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浮望心里些微躁動的情緒沒有維持多久,畢竟是個不動聲色慣了的主,很快就平靜下來,回了舒魚一句:“那就麻煩你了?!?/br> 而后又狀似無意的隨口玩笑道:“若不是我現在年少模樣,恐怕是沒法讓舒魚幫忙的。” “對啊?!笔骠~毫無所覺的回答:“小孩子沒關系的,我以前還給我小侄子洗過澡呢?!?/br> 好吧,也許他現在真的只需要好好把傷養(yǎng)好,等著半妖化結束,然后再用青年的模樣去行事。這個樣子,如果他妄動,說不定會造成一些反效果,比如被舒魚當成小侄子什么的。 如果被喜歡的人看著rou口體,對方想著的不是風月之事,而是給他洗澡的經歷,這實在太糟糕了,浮望從沒有哪一刻如此懷疑自己身上一半的妖狐之血。連一個沒心眼的傻姑娘都沒法迷惑,他這個狐妖真的可以說是失敗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哦,只是幫忙擦個澡,十分的和諧(正直的目光 ☆、19.唰唰唰 第十九章 明月清輝,照射在山壁之上,像是覆上了一層白雪。山壁之下,與幾塊巨石相交的一個不大的縫隙里,那清澈冰冷的潭水,此刻卻是變成了一汪溫泉,水面蒸騰著乳白的霧氣,繚繚繞繞若隱若現的露出兩個譚中人影。 這是舒魚在浮望的指導下倒騰出來的,暫時封住那活水的缺口,然后把手伸進水里給水加熱一下就行了。鑒于浮望一直對這種享受不怎么在意,大晚上半妖化都能去浸寒潭,舒魚不得不懷疑他會教她這么做,都是因為她。 浮望看出了她的想法,笑了笑,沒做聲。夢澤之內眾妖都知曉,除了翼族那些講究的家伙們,就剩狐族的妖最喜奢侈享受。 浮望能在糟糕的環(huán)境里安之若素,過得悠游自在,但也并非苛待自己的人,如果可以,他自然也會讓自己的日子過得好一些,他并不是舒魚想象中那種對任何事都不在意不看重的人。他身上也有著妖族的通性,只愛自己的自私之心,只是現在似乎有些動搖。 舒魚脫了紅艷艷的外套,大半個身子浸在水里,過長的麻煩頭發(fā)在腦袋上隨便盤成一堆,用隨手在旁邊折的一根樹枝插好扣住。水的溫度剛剛好,打完一場后泡個澡放松心情實在不能更美,一下子就治愈了。她還能隨意調節(jié)水溫,帶著get到一個新技能以后都有溫泉洗澡的開心心情,哼著歌搓腳丫子。 原本她是想先給浮望擦擦身子的,畢竟他之前也弄得灰頭土臉。但是她自己身上也滿是血,大概是看到她被身上的味道熏著難受,浮望改口說讓她自己先洗,他在一旁擦擦手腳身前,然后擦不到的背后什么的,就等舒魚洗完澡來給他擦。 舒魚在這種小事上一向是boss說什么就是什么,樂顛顛的找了個離浮望兩米遠的溫泉角落里洗刷自己。哦,對,大事上,一般是boss說什么然后舒魚考慮考慮最后決定boss說什么就是什么。 泉水里有一塊微微凸起的石頭,浮望就坐在上面。以他現在的身高,腳丫子剛好能淺淺的踩著水。把弄臟弄破了的衣服脫下放在岸邊,身上披著一件干凈的月白綢衣,看上去身形更加單薄。身上的傷口被拉扯到又溢出血珠,浮望不得不用布巾擦去旁邊的血漬,然后敷上藥。他身上最重的傷是胸前,一個巨大的創(chuàng)口。 垂著眼將之前倉促下包扎的傷口解開,割掉那傷口周圍半掉不掉的皮rou,沖去傷口里的雜質,換上藥裹好。這期間浮望一聲都沒哼,所以背對著他正在擦脖子的舒魚完全不知道。等她洗了個快速的澡,那邊坐在石頭上的浮望已經默不作聲的收拾好了身上大半的傷口,正在包扎手臂上一個逃跑途中被尖銳石子劃開的傷口。 