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節(jié)
澤包子頓時(shí)更興奮了,咿咿呀呀叫個(gè)不停,還一直拍著周恒的臉…… 店里不少坐在玩偶筐里的孩子聽見叫聲,都往外瞧,人還不少呢。 秦玥把龍貓給了瑾澤,問問店里穿著可愛工作服的丫頭,那小龍貓多少錢。 “五百文。”丫頭道,“那是老款了,所以只賣八折,您撿了個(gè)便宜呢!” 秦玥撅撅嘴,這龍貓很小的,瑾澤都能拿好,卻是臨安鎮(zhèn)店里價(jià)錢的十多倍。 就算京城物價(jià)高,但這樣的東西這樣的價(jià)錢,說到底都是張文義會斂財(cái)??! 知道這玩偶店的大致受益,秦玥沒有多說什么,又多拿了幾個(gè)別的玩偶,讓紫葉付了錢便走了。 “周恒?” 身后有人。 夫妻倆扭頭,是翰林院的許沉理,正笑瞇瞇,瞧瞧秦玥,再瞧瞧周恒懷里的瑾澤,一派老好人的樣子。 周恒:“許大人?!?/br> 秦玥一聽就知道,這人是周恒的頂頭上司。朝許沉理淡淡笑了一下,便示意周恒將瑾澤給自己。 “呵呵,跟你說了叫我大哥就行!咱們翰林院人少,就得親近些才好共事?!彼?,“你們一家子,倒是和樂。” 瑾澤晃著手里的龍貓,將小臉埋在秦玥頸窩上,不看陌生人了。 “恰逢沐休,陪妻兒出來看看?!?/br> 許沉理瞧著秦玥,低聲道:“聽說前太醫(yī)院院判許攸老大夫,收了關(guān)門弟子,也是唯一一個(gè)弟子。不知,是不是周恒身邊這位?” 夫妻倆皆是一愣,許攸收徒的事,不熟悉他們的人都是不知道的。出了梁城,也就張文義和張文隼兄弟倆知道。許沉理怎么…… 許,許?沉理…… 周恒又是一愣,卻見許沉理明顯笑意深了。 秦玥蹙眉,猶疑問:“難道,許大人是師父的四子?!” 許沉理笑,“正是!初次見面,不料父親他老人家眼光還是極好的,竟收了個(gè)美嬌娘做徒弟!” 秦玥也是感嘆地笑,老爺子這第四個(gè)兒子倒是跟他差不多的性子…… 周恒:“……我們是與師父有緣,師父不是看容貌收徒的?!?/br> “是是是,他不喜歡女人!” “……” 許沉理看看已快到正空的太陽,“既然遇見了,大哥請你們吃飯!走吧,到仙客來,不收我的錢的!” 秦玥挑眉,這么一說,倒是知道,他是跟張文義一條船上的人了。還算周恒幸運(yùn),沒有落到大皇子的人手里。 周恒還沒開口說話,瑾澤就在秦玥肩窩上吭吭唧唧哭了起來,小屁股又開始扭動。 糟,這不是瑾澤最喜歡的,在秦玥說吃飯或正是吃飯的時(shí)候,來的拉粑粑嗎…… 不能當(dāng)街換尿布,兩人只好撇下許沉理,哄著瑾澤。 “不好意思許大人,今日恐是不能一起進(jìn)餐了,瑾澤他怕是該換尿布的,我們該回家了!”周恒抱歉道,“下次有機(jī)會,咱們再聚,失禮告辭了!” “孩子要緊,你們快些回去吧!” 從秦玥手中抱來小臉紅撲撲的瑾澤,周恒朝許沉理稍點(diǎn)頭,帶著秦玥疾步往回走。 許沉理也猶自淡笑一下,邁著悠閑的步子走開了。 而在方才周恒與許沉理碰見的街邊高樓里,蕭明延淡淡看著,眉頭從緊皺漸漸舒展開。捏著潤澤白瓷茶杯的手指在杯沿上輕輕摩挲,輕呷一口,皺眉看著被中淡黃液體,手一揮,將精致的被子摔了個(gè)米分碎。 “什么絕品云霧,不夠府中下人喝的粗茶!” 蕭明延起身,萃金絲錦鯉煙紫長袍飛敞,劃過一道明麗光波,帶著nongnong的猶疑,蕭明延風(fēng)姿翩然離去。 周恒這個(gè)狀元郎,不知有用沒有…… ☆、第六章 宮廷之惑 “皇上,翰林院的人來了。”吳公公悄無聲息地從殿外進(jìn)來,弓腰在蕭政曄桌前。 蕭政曄正看著折子,眼都沒抬一下,沉聲道:“恩,讓人進(jìn)來吧。” 少頃,一人進(jìn)來。