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行了!”秦玥不耐煩打斷他,從懷里掏出包了油紙的干凈衣服,“趕緊換上!” “娘子給我?guī)б路?!”周恒很是驚訝,雙手捧著衣物不敢碰到自己身上的濕衣,“多謝娘子?!?/br> “別在這個時候說這么多余的話了,干凈換上吧……”秦玥抬腳碰碰伏地喘息的狼,“你還打了一匹狼?!” “不不不,娘子?!敝芎阊杆俚負Q上衣服,“它要生產(chǎn)了,但是狼崽一直下不來。娘子你會醫(yī),快幫幫它吧,我怕再耽擱下去它會一尸兩命的!” 他套上袍子才將褲子換上,青白的臉浮了紅暈。 秦玥摸摸白狼的肚子,因為之前的對峙和傷情,體溫有些低了。 “怎么樣?”周恒蹲在她旁邊,撫著白狼的身子。 “我沒接過生……”秦玥滿臉無奈,舔舔嘴唇低聲道,“不過我有辦法給把小狼崽弄出來。但是可能母狼會死!” 周恒面上紅暈驟消,只留蒼白,“只能如此嗎?” “恩,不然母狼和它肚子里的小狼都會沒命的!” “嗷……”一直未動的白狼突然抬起了頭。 綠眸斂了冰寒,只余溫情,瑩光漣漣。 它看了秦玥一眼,隨后將視線全投到了自己腹部,“嗷嗷……” 白狼低低地呻吟著,濕漉漉的白毛貼在長且尖的嘴上,秦玥無甚感覺的心竟有些抽搐,耳邊盡是它嘶啞的低嚎,遮了風(fēng)聲,掩了雨泣。 就如之前周恒說的,不管是人還是動物,作為雌性的母體,永遠不會讓骨rou遭受一丁點的危險和苦難! “娘子……”周恒喚著微怔的秦玥。 秦玥回神,看周恒也是有些失落,知他可能想娘親了。她拍了拍白狼的腦袋,“那我就給你剖腹了,你的狼崽子我肯定幫你保住,你可要堅持住給它喂第一次奶啊……” “周恒,將你的斧頭給我?!鼻孬h向周恒伸手,他上山是砍柴的,肯定要拿斧子的。 周恒遲疑了一下才把斧頭放到她手里。 秦玥看他不明白,掃視了斧頭的刃,夠鋒利。 “我要把狼肚子剖開,把小狼崽取出來。不然小東西會憋死在里面……”她目光清明,頓了一下,眼簾輕垂,口氣輕卻微涼,淡淡道“你可別被我嚇到!” “娘子!”周恒急切,語速慌快道,“我沒有怕娘子。只是怕你拿斧頭會太沉,恐防傷了你,傷了里面的小狼。娘子有辦法救一條生命,我只能傻等著,我怎會怕娘子?!?/br> 秦玥看著他,玉顏清透,秋瞳剪水。那水波一晃,唇翹鉤玄,美人笑靨如花。 白狼已是沒有太多體力,秦玥摩挲了位置,一斧割下,皮開rou翻,血液汩汩涌出。 天際有紫光閃過,斜劈如龍行,厚雷混沌,沉沉入耳。林濤如幽,浪浪起舞。 “嗷——”白狼哀嚎一聲,騰一下頭點地,暈了過去。 秦玥下手快狠準,撐了傷口將一團東西取出,周恒忙取了他脫下的衣服給小狼崽擦身子。 這只被秦玥取出的小狼也是通身白毛,嫩嫩的眼皮半睜著,周恒把它擦干凈,毛茸茸的一只無害小團團。 秦玥把它放在母狼身下,小狼蹭了一會,感覺位置對了,嘴一張就噙住了奶頭,半睜著眼咕咚咕咚喝起了奶。這是它第一次喝母乳也將是最后一次。 沒有針線,秦玥無法給母狼縫合傷口,就算將周恒采的止血藥都敷上也無濟于事,傷口過大,血根本止不住。 