舒魚眼睜睜看著boss用力壓著傷口的動作,就好像那不是他的手臂,舒魚看著都覺得疼,可boss他就好像感覺不到疼。難道是吃了什么麻醉的東西,才會沒有痛覺似得? 眼神不由自主的放在浮望的睫毛上,那長長的睫毛上沾著水蒸氣凝結成的水珠,眨眨眼那水珠就顫巍巍的落在他身上的白綢衣上,暈出一個水漬,隱約露出下面的rou色。 身上帶著傷楚楚可憐(并沒有),在月色下霧氣中獨坐水中央的小孩,真是干凈空靈的得不可思議,誘人極了。舒魚看傻眼了一瞬,在浮望看過來的那一剎那,一個激靈,默默在心中唱起中國少先隊隊歌。對,要對得起胸前飄揚的紅領巾,做一個努力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好公民。 “舒魚洗好了嗎?那就麻煩你幫我處理一下背部了?!备⊥慌患路渌麤]穿,所以露的不算少,基本上只遮住了胸膛和關鍵部位。但是再少,也沒有二十一世紀夏天里那些妹子們少??!不就是露大腿和手臂嗎,她現在怎么就這么方呢! 舒魚目不斜視的,給自己加了一件衣服,覺得安心了點,然后走到浮望背后,準備給他擦背。 浮望抬手把自己披在身后的銀白頭發(fā)撥到身前,披在右肩上,又把披著的衣服往下松了松,露出背部。 那片雪白的美背上有不少淤青和擦傷,舒魚開始還被浮望那簡簡單單的撩頭發(fā)松衣服的動作給煞的心臟狂跳,等看見這凄慘的背部,小心思立馬沒了,比直尺還要正直。 浮望側頭來看她,肩上一縷頭發(fā)隨著他的動作落回了背部。他說:“背后都是些小傷,隨便擦擦就行,不用怕我疼。” 不是故意這么說,好讓她心疼,他好像是真的沒有覺得這些是多么嚴重的傷,語氣很平常。倒是突然看見舒魚露出難過的表情,驚訝了一下,語氣也有些遲疑,“怎么了?是…沒看過這些傷口,害怕嗎?” “唔,是我大意了,你在原來的世界大概是沒有看見這些傷口機會的,會嚇到也很正常,不如你先在一旁休息吧,我自己來就好,很快就弄好了。”浮望說著,又把落到腰下的衣服拉起來,還有心思笑,“舒魚可要習慣,夢澤內技不如人受傷是很常見的一件事,以后說不定你也會受傷,到時候不敢看傷口怎么辦呢?!?/br> 舒魚抿唇,沒接他帶著笑意的話,又伸手把他那件單薄的綢衣拉下來,把黏在傷口上的頭發(fā)撥回肩膀,自己拿著布湊上去小心的擦那些擦傷淤青旁邊的血漬。 浮望半彎著腰,一只手拉著衣襟,一只手撐在大石上。他能感覺到背后一片傷口的火辣中,有淺淺的呼吸噴灑在上面,還有那小心翼翼的動作。真是神奇,他從出生起,就沒感受過這種輕柔疼惜的對待,但是現在促不及防就感受到了。 很舒服,背后的傷明明沒有用藥,但是隨著那個人的手安撫,似乎也就不痛了。 舒魚好不容易給浮望擦完了背,又看到他半截藏在衣服里的尾巴,柔順的貼在石頭上,尾巴尖放在水里,白色的毛毛在水里蓬松自在的晃啊晃。干凈的白尾巴上也有灰土,還有血漬凝結著一片白毛。 舒魚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手感極好的尾巴,然后詢問:“浮望,我給你洗洗尾巴吧?” 她渾然不覺自己的語氣里滿滿的都是渴望,垂著頭半瞇著眼睛的浮望察覺了,眼睛彎起來,低聲嗯了一聲。 得到了浮望懶洋洋的回答,舒魚開心了,把遮住尾巴的衣擺往上撩撩。其實她很想看看尾巴根的構造,可是她不敢。說好要做一個正直的人,她不能言而無信。 尾巴手感還是那么好,就是不能像上次那樣可勁摸,萬一哪里傷了蹭到傷口了怎么辦。舒魚認真的給手里的尾巴清理了毛毛,完了又沒忍住偷偷瞄了沒注意后面的浮望,然后意猶未盡的呼嚕了幾把。 尾巴真的好贊!嗚嗚好喜歡尾巴! “我?guī)Я诵∈嶙?,給你梳梳尾巴好不好?” 