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她思忖片刻,說:“我喜歡這兩條路上的香樟!” 吳江鎮(zhèn)歷史悠久,街道兩旁的香樟樹已有幾十年的歷史,枝繁葉茂的大樹遮天蔽日,初夏的陽光透過茂密的葉子打下來,留下斑駁的影,風(fēng)一吹,枝葉搖動,光影隨之顫動,簡茶每每從這條古舊的街道走過都會心情愉悅起來。 她偏愛有時間底蘊的東西,所以她喜歡古鎮(zhèn)、老樹、舊房子,就連情感她也希望是“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的相伴。 “那就留下來吧!”易如故覺得這不是什么難事。 簡茶覺得有些不現(xiàn)實:“可這里的街道太狹窄,需要擴建?!?/br> “不用,我并不打算建商業(yè)街?!币兹绻市χf,然后拿出地圖,指著這兩條街道,說,“我打算在這兩條街道上建兩排別墅,別墅可以用來住人,也可以用來開店,像是咖啡廳、西餐廳、裁縫店之類的。至于別墅后頭,則是商品房。至于街道,狹窄點就狹窄點吧,反正這是只能步行的街道?!?/br> 簡茶心存懷疑:“我覺得咖啡廳和西餐廳我們縣的人消費不起?!?/br> 易如故輕輕一笑,說:“現(xiàn)在消費不起,以后就消費得起了?!?/br> 簡茶瞄了他一眼,問:“不會賠本么?這樣的話你少了兩條街的店鋪。” 易如故倒是無所謂:“賠本就賠本,怕什么!小爺開心,賠多少都樂意!” 簡茶:“……” 這家伙,還真是任性??! 這可是幾千萬的投資,真賠了,你就哭吧! 易如故卻安慰他道:“放心,不會賠錢的,我估算過,賣商品房就能回本并且賺錢了。而這兩條街的別墅都是我的了,以后租出去也不少錢,實在缺錢了就一棟接一棟的賣。這種地段的別墅,少說也幾百萬了,你按兩百萬一棟算,兩條街的別墅就回本了?!?/br> 他說得倒是輕巧,可兩百萬一棟,誰買呀…… 簡茶覺得,至少自己,是絕不會花兩百萬去買一棟房子的。 當(dāng)然咯,她不買,不代表別人不買,所以她也不太擔(dān)心賠本的問題。 如果真按照易如故的計劃把房子都建出來了,賠錢是不可能的,頂多錢賺得慢一些而已。 她這種沒商業(yè)頭腦的人,也就不亂提意見了。 易如故卻突然把素描本丟給她,問:“會畫畫么?” “會?!焙啿椟c頭,旋即問道,“有毛筆嗎?” 簡茶練過毛筆字,相應(yīng)地,也學(xué)過一些山水畫。 易如故白了一眼,說:“我問的是素描和水彩!” 簡茶把素描本推回了過去:“不會。” 其實,簡小林的確想過把簡茶培育成全才的,初中那會兒,他給她請了不少家教,繪畫、鋼琴甚至舞蹈。 但是簡茶,大抵是比較叛逆吧,反正她把家教都?xì)馀芰恕?/br> 繪畫老師教素描,她畫山水。 鋼琴老師讓她練琴,她彈電子琴。 舞蹈老師?!你滾遠(yuǎn)一點,我這么胖,跳個屁的舞蹈。 總之,她學(xué)的那么點素描,基本還給老師了。 不過,易如故也不在意這些,建筑并不需要太多的繪畫功底的,他說:“咱家房子的建筑結(jié)構(gòu)圖紙,你來畫,你想蓋成怎,就怎樣,你要蓋個木屋,我也給你建個木屋!” 簡茶雖然覺得讓她來當(dāng)他們家的建筑師其實挺好的,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建個房子。 但是:“我不會畫畫啊!” “建筑圖紙都是一些線條,不難的,你自己研究研究一下,畫個外觀圖。至于施工圖我會請專門的人來負(fù)責(zé)?!?/br> 簡茶可憐兮兮地說:“我其實是個胸大無腦的女人?!?/br> 說白了,就是懶。 有房子直接住進(jìn)去就好了,干嘛還要她來畫圖紙。 易如故瞄了一眼她的大胸,說:“我知道你胸中有丘壑。 胸中有丘壑,指設(shè)計師和工匠師的胸中有了山水風(fēng)景的構(gòu)思布局。 不愧是學(xué)霸,此處用得竟如此恰當(dāng)。 簡茶無言以對,然后某波霸就從他的書柜里抽了建筑類的書來看。 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房子要建起來還很久呢,她看看書,請教請教簡小林,把自己家的房子畫出來,應(yīng)該不難的吧! 易如故見她安靜了下來,便開始處理自己的事情,那些商品房的建筑圖紙他請了專門的設(shè)計師,但是街上的別墅他打算親自動手,設(shè)計成自己設(shè)想的模樣…… 一個安靜看書,另一個安靜地畫著圖紙,一下午的時間很快就流逝了過去。 傍晚時分,易如故帶著簡茶下樓吃了一頓飯,兩人便繼續(xù)工作。 晚上九點,易如故打算送簡茶回家,簡茶并不想回去,她甚至不想去上課,現(xiàn)在的她,只想粘著易如故陪他,哪怕什么都不說,她也會覺得時光靜好、歲月溫柔。 只是吧,她老是不回家,簡小林肯定會來找茬,所以雖然舍不得,她還是乖乖回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簡茶基本在惡補建筑的知識,她試著畫了一張圖紙,但是極其不滿意,最后發(fā)了郵件給簡小林征詢他的意見。 