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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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詩?”趙三郎眼睛一亮,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哦,當然,還有個問題,你的字寫的怎樣?總不能連這個也找人代寫,會穿幫的。” 趙三郎不知道穿幫是什么意思,但也能猜出一二,“字……” 唐越直接擺擺手打斷他,“寫不好也不要緊,現(xiàn)在開始練還來得及,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要打動一個女人,不下點功夫怎么行?” 以唐越對慧珠郡主的第一印象來看,這女人八成是喜歡風花雪月那型的,這種女人最感性了,千萬別想用金銀珠寶這些俗物打動她。 “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趙三郎默念了幾遍,興奮地大喊:“善!大善!確實該如此!” 唐越其實并不覺得他能成功,首先趙三郎的身份擺在這兒,什么國公的嫡子,還是唯一的,他家長能讓他娶個寡婦? 他敢用自己的名字發(fā)誓,這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話他并沒有告訴趙三郎,年輕人,不親身經(jīng)歷一場痛徹心扉的感情,又怎么會成長呢? 趙三郎解決了心頭大事,便開始和唐越天南地北地聊,兩人隔了將近兩千年的代溝,性向還不同,自然是沒什么共同話題的。 不過好在他們認識不久,隨便說說各自的經(jīng)歷就能扯很久。 等天快黑了,唐越又客氣地說了一句:“天色不早了,要不吃完飯再走?” 潛臺詞是:晚飯時間到了,你該回家吃飯了,兄弟! 哪知道對方一點不客氣地答應下來了,“那本公子就勉為其難地留下好了?!?/br> 草!這么勉強,那還不趕緊滾! 唐越無奈,只好讓人通知管家,多安排一桌飯菜,而他也親自下廚……不對,親自指點侍女做了幾樣拿手菜。 他原先以為這個時代的調(diào)料只有鹽,后來喝了茶才知道不止,只是他們都把調(diào)料加茶里而不是加菜里。 唐越指揮著人做了一道粉蒸排骨,一道諸葛烤魚,一道蒜蓉蝦,還燉了個芙蓉雞蛋羹,把趙三郎吃的一愣一愣的。 鄴城雖然不靠海,但城外有一條怒花江,河鮮不少,唐越每天變著花樣給大家做吃的。 “唐越,這些真是你想出來的?”趙三郎干脆丟開了用餐禮儀,一嘴巴塞滿了食物,豎起大拇指夸贊:“真實美味極了。” 唐越汗了一下,其實味道真的只是一般而已,不過對于沒吃過的人來說會比較新鮮。 【小劇場】 趙三郎:“唐越,你騙我!” 唐越:“我騙你什么了?” 趙三郎:“你說給郡主寫情詩,她就會喜歡我!” 唐越:“那你都寫什么了?” 趙三郎:“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求……” 唐越:“……讓你找人代寫,又不是讓你抄書!” 趙三郎:“有何區(qū)別?” 唐越:“區(qū)別在于,這首詩根本體現(xiàn)不出你對她的愛情!” 趙三郎:“……” 第033章 嘴巴這么長,難怪追不到女神 一頓飯就將兩人的感情拉近了不少,趙三郎臨走前非要讓唐越寫份菜譜給他,尤其那道諸葛烤魚,他要回去讓廚子天天做。 唐越自己不會寫,又不好意思大動干戈地請門客來,所以便哀求唐雅代筆,許諾明天給她做好吃的桂花糕,對方才不情不愿地答應了。 不過等唐越一連報了十幾道菜的做法后,唐雅雙眼賊亮地問:“阿兄,這些你都會做?”