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jié)
看了眼散落在地的宣紙,紙上赫然在目休書二字,女子笑,笑聲凄涼,“走?我們化蛇族出嫁的女子,從無離夫家之理,殿下要休我,還不如殺了我!” 癡男怨女,千百年來,都有扯不斷理不清的恩怨情仇,看了半響,尹靈兒側(cè)目,一旁的源并沒關(guān)注院外的情況,他垂眸看著尹靈兒的纖纖玉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源哥哥,我們……只是單純來看戲的?” 尹靈兒出聲,源收回了思緒,舉目看了眼屋外,目光定在屋外的男子身上時,他星眸冷了冷。 突然,一陣風(fēng)刮過,閉眼躲風(fēng)的功夫,再睜眼時,院中爭執(zhí)聲止,侍衛(wèi)和那女子倒地一動不動,而剛才還處于院中的男子,此刻暈厥,倒伏在尹靈兒腳邊。 正驚疑時,源自男子體內(nèi)抽出一縷仙氣,植入尹靈兒眉心。 美眸中的驚疑掩上,尹靈兒軟軟的倒入源的懷中。 …… 耳邊有人聲在嗡嗡作響,雜亂細(xì)碎的聲音傳入空空腦海,似注入一絲涼氣,喚醒了沉寂的意識。 有人踹了她一腳,腳力用了仙氣,她感覺到了痛,不可抑制的悶哼了一聲,悶哼聲低沉,有些陌生,一旁,有女聲罵罵咧咧。 尹靈兒想睜開眼,卻驚愕的發(fā)現(xiàn),自己超控不了自己的身體。 這是怎么回事?她驚。 意識在腦海中轉(zhuǎn)悠,莫名的,她覺得這個場景有點(diǎn)熟悉,絞盡腦汁想了很久,卻又想不起熟悉在何處。 有人托著她的身體在前行,身體偶爾會撞上某些硬物,硌得有些痛。 有源在旁,他不可能讓她遭遇這樣的粗暴待遇。 讓自己鎮(zhèn)靜下來,意識探向體外。 尹靈兒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意識停留在一個比她真身還好美上幾分的絕色女子腦中。 這女子是誰?她的意識為何會莫名存于她腦中? 尹靈兒開始思考眼前的異象。 排除種種可能,尹靈兒將目前的狀況歸結(jié)為應(yīng)該是自己的意識竄入了他人腦中。 不如跟這具身體的主人交流,先了解清楚這人是誰。 意識在腦中活躍,傳遞著詢問言語,然而,不管尹靈兒問什么問題,腦中始終沒有回應(yīng)的聲音,無奈之下,尹靈兒只能安靜下來,靜觀其變。 不知是不是尹靈兒意識的作用,沉靜的腦海在她意識活躍后的一分鐘內(nèi),慢慢蘇醒過來。 與此同時,女子腦海中各種思緒似一張大網(wǎng),向她的意識壓了下來。 這具身體的主人叫玄女,她們所處的位置是西海龍王宮,玄女似乎是龍?zhí)拥男率膛?,昏迷之前,她正?zhǔn)備到映泉打水給龍?zhí)鱼迳?,可能是尹靈兒意識突然竄入的緣故,打水的途中,她暮然暈厥倒地,同行的侍女大驚,立馬上報給龍?zhí)痈械墓苁率膛?,那位管事侍女似乎對玄女很有成見,知曉此事后,只?dāng)是玄女嫌累偷懶,真要將玄女拖到刑房里施刑,不想玄女半途醒了。 被迫感知了女子的心里活動,尹靈兒總算明白了目前的狀況。 也開始思量她的意識莫名竄入玄女腦中的原因。 然而,她的意識卻不敢活躍太久,那會致使玄女腦中思維紊亂。 停了思量,這邊,玄女與那名叫冬香的管事侍女一番口舌后,冬香極度不悅的放過對玄女的懲罰,繼而打水的任務(wù)改為獵香。 海底深處,有一黑洞,洞中藏一巨獸,體型龐大,rou有異香,香味寧神安氣,不僅能助修煉,且能提升魅力值,只要在身體上涂抹此香,香氣刺激體內(nèi)荷爾蒙,能博得異性青睞。 