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宋明軒這時候正在房里頭磨墨,見趙彩鳳進來,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只開口道:“我、我想趁著現(xiàn)在還記得,把最后一場的答卷默下來,就算到時候沒有中,也好歹留下個證據(jù),沒準過幾年時局不同了,還會再有機會。” 趙彩鳳聽宋明軒這么說,心道莫非還真是被自己給猜中了,這考題中必定涉及了黨爭,才會讓宋明軒如此惴惴不安。 趙彩鳳只上前,從宋明軒的手中接過了墨塊,只開口道:“你快寫,明兒你也不著急去學什么拉面,只帶著你的文章,去找劉公子,我今兒去劉家的時候,聽喜兒說,杜太醫(yī)跟劉公子說的是,只要隨著圣上的意思,大約捅不了什么簍子,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意思,你與其在家里整日的魂不守舍,不如去劉家打聽打聽,杜太醫(yī)畢竟是朝中的人,興許會給劉公子帶些消息出來?!?/br> 宋明軒一聽,那眉梢都快飛到額頭上了,只睜大了眼睛問道:“當真?” 趙彩鳳見他那模樣,似乎又看見了希望一樣,只笑著道:“我騙你做什么,你快些寫下來,明兒我陪著你一起去?!?/br> 宋明軒聽了這話,頓時就興奮的兩眼冒光,握著筆的手只顫抖了起來,一個勁道:“好好好,我這就默下來?!?/br> 趙彩鳳最喜歡宋明軒這種自信滿滿的樣子,只笑著道:“自從你從考場出來,這會兒子才算有些人樣了。” 宋明軒抬頭看著趙彩鳳,一時間只感激的不知道說什么好,見趙彩鳳已經(jīng)低著頭為自己磨起了墨來,只暗暗咬牙,蘸飽了墨水開始刷刷的寫了起來。 趙彩鳳瞧著宋明軒那一氣呵成的樣子,幾乎連思考都沒怎么思考,就把一整篇的文章給默了出來,只奇怪道:“你這寫的也太快了,這都過好幾天了,你怎么還能記那么清楚?” 宋明軒默完了文章,一時間只覺得神清氣爽的,笑著道:“這卷子我頭一天晚上就已經(jīng)寫好了,細細修改了兩日,讀了不下百遍,早已經(jīng)刻在了腦中?!?/br> 趙彩鳳只拿了過來瞧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樣的文章實在不是她這水平能看懂的,只搖了搖頭道:“還是還給你吧,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她。” 宋明軒接過文章,一行行的看了下去,看到出色之處,還忍不住又點了點頭,只興奮道:“你沒有上過私塾,自然是看不懂這些的,科舉應試都有專門的格局,不是一般人就能看明白的。” 趙彩鳳見宋明軒的臉上又透出了自信的光彩,只從身后抱著他,下巴抵在宋明軒的肩頭道:“我家相公怎么就那么有才華呢,字又寫的好,文章也寫的好。” 宋明軒聽了這話,只覺得心尖上微微的抽動了一下,一把拉著趙彩鳳的手讓她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只摟著她,闔上了眸子,過了半晌才開口道:“彩鳳,我想明白了,就算是讓我拉一輩子的拉面,也要讓你過上好日子。” 趙彩鳳聞言,只撲哧笑了出來道:“嗯嗯,孺子可教也,你要是拉面拉的好,我就賞你個拉面狀元當一當?!?