng)時他的心里哪能品嘗出菜式的酸咸，便隨便撿了離得自己最近的菜肴，一口接一口地夾著往嘴里送。

    直到那盤菜見了底兒，才見對面的佳人抿嘴笑道：“大人可是愛吃這道紅蔬魚球？明兒我再叫廚下為大人送到大營里可好？”

    只要是關(guān)于她的往事，他從來是不會淡忘半分的。便陰沉著臉看著這道從來沒有在府里出現(xiàn)過的菜式，開口問道：“這道菜式誰做的？”

    蘇秀本來擔(dān)心著大人停下腳步是要掀翻了桌子，沒想到會有此一問，連忙開口道：“這是白日里夫人特意叫小廝去那品香樓請教了那的江南廚子，回來叫廚下預(yù)備的……”

    褚勁風(fēng)沒有說話，只是拿起了筷子夾了一顆放入了口里……果然還是同記憶里難吃的味道一樣，酸甜得有些燒心……

    他又夾了幾顆入口，慢慢地咀嚼著……

    此時通往萬州的官道上，寒風(fēng)凜冽。

    望著車窗外天色漸晚，攏香一直不不敢說什么，直到李若愚似乎緩和下了冰冷的臉色，才坐在小姐身旁道：“夫人，您方才那般的頂撞大人，當(dāng)真是不妥……就算您不喜歡大人，將來真的和離，那大人若是因此生恨……”

    李若愚靠在軟枕上淡淡道：“若是我要求和離，他自然是氣不過的，可若是他休了我，是不會再與我怎樣了……”

    那是個驕傲的北方男兒，怎么會容許自己吃回頭草？更不會對自己主動放手的女人再有些下作手段……

    若說還在山上時，她尚且不切實(shí)際地幻想了自己與那個男子就這般糊涂得相守到了的情形?，F(xiàn)在坐在這稍顯寒冷的馬車?yán)?，倒是徹底地冷靜了下來。

    嫁入王侯之家的種種弊端，她不是一早便料想到了嗎？

    更何況褚勁風(fēng)還是個說一不二，跋扈慣了的男人，他是連皇帝太后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北方的天空太過遼闊，讓人的性子也如奔馳的野馬一般，指望著讓這樣水土將養(yǎng)出的一方霸主體貼入微，才真是腦子摔得不輕！

    而她李若愚也便是這般又臭又硬的性子，全不會半點(diǎn)改變！

    倒不如趁著彼此的情淺，一早便發(fā)現(xiàn)彼此的性情不合，早早分開才好，雖然只是短短的三日，可是若愚卻覺得這幾日的溫存美好足夠她記憶相思后半生了，這點(diǎn)子回憶是獨(dú)獨(dú)屬于她的，還是莫要被現(xiàn)實(shí)的爭執(zhí)惡言消磨得半點(diǎn)不剩，最后只剩下相顧無言相視……

    這么想來，一切倒是立刻變得井然而有序，向來喜歡有條不紊的李家二小姐原是該松一口氣的，可不知為何卻還無半點(diǎn)以往做了決斷的輕松與豁然……

    馬車踏著急促的腳步在積雪未消的管道上前行，馬兒粗喘的響鼻在夜色里回蕩……

    不知何時，馬車的身后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那嘚嘚嘚的聲音越靠越近，引得一旁的侍衛(wèi)回頭望去，大聲喝道：“來者何人？”

    可是不多時，那來者已經(jīng)奔到了馬車的一邊，不知為何，侍衛(wèi)卻并沒有阻止。

    不多時，那車簾被人掀開，司馬大人陰沉的俊臉出現(xiàn)在主仆二人面前。

    只見他沖著攏香冷聲道：“出去！”

    攏香連忙起身讓位，然后那男人便裹著一身的冰霜寒氣入了馬車?yán)铩?/br>
    若愚心里一緊，本以為他是氣不過追過來申斥阻攔自己的?？墒沁@男人入了馬車后，只是脫了自己的靴子，扔甩在了外面后，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清了清嗓子便一語不發(fā)自靠在車廂的另一邊閉目養(yǎng)神。

