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舒魚練完劍,就見到寢殿里那位穿著紅色薄紗,滿臉春意盎然的天風(fēng)臨瞿。這位見到她走進來,就用一種吃醋撒嬌的語氣說:“瑾瑜大人只寵愛那個半妖,今夜可輪到臨瞿了~” 舒魚:哈? 她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這位少年完了,浮望一定會干掉他的。 舒魚左右看了看,走到一邊拉住那高高垂下的深紅色簾幔,往下一扯。朝她走過來的天風(fēng)臨瞿好奇道:“瑾瑜大人這是做什么?” 舒魚用行動告訴了他,她想做什么。她用手上的簾幔將天風(fēng)臨瞿裹進去,裹成了一個包,接著打了個結(jié),用劍挑著那個結(jié),單手拿著打開門,劍一挑就將他整個扔了出去。 沒回過神來的天風(fēng)臨瞿在門外咕嚕咕嚕滾了兩圈,瞪大了眼看著站在門內(nèi)的舒魚,只聽到她說:“不許再過來,否則你會死的很慘。” 剛好走進大院的浮望腳步一頓,他聽見了舒魚那句話,而且,被裹成一條的天風(fēng)臨瞿就滾在他身前不遠(yuǎn)處。 舒魚也看見了站在門口準(zhǔn)備安靜當(dāng)個無辜路人的浮望,干脆開口說:“浮望,伺候我的男寵除了你,全數(shù)驅(qū)逐,你去安排下去。” 正降低自己存在度的浮望一愣,然后柔順的答了個是道:“瑾瑜大人的吩咐我明白了,男寵二十四位全數(shù)驅(qū)逐,那么女子呢?” 舒魚:臥槽還有妹子!狐族圈子好亂!天風(fēng)瑾瑜怎么也變成這樣的狐了! “全部驅(qū)逐?!笔骠~說完就關(guān)上了門,也不管外面那兩位是個什么反應(yīng)。她是真的沒想到,現(xiàn)在的天風(fēng)瑾瑜怎么有那么多男寵了?浮望應(yīng)該,也是男寵吧?總感覺她之前想象的浮望vs浮望的修羅場會出現(xiàn)呢呵呵。可她一點都不期待?。?/br> 揉著額頭回到自己房間的浮望坐在床前,想到剛才發(fā)生的事,再一次感到疑惑。這個不一樣了的天風(fēng)瑾瑜,究竟是清醒了還是……換了個人? 深夜,睡著了的浮望額頭上升騰起一股青煙,最后形成了一只巴掌大的白色小狐貍。小狐貍眉心一抹紅痕,雙眼也是暗紅色。他冷冷瞥了一眼床上躺著陷入了沉睡的浮望,眼中掠過一抹殺意,隨即一躍消失在了空中。 獨自躺在空曠寢殿中的舒魚警覺地睜開眼睛,輕聲喝道:“誰?” “小魚?!?/br> 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和聲音,舒魚連忙坐起來,轉(zhuǎn)頭四處尋找,“浮望!” 但是空曠的房間里只有她一個人,并沒有出現(xiàn)其他人,然后她感覺自己胸前的衣服被拉了拉,低下頭才看見了那只只有巴掌大的小狐貍。 “小魚,我剛醒來,只能以這個樣子來見你?!焙偪谕氯搜裕贿呎f一邊抖抖耳朵。 舒魚將他托起來湊到眼前,覺得自己好像捧著一只倉鼠,毛茸茸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就順著毛摸起來了。 “小魚,先停一下手?!?/br> 舒魚放開捏他小尾巴的手。 “小魚,此間世界是我出生的同源世界,所以對于我的限制遠(yuǎn)大于其他世界,如果說我之前那個世界是被我一步步腐蝕破壞的城墻,那這個世界就是一堵完好的墻,我還需要時間恢復(fù)然后重新破壞它。但我現(xiàn)在只能化作魔煞之氣,暫時寄生于這個世界的‘我’身上。在這段時間里,就委屈小魚先在這里安心等待。” “我暫時寄生于這個世界的浮望身上,能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他所看到的,目前我每天只有一會兒時間能出現(xiàn),所以小魚……” 舒魚:“我明白,我會保護好自己?!?/br> 小狐貍瞇起了狹長的眼睛。舒魚又加了一句:“不理會任何對我有意思的男人,額,以及女人?!?/br> 浮望小狐貍還是沒說話,那小表情看著像是在笑,但舒魚可不這么覺得。