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jié)
連程將他一扯撈進臂間走入后院,他明天要將梁城逛完,好好找一件禮物,回去送給小兔子! 齊漱又簡單和夫妻倆聊了兩句,也止不住困意帶著丫頭走了。 秦玥才是最想睡的,不料季司走后陸續(xù)回來了這么幾人,將她生生困在大廳了。這會兒人走完了,周恒眉宇間柔情蔓蔓,牽著少女緩緩回了客房。 一夜好睡。 ------題外話------ 滿簽抽獎的親們,求五星評價票?。【W(wǎng)站首頁有新人pk榜,是按每月上架新文評價票的數(shù)量定的名次,好想上榜一回,能讓更多人看見閑妻這本文。以后客戶端沒有簽到這活動了,所以說這是最后一次滿簽抽獎,跪求乃們抽到的評價票??!要五星的!有抽中月票的也可投,?(?w?)?~謝乃們! ☆、第一百二十五章 無解簽,他來了(萬更) 秦玥在周恒低低的呼喚聲中醒來,耳邊男子聲音似風過深山幽谷,略略帶起草木清香。秦玥深長的呼吸微滯,長睫一掀,男子容顏清雋,眉目俊朗,見她醒來,唇邊浮了朵疏光般的笑。 “起床了,聽說梁城之廟求簽甚靈,在日出時到達廟宇誠心求之,更為靈驗?!敝芎銓⑸倥陌l(fā)揉的更散亂,“你不是要去求簽嗎?可是要與為夫一起去?” 秦玥將被子一蒙頭,唔嚕嚕嘟囔著什么,像鳥語,旁人定是聽不懂的,但周恒知道,她在問什么時辰了。 她稍不想起床就先問時辰,早了一分都不起。 周恒掀著被角,讓她一頭瞬間就舒散變?nèi)犴樀陌l(fā)露出:“大概還有兩刻鐘便要日出了,你是想在日出時到達寺廟,還是想被人群擠著擁到那兒?” “起起起,這就起!”秦玥忽地掀開被子,睡眼惺忪開始穿衣。 冬季日出雖不早,但這時起床與平日相比還是早的,是以夫妻倆沒叫弟妹,只留了字條在客廳。讓他們吃了飯自己去玩,午時回來吃飯便好。 初起清寒,秦玥裹了月色斗篷,滾了一圈白毛,兜帽罩著柔美清顏。她卻還是有點冷,淺風吹在臉上如抹了冰水。 周恒將她整個人都攬在懷里,男人天生比女人高的體溫雖透不過斗篷冬衣,但秦玥卻真實的感受到來自他身體的溫暖和擁抱著自己的力量,是男人對女人的保護,從始至終未變過。 此時天幕星辰未落,月盤低懸清輝如玉,黑黝的天透著三分藍絲絨閃光的華麗。街上是稀稀落落從各個小巷散出的攤販,開始支攤搭帳,想相比昨夜人潮如海的街道,現(xiàn)在竟有些像空城了,那商販發(fā)出的各種聲響,都如洞中高懸水滴墜落,入耳似有回音。 雖然起的太早讓秦玥十分不爽,但此時和周恒這樣安靜平和的走在陌生的城中,秦玥心中生起了淡淡的安慰和眷戀。當然,如果能排除掉在他們耳邊嘴不停的張文義,就更好了。 “周恒你們真是不害羞,你這么個小書生還敢摟著秦玥在街上晃蕩,你的禮節(jié)廉恥呢?”張文義圍著二人轉(zhuǎn)。 周恒面容淡:“我們夫妻情深本如此,這就是禮節(jié)?!?/br> “那你怎么不也披個披風?那樣還可以倆人一塊用,你就能完全將秦玥摟進懷里了。” “張兄這個建議好,下次周恒便這樣來!” “你呀你呀,你沒娶秦玥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吧?都是被她給帶壞了!”張文義砸手,妖魅的臉在破曉中嘆惋十分。 秦玥:“我怎么就把他帶壞了?我這么溫婉清麗知書達理,兼?zhèn)淇蓯矍纹?,能養(yǎng)家,會賺錢!點點是都是幫著我家阿恒的!你這妖孽,憋說話!” “滾粗!”她白了眼。 周恒扶額,將秦玥的腦袋往肩上攬了一下:“娘子,不能因為他人的劣言就放低自己的修養(yǎng)。還是勿說臟話為好?!?/br> 張文義被倆人天衣無縫的一唱一和,皆是貶己的話給氣了一臉苦相。 顫著手指:“你,你,你們……” 秦玥將斗篷一掃,青松落雪般砸下打落他的手:“別對著我,以為你是手模啊?再好看這兒也沒有小姑娘迷戀你!” 張文義掃了一眼周圍搭攤的男人們,希望他們忙碌過頭聽不見秦玥的諷刺。 “陪我們出來也不配輛馬車,什么時候能到???”