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灰弭歪著腦袋審視起他。 “別看了,傻狗。”阮清言心情不佳,輕輕推開它的腦袋,“你這表情,像是在看我笑話?!?/br> 灰弭:…… 人家天生長這樣,能有什么辦法? “你想安慰我嗎?”他的語氣又柔軟下來,可憐兮兮地,對著條呆呆的哈士奇裝慘,“過來給我抱抱?!?/br> 不知灰弭聽懂沒有,見著他敞開的雙臂,竟也真的挪動了步子靠近。 “咔嚓!” “……” 灰弭內(nèi)心os:媽蛋,再也不信你了!混蛋主人! ** 洗完澡,疲憊地躺在床上,電視里傳來平安夜的歌聲。 阮清言本該倦意正濃,卻怎么也睡不著。 床頭柜放著她送的圣誕禮物,紅色盒子,銀色絲帶,躺在柔和的床頭燈光里。 他拆開包裝,盒子里躺了個小玩偶掛件,是一只戴著紅帽子的大眼睛貓。 貓咪的衣服上有幾個字母,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當然,他也不明白顧霜枝送他這個做什么。 反正他現(xiàn)在懶得想,順手就把小貓掛在了背包拉鏈上。 耳畔的平靜歌聲里,伴隨著若隱若現(xiàn)的話語。 “咱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不可能,你別想了?!?/br> “過來了也沒用。” “……” 顧霜枝總是這樣,一觸到什么點,就會立刻炸毛。語氣生硬,語速加快,語言簡練,這代表她很緊張。 他突兀的表白把她嚇到了。 雙手背在腦后,阮清言平躺著,看天花板發(fā)呆。思忖著,是不是自己太著急了。 心里很亂,煩躁又無力。 翻來覆去許久,還是失眠。 關(guān)了燈和電視,房間里只剩下永無止境的黑夜。 有首歌好像是這樣唱的:你永遠不懂我傷悲,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阮清言朝著虛空的幽暗伸出手,什么都看不見。 方才與她沿岸走,最起碼自己是閉著眼的。而此時此刻,睜著眼的黑暗,卻更讓人恐懼。 他瞬間懂了她的意思。他可能看了太多的美景,而難以體會她的世界。 白天不懂夜的黑,卻仍想竭盡全力,將自己的所有陽光傾然注入無邊的黑夜里。 那么夜呢?她會懂嗎? ☆、chapter 17 ?阮清言睡了很久,直到下午才被門鈴聲吵醒。 本想裝作聽不見,可對方執(zhí)著得很,料定了他在屋子里。 他這就知道了,除了許致晟還會有誰。 隨手披上棉睡衣,去玄關(guān)開了門,也沒說什么,就轉(zhuǎn)過身兀自往房間走去,繼續(xù)一頭栽倒在床上。 許致晟無奈地跟著他進屋,倚在門邊無奈地問:“你怎么還在睡覺?” “我昨晚又沒睡?!比钋逖耘吭诖采?,軟綿綿地應(yīng)了聲。 “你干什么了?”許致晟熟門熟路地進去把窗簾打開,刺眼的陽光霎時間填滿整個房間,“怎么換了厚窗簾?整得屋子里黑漆漆的。” 他閉著眼,碎碎念似地開口:“黑漆漆好啊?!?/br> “好什么好?!痹S致晟坐沙發(fā)上長吁一聲,“問你個事,昨晚你和念魚在一塊兒?” 床上的人皺了皺眉頭:“見過?!?/br> “這么說來,直播里冒出來那個聲音真是你?” “我不知道她開著麥?!?/br> “這不是重點啊?!痹S致晟瞪大了眼,“重點是,她在家里直播的,你去了她家???” “去了,怎么了?” “你倆這么熟了?” “不熟?!比钋逖钥攘藘陕?,蹙眉戳穿道,“你不用著急。” “我沒著急啊。” “沒有嗎?”床上趴著的人微微睜開眼,“那你一大早沖過來擾人清夢做什么?” “一大早?”許致晟難以置信地看了看他房間里的時鐘,“已經(jīng)中午了大少爺,我來找你吃飯的啊,昨天說好的。” “哦,我忘了?!?