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但這引魂燈一出,靈魂直接被押送入地府,便再也難和閻王搶人。 而啟光真人卻只是微微一笑,道:“那又與我何干?” 明明是溫和的語氣,但卻冷若寒冰,即使是承安宗內(nèi)的弟子,也只感到恐懼,漸漸地和前方的掌門真人拉開距離。 啟光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比起這一邊啟光真人的做法,其他各大門派的掌門和長老也有所行動,但是卻沒有人選擇極端的方法,畢竟眾人都乃是名門正派,也自然要顧忌一些門派尊嚴。弘光宗的黎飛真人雙目緊閉,但腳下卻健步如飛,明明無法視物,但卻毫無障礙的帶領(lǐng)著隊伍往出口前進,他的心眼能夠掌握通道內(nèi)的一切微弱氣息,自然也看到往同一個方向游動的亡靈。而逸仙門的懷萍仙子則是裙擺飛揚,周身被風(fēng)流所環(huán)繞著,指揮著無孔不入的風(fēng)帶領(lǐng)眾人尋找出口。 在各大宗門即將突破密卷之時,水袖長老輕輕一笑,而火荼長老則是瞥了她一眼,隨后兩個人一同帶著弟子們從出口出消失,再次出現(xiàn)已經(jīng)回到了宗門的大殿之上。 “辛苦你們了?!闭崎T之位上的黑榆說道,但面色還有些發(fā)黑。 “沒想到居然只困住他們這么點時間,哼?!彼溟L老嗔怒道,話閉,她見幻菱長老已回到正殿,忙問道:“師姐,你的身體?” “無事?!被昧獍矒岬慕o了她一個笑容,但卻掩不住臉上的蒼白,如此逞強,反而令人更為擔(dān)心,忽然,她瞳孔一縮,語氣驀然變得陰冷起來道:“千蹤密卷被破了。” 幾乎是水袖和火荼長老撤身的下一秒,千蹤密卷的幾個出口便被同時破開,他們無法從里面摧毀禁制,但毀掉擋路的巖漿石卻是輕而易舉,幾個宗門的掌門率先從里面跑出來,隨后趕忙指揮弟子們將還活著的人帶出來,并且為窒息昏迷的人治療。但是這個地方顯然并不是安全之地,剛一離開千蹤密卷,地面忽然響起嗡嗡的沉悶聲音。 朝云大殿之中,一位長者長長胡須的長老跨立在一尊寶鼎之上,他乃是朝云宗內(nèi)唯一一位土系修士,他的雙手插入寶鼎中的稀土之中,上下翻動起來。而同時在朝云的雷山前土地和沙石凝聚成一雙雙恐怖的手掌,他們從地面鉆出,猶如大地成精,不斷向著地面或拍或打,那些年少的修士們剛剛脫離千蹤密卷的危險,便被巨掌拍成rou泥。 “雕蟲小技!” 懷萍仙子自長老們的護衛(wèi)中飛出,她的視線掃過啟光真人,隨后迅速收回視線,抬手一轉(zhuǎn),手中便憑空多了一把扇子,她低頭輕吻了下扇面,隨后忽然舞動起來,她的扇舞不同于她本身的嬌媚,反而有種書寫狂草的飛騰張揚。一道道風(fēng)流像是纏繞在她身上的萬千絲綢般,明明在眾人眼中唯美的驚人,但飛出的風(fēng)卻如利刃,那凝成的大地拳頭被一道道颶風(fēng)斬斷,被一道道微風(fēng)碾碎。她時不時飛快移動,但更多時候卻是靜止定格,像是蓄勢待發(fā)的弓箭,每一次從靜中化動,便又是更強大的一輪攻擊。 同時,大殿內(nèi)部的長須老者也滿臉汗水,像是在忍受著什么強大的痛苦,他長長的深呼口氣,雙手的十指上忽然綻放出土黃色的光明,將全身的力量凝聚出來,用力的錘擊在古鼎的稀土之上。而同時,外面的懷萍仙子同樣握緊了手中的折扇,她將扇面收起指著前方,臉上同樣帶著細密的汗水。就在此時,在懷萍仙子后方,又有幾位風(fēng)系力量的長老飛到她身邊,將自己的靈力輸入到懷萍仙子身上,瞬間拉開了兩者的距離。 “糟糕!”黑榆連忙道:“松巖長老,快收手!!” 但松巖卻十分頑固,依然吃力的魚冷懷萍對峙著,他的雙目上滿是紅絲,顯然已是到了極限,赤紅色的鮮血從他的七孔中迸出,但仍是至死不退。陽飆連忙到他身后,抬起手想將靈力輸入進去,可是松巖長老卻是唯一的,而且只有土系力量長老,和他的靈力并不相容。 “松巖你夠了,老子會殺光他們的!”