/br> 宋明軒聽了便覺得面紅耳赤了起來,只低頭把自己的腦袋埋在趙彩鳳的胸口,嗅著趙彩鳳身上少女的馨香,宋明軒只覺得鼻腔里頭一熱,急忙用手捂住了鼻子,把頭扭到了一旁。 趙彩鳳見了宋明軒那個樣子,越發(fā)就笑了起來,只拉著他的手問道:“宋大哥,你……你這是怎么了呢?” 宋明軒捂著鼻子,嗓音沙啞道:“我……我這兩天有些發(fā)熱,身子還沒好。” 趙彩鳳便又笑著道:“我有獨門退熱的方法,你要不要試試?”只是還沒等宋明軒回到要不要試試,趙彩鳳的手已經(jīng)摸到了他身下被褻褲勒的滾熱變形的地方。 宋明軒只輕哼了一聲,紅著眼睛閉上了眸子,伸手握住趙彩鳳的手腕,也不知道是要把她的手拿開開始按上去。 趙彩鳳便耐著性子,輕輕的用掌心在那上面摩挲了一下,又引得宋明軒的身體輕輕的顫栗了起來,連聲音都變了。 趙彩鳳這時候卻有了一絲玩興致,前世作為一個科學研究者,沒少看男人的尸體,可是這樣活著的,有反應的身體,她也沒瞧見幾回,如今好容易有這么一個年輕鮮活的身體,趙彩鳳覺得自己有點要變色女了…… 宋明軒見趙彩鳳的手指還在不安分的動來動去,只弓著身子,把頭埋在趙彩鳳的胸口輕輕蹭了起來,嘴里還帶著幾分嗚咽,卻讓他蹭到了趙彩鳳胸口的一處突起,宋明軒這時候眼看著自己處在下風,被趙彩鳳逗弄的渾身發(fā)軟,便狠下心,帶著一絲力道,一口咬上了趙彩鳳的胸口。 趙彩鳳猝不及防,只嗚咽了一聲,急忙松開了手,推開宋明軒從他的身上起來,郁悶道:“你居然偷襲我!” 宋明軒見趙彩鳳跑了,也只松了一口氣道:“這叫兵不厭詐?!?/br> 趙彩鳳輕哼了一聲,看見自己胸口被宋明軒給蹭上的鼻血,只咬著唇瓣道:“不跟你玩了?!闭f著,便轉(zhuǎn)身出門去了。 宋明軒看了一眼他身上饑渴的昂著小蘑菇頭的老二,對著趙彩鳳的背影嘆息了起來,再不把趙彩鳳娶過門,他只怕真的要憋不出了。 ☆、第173章 第二天一早,趙彩鳳起來的時候,楊氏她們一早就去了店里頭。趙彩鳳因為要出門,只好把趙彩蝶托付給了對門的余奶奶,只和宋明軒隨便吃了一點早飯,便往劉家去了。 去劉家的路上,宋明軒心里卻還是百般的忐忑,見趙彩鳳在一旁淡定的很的神色,也只稍稍的定了定神,讓自己把那些多余的想法都拋到了腦后去。 趙彩鳳只偷偷的瞥了宋明軒一眼,心下也暗暗嘆息,宋明軒越是計較得失,就越發(fā)淡定不起來,如今也只有來和劉八順說說話,兩人設(shè)或在一起互相探討個幾句,沒準就都豁然開朗了。 李氏深居簡出,雖然在京城住了十來年了,但和這邊的人交往也不是很深,難得趙彩鳳來劉家玩,只忙請了小丫鬟又是送茶又是送果子的。李氏也是頭一次瞧見宋明軒,見他長的一表人才、又彬彬有禮的,又瞧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劉八順,只笑著道:“這回可是有人把你給比下去了?!?/br> 劉八順也習慣了,反正他在這個家也是最沒地位的了,長的沒有姐夫帥,個子如今還不及錢喜兒高,他也是沒話說了。 李氏瞧見宋明軒這模樣,只笑著道:“可算是被我遇到了,我家八順太挑嘴了,什么都不愛吃,如今都十六了,個子也沒見長,還愣說是我讓他讀書讀多了,這才長不高的,你看看人家宋秀才,怎么就比你高出這許多呢!” 劉八順聽了這話,越發(fā)不好意思了起來,只郁悶道:“宋兄比我年長兩歲,等兩年之后,沒準我比宋兄還高一些呢!” 