就算沒看到她的表情,也知道肯定是眼巴巴的。她這么喜歡毛茸茸的東西?浮望再次應聲答應,腦子里慢騰騰的考慮著某些事。 從沒有人這么仔細的打理他的尾巴,他自己不喜歡,一貫都是不在意的,所以他也是第一次發(fā)現原來尾巴比自己想的還要敏感。 上次因為答應把尾巴借給舒魚“玩”,導致他差點失態(tài),浮望就決定下次絕不會輕易做這種事。但現在,大概是心態(tài)不一樣了,倒想和她多親近一些。 用梳子梳尾巴特別舒適,浮望撐著腦袋被舒魚折騰的昏昏欲睡。他身上帶傷本就疲憊,險些就這么又睡過去,可是偶爾被戳中敏感的地方,又一個激靈清醒一些。這么來來回回的,實在是折磨人。 最后浮望不得不無奈的撩了一捧水擦臉,打起精神。一個不小心,腦袋上的耳朵濺到了水,才把那毛茸茸的耳朵甩動了一下,浮望就發(fā)現舒魚看著他腦袋上的耳朵,緊緊盯著不放。 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浮望把頭往她那邊一側,嘴里道:“耳朵也麻煩你了。” “好好好!”舒魚舉著小梳子露出八粒雪白的牙齒。 耳朵捏一下就抖一抖,往下摸一摸就慢慢垂下來,貼在頭發(fā)上。舒魚把那兩只耳朵上的毛毛也梳的光滑油亮,滿意了,剛想拍拍浮望說完工,就發(fā)現浮望已經撐著腦袋睡著了。 哦~睡著了乖乖巧巧的小天使~ 受傷了本來就應該多休息的嘛,而且是她一不小心就給忘了時間弄得浮望都等的睡著了,不好叫人起來。舒魚想著,干脆就在石頭上坐下來,讓浮望靠著自己,然后又給潭水加熱了一下,讓周圍升騰起更多的水蒸氣,周邊的空氣一下子更加溫暖起來。 舒魚給潭水加熱了好幾次,天都隱約亮了,浮望還沒有醒。但周圍的空氣太濕潤,總在這待著也不是個事,舒魚考慮一番,決定帶浮望去找個能生火的地方,拿個床出來讓他睡在上面好好休息。于是她抱起身邊的浮望,在大石頭上站起來。 可惜,就在這時,她一個不小心踩到大石一側的綠色青苔,然后兩個人就這么啪的一聲從石頭上摔到了水里,濺起好大一朵水花。 舒魚:臥槽?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入水,不知所措。 哦對,后天入v了,要和一部分妹子說再見了,愛你們么噠! ☆、第20章 .照顧 第二十章 舒魚抱著狐妖小少年一齊啪嘰摔進水里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在水里掙扎了一下,趕緊去撈不小心放手了的浮望。撈了好幾把才摸到一只手臂,結果好不容易摸到,把人拉上了水面,一扭頭發(fā)現不對勁。 臥槽,小少年哪里去了!耳朵和尾巴哪里去了?怎么突然就變回來了?舒魚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該高興還是該遺憾。哦,看到浮望渾身濕透的樣子,舒魚想了想覺得自己現在還是先擔心才對。 突然摔到水里又被拉起來的浮望也難得的露出些許茫然的表情,但是他很快的恢復了冷靜,至少比舒魚快。他看看自己恢復了成年人的身體,勾了勾唇。還好,比他想象中恢復的要快,在這種地方,半妖化時的虛弱對他是十分不利的,現在這個樣子,至少能用法術。 也不會被舒魚當成小侄子。 恢復了原本的身體,好像連著之前那些不冷靜都一同恢復了。浮望淡定的站在水里,露出半個胸膛,任由舒魚呆呆的拉著他的一個手臂,另一只手撥開貼在臉上的濕潤黑發(fā),將散開貼在身上的白綢衣拉拉,遮住不小心露出來的胸前傷口。 