仙界不少有身份地位的仙君仙子都會在身上涂抹那獸香,以求朵朵桃花開,覓得良人,逍遙一晚。 玄女接到的任務(wù)便是從巨獸身上割下一塊rou,將rou中的異香提純,以供龍?zhí)鱼逶∷谩?/br> 巨獸龐大,卻不勇猛,難就難在,巨獸蟄伏在海底深處,要抵達(dá)巨獸所處之地,必須抗住九重烈火焚身,極寒冰地蝕骨,四方狂風(fēng)分肢,五雷六電轟頂,越過重重危難,方可取得一寸異香獸rou。 玄女沒有反抗,領(lǐng)了任務(wù),踏上割rou之途。 出了龍宮,她并沒有急著趕往黑洞,而是尋了一處海域打坐晉級。 僅用了半天時間,她便從合體中期晉升到了大乘初期,這晉級速度,快的讓尹靈兒驚詫,也是這超快的晉級速度才讓尹靈兒遲鈍的發(fā)現(xiàn),玄女的體質(zhì)竟然跟自己一樣,是天地精華之體! 天地精華之體,結(jié)合自己意識莫名竄入玄女腦中等種種異象,尹靈兒大膽猜測。 玄女或許是自己的往世。 應(yīng)該是源讓她的意識回到了過往。 意識回到過去,有何特殊意義? 意識的翻涌會影響玄女的思維,不敢多想,停下思考,另一邊,玄女經(jīng)脈里的靈氣耗盡,晉級停止,起身,趕赴黑洞。 她很睿智,知道合體中期的修為無法闖過重重難關(guān),故而晉級提高修為,為闖關(guān)增加籌碼。 只是,既得天地精華之體,又何必委身在龍宮? 逃離龍宮不好嗎? 尹靈兒這個念頭通過腦海傳遞給了她,疾行的腳步停下。 玄女沉思:逃離龍宮,她又去哪兒?仙界如此大,她竟覺無容身之處。 破了獸籠,在斗獸場大肆屠殺,肇事后,被禺強(qiáng)暗自送到此處,但幾個有地位的仙君死于她手,如今,天北的追緝令應(yīng)該已發(fā)至仙界各大仙府了吧,離了龍宮,尚沒成仙的她,只有死路一條。 尹靈兒驚,意識傳話:你殺幾個仙君?你為何要?dú)⑺麄儯?/br> 玄女腦中恨意翻涌:他們該死!那個女人也該死!可惜,讓她逃了! 尹靈兒:那個女人是誰? 玄女腦中恨如雪球越滾越大:禺強(qiáng)之妻,雪姬! …… 用意識跟玄女對話半餉,尹靈兒有種錯覺,好似自己再跟另一個自己對話,這種詭異的感覺讓她停止了溝通。 玄女繼續(xù)前行,四個時辰后,她行到黑洞入口。 仰望五六丈高的礁石黑山,玄女眸光堅定,一躍,入了洞中。 闖過重重難關(guān),當(dāng)玄女將巨獸之rou取到手中時,她修為損了不少,命也只剩半條。 在巨獸棲息之地整整修養(yǎng)了十日,將修為重新修煉到大乘初期,玄女才拿著獸rou匆匆趕回龍宮。 雖有修整,但一切太過急躁,回到龍宮時,她的氣色并不算好。 白著臉將獸rou遞給管事冬香,得來的卻一巴掌。 冬香言辭犀利,指責(zé)她取獸rou取得太久,讓龍?zhí)拥⒄`了一次艷遇。 而彼時的龍?zhí)硬贿^是一個模樣只有十三四歲的孩子! 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艷遇毛??! 尹靈兒憤慨。 打回去!勿做羸弱之人! 尹靈兒的意識傳遞意念。 玄女半掩眸子微抬,摸了摸紅腫的面頰,她眸中冷光閃過,慢慢走上前。 啪! 將那一巴掌還給冬香。 啪! 反手再一掌,這是利息! 冬香被玄女突然的舉動打得懵了片刻,待到明白自己被侵犯時,她怒得跳腳。 接下來的打斗不可避免。 冬香真仙中期,玄女大乘初期對上,兩人竟打了個平手,這也難怪,冬香空有修為,卻無作戰(zhàn)實(shí)力,更甚,到最后冬香還露出漸有不敵的跡象。 龍?zhí)蛹皶r趕到,讓兩人打斗熄了火。 