簡茶對建筑感興趣,簡小林自然開心,他覺得讓簡茶大學(xué)學(xué)建筑以后繼承他的事業(yè)其實挺好的,他給她發(fā)了一堆的書單以及很多的建筑圖紙,讓她慢慢看慢慢學(xué)…… 簡茶買了一堆的書,不分時間地點地看,一邊看一邊嘗試著畫,還一直各種計算,整個人都魔怔了似的。 很快,六月份就到來了。 六月最重要的事情是高考。 按理說,這沒簡茶什么事。 但是吧,一中有個規(guī)矩,高二的尖子生可以報考,考得好直接走,不好也可以當(dāng)做壯膽歷練。 簡茶自然報考了,她問了下易如故,發(fā)現(xiàn)易如故也報考了。 簡茶當(dāng)時整個人都受到了驚嚇,連忙把那些建筑書扔在一邊開始乖乖復(fù)習(xí)了起來。 實在是,易如故成績好,他現(xiàn)在去參加高考,雖不至于考個高考狀元,但考個名校走人的概率太大。 而她呢,她一直比較散漫,成績雖然中上,但不算頂尖。 到時候易如故走了,她留下來讀高三,她去哪里哭啊! 于是這幾天,一直比較悠閑淡定看建筑書籍的簡茶開始各種瘋狂復(fù)習(xí),這種時候做題已經(jīng)沒用了,簡茶便拿著教科書一遍遍地看,抓重點中…… 易如故看著她手中的教科書,無語極了:“放心,如果你成績不行,我陪你讀高三?!?/br> 簡茶說:“我覺得我們直接考完上大學(xué)也挺好的,這樣我們想干嘛就干嘛!” 易如故卻聽出了曖昧的味道。 她想干的……是他吧…… 高考那一天很快就來了,簡茶走進(jìn)考場的時候反倒是沒了前幾天的毛躁,她是那種每逢大事有靜氣的人,她考試從未發(fā)揮失常過,當(dāng)然咯,也沒超常過。 只是這一回考試,她收起了以前無所謂的心思,做題做得極其認(rèn)真,最后還仔仔細(xì)細(xì)地檢查了一遍。 語文、數(shù)學(xué)、文綜…… 卷子有些難,但簡茶倒是沒遇到不會的情況。 三門下來,她覺得自己唯一考得不好的是文綜,高二的時候政治、歷史、地理之類的還是單科考,簡茶沒練習(xí)過文綜,所以考得稍微有點爛。 簡茶估了下分,覺得總分還不錯,考慮到卷子的難度,今年總體分?jǐn)?shù)絕不會高,簡茶覺得自己還是有優(yōu)勢的,語文數(shù)學(xué)做得很好。 下午是英語,這是簡茶的強項,她以前英語考試一個小時做完也能拿到一百四以上的高分,她仔細(xì)一些,滿分都不是問題。 加上英語的一百四,她算出了大概總分,然后放下心來。 她成績還不錯,不論易如故去哪,她都能跟著去…… 喲西! 所以,一考完文綜,她臉上的表情就明朗了許多,她跑過去抱住易如故的胳膊,問:“怎樣怎樣?考得怎樣?” 雖然高考沒考完很忌憚問這樣的問題,但易如故這種考神,他非常淡定,他說:“就那樣唄,和平時差不多?!?/br> 考神大人風(fēng)輕云淡。 簡茶知道他這是考得很好的意思。 她笑嘻嘻地望著他,說:“那就好,我們爭取一起走,吼吼,去了大學(xué)就好了,還不是想睡就睡?!?/br> 易如故:果然! 高考完了,意味著能明目張膽地滾床單! 不過,這樣也不錯,省得她老是撩他他無法反擊。 以后,嘿嘿,嘿嘿! 兩人各自回家吃飯午睡,然后又一起去考英語。 簡茶肚子有些痛,便跑去上了趟廁所,上完發(fā)覺肚子仍是疼得厲害。 洗完手出來,發(fā)現(xiàn)易如故居然在等她,他見到她臉色慘白的樣子,心底有些焦急,他問道:“怎么回事?你臉色看起來很差?!?/br> 簡茶笑著搖了搖頭,說:“沒事,我們進(jìn)考場吧!考完了就解放了!” 易如故拉著她的手就去找醫(yī)生,簡茶一把推開他,笑著搪塞道:“我有點痛經(jīng),沒事的?!?/br> 易如故冷冷一笑:“你上周大姨媽走了?!?/br> 簡茶詫異地問道:“你怎么知道?” 其實不難猜,這丫頭口味重,但有那么幾天,半點辣都不沾。 他拉著她去學(xué)校醫(yī)務(wù)室:“你現(xiàn)在疼得滿臉都是虛汗,簡茶,雖然你很不想承認(rèn),但是你病了,而且病得很嚴(yán)重。高考這個不用著急,我們才高二,明年考也一樣。我不希望看到你病得半死還在考一場不重要的考試。” “可是……” 簡茶還想說什么,易如故已經(jīng)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這樣的公主抱簡茶還是第一回,但是她肚子疼死了完全感受不了。 易如故直接抱著她到了校醫(yī)務(wù)室。 醫(yī)生詢問了幾句,又在她腹部按壓了幾下,說:“應(yīng)該是急性闌尾炎,最好去大醫(yī)院治療。不過,馬上考試了,你能堅持得住嗎?” 畢竟是高考,學(xué)生最重要的考試,醫(yī)生還是希望能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