    那逼人的氣場，真是讓人不敢隨意地靠近。接下來的半個時辰，便是兩人各坐一旁，誰也不說話，尷尬得車廂都要炸裂了。

    最后，李若愚緊緊抿了下嘴唇，正要開口說話時，突然聽到司馬大人的肚子里傳來夾裹著北方雄風(fēng)的腹鳴轟響……

    也不怪大人全失了氣場，方才出府時只吃了幾個酸甜膩人的丸子，這一路騎馬追趕，肚子早便沒了存貨，當(dāng)下便揭竿而起，轟鳴造反了。

    看著那一臉硬冷的男子，肚子卻像養(yǎng)了蛐蛐一般，長鳴短吟此起彼伏，李若愚不知為何心內(nèi)只想一陣發(fā)笑。

    可是她知道，此時若真是笑出聲來，司馬大人真是惱羞成怒犯下屠妻的暴行。

    當(dāng)下便是低著頭，伸手打開了一旁的零食箱子，取了一大塊厚實(shí)的rou干，遞給了褚勁風(fēng)：“大人可要吃些？”

    ☆、第 119 章

    褚勁風(fēng)雖然肚子叫得厲害，可是臉色不變，半抬著眼兒瞟著那rou干也不說話。

    撇開那銀發(fā)冷眸的俊帥，若愚發(fā)現(xiàn)這其實(shí)跟幼弟賢兒鬧別扭又想著讓別人搭理誘哄的臭臉是一模一樣的。

    李若愚倒是覺得此時的男人看上去沒有他表現(xiàn)得那般陰冷了。于是頓生戲弄之心，徑自將那rou干撕成了小塊，遞到了他的嘴邊，用rou絲撩撥著他的薄唇。可沒等她撩撥幾下反應(yīng)過來，那男人卻突然猛地張嘴，將那rou干連同捏著它的纖指一下子咬住了，痛得若愚“啊”的一縮手，瞪著大眼半張著嘴，無聲地控訴著男人。

    褚勁風(fēng)也冷冷回望著她，一排整潔的牙齒用力地碾碎嘴里的rou干，仿佛咬的是她的血rou一般。等咽下去之后，又出聲道；“再來一塊！”

    若愚低頭看了看自己手指，上面還掛著清晰的牙印，便將那撕好的rou干放在巾帕上一股腦地的遞給了他。

    可惜司馬大人嘴刁得很，不是佳人親手喂的還就一口都不碰了！只一伸手，將那坐得離自己老遠(yuǎn)的二小姐拉拽到了自己的身前，將她攏進(jìn)了懷里，貼著她的耳朵道：“倒是挺敢說的，以后是不是只要一生氣便要說‘和離’二字？不是說好了嗎？這樣子怎么跟摔傻時是一個臭德行？”

    說到這，他頓了頓，聲音更加陰沉道：“想不想知道你若是真收了休書，會是怎樣的下場？”

    若愚想要躲開他灼人的熱氣卻是臉兒朝下，被他壓在了車廂里鋪著的軟被上動彈不得，便自懊惱地小聲道：“快起來，莫要壓著我！”

    褚勁風(fēng)卻只一味壓著她，低低地說道：“若真是休了你時，就尋個由頭將你定罪入獄，在臉上刺個大大的“褚”字，充了做司馬府里的家奴，白日砍柴燒水，給我做飯洗衣，晚上便伺候在床榻前，解了衣服上床，給你的主子暖一暖枕席，若是主子心情不好時，便要乖乖地叉了腿，伺候一番熱騰騰的云雨……想拿了休書再回去做你的李家二小姐？想得倒是美！”

