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節(jié)
似書只是普通的面孔,此時著急起來,瞧著也是梨花帶雨的,估計是覺得讓秦玥一人做飯,實在是委屈她一個做主子的了,小丫頭都急的冒出了淚花,搶過她手里的鏟子就要將她半哄半推著勸出廚房。 秦玥哪愿意了?她的飯還沒做好呢,她不愿意將自己想做的事兒弄一半交給別人,凡事要有始有終嘛! “你沒看我用的都是咱們廚房沒有的菜?我是專門從外面買回來自己做飯的!”秦玥笑道:“若是需要人伺候著,我來的時候就將石心帶上了,不帶,就說明我要自己做事兒!你們倆在店里忙著就好,以后誰先來誰先做飯,不用和我爭,我若是哪日真累了,想吃我做的飯你們還得求著我呢!” 似書一瞧鍋里,果真,都是新東西,她昨個可沒買rou,只買了雞蛋…… “可是您……” 似書又要用秦玥是主子的話還堵她了,秦玥一擺手打斷她 “沒什么可是的,我是想做,你們恰好能沾個光而已,有什么呢?不就是一頓飯?”她微挑著眉,素淡的面上淺光明暗,將纖瘦的臉的輪廓打的深刻而柔和,“今日你們安心等著就好,明日我就沒這心情了!” 似書可不敢真的就等著啥都不做,秦玥要拿勺子嘗湯,她趕緊先一步拿了勺子遞給她。秦玥要將青菜都扔進去準備熄火了,她兔子一樣竄出去墊了菜筐子一股腦的倒進鍋里…… “放多了!這么多青菜,是吃面條呢還是吃青菜呢?” 似書一瞧鍋里,滿當當都是綠瑩瑩的,把面條什么的東西擋了個嚴嚴實實。她有片刻懵神兒,但好歹也是秦玥親自選出來的丫頭,一瞬就反應過來,笑嘻嘻道。 “主子您不是說吃青菜好嗎?咱就多吃點兒!” 她一邊說,一邊拿了勺子將所有青菜都按下去,攪勻了。隨著勺子的動作,鍋中熱氣飛起,香氣撲鼻,方才濃郁的rou香變成此刻清冽的菜腥。 秦玥輕笑,“還不趕緊盛飯?我可是嘴討厭盛面條了,勺子滑,盛多少滑出來多少!你來給主子盛飯吧!” “哎!”似書應了輕快,手下就要將燃著的火柴就拿出來塞到草木灰里熄了。 “哎別!”秦玥攔了她,“我一會兒還要煮一鍋豬頭湯呢,別熄,留著吧,你趕緊將鍋給清了,吃完飯我就來做!” “好嘞!”似書點頭,迅速盛了三碗飯,秦玥端走一碗,自個兒坐在樹下的凳子上吃著。 似書將鍋中多余的湯也盛出來,如墨吃的多,今天還是主子做的飯,比她們做的好吃,一會兒定是要回碗的,正好給她喝! 將鍋給刷了,續(xù)上水,秦玥已經(jīng)將骨頭都洗好了,直接扔進去煮了。 似書端著碗吃一口面條,恰好嚼到一塊rou,鮮嫩十足!她鼓著一邊腮幫子,又捏了秦玥準備好的什么煮rou的干葉子和圓果子,反正她是都不認識的,但煮rou就是香,味道極好。 她一抓幾個扔進去,蓋上鍋蓋,自己煮著吧! ------題外話------ mama手術前,醫(yī)生讓摘下她的耳環(huán),我一直放在口袋里。今天才有時間回到家里,記得mama抽屜里有一個首飾盒,就要把耳環(huán)擱進去。結(jié)果一打開,里面有一條金項鏈,還有一個生銹的戒指。 那個戒指是我初中的時候一個母親節(jié)送給她的,只要三塊錢,都生銹了,她把它和自己的金項鏈好好的保存在錦盒里…… ☆、第一百四十七章 熟人看病 陽光舒暢明和,將人照得舒服慵懶,趴在散發(fā)出木香的樹根桌子上,秦玥慢悠悠夾著面條往口中放。香菇特有的濃郁清香和瘦rou的鮮嫩都讓人胃口大開,再加上一碗被青菜晃綠的湯,她失笑,動著手指將吸面條的聲音加大。 似書還在一旁不好意思,但聽她吃的有勁,也輕輕笑著,心里還算舒服了些。 上午在醫(yī)館看了不少病人,腦力勞動加安慰病人,讓秦玥饑餓感十足,很快就吃完了自己的飯,滿足的將碗筷往一邊一推,拖著下巴望天。 秦玥的眼力好,身旁的小樹已經(jīng)長出了細小的葉子,嫩綠的伸展在清灰的細枝上,與湛藍的天深深遙望著,似乎觸手可及。 “主子,您下午不去醫(yī)館了嗎?”似書問。 秦玥收回深遠的視線,淡笑:“去啊,怎么了?” “您若是去的話,我就隔一會兒來看看鍋,鍋里還煮著骨頭呢?!彼渤酝炅?,將碗輕輕放到桌上。 “不用,我將那些做好了再去,你們在店里忙著就行。