陽飆在一邊喊著,但那松巖卻依然死不放手。 “師弟,你先停下來,起碼吃顆丹藥補充元氣也好……” “是啊松巖師弟,接下來就交給我們了,你放心去休息吧?!?/br> “對了,茗茶姑娘是五靈俱全的功德修士,快點請她過來!” 松巖死死的抵住古鼎,他張了張嘴巴,沒有說出話來,只吐出一汪血漿,然后,才傳來像是從喉嚨里發(fā)出的嘶吼: “掌門,松巖盡力了!” 他是唯一一個土系的長老,平時只司管后山的藥草,本身沒有什么戰(zhàn)斗力,也就只能借用這古鼎之力才能稍微有用一些,他知道此番之后,自己已經(jīng)無力再加入戰(zhàn)斗,還很有可能成為累贅,于此如此,不如一站到底,至死方休! 起碼,多拉幾個陪葬! 轟的一聲巨響,朝云的大殿中下起了紅色的雨水,陽飆依然站在原本距離松巖長老最近的地方,可是前方,卻只剩下一汪血水,還有滿身血衣的他。 而在朝云雷山森林,獻祭生命的大地之力驀然膨脹起來,那些石土壘成的巨掌變成了怒吼著的巨人,它只是咆哮便直接將冷懷萍等人揮開,然后大嘴一張,直接將前面的隊伍吞入腹中。冷懷萍大驚失色,驚道:“怎么可能?!朝云應(yīng)該只有松巖一個才對……” 那巨人在吞噬了不少弟子之后,再次張開嘴巴,這一次卻是朝著冷懷萍的方向咬去。 這次,一直無動于衷的啟光真人卻突然出手,他驀然現(xiàn)身于冷懷萍面前,從她手中拿過那把自己親手制成的折扇,輕轉(zhuǎn)手腕,振臂一揮,那方才還咆哮著的巨人,便忽然重新化為一片砂石落下,瞬間土崩瓦解。而啟光真人身邊的引魂燈,則在塵土飛揚中繼續(xù)轉(zhuǎn)動…… 第11章 .25 大殿之上滿目狼藉,那一片血紅的痕跡永遠烙印在所有人心上,原本氣氛還算輕松的人們瞬間被剝奪了所有的喜悅和自信,帶著一身血紅的陽飆半跪下來,他伸手碰了碰還尚且殘留著溫度的血跡,兩個眼睛已經(jīng)布滿了一絲絲紅色的蛛網(wǎng)。( 小說閱讀最佳體驗盡在【】)在朝云宗最初危難時,雖然有很多人離開,但更多的人選擇留下來和宗門共進退,而那些離開的人中,沒有一位是峰主和長老,這些人中有像陽飆一樣將朝云當(dāng)做家長大的人,還有一些是半路加入朝云的散修,而松巖長老,曾經(jīng)便是散修。 或許是因為這個世界乃是圣人臨時所創(chuàng)造的關(guān)系,明明在仙界無比威風(fēng)的土系修士在凡界的修煉卻十分艱難,他們即使是修煉到元嬰修為,也很難與大地產(chǎn)生太大的共鳴,也因此無法使用出那些曾經(jīng)絢麗強大的法術(shù)。土系的修士不被重視,也沒有宗門會去特地培養(yǎng)他們,大多人終身默默無名,而松巖卻算是其中的天才,他憑借的自己的天賦和努力成為了元嬰修士,可他戰(zhàn)勝了天生的限制,卻無法從疾病中治愈自己性命垂危的妻子。 他求助各大宗門,愿意以自己的自由換取一顆能讓妻子多活幾天的丹藥,可是卻沒有宗門愿意用珍貴的丹藥,去換來一個沒什么用的土系修士。而那個時候唯一對松巖伸出手的,便是朝云宗的宗主鎖星暉,當(dāng)年的星暉真人還沒有如今的儒雅溫和,但反骨卻很強,最喜歡打破對別人來說不可能的限制,對于僅憑著自己就能修煉為元嬰的松巖,鎖星暉大感興趣。他尋來復(fù)蘇丹為松巖只是普通人的妻子延壽10年,而鎖星暉,卻用十年壽命得到了這位天賦異稟卻沉默寡言的修士的用生命起誓的忠誠。 如今四百年已過,松巖身為普通人的妻子已經(jīng)去世三百多年,他靠著自己的天賦創(chuàng)造了消除大地與土系修士之間隔閡的神農(nóng)寶鼎恢復(fù)了土系修士的上古榮光,但依然沒有離開。 這四百年來,松巖就像是隱形人一般固守在后山,幾乎那片藥田的一草一木,都曾經(jīng)被他親手觸摸。他雖然沉默寡言,但從來沒有元嬰修士的架子,他親自教導(dǎo)每一位來藥田的弟子,哪怕是他們都是天賦平平的外門弟子,那些靈根普通,在其他門派頂多是在練氣期等死的修士,卻有數(shù)位被他帶上了筑基甚至是金丹。 