蕭政曄將手中的折子擱到已經(jīng)閱過的一邊,又重新拿起一本,看見所奏事宜,微微蹙了眉,抬手捏捏眉心。 “微臣叩見皇上?!?/br> 蕭政曄這才抬了眼,他對這人的聲音十分熟悉,一聽就知道是個(gè)清潤平和之人。 “周恒?”他淡淡開口,“起來吧。朕手中正好有一份折子,你這新晉宏梁,來幫朕一塊看看,要如何處理?!?/br> 蕭政曄將手中的折子遞給吳公公,周恒緩緩起身,嗅到吳公公身上微微的脂米分味,抬手接了本子。 見到其間字跡,周恒微微一愣,心中了然,收好折子,道:“皇上是想徹查此事。不管是真是假,心中總要知曉根底,將朝中重臣的心思,是忠是jian,都擱在眼皮子底下。” 蕭政曄喝了口茶潤潤嗓子,從茶杯沿上抬眸瞟了周恒一眼。 “那你說,朕要如何查?一個(gè)是從小就為中楚建功立業(yè)的少將軍,一個(gè)是兵部尚書。事情若是真的,便少不得一番小懲大誡,有失軍威,難保軍心。若是假的,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算起來,都是文隼深受影響!” “皇上,臣初入京城,也知,凡涉及朝廷重臣之案,皆有大理寺、刑部和御史臺主查?;噬霞扔幸尚模环?,該怎么查就怎么查,此方,才不失偏頗?!?/br> 周恒微微抬眸,看著年過中旬的皇帝伏案,目光深遠(yuǎn)的瞧著自己,似是要他說出個(gè)所以然。 蕭政曄輕捻著明黃寶相花刻金龍紋袖角,神色深沉。 “你述職多長時(shí)間了?” 突然轉(zhuǎn)了話題,周恒微微愣了一下。 “回皇上,已有二十日?!?/br> 蕭政曄頷首,“可有聽說過飛鷹將軍的事跡?你對飛鷹將軍有何看法,不妨說來與朕聽聽?!?/br> 周恒稍作沉吟,“據(jù)臣所知,張文隼少將軍自幼隨父習(xí)武,十二歲初上戰(zhàn)場……風(fēng)評甚好?!?/br> 一番說辭皆是對張文隼文臣門下出身,卻驍勇善戰(zhàn),所向披靡的描述,皆是事實(shí),無甚夸張逢迎,亦無一絲貶駁。 “但臣亦知,張文隼之弟張文義乃經(jīng)商善才,關(guān)乎民生的衣食住行各行業(yè),皆有涉獵,可以說是有不少身家,同時(shí)也為我朝的商業(yè)發(fā)展做出不少貢獻(xiàn)。二人關(guān)系融洽,均未成家,一儒一武,當(dāng)是和諧。飛鷹將軍,戰(zhàn)績累累,只數(shù)陛下的恩裳,當(dāng)是富貴榮華,且又有兄弟左右扶從,從這樣的情況來看,是著實(shí)沒有養(yǎng)匪斂財(cái)?shù)谋匾涂赡艿摹!?/br> “恩……你說的倒也有些道理?!笔捳嫌帜昧艘槐菊圩拥粗骸昂螞r還有咱們的老太傅在一旁諄諄教誨,張文隼,如何敢動歪心思呢!” 周恒靜靜聽著,不再發(fā)表觀點(diǎn)。 殿中蘭香清淡,周恒摩挲著手中折本硬廓的皮子,心思淡淡,眉眼溫和。 “到現(xiàn)在,太傅他老人家都還想著在我中楚各地開辦朝廷出資的學(xué)舍,普及學(xué)識教化盲丁呢!”蕭政曄搖搖手里的折子,語氣頗有些感嘆,“朕都沒他這么有恒心!” “皇上一心為民,開化政治,寬宏德心,已是圣明。張老太傅,亦是一心為國,是陛下的肱骨臂膀,其心懷遠(yuǎn),當(dāng)為一世清流,可敬可嘆?!?/br> “呵呵!”蕭政曄不知是笑了還是哼了,放下折子,面上浮著些許疲倦,“行了,朕要歇歇了!心再大都不能傷了根本!周恒,你陪朕下盤棋吧!” “臣遵命?!?/br> 緩緩走在皇宮平整的青石磚上,周恒安靜想著。 皇上對他這個(gè)新臣,大談張文隼其人……到底是信任張文隼,有十成把握認(rèn)為其養(yǎng)匪之事是子虛烏有,拿此事當(dāng)跳板叫他看官場險(xiǎn)惡?還是想抓此機(jī)會,罷其威風(fēng)呢? 