他一個字沒說,先反手拉著舒魚和她一起上了岸,把人拉上岸邊,拿出一件披風給渾身濕漉漉的舒魚披上,然后才道:“先換件衣服吧,我去旁邊收拾一下傷口?!闭f完給她一個安撫的笑。 等浮望弄好了傷口換了件衣服出來,就見到舒魚奄頭耷腦的站在那里,眼巴巴的看著他,囁喏尷尬的說:“你的傷怎么樣?你還好嗎?我不是故意的,我看你睡著了,想帶你去找個地方休息,但是站起來的時候不小心……” 浮望很想告訴這個不安的姑娘,妖族的生命力還是挺頑強的,不會這么容易死??刹恢罏槭裁?,在她心里,他似乎就是個脆皮的家伙,實在無奈。理理自己的袖子,浮望上前抱住了舒魚,成功讓她把剩下的話吞了回去。 摸了摸舒魚腦后的頭發(fā),浮望安撫道:“我知道的,沒生你氣。” 舒魚肩膀一松,在浮望懷里覺得有些局促,怕按到他胸前那個似乎很嚴重的傷口,也不好掙扎推開。怎么說呢,她似乎感受到一種古怪,總之就是覺得浮望好像和之前的浮望不太一樣? 之前的浮望雖然喜歡偶爾自然的對她做些不過界的親昵動作,但是給人的感覺還是矜持有禮的,但現在,似乎有些不太一樣,莫名的更加親昵一些。難道是因為離開了那個讓人緊張的地方,來到這個暫時安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環(huán)境里,就放松了? 舒魚覺得很有可能,但是她覺得情況有些不妙。如果是小少年狐妖,她還能暗示自己不能對未成年腦補奇怪的東西,可現在這個男友力max魅力十足的男人,她總是少女心不穩(wěn)。而且看看這特殊環(huán)境,只有他們兩個人啊,還要孤男寡女相處一年??!在這種情況下把持住會比較艱難。 當然,她絕不會畏懼挑戰(zhàn),原則還是要堅守的。 舒魚有一個優(yōu)點,決定了一件事就很難動搖,并且特別有毅力??此栖浫鹾谜f話,實則最是固執(zhí)堅韌。 浮望結束這個試探的擁抱,放開她,沒在她臉上看到羞澀,只有滿滿的堅定,頓時覺得棘手。不過,他最不怕的就是挑戰(zhàn),舒魚一定要對他有同樣的感情,否則,他決不罷休。他從沒這么想要一樣東西,然而越是急迫,他整個人就越平靜,看上去波瀾不驚。俗稱,悶在心里默默的燒著。 “走吧,我需要一個地方好好養(yǎng)傷,不然這個樣子走出去,只能給你添亂?!备⊥麑κ骠~微笑,自然的牽起她的手,“從這附近的地形來看,應該有能休息的山洞。而且一般這種不同地形交界處,不會有太多妖獸,正適合我們修整,也許可以在這里多待一段時間?!?/br> 像之前一樣,浮望很快的掌握了兩人之間的談話節(jié)奏。舒魚一直覺得boss是軍師型人物,聽他的沒錯,因此很是配合的點頭答應,只是看著他挺拔的身子和略顯蒼白的臉頰,心里忍不住的擔心。 舒魚愧疚之下,就顯得格外殷勤,他們在附近找到合適的山洞后,她就自發(fā)自覺,像只勤勞的小蜜蜂一樣開始從自己的乾坤袋里掏東西,在寬敞的山洞里找了個地方布置了個小臥室,弄得似模似樣。等浮望將山洞里檢查了一遍撒上一些奇奇怪怪的藥粉回來,就嚴肅的拉著他到了柔軟的床榻旁邊。 “浮望,你先好好休息?!笔骠~一副有什么事都交給我,你只要負責養(yǎng)傷就行了的表情。 “那就麻煩舒魚了。”浮望看了看那墊了好幾層被子的蓬松大床,脫了鞋和外衫躺了上去。一躺上去就好像扎進了棉花堆,有種完全起不來了的感覺。他一躺上去,舒魚就殷勤的給蓋上了被子。這下好了,浮望覺得自己飄在云朵里面,手腳都沒處用力。 這片空間被幾道屏風隔著,舒魚還給點了安神香,連用于照明,光芒過于明亮的明珠,都被舒魚用半透明的絞紗給蒙住,只露出些柔和乳白的光暈,朦朦朧朧的能看到床上睡著人的眉眼。 