李氏只寵溺道:“都說了吃飯不要挑嘴,你這都是挑嘴的毛病,正好今兒你宋大哥也在,留下來一起用吃個午飯在走吧,我也有段時間沒親自下廚了?!?/br> 宋明軒聽說李氏要親自下廚,只越發(fā)不好意思了起來,倒是趙彩鳳大大方方的答應了,李氏便高高興興的出去張羅去了。 劉八順把宋明軒請進了自己的書房,問道:“宋兄,這次鄉(xiāng)試若不是有宋兄的幫忙,只怕我這時候都已經(jīng)撞墻了?!?/br> 宋明軒見平??粗槐菊?jīng)的劉八順也說出這樣的話來,忍不住笑了起來道:“舉手之勞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第一次下場子難免經(jīng)驗不足,但是誰也不想多下幾次場子,在那里頭當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劉八順想起那日自己在宋明軒背上睡著的事情還覺得有些羞愧,只略帶了歉意道:“原本是想過幾日去看看宋兄的,沒想到宋兄今日倒是先過來了,不知宋兄的身子可是好些了?” 宋明軒那日著了風寒,略略有些低燒,倒也沒有什么大礙,今兒一早又喝了藥出來,雖然精神不濟,可一想到自己心里懸著的事情,也只開口道:“身子已經(jīng)無礙了,只是這幾日每每想到那最后一場的考題,總是睡不著覺?!?/br> “原來宋兄是為了這件事情來找我的!”劉八順只拍案站起來,急急忙忙的去他書桌上的一堆書里頭翻了起來,這才從那最低下頭拉出一頁紙來,只遞給宋明軒道:“這是我寫的,只給我姐夫一人看過,被我姐夫給罵了一頓,說我言辭過于激烈,你說說我怎么激烈了?現(xiàn)在那些個公侯世家,有幾家不仗勢欺人的,老百姓的日子越發(fā)過的艱難了,他們卻享朝廷俸祿,可以世襲爵位,若長此以往,天下必亂??!” 宋明軒只略略掃了一眼劉八順的答卷,心道他這寫的,可真是和自己第一遍寫的可以媲美了,只可惜自己膽子太小了,前后修改了七八回,等最后一遍成型的時候,都已經(jīng)是四平八穩(wěn)的話了,偶爾有幾句針砭時弊的,也不像劉八順這樣鋒芒畢露。 宋明軒看完了劉八順的卷子,只把自己默出來的卷子遞給了劉八順道:“這是我的卷子,原來你我的想法是一樣的,可惜我一交這卷子,心里頭就后悔了起來,我們苦讀十幾年,說好聽些是為了天下蒼生,說難聽些,不過就是為了自己的功名利祿,但是這樣的卷子一旦交上去,得罪了那些當權(quán)派,只怕一輩子都難有出頭之日了。還不如做一次縮頭烏龜?shù)暮?,就算這一科失利,下一科至少還能繼續(xù)考?!?/br> 劉八順這時候也沒仔細聽宋明軒的話,只拿著宋明軒的卷子看了起來,看到精彩之處便忍不住拍手叫好,只笑著道:“宋兄、宋兄,你是如何把這一樣一篇戰(zhàn)斗檄文,寫的如此幽默風趣的?只怕我若是那閱卷的考官,看完了得要細細思索,才能悟出這其中的道理來?!?/br> 宋明軒這聽了劉八順的表揚,心中也有些暗暗自得,他的文章一向?qū)懙貌诲e,韓夫子都夸獎了他幾次,若是出一道正常點的題目,這一科就算不得奪得頭籌,中個舉人也不是什么難事,可偏偏攤到了這些事情,真是讓人糟心??! 