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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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nóng)歷七月十五,中元節(jié),又稱作,鬼節(jié)。 炎熱難耐的七月天,空氣本該是熾熱的。 今天下午,溫度異樣的很清涼。 “起靈了!” 一道似是從遙遠時代傳來的高呵聲響起,顧諾賢手捧顧探的遺照,披麻戴孝的小人兒一步步,朝門外車隊之首走去。顧探的葬禮,采用的是最原始的葬禮儀式。 籟雅若跟籟嫦曦站在一起,看著前方那個披麻戴孝,滿臉倔強的男孩,雙眼都是發(fā)紅。 … 一條長長的黑色賓利車隊,從顧探家,繞著c市最繁華的地段,駛向綠藤墓園。 許是為了向炎門門主致意,c市本土黑幫,自愿清理好本該人潮洶涌的街頭。寂寥的大街上,賓利車安靜行駛著,打走炎熱,送來清涼。 砰! 第一輛車內(nèi),響起一道刺破天機的槍響。 顧諾賢手捧顧探遺照,身旁雷鷹手中的手槍槍口,冒著熱氣。 槍聲落,隨即后方跟著響起一道槍響。坐在第二輛車里的安希堯面無表情開出這顆子彈,子彈刺破云霄,鉆進萬丈高空。 砰! 聲落,又是一道槍響。 接著,是一陣砰砰砰,震耳欲聾的槍響。它們,是由炎門高級成員所發(fā)。 此時,遠在美國、澳大利亞、南美、北非、中東沒來得及趕回來的成員,都是在同一時刻,對著高空,肅穆開槍! c市政府的領導人捂著窗簾,淡定辦公。 沒辦法,上面有人發(fā)了指令,今日,不能招惹炎門那些瘋子。 … 綠藤陵墓。 有一座墓碑,存在于這片陵墓半年了,半年過去,墓碑上笑靨如花的女子,依舊笑的明媚動人, 墓碑與其他墓碑十分不同,它的碑身上,沒有一根雜草。 顯然,每天都有人在精心照顧它。墓碑的身旁,本該是一片空地,今日,這里又多了一座墓碑。碑面上,男人抿著紅瀲嘴唇,冷冽的眉宇,銳利的雙眼,無時無刻都在釋放冷漠不可接近之意。饒是如此冰冷的男人,有一天,也會愛一個人,愛到,至死都舍不得離開她的身邊。 我們每個人,都是浮萍。 隨著水流流蕩,被洗滌的光滑冷漠,直到有一天,飄蕩的浮萍遇到了一只有著銳利五指的修長纖手。五指緊緊拽著浮萍光滑的表面,一刻也不愿松手,那只手,鍥而不舍,一點點,逆流而上,迎著河流,再也不會低頭。 每一條浮萍,都會遇到這么一只手。 而她,便是那只手。他,日日與水斗爭,在即將屈服認輸?shù)臅r刻,遇到了那只手。 顧探曾說,蘇希,我的眼里只有你。 因為你的五指緊拽著冷漠的我,你帶我走出黑暗,迎向光明。從此,我的眼里,只有你。 劉守成站在一旁,看著兩座相擁而眠的墓碑,不茍言笑的臉上,神色莫名。 “現(xiàn)在好了,我又要多替另一座墳墓拔草了?!?/br> “蘇小姐,你的眼光,很好?!?/br> ☆、036、詐尸啦!【正版群已開放】 上了小學,顧諾賢放學時間推后到了下午五點,陪同籟雅若有說有笑回到家,吃過晚飯,顧諾賢獨自打成去了綠藤陵墓。 顧探已經(jīng)下葬三天了。 站在嶄新的墳墓前,精雕細琢的粉嫩的小臉蛋皺成一團,顧諾賢盯著墓碑上的男人看了許久,這才盤膝坐下,打開背包?!暗?,諾諾給你燒錢來了?!贝蚧饳C悠悠火光點燃紙錢,顧諾賢將手中一小撮紙錢放在顧探墳墓前,又將剩下的一大疊分成十幾疊,一點點的將紙錢投入火堆之中。 火勢漸大,紙錢燒成廢焰,灰蒙蒙的廢屑將顧諾賢小身子包裹其中。 “爹地啊,活著你錢多到用完了,到了陰間,你也得做個有錢人。有了錢,就沒人敢欺負你跟媽咪了!” “媽咪就交給你了,寶貝會好好活著,長命百歲。” “寶貝還要取雅若,然后生兩個同樣懂事乖巧的孩子,更重要的是,寶貝發(fā)誓,我一定會陪在我孩子們的身邊,看著他們長大?!