宮墻深深,執(zhí)勤的兵將挺拔如樹,立在手臂前的長矛雪亮,紅纓鮮艷。此處近宮門,無草木,大紅宮墻,清灰石磚,陽光直照著,強(qiáng)烈對比的顏色瞧著有些刺眼,空曠的地磚還干燥的有些虛熱。 周恒面色淡然,腳下步子漸漸加快。皇宮雖是很多人擠著腦袋想要進(jìn)來的,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但此處終究是高處不勝寒,繞是周恒自詡有些才智,在里面僅呆了這么一晌,僅陪那九五至尊說了幾句話,下了兩盤棋,就覺得身心俱疲,眉心酸疼。 周恒想,看來他是不太適合居在高位的吧?他還是喜歡在家人面前,做更清平溫和的他。 但多少年的苦讀,在終于開始新階段的時(shí)候,說此話就有些矯情了…… 周恒自嘲地笑笑,索性他是不怕什么的。家里人一切安好就可,他的官場道路,怎么走,就看今后形勢了。 不過,他對太子還是很有信心的。大皇子其人,目光過于兇冽,一眼就知是急功近利之人。他想,蕭政曄那樣久居高位的人,該是很了解大兒子的心性的,不會將中楚交到他手中。反觀蕭明鈺,表面上看跟自己差不多,其實(shí)他骨子里就滲透著皇家的矜貴,智慧,和手腕,是個(gè)心思深沉的人。且秋闈說,太子也是有功夫的。 人不可貌相??! 回到家中,竟沒見平日在客廳玩耍的瑾澤,只有石心在桌前整理茶盤。 “娘子和瑾澤呢?” “都在內(nèi)室呢?!?/br> 周恒頷首,“收拾過東西就出去吧,去燒些開水,多燒點(diǎn)?!?/br> 這是要沐浴了。石心想,遂就起身,“已經(jīng)整理好了,奴婢這就去。” 周恒看著她出了門,還將房門帶好,便自己進(jìn)了屋子。 秦玥正一手撫在瑾澤的小肚子上,扭頭對著自己笑,還做了個(gè)噓聲的動作。 周恒靜悄悄走到床邊,小家伙已經(jīng)換成了輕薄的春衫,小小的一點(diǎn)兒,rou嘟嘟的,睡的香噴噴。 “今兒怎么這時(shí)候睡了?”周恒低低問。 “剛才被阿正抱著在他們屋玩兒了好長時(shí)間呢,累了,正吃奶呢就點(diǎn)頭睡著了?!?/br> 秦玥想著瑾澤小臉搭在自己胸前的小模樣,不禁柔柔地笑了出來。 周恒也笑著,秦玥起身,給他摘下帽子,示意他換衣服??此灰簧矸敝氐墓俑亩加行┏龊沽?,周恒一邊解著腰帶,她一邊拿了帕子在他額上輕點(diǎn)著抹去汗水。 秦玥身上自然帶著淡淡的乳香,湊近了聞著看著,周恒覺得女人細(xì)白的臉像玉脂一般,米分唇像沾了雨珠的花瓣兒,讓人忍不住去觸摸,去采擷,去一嘗芬芳。周恒有些神游,一雙漆黑的眼恍若山間幽潭一般,深深的似要將人吸進(jìn)去,伸手就將面前的人拉進(jìn)懷里。 身子突然被周恒攔腰往前帶,秦玥微驚,不受控制的猛地朝他撞去。周恒卻笑著,穩(wěn)穩(wěn)的噙住了她柔軟的唇,細(xì)細(xì)吻著。 “瑾,澤……” 秦玥低低唔噥了幾聲,斜著眼睛看看床上的瑾澤,小包子仍睡的安穩(wěn),四肢舒展的伸著,軟綿綿一個(gè)柔和的起伏。 “瑾澤不是睡著了?”周恒模糊低喃著。 說話時(shí)溫?zé)岬臍庀⑶那臑⒅?,心里像有只貓?jiān)谳p輕撓著,秦玥臉頰微紅,半合的眼眸被睫毛遮了一半,手臂軟的搭在周恒肩上,抓著他背后的衣服。 秦玥才不管今日的周恒為何如此,但此時(shí)的她也沒功夫想那些有的沒的,只是注意著床上的包子。 周恒低語了一句什么,秦玥沒聽清,只輕哼了一下,在他肩上輕輕砸了一下。 …… 事實(shí)證明,人在心里緊張慌亂,找不出頭緒的時(shí)候,做些自己想做的事,可以發(fā)泄的事,還是很有必要,極其舒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