劉八順看完了宋明軒的卷子,只開口道:“前兩天我姐夫來給我傳了消息來,說是這一屆鄉(xiāng)試閱卷大臣的名單還在確定之中,不過如今禮部尚書湯大人是清流名士,雖然在降爵一事上并沒有表態(tài),但其實他所忠之人,也是當今圣上,所以我姐夫讓我先不必擔憂,靜待結(jié)果便好。” 宋明軒聽這了這一番話,心頭的大石頭陡然落了下來,一時間只輕松的腳底心都覺得打飄了起來,只扶著桌案道:“若真是如此,那就謝天謝地了!” 劉八順聽宋明軒這么說,只又拿起宋明軒的卷子看了一遍,還是忍不住贊嘆道:“宋兄怎么就能寫出這樣的文章來,如今讀了宋兄的文章,我那文章看著著實幼稚可笑!” 宋明軒只笑著道:“我若是還是三年前的我,必定是喜歡你這樣的文章的,可如今年紀大了,反倒少了那份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干勁,我若是閱卷的大臣,只怕還更喜歡你的文章一些,我這里頭難免參雜了一些世故圓滑在里頭,讓人看著不純粹了?!?/br> 兩人互相寒暄了半日,外頭的午膳也準備的差不多了,趙彩鳳在房里和錢喜兒學了好一會兒針線,手指上都扎了一串針眼了,如今聽說要吃飯了,這才松了一口氣道:“我算是知道什么叫術(shù)業(yè)有專攻了,看來我還真不是做針線這塊料子?!?/br> 錢喜兒只湊過去看了一眼趙彩鳳繡得四不像的鴛鴦,只捂著笑道:“你比起程姑娘也好多了,至少你還能看出這是一只鴨子,她繡的鴛鴦,我瞧著就是一只黃狗……” 趙彩鳳這會兒也沾沾自喜了起來,只笑著道:“當真?那我要是再練個十年八年的,沒準也能跟你繡的一樣好了!” 錢喜兒只點頭笑了笑,臉上依舊是一副淡淡的表情,趙彩鳳便忍不住好些好奇,只開口問道:“喜兒,你和八順打算什么時候過明路呢?” 趙彩鳳如今是真心把錢喜兒當成了閨蜜,所以知道錢喜兒是劉家的童養(yǎng)媳之后,便也對這件事情有了一些好奇。只見錢喜兒臉上表情依舊是淡淡的,只小聲道:“八順說,要等考上了進士再談終身大事,我聽他的。” 趙彩鳳聽了這話,越發(fā)就佩服起了錢喜兒,只問道:“你心里不著急嗎?劉公子和你同歲,他今年雖然年輕,可是你要是在等三年,那就不年輕了?!?/br> 古時候女孩子都很早嫁人,再過三年錢喜兒都十九了,在古人的眼中,那都是超大齡剩女了。 錢喜兒只放下了針線,抬起頭想了想道:“大姑奶奶說,女人到二十五六生孩子才最好,那個時候生就不傷身了,再說我相信八順不會變心的,讓我等那就等著吧?!?/br> 錢喜兒說完,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容,似乎完全不為這件事情擔憂一樣。趙彩鳳看在眼里,也不得不在內(nèi)心暗暗佩服道:這才是真愛??!趙彩鳳想到這里,也略略有些釋懷了,只點頭暗暗道:真愛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經(jīng)得起考驗才是。 從劉家吃過了午飯,兩人便謝過了李氏,起身告辭了。 趙彩鳳見宋明軒從劉八順的房里出來后,臉上的笑容就一直沒停過,就知道他心里頭的擔憂只怕已經(jīng)開解了。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宋明軒的確還是一個孩子??!趙彩鳳瞧著他那眉宇間又流露出了慣有的自信的笑來,只忍不住撇了撇嘴皮子,從身后跟了上去問道:“喂,這會兒還早著呢,我們?nèi)サ昀镱^幫忙吧?