奔堝X里的小火苗漸漸熄滅,顧諾賢起身來,又走到蘇希的墳墓前跪下,從包里掏出幾個又大又紅的火龍果,顧諾賢道:“媽咪。知道你最喜歡吃火龍果,寶貝特意給你買了三個。” “一個,你自己吃。” “一個,給爹地吃?!?/br> “另一個,好好留著,等寶貝下來了,給寶貝吃!” 恭敬將火龍果擺在蘇希墳墓前,顧諾賢這才起身,小身子轉(zhuǎn)身,沿著陵墓小道朝外面走去。白色運動鞋踩在水泥地上,小男孩愁容滿面。忽然,小孩子兀自轉(zhuǎn)身,小身子撲騰撲騰朝兩座相依而眠的墳墓跑去。小手抱住蘇希的墳墓,顧諾賢玉臉貼著冰冷的石碑,男童目光,盡是懷戀與悲痛。 “媽咪,爹地找你去了,這世上,就真的只剩下寶貝一個人了!”紅著眼眶,顧諾賢努力讓自己的臉頰離石碑更近幾分?!皨屵?,寶貝再抱抱你,再抱一次就好。” 正準備前來替蘇希顧探搭理墓碑的劉守成,遠遠便看到了合葬墓前,抱著蘇希墳墓不舍離去的顧諾賢。白色小人兒抱著墓碑,淚珠子在孩子眼眶里打轉(zhuǎn),卻始終沒有落下。輕嘆一口氣,劉守成搖搖頭,朝陵墓外走去?!靶『⒆泳褪切『⒆樱闹窃俪墒?,那也是孩子啊!” —— — —— “小少爺,你跑哪兒去了?” 遠遠瞧見背著書包,沉默朝家里走來的孩子,等的心都慌了的藍誠,趕緊跑到馬路上,紅著眼將小人兒抱在懷里回家。 聽到動靜,藍七從別墅里跑出來,溫柔多情的麗臉上,倦容滿面。顧探死后,每個人都過得很不好。顧諾賢好幾個小時不見蹤影,藍七心里,多少會升出些許驚恐的想法。她甚至想過,是不是有人綁架了顧諾賢。 但見顧諾賢完好無損歸家,她懸著的心,可算是放下了。 藍誠抱著顧諾賢進屋,將他放在沙發(fā)上,藍誠關心問道:“小少爺,累嗎?累的話,我去給你端盆熱水泡泡腳?!蹦昙o六十的老人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問道。以往,顧探被欺負了,藍誠總會蹲在顧探的身旁,也是問著同樣的話,做著同樣的事。 顧諾賢只是淡淡搖頭,并不說話。 雷鷹輕嘆一口氣,急忙跑去端來一盆熱水,擱在地上,藍誠這才脫掉顧諾賢的鞋子襪子。小腳被熱水溫柔包裹,男孩冰涼痛苦的心,忽然蒙上一層水汽。蒙蒙水霧遮住他的眼,眨了眨靈動雙眼上狹長的睫毛,顧諾賢忽然笑聲說道:“藍爺爺,諾諾鼻子好酸?!?/br> 此話剛說完,眼淚忽然啪嗒啪嗒落了下來。滴在米白色皮質(zhì)沙發(fā)上,呈圓形水珠子滾落。 聞言,屋子里幾個大老爺們,心頭都是猛地一陣發(fā)酸。 “小少爺啊,不是鼻子酸,酸的,是心!”藍誠抹干顧諾賢眼眶周圍的水潤,這般說著。 抹掉的淚珠子還未干,又是兩串淚珠子滾落而下。視線朦朧盯著藍誠,顧諾賢忍著揪心的疼痛,問道:“藍爺爺,怎樣做,它才會不痛?” “心都是rou長的,并非石頭,又怎會沒有心疼,沒有酸楚呢?”藍誠輕嘆,睨著那張酷似夫人的小臉蛋,緩緩開口說著:“即便是十年、二十年過去,我們想起某個人時,心都還會抽搐悶疼。所以,這心痛啊,它是在告訴你,你還活著。” “小少爺,你該開心。你該慶幸,你的心會痛?!?/br> “心不痛的,那是石頭。呵呵,石頭不痛,是因為它沒心?!彼{誠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里,有著nongnong的滄桑。他的妻子死去這么些年數(shù)了,有時候某個夜里夢見她,醒來,他眼角都是濕潤發(fā)澀的。任何真正在乎著的人,他們死去之后,心里的傷痛,都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化。 我們遺忘淡漠的,不是傷痛,而是曾經(jīng)刻骨銘心的—— 在乎。 “小少爺,你會心疼,就說明你時時刻刻都在乎著少爺跟夫人。” 藍誠的眼里,滿是欣慰跟鼓勵。不同于他人的說辭,他人都喜歡他盡快忘掉傷痛,向前走去。