你快過去吧,如墨肯定餓壞了,該換她來吃飯了?!鼻孬h將筷子輕敲了一下,清脆的瓷聲一響,安靜中聽著有些俏皮。 似書點頭,將倆人的碗筷收拾了,回了店里,換如墨來吃飯。 秦玥一直坐在院子里,頭頂?shù)奶枌⑷藭竦挠行┗杌栌?。她使勁抬了抬眼皮,掰著指頭算了算,還有不到五天,周恒就該放假回來了。 恩,那她還是回家里的好,這樣周恒能將她和弟妹們都看了,不必再跑來跑去。 不過,她一回家,肯定是要挨許攸一頓臭臉的呵斥了。說她學習不專心不認真,不能老實堅持到最后,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什么的。算了,反正她就是一個小女人,相夫教子,本就是她喜歡做的。說兩句就說兩句吧!為了自己相公,也值了。 似書沒有跟如墨說這頓飯是秦玥做的,她只傻樂呵著,覺得似書廚藝見長,今兒的面條好吃得很。還站在秦玥身邊跟她說著俏皮話兒,呼嚕嚕將兩大碗面條吃了個精光,最后乖巧的去洗刷了。 秦玥悠閑的將火慢慢調(diào)大,等著大骨湯熬煮,瞅著自己的胳膊,另一只手還撫上去揉捏著,口中默念著每一個xue位。 如墨收拾好東西,呆呆看了秦玥一會兒。雖知道她是在摸xue位,但自己也不大清楚,晃晃腦袋跟秦玥只會一聲,就到店里去了。 秦玥想的入神,不知不覺時間下午就過去大半,鍋中的湯也已經(jīng)醇香,她大略收拾了一番,就邁著碎步子回醫(yī)館去了。 此時醫(yī)館中病人倒是不多,大概已經(jīng)被許攸治理了一批,現(xiàn)在恰好是兩批人中間的空檔期。秦玥已經(jīng)將醫(yī)館中病人的數(shù)量變化摸出了規(guī)律,能大概了解現(xiàn)在的人少的原因。 上午已經(jīng)跟許攸說過了下午會往來,老爺子見了她也沒多說什么。秦玥就自然地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她臀部還沒沾上椅座,許攸拿了個圓滑的小木棒直直戳上她腰間一點。 “唔……”秦玥悶哼一聲,身子一僵,差點歪倒在地上。 老爺子不知是玩性上來了,還是故意看她對xue位的認知情況,方才那一下直直戳到腰眼xue上,秦玥半圈身子都是僵麻的,蹲在地上顫抖了半天才恢復過來。 起身,小臉已經(jīng)出汗了,眼角微紅,繃著臉瞪許攸。 “您想干嘛?謀殺徒弟?。 ?/br> 許攸笑瞇瞇扔了手中的木棒瞧著她。 “不錯不錯,知道為師剛才點到哪個xue位了,還行,在家歇了半晌沒歇傻!” 秦玥氣憤不已。剛那一下再重上三分,她就會因為身子失去平衡磕到椅背上,不是傷眼就是毀容! 這師父,一點都不心疼徒弟,幾日在醫(yī)館學習,就讓她在自己胳膊上試針,剛開始不熟練,扎的到處是針眼兒,青一塊紫一塊的。今天就因為少在這兒一會兒,又拿棍子戳她,再來不知還讓她遭什么罪! 上次許攸跟許至炎去周家村的時候,本就知道秦玥不會讓他去瞧周秀,故意那樣說著,讓她忍痛割愛賠他那些東西。一切都是這老頭子自己設計好了,就等她傻憨的往里鉆! 太討厭了! 許攸似乎看出了她在氣結(jié)。毫不在意地捋了兩下胡子,輕輕拍上她的胳膊。 “丫頭莫急,為師不戲弄你了,下次要戳哪提前告訴你便是了,??!” “……”還不如直接就別戳! 秦玥繼續(xù)繃著臉不吭聲,兩腮都微微氣鼓鼓的,白生生的,瞧著就像有些透明的剛蒸熟的饅頭,饅頭上還染著淺淺的胭脂紅,瞧著誘人。 沒見過徒弟生氣的樣子,這猛地一瞧,倒是比平時更嬌憨些。許攸心情似乎更是愉悅了一點,抬著手指悠閑閑敲在椅子扶手上,也不哄她了,一會兒,自個兒竟是哼起了什么小調(diào)子。 秦玥嘆息又挫敗,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輕輕揉著自己的脆弱的腰。心中不住的腹誹著,這死老頭子,越來越不知輕重了,敲地她難受死了! “怎么還沒恢復過來?”許攸忽然扭臉瞧她揉腰的動作,想了下,微笑道:“要不要為師幫幫你?” “別,我就算死了也不要你幫!您坐著休息吧!”秦玥避之唯恐不及,屁股往遠離他那邊挪了挪,盡量離他遠了些,卻仍是一臉防備盯著他的手。 