黑榆低頭凝視著手中已經(jīng)冰涼的茶水,仿佛透過茶水能看到那個老者細細的將茶葉包裹好贈予他的樣子……事到如今才發(fā)現(xiàn),松巖長老此人,平日默默無名,任誰都難以想起,可是當(dāng)他死去的時候眾人才發(fā)現(xiàn),那個人所做的一切,早就已經(jīng)悄然滲透在所有人身邊,難易忽略。 在大殿內(nèi)一片靜謐之時,同樣沉默著的幻菱忽然蹙起眉來,打破了過于沉重的氣氛:“代掌門,后山的那些弟子,忽然不顧阻攔,跑出了結(jié)界?!?/br> “什么?!那群小子再干什么??!”水袖長老當(dāng)即怒道。 黑榆猛的靠在后方的椅子上,目光惆悵道:“報仇……” 報仇! 松巖長老的氣別人不熟悉,但是后山的人卻絕對不會忘記,他的氣息忽然從朝云消失,那必然只有一種原因,大批的灰衣外門弟子暴動,一群人直接突破了結(jié)界往雷山跑去,負責(zé)看守的峰主和內(nèi)門弟子錯愕不已,但誰也不清楚原因為何,并沒有阻攔同門弟子,還以為他們是奉命離開。 等到幻菱通知黑榆的時候,那群人已經(jīng)突破了第三道結(jié)界,水袖長老在黑榆下達命令的瞬間便直接從主峰飛下,以最快的速度追去,但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同樣站在峰頂?shù)能韬豌逶茙X同樣看到了大批人涌出結(jié)界,連忙問道:“敵人已經(jīng)突破我們的結(jié)界,要下去正面迎戰(zhàn)了嗎?” 守在茗茶身旁的陽飆閉上眼睛,那大殿里的分體立刻將發(fā)生的一切傳遞給他,陽飆復(fù)雜的睜開眼睛,雙目中也有著不甘和羨慕,道:“松巖死了,那些小兔崽子私自行動是想為他報仇?!彼o咬著下唇,語氣像是從喉嚨里吼出,道:“雖然…雖然確實魯莽!但是老子真想和他們一起殺光那群王八蛋…??!” 茗茶已經(jīng)在朝云多時,自然是見過那位話不多的長老,忽然聽到噩耗,也忍不住有些恍然,然后她臉色一變,道:“那些還都是外門弟子,根本就無法對付外面那群人。”外面的聯(lián)軍來的都是各大宗門的精英弟子,而他們卻是朝云天賦最差的外門灰衣。茗茶話音剛落,眼前忽然多了一道藍色的身影,正是追著離開的水袖長老,但明顯雙方的距離太遠,根本已經(jīng)來不及阻止。 茗茶見狀迅速從窗前退開,她轉(zhuǎn)身出屋門,而沐云嶺也立刻跟了上去,陽飆見狀也忙追上。茗茶離開房間,目光從地面掃過,發(fā)現(xiàn)一抹青翠后,她立刻半跪在那小小的草前,輕聲叮囑道:“請幫我攔住他們?!?/br> 小草苗擺動了下葉片,動作的輕的像是只是被風(fēng)拂過的錯覺,可是朝云外面方才已經(jīng)被風(fēng)土兩大力量交鋒而變成一片狼藉的叢林忽然煥發(fā)起生機。像是大地的女神再次垂憐一般,斷裂的樹木從根莖再次拔地而起,瞬間長出遮天蔽日的樹冠,破敗的被埋藏在土下的野草,奮力的將石土撥開,揮舞著如鐮刀一般的樹葉,長滿了大樹間的所有縫隙,蔓藤靈活的穿梭在林中,如潛行的殺手,隱藏在樹草之間,五彩斑斕的蘑菇誘人的鋪滿了地皮,卻溢魔鬼的毒香。 那些沖出去的外門弟子被忽然瘋漲的花草樹木擋住了腳步,妄圖飛行過去的修士也被蔓藤像是打棒球一般直接甩出去,看到這一幕,晚一步到來的幻菱有些瞠目結(jié)舌,道:“這、這這這是誰???!”我們宗門居然有這么厲害的木系修士嗎?!而且,這些樹木明顯是帶有自己的靈智的,誰有那么大的力量,可以cao縱有自己意識的木靈?! 另一邊,陽飆的神識自然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當(dāng)即吃驚的看向茗茶,點贊道:“不叫則已一打鳴就司晨?。 ?/br> 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