秦玥斜眼瞥他。 “這才走多大一會兒……”張文義悠閑道:“一直走就到了,玄光寺就在城邊兒,挨著農(nóng)田了?!?/br> “在廟會的時候乘馬車,是想被淹里面一天一夜出不來……”他低低又加了一句,成功將秦玥堵的無話可說。 秦玥低低在周恒耳邊道:“相公你別攬著我了,咱倆走的快點,不等他!” 周恒被秦玥孩子氣的惱怒逗得一笑,松了環(huán)著她的胳膊,卻又牽上了她的手,二人步速突然加快,一會兒就甩了張文義兩三丈。 天色中藍絲絨的成分漸多,將張文義雪白的衣衫罩得清冷寂寂,他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知自己被那兩人嫌棄了。悠然一笑,兩個凡夫俗子,還在他這半個武夫的面前班門弄斧,可笑! 他漫不經(jīng)心,邁著悠閑的步子,看著慵懶入骨,卻在下一瞬就移到了夫妻倆跟前,面上笑意更濃,笑的秦玥心里都起雞皮疙瘩了。 從城中間走到城邊,世間顏色便明朗了些,玄光寺悠長的低矮圍墻棕黃寂靜,此時便有香火味浮在清冷的空氣中,一息間恍惚塵世喧擾而禪境深長,讓人深覺茫然。 周恒手心暖熱,將秦玥半涼的手攥的一樣暖,男子雙目平靜如此時的天,站在圓門邊:“玥玥,咱們走吧!” 秦玥鼻息間淡氣飄出,月白袍子淺晃,二人邁進寺中,張文義緊隨其后。 寺中廟宇重重,燭火點點將燃盡,透窗半黃,松柏筆直青蒼,清苦的綠樹汁味混著香火燃燭的煙氣,讓人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寺中有高塔,鐵青色,八層飛檐,檐角銅鈴如豆,風過留聲,空靈似天際飄來的神佛琴揚。 跨進燈火依舊鼎盛的中殿,大佛披灑金袈裟,慈眉善目,拈花靜坐,半合的眸卻似瞧著走進之人,眸深似海,卻又真的寧靜無波。多少人在這佛前深感洪荒一芒,渺小如芥,而又虔誠跪拜,滿心赤誠。 秦玥抬眼看了看,跟她老家縣城的大佛一樣嘛!哪有抽簽的?她四處瞟著,像個無知闖進來找mama的孩童。 周恒將她的手輕搖:“娘子不上香嗎?” “?。俊鼻孬h一愣,對上周恒清澈等待的眸子,眨眼一笑:“好,上香!” 少女一身簇白斗篷挪到那蒲團邊,撲騰一跪,快速磕了三個頭。心里念著玉皇大帝如來佛祖,你們既然把我?guī)У竭@兒了,就讓我過的安生點兒,別給我整那么多糟心事兒!我謝謝你們??! 磕完頭,秦玥利落起身拍拍腿,一跳轉(zhuǎn)身,朝周恒笑:“好了!咱們?nèi)デ蠛灠?!?/br> 她已經(jīng)看見了,求簽的老和尚就在這大佛向下豎著手掌的側(cè)角,整的跟不想讓人看見似的。 周恒卻是愣愣的,低低問她:“這就上完香了……” “我不信佛的,我只信我自己!拜拜佛祖是小輩對長輩的尊敬,不能當真!”秦玥也湊在他耳邊道,這話可不能被這大殿上藏著的神佛聽見,得偷摸著說! 張文義抹著金光似珠玉的面上飄過鄙夷,閑閑道:“那你還求簽?” 秦玥挑眉:“好玩兒唄!” 周恒胸中像蒸著饅頭的鍋脹滿的氣冒不出來,憋死了!若知如此,他何必這么早將娘子拉起來,還不如讓她多睡會兒,自然醒出來求簽?zāi)兀?/br> 秦玥已經(jīng)像只餓了數(shù)日,突然看見一塊rou的白老鼠,扯著周恒跑到了老和尚那兒。 瞬間變臉成虔誠十分的模樣,淡笑若蒙了佛光萬丈,沉靜若蓮,唇角都是龕中霧繚,雙手合十,柔柔道:“大師,小婦人為家中求學(xué)相公求一簽。” 锃光瓦亮腦門加整個腦袋的老和尚沉沉抬眼看了秦玥,手中捻珠不停,渾厚道:“女施主涉世太深,與我佛無緣,大可不必強求自己笑對老衲。求簽請便?!彼硪皇志従徧穑赶虿逯簧僦窈灥闹裢?。 這么神?知道自己在敷衍他?秦玥將臉遠離了他,將要靠上周恒的胸膛,被他一抬手攬住了。 她仰頭看看相公,抿嘴一笑。管他神不神,反正她是來求簽的! 她抱了那竹筒就開始嘩啦嘩啦的晃,漸漸的,一只竹簽脫穎而出,長長一支露在外面。秦玥嘿嘿一笑,手勁加大,“啪嗒”竹簽落在桌上。 “噹,噹,噹”悠長厚重的鐘聲響起,如天邊神祗密語撞擊人心,將之層層推入長云散漫,佛袖生光的穹頂之上,鐘聲寂寂,環(huán)繞廟宇間長久不散。 秦玥一時失神,老和尚倒是先將那一簽?zāi)槠?,緩緩道:“那是日出的鐘聲,我寺鐘聲與日同出,從無差錯。” “真的?”秦玥往外一瞧。 果然,深寂濃厚的天色已有魚肚白,星光消失,月圓隱現(xiàn)。 大殿東側(cè)像藏了稀世珍寶,華光萬丈而起,染了半邊白空?;腥羯耢髠鬟_密語后親身飛臨,金光層疊飛出,如萬道金箭穿透天空,穿破深藍,遙望人世,一霎大地于無聲中俯首稱臣,星月在沉靜中悄然隱退。 此時再無黑暗,再無寂寥??v只在室內(nèi)一角看交子回朝,心神亦滿是充斥的輝煌之靜,生機之愛,瞻仰之澎湃。 三人沾滿了太陽初起的金光,像灑金雕塑站立,與佛同在,遙遙不見來處,沉沉不聞皈依。 秦玥嗅到深沉香火煙繞外,身邊男子的清冽氣息,如昏睡之人忽觸到一片冰雪,冰芒雪皚,指尖微顫,便從長久的沉睡中醒來,一眼踏破紅塵,穿越萬年,歷遍洪荒。她輕嘆,若周恒在,哪怕有紛爭喧擾又如何?她啊,總有歸家之時。 “山中方圓魁,上上簽?!?/br> 老和尚毫無波瀾的聲音將三人視線從窗邊金光中拉回。秦玥情急,指尖捏上那竹簽上頭,老和尚松手,她將簽子拿過來。 周恒張文義湊來看,秦玥問:“什么意思?” “山有木,山有靈,靈中有經(jīng)緯之才。”老和尚懶懶抬眼看周恒:“施主學(xué)識必有大用,善施可得善緣?!?/br> 秦玥:“大師怎知這是我相公?” “二位夫妻面相緣深,老衲自然可知?!痹挳?,老和尚又捻起了他的念珠,再無與他們交談的意思。 秦玥深深笑意瞧著周恒:“是好簽!相公,咱們走吧!” “娘子不再求別的了?”周恒一橫臂將她圈進懷里,語調(diào)輕,意味長。 “求什么?不用了呀!”秦玥輕快答話:“已經(jīng)知道了想知道的,還求什么?!?/br> 周恒失笑,怎只想著他忘了自己?他力道輕柔,將少女翻過身去,自己執(zhí)了那竹筒晃勻:“娘子好意為為夫求簽,一報還一報,為夫也幫娘子求一簽。” 秦玥靜靜看那竹筒脆響,心思也像那竹片飛撞,流水飛濺一樣,糟亂不堪。 一簽出,卻是比其他簽片都干凈泛著青色。老和尚拿起,眉眼終于有了不一樣的神色,白眉斜向上飛揚,長眸微凜。 “怎樣?”周恒見他神色突變,語氣沾了點疑惑焦躁。 秦玥和張文義也同時盯著他。 老和尚猶自喃喃,“天意如此罷!此簽……” 周恒五指一緊,“如何?” “無解!” 一句話驚住了三人。 秦玥心中一咯噔,一把將竹簽拽出,竹片鋒利,劃開了老和尚手中一道皮。 秦玥一看,空白! 拿反了!她撇嘴翻過來,還是空白! 周恒似不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簽子,又重新看了一遍,眉擰成疙瘩:“為什么?” “沒為什么,這肯定是哪個小和尚玩呢,將沒有刻字的簽塞進來了!”秦玥又從他手里拽過竹簽,啪嗒扔在桌上:“沒看見這簽子比別的干凈嗎?就是因為是新的,沒人抽過!” 老和尚恢復(fù)平靜的臉像樹皮,白眉將成仙樣,淡淡道:“此乃天意,為女施主求的簽,天意無解。” “切!”秦玥最后盯了那竹簽一眼,再瞥了眼老和尚手上劃開的一道皮,冷冷道:“若不是新簽未刻字,你的手怎會被劃傷?其他的竹簽可都已經(jīng)被摸到圓滑無刺了!” 她心思一動,“你們廟里出了錯,這竹簽我便替你們拿走,不要再嚇旁的人了!”她將那簽抽走,強勢拉上周恒:“盡信佛則不如無佛!佛還求自己呢!光說胡話……” 周恒無話,跟上她的步子走出大殿。 外間的天亮全了,金烏躍世,萬千光芒匯成祥云滄海,天光云影壯美,燦爛金輝茫茫,似要將人世都幔成最終的輝煌,金烈。 “娘子莫慌?!鄙砗竽凶悠届o的聲音傳入秦玥耳中,溫柔,有力。 她站住,轉(zhuǎn)身望他:“我哪有慌了!”她湊近他:“就算他的簽靈驗,但是你忘了?我不是這里的人,我的命道他自然看不出來,是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