許攸將自己的手指靈活搖晃著,調(diào)侃道:“沒有拿東西,我的手也沒那么長,夠不到你,放心吧!” “切,我現(xiàn)在不想跟您說話,您最好離我遠一點,不然我一會兒不小心也戳到你哪里,將你弄得半身不遂,我可不管伺候!” 秦玥將腦袋傲嬌一扭,成功退離了許攸的視線。 “丫頭!跟師父鬧脾氣可不好!” “這還不都是您逼出來的?眾所周知我是好脾氣!” 秦玥朝柜臺處抓藥的小伙子一瞧,小子笑嘻嘻點頭。許攸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小子忙將腦袋垂下了——還是不要觸及這師徒倆的戰(zhàn)爭比較好!都不是省油的燈誒! 這時,有一對年輕夫妻進來了,小娘子只瞧了一眼,就走到秦玥跟前坐下,男人在后面站著。 秦玥瞧著小娘子覺得眼熟,但又不認識她,不知道什么原因,但現(xiàn)在是看病時間了,她沒多想。 “身子大概什么情況?” 秦玥就一般的程序,先詢問小娘子的身體狀況。 “都挺好的……”她有些支吾,瞟了許攸一眼,見他自在的翻著手中的書,又掀了眼皮瞧秦玥:“就是,成親快兩年了,一直……沒有身孕。” 求子來了?秦玥面容淡淡,點頭表示知曉情況了,便按上了她的脈。 其實兩年沒有受孕也不一定就是有病,很正常。孩子這事兒,還不是講究緣分的!只是到什么時候都有什么母憑子貴之類的惡俗,家中人也往往催著生子,特別是重視香火傳承的古代。近些時候,秦玥坐堂,也遇上了幾例類似情況,結(jié)果都是身子正常,只是時候未到而已。 這小娘子,也是健康的,沒有什么婦科疾病。 秦玥安靜收手:“一切正常。稍有些積郁,肝火盛了些,該是近些時日因為此事上火的緣故,保持心情舒暢即可!” 身后那男人眉頭更緊了,瞧著手邊的娘子,有些不虞。 小娘子似也是不相信秦玥的話,神情猶豫:“那,那我為什么一直沒有……都兩年了!” “孩子不一定什么時候就來了呢!有些人一成親就能有,有些人可能要等個三四年兒才懷上,都看緣分吧!”秦玥安慰道。 “走吧,換一家瞧瞧!”男人撈著小娘子的胳膊要將人拉起來。 秦玥微微蹙眉,這男人對自己妻子倒是不那么客氣啊! 眼看兩人就要走了,秦玥瞧著小娘子的身影,還是覺得似曾相識,她突然開口,“其實,不孕不一定是女方的問題!” 兩人腳步同時一頓,男人率先扭了頭,眉皺的要解不開了,還有一絲怒氣,粗聲道:“你的意思是我有???” 小娘子只是有些驚訝,瞧著秦玥面容淡然認真,直覺丈夫說話沖了,就要去勸解他。 男人將她的手一掰,冷面瞅著秦玥:“你倒是說?。 ?/br> “當然,也可能只是時候未到,你們太著急了而已?!鼻孬h道:“如果不放心的話,可以讓我為你檢查一下,就知道到底有沒有問題。” 男人安靜了片刻,許攸還在那兒坐著呢,要看情況他也會找許攸,為什么要找她這個女人? 男人徑直坐在許攸面前,將手腕擱到脈枕上。許攸卻是伸了個懶腰,拿著書往后靠,到有陽光的地方將書頁照亮,看的起勁…… 男人臉上一僵,不知將手伸過來好還是提醒一下許攸好。 秦玥輕笑:“我?guī)煾该α艘蝗樟?,現(xiàn)在是我看診時間,這位還是體諒一下老人家,給他一點休息時間吧!” 秦玥笑容清麗,不由給人一種親切的安全感,男人冰涼的臉也稍稍融了些,挪了位置到她手邊。 “我可是從未生過大病,不知你為何說我有問題,就且讓你看看,也讓我家娘子勿生疑心?!彼鎸χ孬h,目光倒是直率,許是剛才猛地一聽那話有傷他男人的面子,才有些氣急。 小娘子面上一緊,忙擺手:“相公我沒有誤會你的意……” “有沒有都無所謂,我看……”秦玥按上男人的脈,笑道:“你娘子是挺在乎你的,就算你有什么毛病,她也是不會離你而去的!” 小娘子霎時羞紅了兩腮,抿了嘴站著不動。男人心中贊同秦玥的話,臉上的怒意也煙消云散了。 方才秦玥說那句不一定是女人的問題,這小娘子看起來是比男人還要焦急。是焦急不是羞怒,她是著實擔心男人的身體,想來是對男人極為上心的。 只是,她到底是為什么覺得這小娘子面熟呢?是像什么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