冬香極力哭訴自己的忠心,同時譴責(zé)玄女的囂張跋扈,不僅對龍?zhí)硬痪矗瑢⑺@個管事也不放在眼里,狂妄、忤逆、以下犯上,種種可用的污穢字眼,盡數(shù)蓋在她頭上。 玄女面無表情,冷冷不言。 十來歲的龍?zhí)哟笈?,長袖一揮,玄女便被打入刑房。 受了三天皮rou之苦,玄女被趕回龍宮的西海龍王帶出刑房。 見她滿身的傷痕,西海龍王面有歉意,“原是想將仙子安置犬zigong中,授予犬子修仙之道,未曾想犬子竟將仙子以侍女對待,慚愧慚愧!本王辜負(fù)禺強(qiáng)上仙所托,還讓仙子受了皮rou之苦,犬子本王定會重罰,亦會給仙子補(bǔ)償,還望仙子莫要追究此事……”西海龍王語氣誠懇的道歉,對玄女態(tài)度極為客氣。 “龍王客氣,太子不愿接受我這個仙師,玄女也自覺無能教導(dǎo)太子,叨擾在龍宮,為龍王增了煩憂,玄女心中亦是自責(zé)……” 兩人一番說辭,尹靈兒才恍然。 西海龍王與禺強(qiáng)乃舊識好友,禺強(qiáng)將玄女托付給龍王,本是打算讓殺了仙君的玄女躲避風(fēng)頭,有個藏身之處,龍王也明了禺強(qiáng)之意,為了安全起見,才將玄女以仙師的身份安置在龍?zhí)痈?,不過十來歲就早熟的龍?zhí)訉@位美貌仙師只有垂涎,沒有拜師受藝的心思,幾次性暗示后,沒得到回應(yīng),龍?zhí)邮⑴拢艑⑿@位仙師以侍女對待,更是有意讓宮中侍女刁難她。 雖受了皮rou之苦,但龍王親自道歉,如今又托龍王庇護(hù),玄女也不便說什么,最終,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玄女不用再呆在龍?zhí)珃igong中,被龍王安置在了距離他寢宮較近的一處仙宮里。 傷痊愈的第二日,龍王又離了龍宮,在龍宮呆了一段時間后,尹靈兒發(fā)現(xiàn),明明西海龍宮才是龍王的巢xue,然而,這位西海龍王在龍宮待的時間并不多,他似乎很忙,十天里有八天都在外出,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龍宮處于深海底,接收到的日光十分稀薄,海水吸收了大部分光能量,陽光穿越千米水層觸到龍宮時,被濾了熱度和絢爛,堅強(qiáng)挺過水層的點(diǎn)點(diǎn)余光和湛藍(lán)海水交融成一束束光暈,鋪散在龍宮上空,顯得龍宮忽明忽暗,不甚敞亮。 沒有自然的明亮,仙人用夜明珠照明,充當(dāng)旭陽輝光,上千顆拳頭般大小夜明珠置于各座宮殿屋頂,龍宮亮如白晝,日夜難分。 看不見太陽的角度,不知時光荏苒,這座沉寂在海底的龍宮,因?yàn)樯钐菰?,每天都在上演各種戲碼。 游廊合院,穿行龍宮的侍衛(wèi)與偶爾飄然走過的侍女眉來眼去,看不見的黑暗角落,已有人妻的男人和不甘寂寞的女人茍合,龍?zhí)尤杖障胫绾五忮嗣烂蚕勺?,侍女扎堆,相互攀比誰獲得的賞賜更豐厚。 玄女所在的宮殿是唯一一處與世無爭的清幽之地,只是,這樣的清幽并沒持續(xù)幾天。 這日,平和無波的宮殿外突起一陣喧嘩聲,玄女收了吐納,推門而出。 門打開瞬間,院門前堵滿了人,為首的正是龍?zhí)印?/br> 第八章 再憶往昔(二) 門打開瞬間,院門前堵滿了人,為首的正是龍?zhí)印?/br> “不愿爬本太子的床,原是高攀了父王!”龍?zhí)幼I諷道,他身后是附和著嘲笑的侍女,龍?zhí)迂?fù)手,踱步靠近她。 “父王對你不錯?!贝蛄啃q的修為,龍?zhí)永湫Γ垌幊痢?/br> “太子似乎有所誤會?!毙鏌o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