周恒看著小狼崽趴在母狼身邊吃奶,眉眼越發(fā)的輕柔,這是娘子接生的小生命啊,真是可愛。 母狼似是感到自己孩子的動靜,竟從昏迷中醒來,眼睛緩緩睜開,長嘴一張一合似在說話。 吃奶的小狼忽地停了動作,濕漉漉的圓眼忽然睜全抬頭看母親。 周恒秦玥驚訝,這是母子的血脈聯(lián)系! “嗷”母狼低吟一聲,音如輕風(fēng)過林。 小狼昂著頭搖晃,母狼回首蹭蹭它,眼眸微合。母子觸首須臾,小狼低頭吃奶,母狼寂靜伏地,沒再動彈。 天漸白,雨漸歇,風(fēng)有停勢。 小狼吃飽,蹭著母狼的皮毛趴下睡覺,小小的一團偎在地上煞是惹人憐愛。 奈何母狼身體已涼,漸漸變僵。 雨終于停時,秦玥周恒在洞外挖了坑將母狼埋葬,兩人抱了狼崽下山。 * 秦玥終于發(fā)現(xiàn),周恒還有當奶爸的潛質(zhì)。一路上,周恒臂彎里抱了狼寶寶像抱著自己兒子一樣,不時含笑垂眸看它,還念念有詞的“哦、哦”。 “等一下?!?/br> 秦玥停了腳步,往一邊開花的植物走去,彎腰挖了植物的根塊。 周恒看了一眼,那是姜,他在藥店見過,原來他們山上也有長呢。 “走吧,回家熬些紅糖姜湯喝,去去寒氣,別再生病了?!?/br> “娘子想得周到?!敝芎阈π?,臉上顏色漸有回轉(zhuǎn)。 山路泥濘不堪,二人走了小半個時辰才到家。 從今起,周恒家又多了一個成員,小白狼。秦玥給它起名叫銀毫,周恒也覺得好,于是沒經(jīng)當事人同意,狼崽有了自己的名字。 三個孩子在家一直擔心,二人一回來也都放了心。周雨取了秦玥挖的姜,照她說的,洗凈切絲和紅糖一起煮了,幾人都喝了一碗。屋子里絲絲纏繞著甜甜的紅糖姜味,雨后涼意減了幾分。 ------題外話------ 二更獻上!感謝收藏! 今天八月十六,言輕這里飄起了小雨,希望各位妹子中秋快樂~ ☆、第二十章 自己穿 “你可有不適之處?”秦玥問周恒。 “略有些頭疼?!敝芎悴林鴿癜l(fā)道。 淋了雨受了寒,能不生???秦玥握了他的手腕給他把脈。 “是傷寒了。我現(xiàn)在醫(yī)術(shù)不精,只能給你熬些簡單的草藥喝,若明日還不好,咱們到鎮(zhèn)上找?guī)煾等ァ!鼻孬h收回手。 “我信娘子,娘子給我煎藥我一會就會好的?!敝芎阃A藙幼?,望著她。 “說什么胡話!煎藥去了!”秦玥不理他,自己出了屋。 銀毫在外間的堂屋角落,周雨給它鋪了干凈的稻草,現(xiàn)在正縮成一團呼呼大睡,周正蹲在旁邊看著它。 “阿正,來。跟嫂子煎藥去。”秦玥叫了他過來。 夏末秋涼,暴雨剛過,小孩子抵抗力差易染病,銀毫也是剛出生,人獸在一起難免有細菌傳染,不能讓阿正一直呆在銀毫身邊。 “哦,來了?!卑⒄龢O是聽嫂子的話,起身邁著小腿過來。 “煎藥之前要把小手洗干凈,不然把哥哥的藥弄臟了就不管用了。”秦玥拉著他的手到院子里洗手。 沒有香皂,直接用的皂莢米分,一大一小洗過手,才去拿了藥草熬藥。 葛根,豆豉,生姜汁,三碗水熬成一碗,味甘辛辣,正適合傷寒初癥。 