他明顯心情很糟糕,這點舒魚還是能感覺的出來的。別看浮望好像在她身邊都沒有發(fā)病的樣子,但舒魚很清楚,在她沒看見的地方浮望指不定做了多少可怕的事情,他要是不開心會做什么,舒魚還真把握不好。 過了一會兒,浮望小狐貍忽然開口說:“小魚,你會喜歡浮望嗎?” 舒魚開始有些迷糊,然后才反應(yīng)過來他這句話里面的浮望,指的不是他自己,而是這個世界里的那個浮望。雖然都是浮望,但兩人不是同一個人,舒魚喜歡的是這個和自己經(jīng)歷了許多事的浮望,不管是原著的boss浮望還是這個世界的浮望,都不是她的浮望。 不知道她家大魚和這個浮望有沒有關(guān)系的時候,她可能會有幾分猶豫,現(xiàn)在既然知道了他們不是同一個人,對舒魚來說這個問題當(dāng)然就不是問題了。不管是當(dāng)做雙胞胎、□□體或者單純長相一樣的人都可以。 但舒魚沒想到,浮望會在乎這種事,他竟然會擔(dān)心這樣的問題嗎? “我只喜歡你一個,其他人,不管和你多相像,都不是你?!笔骠~親了親手里的小毛團,認(rèn)真的說。雖然當(dāng)面告白還是有些羞澀,但現(xiàn)在不是羞澀的時候,如果不好好安撫浮望,一定會發(fā)生糟糕的事情。 “小魚,我很擔(dān)心?!?/br> “不用擔(dān)心,信我?!?/br> 浮望伸出爪子按在舒魚的手指上,“因為我的寄生,這個世界的浮望,可能會被我影響,共享我的一部分記憶?!?/br> 舒魚驚了一下,浮望還在繼續(xù)說,他說:“我是一個很狡猾的人,如果我是這個世界的浮望,如果我突然擁有某些和你有關(guān)的記憶,你猜我會做什么,換句話說,你猜這個世界的浮望會做什么?” 舒魚想了想,問:“利用我?” “呵~他會欺騙你,會千方百計得到你的同情,然后達(dá)成他的目的。小魚不會被騙的對不對?小魚不會相信他的任何一句話,不會可憐他的任何遭遇?!毙『偢⊥Z氣幽幽,“小魚滿身的破綻,而我很清楚‘浮望’,所以我不得不擔(dān)心某些事的發(fā)生。” “沒關(guān)系的,我不會在一個坑里面摔倒兩次?!笔骠~握住小狐貍爪子信誓旦旦。 “真的?” “真的!” 小狐貍終于笑了,露出一點小尖牙,“不是真的也沒關(guān)系,因為他太礙眼了,所以我會將他吞噬,讓他的意識徹底消散。這個世界,有一個浮望就夠了,你說是嗎小魚?” …… 天明,浮望從夢中醒過來,表情有些詭異。 他昨晚夢見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就好像看到了另一個自己截然不同的人生。那個‘浮望’來到天風(fēng)瑾瑜身邊后,發(fā)現(xiàn)了天風(fēng)瑾瑜身體之中的是另一個靈魂,于是狡猾的想要哄騙利用她,那個‘浮望’企圖奪取她的心,卻反倒先淪陷了。 那種種悸動和新奇喜悅,幾乎讓他感同身受??筛⊥荒芾斫饽莻€‘浮望’,他怎么可能會愛人?怎么可能會有什么,比無窮的力量和漫長的壽命更加重要。夢中擁有天風(fēng)瑾瑜身體,卻自稱舒魚的姑娘,驀然轉(zhuǎn)頭露出一個笑容。那個‘浮望’心臟開始快速的跳動。 伸手按在胸膛,坐在床邊沉默的浮望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臟也因為回憶起某些場景而快速的跳動起來。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危險又吸引人。 夢從第一次見到舒魚開始,到和舒魚如同夫妻一般在蛇族城中暫時定居結(jié)束。那一切,真實的就好像確實發(fā)生過,而不單單是一個夢。 想起這個似乎和以前不太一眼的天風(fēng)瑾瑜,浮望眼神微動。 “天風(fēng)瑾瑜……舒魚……小魚……會是你嗎?” ☆、第18章 .再穿原著(三) 舒魚在天心島一處山頂練了半天劍,意外看到山上長了不少的果子,因此興起摘了不少野生的葡萄帶了回來。昨晚知道了浮望也在身邊后,舒魚就更加安心,心情更加放松了。 但是兜著幾串野葡萄回到房里的時候,她意外的感覺到房里有其他人在。她把葡萄放在一邊,拍拍衣裙收斂了一下表情走進去,正看見浮望坐在那里看書。 