    李二小姐其實(shí)情史也算是豐富，那沈如柏之流自不必說，以前在生意場上的追求愛慕者更是不能細(xì)數(shù)，可是甭管丑俊門閥高低，哪一個不是對她以禮相待？小心翼翼看她的顏色行事，就連那一向玩弄女人于鼓掌間的南宮云也是一改往日的輕浮，待她若洛神玄女一般，直到最后求而不得才惱羞成怒。

    可是現(xiàn)在身后的那位，說出的話簡直要臟污了耳朵，竟是要將發(fā)妻貶斥成家奴，是沒吃晚飯餓得喪心病狂了吧！

    “大人，若愚相信你不會這般沒有度量，難道真是做不成夫妻，便要做仇人？”李二小姐使勁扭著身子，被身上那一坨壓得都有些喘不過起了，便是準(zhǔn)備用言語的力量狠狠鞭策一下男人的良知。

    可惜司馬大人的良知都喂了小白眼狼，連渣都不剩了，拉著長音說：“不是仇人，是主人！要不……先讓我的奴兒叫聲主子聽聽？”說著，便將這乖奴掉轉(zhuǎn)了身子，面朝著自己，用鼻尖去磨蹭那細(xì)嫩的臉蛋，最后一口咬住了嫩嫩的一點(diǎn)耳垂，邊吮著邊含糊地說：“快，叫出聲來?！?/br>
    若愚哪里被人這樣狎玩過，只氣的心里的潑辣再也按捺不住，也不管外面的仆役能不能聽到，大喊一聲：“乖孫，快給奶奶我起開！”

    褚勁風(fēng)被“祖母”這清亮的聲音逗得胸膛微震，發(fā)出悶悶的笑聲?！斑@般鮮嫩，哪里會是老婆婆。依著我看，做了粗使丫鬟是在是暴斂天物，倒是可以酌情調(diào)配著做個秀美小奶娘。將來便是要親身哺育這府里的小少爺，待讓本座檢驗(yàn)一番，看看這奶水是否充盈……”

    再往后，這車廂里的胡鬧聲便沒法再聽了。攏香坐在車廂外，先是被司馬大人那貶斥為奴的言論嚇得心驚rou跳，待得最后聽得那是峰回路轉(zhuǎn)，一路拐到了哺乳的節(jié)骨眼里，這才略略的紅著臉?biāo)闪艘豢跉狻?/br>
    這前往萬州的路程說遠(yuǎn)不遠(yuǎn)，但也不近。車廂里雖然燒著碳爐，但是李若愚一些是畏寒的，手腳微微發(fā)涼，可自從這混不吝的司馬大人入內(nèi)，竟是胡鬧得全身微微發(fā)汗，最后他用狐毛的披風(fēng)將兩個人緊緊的包裹住后，便倒臥在車廂里。

    可惜那小奶娘倒是沒將大人喂飽，胡鬧了一通后，二人的肚子便一起叫喚了一起。馬車上的零食是新鮮常備的，倒是可以填埋一下饑腸。

    捻了幾塊杏仁棗糕，一口一口地與懷里的嬌人分食。若愚現(xiàn)在也是才發(fā)現(xiàn)這男人私底下竟是無賴得很，一本正經(jīng)地與他理論簡直是對牛彈琴。待得他伸著長指將糕餅遞送到自己面前時，便一口咬過去，也在那長指上印了小小的牙印出來，當(dāng)著是睚眥必報(bào)得很！這點(diǎn)倒是傻不傻偶的都是一個德行，當(dāng)真是吃不得虧的。

    男人只任著她磨牙，渾不在意地親吻著她散落著碎發(fā)的細(xì)白脖頸。

    其實(shí)若愚也是心知肚明，男人這般趕過來，便是向自己先低了頭。

    那番奴兒的混話也不過給自己尋個體面的臺階而已?，F(xiàn)在冷靜下來想一想，當(dāng)初不管不顧地出府還真是有些不給司馬大人臉面。她自己在李家一向是說慣了上句，卻渾忘了在褚家的府宅里怎能容得自己這般的隨心所欲。