什么香酥鴨、荔枝rou,看著就很好吃的樣子。 唐越擺了一個酷酷的姿勢,“那是自然,這些都是家常菜而已,很簡單的?!?/br> 趙三郎拿到菜譜粗略看了一遍,壞笑著說:“喲,唐家小郎君,你這手字可真秀氣,跟女子的一樣!” “……”唐越僵著臉笑了兩聲,怎么聽怎么心虛,“那個,天都要黑了,你快回去吧。” 拿著東西快滾吧! 趙三郎樂滋滋地回去了,第二天還將自己的驚天發(fā)現(xiàn)宣揚了出去,一時間,不少人家都知道櫟陽侯府多了個小郎君,而且小郎君會做一手好菜,寫了一手秀氣的字。 這兩項若是放在女子身上肯定是優(yōu)點,但偏偏出現(xiàn)在一個男人身上,那就有點娘們了。 有人不得不懷疑,這櫟陽侯是不是想兒子想瘋了,所以把女兒當兒子養(yǎng)了? 當然,見過唐越的人都不會懷疑他的性別,那張臉就算換上女裝也誤導不了人。 唐越宅在家里研究病例,沒有聽到這些流言,否則非讓趙三郎把吃進去的晚飯吐出來不可! 嘴巴這么長的男人,難怪追不到女神。 他冥思苦想了一整夜,想不出什么材料和代替不銹鋼和鈦合金,所以他還是決定用石膏固定,微創(chuàng)開口內(nèi)復位,中醫(yī)的外正骨手法雖然博大精深,但復位很難做到百分百。 在腦海里反復將手術過程演練一遍,將要用到的工具和材料一一記錄下來,這些東西有的可以讓昭王府準備,有的卻要他自己找人做。 黎明前睡了個囫圇覺,太陽剛升起,他就迫不及待地把管家叫來,列了個清單送去昭王府,讓昭王府將清單上的東西準備好。 管家大概是得到了櫟陽侯的交代,二話不說就讓人把這事辦了,至于唐越要抓的草藥以及他要找的石膏,則是他自己親自出馬去完成的。 唐越第三天便窩在小廚房,一遍一遍地煎藥,麻醉劑他雖然記得配方,但藥效如何還要先驗證才行。 除了麻醉劑,他還熬了一大鍋活血化瘀的膏藥,直接給那受傷的車夫用了一份,觀察了半天情況,發(fā)現(xiàn)沒有出現(xiàn)皮膚過敏等副作用才松口氣。 說真的,自己制藥他還是第一次,理論和實際cao作總是會有些誤差的,能一次性成功已經(jīng)很難得了。 晚飯前,管家將他打造的工具全都送來了,用布包裝著,重量還不輕。 唐越一把一把地驗收,將兩把剪刀和一把手術刀拿去返工,其余都裝進了他讓侍女縫制的布包里。 再找個像樣的小木箱,他改天就可以扛著招牌,搖著鈴鐺,背著藥箱出門當游醫(yī)了。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他要真敢這么做,櫟陽侯八成會把他塞回邊境回爐重造。 晚飯時,一家子都用復雜的目光看著他,搞得唐越差點吃不下飯。 年紀最小的唐蕓捧著一碟酥糖跑過來,奶聲奶氣地說:“阿兄,這個糖給你吃,嫗說吃這個會有力氣!” 唐越哭笑不得,捏著她rou嘟嘟的臉頰問:“阿兄很有力氣的,不用補了。” 唐蕓歪著腦袋看他,“可是他們都說阿兄明日要去做大事,做不好就有生命危險,阿蕓想繼續(xù)吃阿兄做的菜,不想阿兄有危險?!?/br> 唐越看著她清澈的雙眸,心下有些感動,揉著她的軟發(fā),溫柔地說:“阿蕓不用擔心,阿兄不會有事的,回來給阿蕓做蛋糕吃好不好?” 唐蕓把碟子一收,放在自己懷里,疑惑地問:“什么是蛋糕?會比酥糖好吃嗎?” “那是自然,等你吃過就知道了。” “咳咳……”首位上的櫟陽侯干咳兩聲,打算這兄妹倆沒有營養(yǎng)的對話。 唐越好笑地看著他,打趣道:“阿父,您喉嚨不舒服可以多吃點梨,要不我給您燉個梨湯潤潤喉?” “別嬉皮笑臉的!”櫟陽侯板著臉訓道:“明日的事真有把握?如果沒有趁早說,為父豁出這張老臉去和王子昭說說情?!?/br> “你們怎么對我這么沒信心?”唐越見大家目光都帶著擔憂,連侯夫人都如此,也不知道她是在擔憂自己能治好王子昭還是擔心自己治不好王子昭。 