你不是說了要學拉面的嗎?” 宋明軒只點頭道:“好啊,今兒店里試營業(yè),是要去幫忙才好,學拉面,學拉面去!”宋明軒說著,臉上也只笑著加快了腳步,那邊趙彩鳳便跟上了道:“你跑那么快干嘛,腿不軟了嗎?你當真要去學拉面嗎?” 宋明軒一本正經(jīng)的點頭道:“學!就算考不上科舉,我還能拉面養(yǎng)活你!” ☆、第174章 接下去的這幾日,宋明軒果然跟換了一個人似得,再不去想那科舉的事情,只一心一意的跟著楊老頭學起了拉面來。趙彩鳳瞧著他穿著短打在楊老頭身旁打下手的模樣,心下倒也安慰了幾分。這等待放榜的日子實在是太漫長了些,若不給宋明軒找一些事情做,也確實難熬的很。 順天府尹的捕快們也把那殺人的小混混給抓了回來,一經(jīng)審問,那錢五只老老實實的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實。 原來那日小二子又問他追債,他一時拿不出銀子來,就想著把小二子身上的欠條給搶了,沒了欠條看他還敢不敢三天兩頭的問自己要債。誰知道那小二子死活不肯把欠條拿出來,錢五便想起了中午他們和蕭一鳴起的爭執(zhí),索性就來了一個一不做二不休,一刀殺了小二子,想著借此推到蕭一鳴的身上。 錢五覺得這些紈绔子弟,身上就算是沾了人命也不過就是花幾個銀子了事的事情,況且全京城誰不知道這順天府尹趙大人是蕭一鳴的親姥爺,哪里還會真的抓了自己的親外孫?錢五一想到這些,便覺得自己的計策是萬無一失,只高興的和另外兩位同伴小館子慶祝去了。 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他拉了一堆墊背的,最后沒有一個能定罪的,自己搶了小二子的欠條,這反而成了最大的疑點,把自己給出賣了。 順天府因此又破獲了一起殺人重案,趙大人親自表彰了捕快們,命胡老大請了宋明軒去參加他們的慶功宴,卻被宋明軒給謝絕了。 錢木匠已經(jīng)帶著趙文走了幾日,楊氏的心思也淡了下來,且這幾日新店試營業(yè),生意也確實很好,一時間倒也沒有心思去想那些事情了。 吃面條的客人有時候見了宋明軒,便難免多嘴問道:“這打雜的小伙計倒是看著挺秀氣的,是你家兒子不?” 楊氏聽了這話,心里頭難免有些尷尬,只遲疑了片刻,笑著道:“是我女婿?!?/br> 那人聽了,只又從頭到尾的打量了宋明軒一眼,臉上露出幾分鄙夷的神色來。 怪只怪平常趙彩鳳也常來這店里頭幫忙,她模樣又好,待客又殷勤,且不像其他的姑娘家忸忸怩怩的,大方得體說話又甜,平常來吃面的客人沒有一個不說她好的,還有人偷偷的找了楊老太,說是要給趙彩鳳介紹對象呢! 楊老太聽見楊氏這么說,只偷偷的把楊氏給拉倒了一旁,只左右瞧了瞧,見宋明軒和趙彩鳳都不在跟前,這才壓低了聲音道:“前兩日隔壁首飾店的老板娘還說要給彩鳳介紹對象呢,你這會子跟人說自己有女婿了做什么!” 楊氏聽了楊老太這話,心下越發(fā)尷尬了起來,只蹙眉道:“娘,我若是不說明軒是我女婿,那他到底算個啥呢?” “你就說他是店里的伙計唄,總之,我細細的想了想,咱不能就這樣把彩鳳給搭進去! ”之前楊老太一直覺得宋明軒不錯,是因為她實在沒料到趙彩鳳這樣能干,且身上沾了望門寡的名聲,怕在鄉(xiāng)下不好找婆家。 