而藍誠,則是鼓勵顧諾賢保持這份心痛,一輩子,都不要忘記它,因為會痛,所以才會在乎?;礊榱α?,才是真正的振作。 有時候,心里有著某分柔軟惦記,也是一件好事。 藍誠這番意味深長的話,不僅沒有令顧諾賢陷入更加悲傷的境界,相反的,他的臉上,露出了真正恣意的笑容。“藍爺爺,我懂了!”即使雙眼依舊朦朧迷離,顧諾賢的心,卻是無比的清晰。爹地,媽咪,寶貝這顆心,在為你們而痛,你們感受到了嗎? 現(xiàn)在,寶貝要將心里的不舍悲痛放進心臟的最深處! 現(xiàn)在,寶貝要揚帆起航,寶貝要去征服大海星辰了! 見到顧諾賢臉上又一次露出跟顧探一樣霸氣恣意的笑容,所有人都是松了口氣。 夜晚,藍誠洗了咋,換上干凈衣服,將那張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拭擦過的全家福,擦得明亮如新。懦弱糊涂了這么些日子,該看清現(xiàn)實了!走了的人,只是他們的雙眼再也看不見了。他們只是離開了這個世界,永遠駐在在乎他們?nèi)说男闹小?/br> —— * —— 深夜,兩點。 一束悠悠燈光在陵墓四周掃視一圈,緩緩退去。新的守墓人關起大門睡覺,整片綠藤陵園內(nèi),便只有這件小屋子,有著點點光亮。這束光,成了這片陵墓低下,所有死者的燈塔。 十幾分鐘后,綠藤陵墓,方圓十里,陷入一片寂靜。寂靜的,連一聲車響、一盞燈光都沒有。 陵墓西南角一條羊腸小道上,忽然迎來三個身穿黑色休閑裝,頭戴礦燈,手拿鐵鏟與黑皮袋子的男人。三個黑衣人,并未有打開頭頂上的礦燈,他們安靜的走在小道上,目標是綠藤陵墓內(nèi)唯一兩座相依而眠的合葬墓。 “今晚,是那人的頭七夜,要我說,咱們這么干,太不厚道了!”一個長得比較稚嫩,看上去剛及二十歲的長發(fā)青年小聲說道。 走在隊伍最前方的中年男人呸了一聲,罵罵咧咧道:“屁的不厚道!顧探活著呼風喚雨,死了,不也就一堆白骨!咱們不來分點好處,也有其他人來!便宜他人,不如便宜自己!”隊伍最后面蓄著濃密胡茬的中年男人默默聽著,許久后,他才小聲說著:“我把盜墓筆記跟鬼吹燈來回反復鉆研了不下十變,放心,二弟經(jīng)驗十足,就是遇見詐尸,也不怕!” 小聲交談著,不一會兒,他們便來到合葬墓前。 點燃一小根蠟燭拿在手上,那胡茬大漢盯著蘇希墓碑上,笑容瑰麗動人的蘇希,心頭狠狠一震。“這女的長得也忒好看了吧?” 年輕男子嘿嘿一笑,“那是,半年前,這女人拍的廣告,在c市全城各地掛了一個多月!顧探的女人,能不好看嗎?”年輕男子這么說著,盯著照片上的蘇希,心里盡是惋惜?!爸皇强上Я?,紅顏薄命啊!” “紅顏再美,顧三少也是無福消受??!” “不說了,抄家伙干活!” 胡茬男人一聲名下,其余兩人卸下身上的家伙,彎腰走到顧探的墳墓后方,嘿哧嘿哧挖土。 一陣悉悉索索的泥土撒地聲在這片寂靜夜里響起,莫名的很滲人。 “停,可別破壞了這棺材?!?/br> 眼見鐵鏟上有了些許不同于泥涂顏色的物體廢屑,胡茬男人趕忙開口提醒。現(xiàn)代的葬禮,挖的并不深。不過十五分鐘,他們便已挖到了裝死人軀體的棺材。三人嘿嘿一笑,小心翼翼用手捧起棺材上那一小層泥土。 “誒誒,你看看這棺材做的,就是不一樣!” “這棺材啥材料,看著不像是木頭?。 ?/br> 見到這倆沒見識的男人盯著棺材一個勁的贊嘆,胡茬男人輕嗤一聲,賣弄吹捧道:“這是楠木所制,這棺材呈暗金色,看樣子,這是楠木中價格最昂貴的金絲楠木材質(zhì)所制。要知道,在古代,可只有帝王才配用這昂貴木材制作棺材!” “嘖嘖,不愧是顧三少,這棺材,就已經(jīng)貴的咂舌了!” 聽到胡茬男人這話,另外倆男人越發(fā)覺得今天這趟跑的太值了?!拔铱浚@棺材上還刻著一條五爪金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