藥湯棕紅冒著熱氣,阿正聞著味道問,“嫂子,苦不苦?” “良藥苦口?!卑阉帨旁谒烨?,“要不你先嘗嘗?” “恩?”阿正小嘴一繃搖頭道,“藥是病人喝的,阿正沒病不能亂喝。嫂子,我去端給大哥吧!” 秦玥把藥碗放到他手里,“小心別燙到?!?/br> “恩!”阿正小心翼翼地看了腳下,端著藥碗邁著小步子去了。 院子里有了小水坑,雞窩兔棚滴答滴答地滴水,到處都濕漉漉的,空氣也潮。地里的玉米還沒收,希望天趕緊放晴吧,不然今年的玉米要漚了。 “玥娘?!绷中阌⒌嗔酸樉€筐子過來,“哎喲,這一下雨到處的泥,踩的鞋上都是。” “什么時候把咱村的路修修就好了。您在籬笆那兒把泥刮了便是。”秦玥接過她的筐子拿著。 “就咱村這樣兒,不知道啥時候能管夠了自家呢,提啥修路呢!”林秀英蹭了鞋上的泥,跟秦玥一塊兒到周雨屋里。 “那可不一定,說不定哪天咱村就富裕了呢!” “那咱就等著那一天唄!”林秀英也笑,誰都盼著日子好呢。 周雨已經(jīng)做好了半個內(nèi)衣了,挪了個地兒讓林秀英坐下。 “三嬸您來了!” “恩,今兒下雨來的晚了?!?/br> 秦玥教了她該如何做,都是做針線活做慣了的,一會便自己上手了。 “三嬸,您做的第一個就拿去自己穿?!鼻孬h道,“咱要量好尺寸,不然不合適?!?/br> “哎喲這哪行,這都是好料子,給我這婆娘穿不搭了?!”林秀英忙拒絕,自己是個當嬸子長輩的,可不能占小輩們的便宜。 “咱自己家東西做出來當然是自家人先穿!”秦玥拿了卷尺要來量林秀英的尺寸,“以后這東西是要賣的,咱們做出來的人都不穿,人家以為咱做的不好呢!日后來干活的人多了,大家都能穿上自己親手做的。” “當真?”林秀英也才三十來歲,年輕的很,自然也喜歡打扮一下的。 “自然!三嬸你要先學(xué)會,各個部件都要做得好,以后我讓您和小雨一起管著這份活兒。” “那行。玥娘,嬸子也不是要攛掇你,但有些話也得跟你說說……”林秀英緩了一下,道,“這做工啥的,要找人可得先緊著咱自己村的人。不然哪,人家要說胳膊肘往外拐哩!” 她張開胳膊,秦玥圈了她的胸圍記下。 “那是自然。我是周家村的媳婦,定要先將咱村人帶富了才去想外村的?!鼻孬h笑道。 周家村是風(fēng)水寶地,若施行得當,必成造福子孫后代的福地,他們家就在這里住著,自是要將其發(fā)展起來的。 林秀英是b罩杯,裁好料子,倆人開始做了。掛鉤活動扣還沒從鐵匠鋪拿來,還是做背心式的。 兩人巧手熟練的一會兒便做好了,林秀英在周雨和秦玥的攛掇下,紅著臉試穿。 “嬸子你彎腰,朝我鞠躬。”秦玥站在林秀英對面扶著她的肩膀。 林秀英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是照做朝她鞠躬。 秦玥伸手到她胸上要將腋下的rou撥進罩杯里。 “哎喲,你這妮子你干啥!”秦玥的手剛碰到林秀英的白rou團子,她便捂著胸閃身跳開,紅著臉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