舒魚細心起來,方方面面都周到的很,浮望躺在那安靜的瞧著舒魚放輕腳步在洞內四處打掃,又布置了一個防御性禁制陣法——雖然手段生疏,還一直停頓著似乎在回憶什么,但好歹成功了??粗粗?,他漸漸闔下眼簾。 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只有在獨自一人絕對安全情況下才能安心入睡的浮望,不知不覺的就能在另一個人面前熟睡。發(fā)現這一點,浮望心情不知第多少次的感到復雜,每次他覺得已經足夠了解自己對舒魚感情的時候,他就會恍悟,原來那感情的深刻程度,不僅如此,永遠都好像比他想的要深一些。 下意識去信任喜愛舒魚的程度,這種不經過腦子衡量的感情讓他驚心。但心底的不安才出現,看到舒魚那雙干凈柔和的眼睛,就會消失不見。他竟然陷落的如此促不及,又防避無可避。 浮望睡熟了,舒魚過來看著他的臉發(fā)了一陣呆,覺得難受。只看他這么短短一天多里幾乎都在昏睡,就知道他的傷勢比他說的要嚴重一些。要知道他之前沒受傷的時候,可是每天都陪著她一起只休息大概一個時辰左右的,就沒見過他想睡覺。 舒魚沒法幫他,能用的藥物她都拿出來給浮望了,就像浮望說得,她拿來的那些都是些珍貴的靈藥,他這個身體用了只能起到反效果,受不了強烈的藥效。所以舒魚只能看著浮望用自己的辦法療傷,然后昏睡。 想起自己之前失手把熟睡中的浮望給扔到了水潭里,不僅把人家弄得渾身濕透,還讓他包扎過的傷口都要重新包扎一次,就覺得心里越發(fā)愧疚難安。 他前段時間一直在照顧他,現在他受了傷,她也應該回報,好好的照顧他才行。她不能總讓別人來照顧自己。 等疲憊的浮望睡了一覺醒來,鼻端就聞到一股食物的香味,身體里的饑餓感隨之活過來,他這才反應到自己腹內空空,許久沒有進食了。 山洞里并不是全然黑暗的,太陽大的時候,會有陽光通過山洞側面的孔洞里照射進來,打在地上就會出現一片炫白的光芒,反射到山洞一側的山壁,有些刺眼。 一片紅色的衣角晃過那片日光,穿著紅衣的身影輕巧的來到床榻前,正是舒魚。她的頭發(fā)胡亂綁在身后結成一個結,袖子挽著,格外有生活氣息。 舒魚手里小心端著瓷碗,見他醒來,抿嘴一笑,有點高興,“我就覺得你現在該醒了,我試著給你做了點吃的,你應該餓了吧?” 浮望坐起來,看了舒魚一會兒,伸手向前把舒魚臉頰旁邊掉下來的發(fā)絲給她勾到腦后。那一剎那,他想摸摸她那雙眼睛,猶豫了一刻作罷,不著痕跡的收回手才說:“是餓了,聞到香味就醒了?!?/br> 他說著傾身向前,湊近舒魚去看她端著的那碗東西,賣相不太好。不知為何反倒有些高興,于是他便笑了,“第一次做這個?” 舒魚把他剛才無意似的那個隨手動作忘到腦后,輕咳了一聲,“我原來,只會泡面和做蛋炒飯。我把握不好火勢,用狐火燒的,順便練習。失敗了幾次,這次應該能吃,我嘗了一點,味道還行的?!?/br> “我還加了一點rou靈芝,只有一點點,藥性很溫和,我查了查,你現在吃這個正好?!笔骠~豎起一根手指表示自己加的很少,那認真的小模樣還挺可愛。 “嗯。”浮望不著痕跡按了一下胸口,表情柔和的接過碗,一口一口慢慢吃完,隨后把空碗遞給她問:“還有嗎?” 舒魚更開心了,拿著碗就又給他舀了一碗,接著重復之前的行為,坐在床邊看浮望吃東西。 也許是因為浮望做什么都不急,有股子安閑的味道,也或許是因為他那身不知何處來的氣質,他做什么都很好看,美得畫似得。就現在這毫無形象,披散著頭發(fā)坐在床上端著碗喝東西,都能生生被他喝出一股子珍饈佳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