一身青衣,木簪束發(fā),溫潤清朗。見她走進來,轉(zhuǎn)頭朝她微微一笑,“小魚,回來了,玩的開心嗎?” 和她記憶中的,那個在清野秘境里等她回家的浮望,一模一樣。連眼神也是同樣的寵溺親昵。 舒魚臉上特意擺出來的疏遠(yuǎn)表情碎了,下意識的快步往前走了兩步,好奇又驚喜的問:“浮望,你恢復(fù)了!” 但是很快,她察覺到不對,在浮望身前七步左右頓住了。昨夜浮望才說了,他說他近段時間都沒法恢復(fù),不可能今天就能變回來。而且他昨天說了,這個世界的浮望能共享他的一部分記憶,說不定會用這個來欺騙她! 舒魚警覺起來,面前這個,應(yīng)該是這個世界的浮望,就像大魚說得,他真的來挖坑了! 端坐在那的浮望見到天風(fēng)瑾瑜面上先是冷漠,聽到他說出的話后變作驚訝和喜悅,突然頓住后又變作懷疑,心中已經(jīng)肯定了。這個天風(fēng)瑾瑜,確實就是他夢中的那位‘小魚’。夢中的一切,并不是夢! 浮望放下書,站起來走向舒魚,一邊靠近一邊微笑道:“小魚,我恢復(fù)了記憶,想起你了,你不覺得高興嗎?” 如果舒魚不是知道大魚在他身體里面寄生,和他完全是兩個人的話,說不定現(xiàn)在還真的被他這個樣子騙到,覺得他就是失憶又恢復(fù)了記憶的大魚了。但昨晚上大魚已經(jīng)先來給她解釋了,所以舒魚面對這樣睜著眼說瞎話的浮望,就忍不住露出了個呵呵的表情。 “你以為我會被騙?”小魚挑了一下眉。其實,對浮望這個態(tài)度,她還是有些覺得怪怪的,他們太像了。 浮望眼神一動,突然搖頭失笑,“小魚這么肯定我不是你的‘浮望’,表情里還有一絲得意……讓我猜猜,小魚莫非已經(jīng)見過了‘浮望’?” 舒魚:臥槽這都能猜得到?! 浮望看著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又猜對了,接著說:“依他的性格,既然在這里卻不在你身邊,恐怕是暫時沒辦法出現(xiàn)吧?” 舒魚不想和他說話了,浮望一直就是這個樣子,好像什么都瞞不過他。一個浮望就夠難纏了,結(jié)果這又來一個。舒魚呼出一口氣,突然板起臉故作兇惡的說:“你知道的太多了,就不怕我殺了你滅口?” 浮望眨眨眼,突然笑了起來,很開心的樣子,“小魚,你果然很可愛?!蓖O铝诵λ€是勾著唇,“只要你是小魚,你就不會殺我。更何況,你的‘浮望’還在我身上,你若是殺了我,說不定會出現(xiàn)不好的后果呢?!?/br> 舒魚驚訝了,他怎么知道浮望在他身上的?難道他感覺到了浮望的存在?! 浮望又笑了,“剛才還不確定,現(xiàn)在看到小魚的表情,我就確定了,那位‘浮望’確實在我身上呢。” 他的表情有一絲危險,隨即又變回溫和,笑吟吟的看著舒魚,滿眼的寵愛,“小魚一直都沒有變,這么容易懂?!?/br> 舒魚沉默,突然一把抓住他伸過來想要摸自己臉的手,然后上前一掌將浮望打暈了。托著浮望軟倒的身體,她把人往旁邊的榻上一扔,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啊啊啊??!浮望這種男人真的好煩的!怎么什么都看得出來,她一共都沒說兩句話啊!這種從人家表情里面看出端倪的技能她怎么就沒有啊!還有他敢不敢不要故意詐人啊!她扛不住的好不好!她比嘴炮完全比不過浮望,好想把大魚放出來讓他們自己去撕逼??! 浮望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榻上,將自己打暈的舒魚就在他旁邊不遠(yuǎn)處憤憤的吃葡萄。他想起之前突然被打的時候,自己出現(xiàn)的那種愕然表情,忍不住笑了,摸摸有點疼的脖子,他輕聲喊道:“小魚。” 那邊正在思考什么問題的舒魚聽到這個聲音,放下葡萄伸手過來。 又是一掌,將剛醒過來的浮望再次打暈了過去。 收回手,舒魚想,雖然說不過他,但她可以讓他閉嘴啊。這種放開心理負(fù)擔(dān)打浮望的感覺還是挺爽的。浮望,她其實早就想打他一頓了。 浮望再次醒過來,舒魚在擺弄幾枝院子里剪下來的花。 “小魚,你可真下的去手……”浮望一句話沒說完,又被打暈了。 