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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我眠君且歸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2

分卷閱讀42

    娘帶著婢女去拾掇行囊。敘坐之后,婢女不住上茶點(diǎn),梁氏捽著蕭嬋的手不放,她只好侍坐一旁。

梁氏庚齒大了,雙耳沉沉,得把身子攏近才聽見蕭嬋說什么。蕭嬋不敢提高聲音,便攏過頭去與梁氏說耳話。

周氏見梁氏與蕭嬋親昵無比,用手肘頂曹淮安,道:“祖母有了孫婦,都不顧你了?!?/br>
“這不是還有母親你顧著我嗎?”他非難的說道。

“你別亂長臉,我這是哪門子顧著你,祖母和孫婦說得正火熱,我都插不上話,便只能在這里陪你?!?/br>
提到祖母,曹淮安有些擔(dān)憂,“祖母春秋漸高……

曹淮安才懸口寥寥數(shù)字便被母親出言岔斷。

“打住打住,你祖母雖年歲高,可成日悶在家中倒不如出來走走,今回去洞王府,身上的老毛病就沒犯過,你看看——”周氏開嚬看向著蕭嬋處,曹淮安也一并看去。

蕭嬋不知說了什么,讓祖母笑得合不攏嘴。周氏也不搭理曹淮安了,劈口道:“如此開心,說出來也與我和淮安?!?/br>
祖母卻道:“不得不得,這事蔦蔦只能說與我聽?!?/br>
“看來是我沒耳福了?!敝苁瞎首鲬n傷的模樣。

祖母笑頷著布指覆上蕭嬋的手,道:“你說也奇怪,方才還腰酸腿疼的,現(xiàn)在一身輕松。沒想到和蔦蔦聊上幾句還能解乏,比日日喝苦藥都有效。哎,蔦蔦下去坐著罷,難為你為了陪我這老骨頭坐了這么久?!?/br>
蕭嬋搭茬:“這是應(yīng)該的,若祖母不嫌我吵,往后蔦蔦日日陪您說話?!?/br>
“好好好,我還巴不得呢。”

梁氏放開了手,蕭嬋也不再她身旁逗留,作一禮后朝曹淮安走去。與祖母說了許多話,不免渴乏,無奈手邊沒有茶杯,只能伸出舌頭偷偷舔唇瓣。

曹淮安像是蓄意篤悠悠地飲茶,蕭嬋溜轉(zhuǎn)眼想劈手去搶。周氏干咳三聲,示意曹淮安給蕭嬋送杯茶水。他卻搭趿眼皮,充耳不理,周氏又咳了一聲,仍是無果。

敘聊時冬娘也拾掇好行李,在門外候著。周氏蓄意與蕭嬋單獨(dú)說幾句,便道:“母親雖精神不錯,但也在外頭奔波了數(shù)日,不如先上屋里睡一會兒?!?/br>
經(jīng)她一說,梁氏困意席來,掩嘴打了個呵欠,道:“也好?!?/br>
得了回應(yīng),周氏喊來冬娘扶著梁氏去屋里歇息。梁氏前腳走,周氏后腳就把曹淮安往外頭趕,而蕭嬋卻被點(diǎn)留。

大堂里止有她們二人,周氏用戟指碰了碰她的臉蛋,由衷嘆道:“還真是嫩的?!?/br>
蕭嬋傻愣著由她動作,周氏學(xué)梁氏那般,牽她的手梢到一旁坐下?!斑^來坐,別拘謹(jǐn)?!?/br>
二人聯(lián)袂坐定,周氏道:“數(shù)月未見,在涼地得可好?”