如今瞧著不過進城兩個月的光景,果然就弄下一間門面來,就知道趙彩鳳只怕是比自己想的還要有能耐的多。再想一想趙彩鳳這容貌,哪里就輸了人了?這自家閨女的條件一上升,再去看宋明軒,就覺得條件似乎有點差了。 況且看宋明軒如今這光景,都低聲下氣的學起了拉面來,這一科多半是沒中的,等下一科又要等三年,到時候趙彩鳳可就不年輕了。 楊氏聽楊老太這樣說,莫名又想起了余家媳婦的那一席話,腦子里又沒來由打了一個機靈,只尷尬的笑了笑道:“娘,這不還沒放榜嗎?沒準明軒就中了呢,這要是再接再厲,明年春天再考一場,沒準還中狀元了呢!” 楊老太聽了這話,只看著楊氏冷冷的笑了笑道:“考狀元要真那么容易,這滿大街都是狀元了。”楊老太雖然這么說,可畢竟不是想拆散趙彩鳳和宋明軒,只想著趙彩鳳或許能有更好的歸宿而已,所以便接著道:“這話我也就和你講一講,不過是為了彩鳳好,你當初跟著趙老大的時候,雖然過的也窮苦,但趙老大畢竟疼你,若不是他去的早,你也不會受這些苦??刹束P還年輕呢,這要養(yǎng)一個男人,還不知道養(yǎng)到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呢!” 楊氏見楊老太說的也有些道理,只嘆息道:“我也不知道他們小兩口商量過這事情沒有,說實在話,宋家是真的沒有銀子再供明軒了,他這科若真的中了,彩鳳也只能認命了。” 楊老太聽楊氏這么說,只啐了一口氣道:“認命認命、這兩個字我都聽了一輩子了,可認了命,也沒見落著什么好的,還不是一樣吃苦受累嘛!我如今是瞧出來了,雖說你姐如今過的好,也不常想起我們兩老,可我當真不怨她,把自己的日子過紅火了,那才是最好的?!?/br> 楊氏聽了楊老太的話,一時間也思緒萬千,這會兒正好前頭喊了端面條,楊氏也只好心思散亂的去了,可見了宋明軒到底還是有些尷尬。 且說宋明軒跟著楊老頭學了幾日的拉面,這讀書人學東西也快,宋明軒又是聰明人,白天看楊老頭拉面之后,晚上還回去做一個記錄,把拉面的每一個步驟都記錄了下來,里頭還包括著各種面條粗細需要拉的次數(shù)。 趙彩鳳見他蹙眉研究的樣子,還當真是有幾分做學問的架勢,只笑著問道:“你都在姥爺邊上看了幾天了,什么時候打算親自上去試一把呢?” 宋明軒聽了這話,倒有了幾分緊張,只蹙眉道:“不然明兒拿一些面條回來,在家里試試看,在那邊大庭廣眾之下,萬一拉不好,給客人看見了也不好,影響生意怎么辦?” 這幾天雖然只是試營業(yè),但是店里頭的生意還算不錯,天氣越發(fā)涼了起來,早餐起來的時候就有些寒意,吃上一碗熱乎乎的雞湯面,確實讓人感覺身心舒暢。 趙彩鳳見宋明軒那躊躇的樣子,也知道他心里頭沒底,只笑著道:“算了吧,我還怕你糟蹋面粉呢,這面粉可貴了,可不能被你給拜拜糟蹋了。” 宋明軒見趙彩鳳這么說,只笑著道:“那不如,還是讓我再打幾日下手的好?!?/br> 因為店面開了起來,京城也沒有宵禁,所以現(xiàn)在晚上還要做晚市,楊氏就沒有辦法顧著家里頭了,只讓趙彩鳳和宋明軒先回來帶趙彩蝶了,也不能讓人家余奶奶一天到晚給自己家?guī)Ш⒆印?/br> 趙彩鳳隨便準備了一些晚飯,吃過之后就哄了趙彩蝶先睡了。錢木匠幾天前就帶著趙文走了,如今楊氏和楊老頭他們就住在廣濟路的店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