這回再醒過來,浮望沒說話,伸出一只手做投降狀。在夢中,那個‘浮望’和舒魚的相處中,偶爾誰做了什么錯事,就會這么做表示認(rèn)輸。果然,舒魚的手頓住,好歹沒有再干脆把他打暈了。 浮望這才嘆道:“我不說了,可以讓我回去休息嗎?在這里躺著,我身上的傷都要加重了?!?/br> “哦,你走吧。”舒魚一臉你早該識相就不會被打的表情,目送浮望扶著脖子離開,有種油然而生的成就感。 浮望出了門,就不再故意做出虛弱的樣子,而是扶著額低笑。乖巧聽話,但總是在想象不到的時候撓你一爪子,還真像一只小貓。浮望覺得奇怪,天風(fēng)瑾瑜給他帶來的任何傷痛,都能讓他清楚記得并且時刻準(zhǔn)備加以報復(fù),但被這位小魚敲暈了好幾次,他卻絲毫生不起氣。 臉上的表情突然復(fù)雜起來,浮望垂眸,“我可不會像他那么傻?!?/br> 接下來幾天,舒魚都沒看見浮望到面前來晃悠,晚上的時候大魚也沒有出現(xiàn)。她覺得不太對勁,悄悄去看了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浮望病倒在自己房里,身上的那些傷口都有加重的趨勢。 忘了現(xiàn)在這個還是個脆皮boss了,難道大魚晚上不能出現(xiàn)就是因為這個浮望的情況不太妙?舒魚想到這里就坐不住了,翻出自己上次弄來的藥,捏著浮望的鼻子給他灌下去,又給他全身抹了一層膏藥,赤條條的扔進了被子里,接著一臉苦大仇深的抱著劍坐在床邊。 在她抹藥的時候浮望就醒了,微微勾唇露出個得逞的笑。既然她不允許他去找她說那些,那就讓她來找他好了。 苦rou計對付舒魚是最有用的,這是浮望從那段記憶里總結(jié)出來的,并且活學(xué)活用。不然這么點傷勢怎么可能把他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要知道之前被天風(fēng)瑾瑜那么折磨,他也依然好好的活著。 “咳咳?!备⊥樕n白的睜開眼睛,舒魚放松了些,立馬站起來準(zhǔn)備走人。既然浮望醒了,那以他的能耐應(yīng)該不會這么容易死吧。 “小魚,我想吃你做的糖水蛋?!?/br> 舒魚回過頭,看到神情溫和中帶著一絲祈求,顯得脆弱無比的浮望,開口道:“想再被我打暈一次嗎?” 浮望的眼神黯然下來,舒魚不為所動的看著他。 “好吧?!备⊥鹕砜吭诖策叄藘煽跉?,說:“小魚,你就沒想過一個可能嗎?說不定,我才是你的大魚呢?!?/br> “小魚為什么那么肯定先去找你的那個‘浮望’才是你的浮望?說不定他才是得到了記憶,偽裝成大魚去騙你的,而我,才是你的大魚,卻因為某些原因失去了一部分記憶。你的那個浮望很厲害,對吧?如果是他,寄生在這個身體,也一定是占上風(fēng)的那個,而現(xiàn)在這具身體的掌控者是我,小魚為什么就不懷疑,我才是你的大魚?” “我不知道你見過的那個‘浮望’跟你說了什么,才讓你覺得他是真的。但是我猜,他一定要你防備我疏遠(yuǎn)我對不對?也許他就是在害怕,你和我相處的時候會發(fā)現(xiàn)真相,發(fā)現(xiàn)我才是你的愛人?!?/br> “雖然我只有一部分記憶,但不如讓我們來做一個簡單的推測。你和浮望一起來到這個世界,你在天風(fēng)瑾瑜的身上,而原本天風(fēng)瑾瑜的靈魂不知去向。那浮望在這個身體里,難道不應(yīng)該也是控制這具身體的嗎?原本的浮望會被排擠,那現(xiàn)在在小魚面前的我,難道不更應(yīng)該有可能是你的浮望?” “我可能失去了一部分記憶,而被我排擠出身體的浮望無意間得到了我所有的記憶,所以他去找你,想要離間我們。我并不擔(dān)心自己,但是我怕你被欺騙,被傷害?!?/br> 一臉懵逼的舒魚:我竟然沒辦法反駁?!細(xì)思極恐!這是個什么鬼發(fā)展,他好像說得挺有道理?不對不對,肯定是騙人的,但是……我去,這家伙嘴炮怎么這么厲害! 見舒魚表情糾結(jié),浮望更加急切的說道:“小魚,你相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