/br> “要不是我親自過來,你又想鴿了我?” “也不是沒可能?!比钋逖源朕o含糊,言語間也沒什么應(yīng)付人的興趣。 許致晟察覺出他的心不在焉,就玩笑道:“瞧你這德性,跟失戀了似的。” “……” “說說吧,怎么回事兒?” 他輕嘆一聲,覺得與其自己瞎郁悶,不如找旁人問問,就從床上坐起來,好整以暇問道:“許致晟,你覺得我這人怎么樣?” “……”許致晟倒吸了口涼氣,銅鈴般的大眼睛里滿是驚恐,“你……你不會是……” “?” “你不會是看上我了吧?”許致晟順勢作抱胸狀,“我可是直男??!” “門在那里?!比钋逖灾噶酥搁T口,冷靜地說,“你能幫我從外面把門帶上嗎?” “……” ** 圣誕節(jié),來逛琴行的人比平時多了一些,但大多只是來逛街而已,并沒有要買的意思。 先前的兩個中學生又結(jié)伴來了,纏著于念打聽昨天直播時的八卦是否屬實。 于念已經(jīng)懶得解釋了,兩手一攤,下巴指了指顧霜枝:“你們問她去吧,她比我清楚。” 顧霜枝也沒什么心情,昨晚同樣失眠了一整晚,也沒想什么,就躺在床上腦袋放空。 以至于今天一整天都跟個幽魂似的,于念喊了她兩聲也沒反應(yīng),還呆呆地拂著琴弦。 “算了,還是別招惹她,她今天不太正常?!?/br> 自從昨晚阮清言那一聲亂入后,盡管牽涉事件的每個當事人都對此沒在意,但網(wǎng)上早已掀起腥風血雨,念魚和灰弭兩家的粉絲開始了錯綜復雜的相愛相殺。 灰弭的緋聞倒也不是頭一回了,上一次是翻唱圈的小公舉六菱公開在微博表白,鬧得沸沸揚揚驚天動地。可阮清言是一個月后才得知的,開口第一句就是:“六菱是誰?和三菱是什么關(guān)系?” 那時候許致晟和小白一同扼腕嘆息:“什么三菱!人家明明是女神!真正的女神好嗎?34e那種啊~~” “34e是什么值?我只知道f值ios值ev值……” “夠了!”他們才不信這個成天有美女送上門給他拍照的家伙不懂34e是什么值呢。 只是今天這個怪咖攝影師,怎么倒沒出現(xiàn)。 昨晚他送來的零食和糖果,剛被拿到店里就分完了。那些個小姑娘邊吃邊追問八卦,到最后于念才不懷好意地宣布真相——她們剛剛吃的,正是她們灰弭大人特地從國外帶回來的伴手禮。 于是,尖叫聲瞬間重三疊四而起,不知情的人大概會以為這里發(fā)生了命案。 ** 昨晚的雪斷斷續(xù)續(xù)地下到今天下午,上海天氣多數(shù)都屬于濕冷,陰寒到骨子里。 林驍說,顧霜枝常年拄著拐杖,所以買了副毛線手套送給她。 他還給小美和于念準備了禮物,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但都是精心挑選的。 “店里有個男孩子就是好啊。”于念感慨道,“我還真不舍得把你讓給灰弭?!?/br> “老板娘你放心,我會常?;貋韼兔}~”事實上,他這些日子盡干買午飯和收快遞的瑣事了。 小美一臉花癡地湊上去:“對了,灰弭大大通知你什么時候去找他了么?” “還沒有,小枝姐說讓我等她消息?!?/br> 于念順勢擲目于邊上的顧霜枝:“小枝,你幫他問了沒有?” “……”昨天那種情況,她哪還想得起來。 暗嘆一聲,尷尬地從實招來:“我忘了……” 小美著急地“嘖”了聲:“誒,小枝姐,咱們店草的事兒,你怎么不放在心上呢?” “店草……”顧霜枝忍不住輕笑出聲,不過要她再打電話給阮清言這回事,倒還不如殺了她比較痛快。 于念倒是不慌不忙地揮了揮手,“倒也不用特地打電話過去問,我們一會兒約了一起聚餐,到時候把林驍帶過去就行。” “真噠?!”小美激動地撲過去,“我能去嗎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