唐雅也皺著眉訓道:“阿兄,你托大了?!?/br> 老夫人也難得沒有給寶貝孫子幫腔,而是說:“醫(yī)者,以德為重,醫(yī)術次之,越兒年幼,萬不可夜郎自大?!?/br> 她說的慎重,唐越也能體會到她的用心,起身說:“阿姆說的是,孫兒受教了,不過王子昭的傷,孫兒是真的有把握?!?/br> 老夫人點頭:“那就好,治病救人也是積善積德,用心治,不用擔心什么后果,難道每個醫(yī)者沒把握就不治病救人了?” 眾人這才將憂心拋之腦后,忙應答:“您說的是。” 第034章 這小子的膽子是石頭長的吧? 三天期限已到,唐越一大早起床梳洗更衣,穿了一件很精神的藍色繡白邊的深衣,腳上是一雙舒適的木屐,頭發(fā)梳的一絲不茍,整個人精神面貌相當不錯。 唐越這張臉雖然長的一般,不過氣質(zhì)溫和,又常帶著笑,倒是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 櫟陽侯親自送兒子去昭王府,臨出門前還再三交代,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這讓唐越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上手術臺的情景,當時他進醫(yī)院后有幸分在一位老醫(yī)師手下,從助手做起,那位老醫(yī)師在他上手術臺前說的兩個字就是慎重。 對病人慎重,對病情慎重,對手術慎重,手術容不得半點失誤,這是他們?yōu)槿酸t(yī)者的職責所在。 他自問當了十幾年的醫(yī)生,還沒出過不該出的錯,否則也不可能在眾多同僚中脫穎而出。 進了昭王府,櫟陽侯被攔在門外,唐越這次并沒有被故意冷落在一旁,而是被胡金鵬親自迎接進門。 對方看到他時,用一種全新的眼神打量著他,欲言又止,顯然是得知了他醫(yī)治的過程。 “小郎真有把握能治好王子昭的腿?” “九成把握?!碧圃阶屔桨阉蛱鞙蕚涞奈臅贸鰜?,遞給他,“這是約定的文書,誰也不敢保證醫(yī)治不會出問題,所以希望王子昭能理解在下的顧慮?!?/br> 胡金鵬將文書粗略看了一遍,嘴角直抽抽,他的娘啊,這小郎君的膽子該不會是石頭長的吧? 文書中不僅將王子昭的傷情描述的一清二楚,還將醫(yī)治步驟也寫的很詳細,一目了然,不過……什么叫做萬一手術途中出現(xiàn)不可抵抗的問題,由患者承擔所有風險? 什么叫做手術后患者必須無條件配合醫(yī)者的醫(yī)囑,不得有任何違背,否則后果自負? 這樣的文書都敢寫,胡金鵬都要佩服的五體投地了,這若是被大王和王后看到,恐怕不等唐越動什么手術,就先把人咔擦了。 “小郎,這東西恐怕得改改?!?/br> “怎么改?”唐越是按照前世的術前同意書改編的這份文書,已經(jīng)盡量符合當前國情了。 “此事還是交由小郎和王子昭親自商議吧?!焙瘗i也不敢確定王子昭能退讓到哪一步,他可做不了主。 胡金鵬帶著唐越進了內(nèi)院,王子昭住的院子很大,但也非??諘?,入目的除了幾棵樹外不是練箭的靶子就是練拳腳的人形樁,半點也不像個王子住的地方,而像個久經(jīng)戰(zhàn)場的武將的住處。 一腳跨進門,唐越就被屋子里的形勢唬了一跳,偌大的廳堂里站滿了人,分列兩邊,全是上了年紀的老頭子。 主位上,王子昭坐在軟椅上,雙腳自然地垂下,淡然地喝著茶,絲毫不像個馬上要手術的病人。 “來了。”王子昭平淡地打聲招呼,然后給唐越介紹了這屋子里的人。 他還以為是病人家屬,但想想就知道不可能,如果來的是王子昭的家人,那坐在主位上的就不會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