    李家二小姐一向是吃軟不吃硬的。

    若是褚勁風(fēng)不追攆過來，只怕她自己是死也不會認(rèn)錯的?？墒乾F(xiàn)在男人竟是主動追趕過來，陪同自己一起去萬州，她反而不好意思起來，主動心內(nèi)反省了自己的錯處。

    等到了萬州城外時，天色已經(jīng)大黑了。取了腰牌，吩咐那城上的守門將開門后，便先自來到了萬州的驛館里歇息。如今這驛館倒是轉(zhuǎn)為司馬大人準(zhǔn)備了一家上房，方便大人巡查至此暫住之用。

    此時已是深夜，可是司馬大人照樣喚了侍衛(wèi)，將那關(guān)霸叫進(jìn)了驛館。那關(guān)霸如今是要當(dāng)?shù)娜肆?，走路都輕了三兩骨頭，走路簡直都不著地了。

    當(dāng)聽聞司馬大人和夫人已經(jīng)入了驛館時，連忙過來拜見。入了驛館客廳向司馬大人拘禮后，笑盈盈地問道：“主公，這個時候怎么來了萬州，可是有什么緊急的軍務(wù)？”

    褚勁風(fēng)先讓若愚在驛館的房間里更換衣服，而自己卻先單獨(dú)來見那關(guān)霸，就是怕這蠻漢私下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來，被那李二小姐抓住把柄做出什么驚天的文章來。

    想著自己今日便是因?yàn)檠矍斑@胡子都要翹起來的蠻漢而連累的一路奔波，微微沉臉道：“什么公務(wù)，當(dāng)然是來忙你關(guān)大將軍的軍情來了。我倒是要問問你，先前你不是說這求得良婦，講究個循序漸進(jìn)。怎么沒幾日功夫，便循序漸進(jìn)的塞了個娃娃入那婦人的肚子里了？”

    聽到這，關(guān)霸也是隱隱得意，頗為神氣活現(xiàn)地豎起了兩根手指：“主公，不是末將不肯等你，實(shí)在是你這手腳太慢。末將也不過是兩次的光景便一舉得中，這想慢也是慢不得的啊！”

    這下子，便又提起了褚勁風(fēng)的短板。他如今已成親一年，但娘子的肚子毫無動靜。如今卻要被屬下挪揄，當(dāng)真是有些不順耳，便不由得眼珠微瞪道：“你這蠻漢，上下沒有半絲的風(fēng)流倜儻，那李家大小姐可是會看上你？不是用了什么強(qiáng)迫的手段吧？”

    關(guān)霸一聽，可就不樂意了，語重心長道：“大人，您怎么能跟那些眼淺的娘們似的，挑選男人?？茨菦]用的外表。我關(guān)霸這內(nèi)秀還真沒法向主公你展示一番。就這么跟您說吧……”他再次舉起那兩根想讓人折斷的手指，擠眉弄眼道，“也就兩次啊，主公！那田固然是好田，可是撒下的種也不能孬??！”

    褚勁風(fēng)再也忍不住，便是一腳不輕不重地踹向關(guān)霸：“竟是胡說什么不著邊際的？便還在這做著美夢，那李氏明顯是不情愿嫁給你的，如今遣了人去尋她meimei，想要與你解脫，你倒是說說是不是強(qiáng)犁了人家的地？

    關(guān)霸這才瞪圓了眼道：“怎么可能？大小姐可是愿意得緊，不然怎么會私下里些信箋與我幽約？”

    褚勁風(fēng)沉吟了道：“你可是留著那信箋？”

    關(guān)霸美滋滋道：“這可是信物，都是要穩(wěn)妥地收藏的。”

    褚勁風(fēng)說道：“那便好，待得明日一早，我便要帶著夫人去看望大姐兒，你若是有什么不妥，還要回去跟她商量著，若是明日她哭喊著告狀，可別怪了我綁你去刑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