想了想,蕭嬋回道:“挺好的?!?/br>
她說的是如實(shí)之言,在涼州日子過得有滋有味,不必承人臉色,嗔?xí)r有人哄,喜時有人寵……

周氏聽了蕭嬋的回應(yīng),很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便好,那孩子越長大越強(qiáng)勢,我還擔(dān)心你在他面前會吃虧。”

“君姑多憂了,王八……“說至一半,蕭嬋改口道,”夫君待我也挺好?!?/br>
“這樣便好,我也放心了?!?/br>
周氏知道自家兒子要娶親時,憂喜相半,他都二十七了,一直無成親的念頭,前些年物色了一些女子,也有前來拋枝的女子,個個生得都是梨花裊娜,粹質(zhì)心慧??伤紦u首,一再固辭,嫌這個面有黑痣,或不喜那個身姿寡瘦……凡是有理無理的措辭都使了個遍。

往后每回與說起此事,他都避開不談。

再后來他繼父之爵,并涼兩州來回跑。時年征戰(zhàn)頻仍,他過著不知疼癢、難辨甘苦之味的日子,日日抱著雖死猶榮的心態(tài),歷苦磨難,將生死關(guān)一次次透過……最終父親的遇害,讓他成了一個慘刻淡薄之人。

周氏有時候一年也見不著兒子幾回面,眼看就要二十七了,身旁還無半個女子,這人若無妻,如屋無粱。

梁氏要她放寬心,曹淮安如今目無美色,再逼幾分,只會適得其反。

周氏只能順其自然,也不再念此事,不想沒多久,蹷然收到兒子的手書,一看內(nèi)容,可把她倆嚇傻了眼。

這怎么就要成親了呢?明明前幾個月還信誓旦旦說三十才娶的……

周氏細(xì)細(xì)打聽了整件事情,心里更怪異,周老先生從不插手私事,如今卻是他在旁攛掇,想是別有肺腸。

當(dāng)年蕭三飛與曹雍年紀(jì)相埒,二人連臂抗擊匈奴,結(jié)下深厚的交情。

年復(fù)一年,二人交情堪比盤石,曹雍得知蕭三飛有一孫女,如掌上明珠,而自己有獨(dú)子,遂開玩笑似的提了提。蕭三飛傾酒大醉,聽了曹雍的話,只是嗢呼:“你說蕭嬋???她稚若血胞,需過數(shù)年方才及笄,且也不容我做主,該問我兒蕭瑜,他吝惜女,哪肯輕許字呢?”

適逢蕭瑜經(jīng)過,曹雍便邀他一塊同飲。皆飲至半醉,曹雍又著手提起親事,蕭瑜雖淺醉,但語及蕭嬋,還是醒了半分神。正想著,那蕭嬋不知打哪兒竄出,先是口角粲然,呀然的喚一聲“阿父”,然后扳起臉,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道:“阿父昨日明明答應(yīng)今日與我玩扎朦,我等了許久才知阿父在此飲酒大醉,以致失了言,蔦蔦很傷心呢?!?/br>
因失言,蕭瑜面有愧色,將她抱在膝上坐好,低聲道:“今日阿父不小心飲多了,把此事兒忘了,明日定陪你玩可好?!?/br>
蕭嬋小小的手捂住鼻子,嗡聲道:“阿父滿身的酒氣,好臭啊?!?/br>
蕭瑜脖子撓勾,鼻尖湊近衣裳嗅了嗅,果真帶著一股nongnong的酒氣,他趕忙放下膝上的小姑娘,讓她去找兄長。小姑娘鼓起頰,倍極不悅,兩只手扎煞著,原是在討吃的。

小姑娘扯嬌的模樣讓蕭瑜不禁展眉,他把案上的栗子抓起,放在她手中。小姑娘見數(shù)顆栗子,從袖中掏出一個布袋,將案上團(tuán)團(tuán)的栗子裝走了。

走前還甜言軟語的說了一句“謝謝阿父”。

曹雍潛目了幾眼,小姑娘粉面桃腮,煞是嬌憐,再見蕭瑜兩眼只在小姑娘身上,全然將他所說的事情拋擲腦后,不住假意咳了咳。

蕭嬋走后,蕭瑜才斂了笑,“這小女才至吾膝頭一般高,尚是齠齓之歲,不過三尺童蒙而已,汝兒已將射策之年,恐不大合適罷。”末了,還補(bǔ)充一句,“吾絕不讓小女與別人共事一夫。”

才五六歲的小姑娘,談婚論嫁也未免太早。

再說嫁這般遠(yuǎn),他心里怎么舍得,若要她與別的女子爭風(fēng)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