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節(jié)
胡三簡略地說:“早上妹子被易楚打了兩巴掌,我去討個說法給妹子出氣,沒想到遇見個管閑事的,好像是個練家子,不小心傷了胳膊。” 胡婆娘心疼兒子,指著胡玫的鼻子罵:“喪門星,整天拉著個臉給誰哭喪?正兒八經事情一點都不干,不在家里洗衣做飯往外跑什么,就知道惹事生非?!?/br> 胡玫本就委屈加失望,被胡婆娘這一番指責,哭著回到屋子傷心了一下午,連晚飯都沒吃,到現在眼圈還有些紅腫。 胡玫愛惜容貌,自不肯就這樣腫著眼睛睡覺,就用帕子沾了冷水,一點一點拍打著眼圈。 鏡子里突然出現了一張男人的面孔——濃眉大眼,高挺的鼻梁,唇角帶著絲絲譏刺的笑意。 胡玫愕然地轉回頭,磕磕巴巴地問:“你,你是誰?怎么進來的?” “不必管我是誰,”男人淡淡地說,“聽聞胡姑娘對催~情藥很有心得,特來討教一番。”說著用荷包掏出一粒龍眼大的褐色藥丸,“這是逍遙丸,乃胡僧煉制而成,藥性極好,十兩銀子一粒。姑娘嘗嘗,比起你給顧姑娘用的,哪個口味更好?” “我,我沒吃過,我不想吃,”胡玫嚇得兩腿發(fā)軟,差點縮進妝臺下面,撐著雙手勉力穩(wěn)住身子,“你別亂來,否則我叫人了?!?/br> 男人“呵呵”地笑,“叫啊,人來得越多越好。”上前兩步,走進胡玫面前,雙唇幾乎貼在她的耳際,“姑娘想必不知道,吃過藥丸后,身邊的人越多越來勁……大伙可就都有眼福了,能夠一睹姑娘曼妙的身姿?!鄙焓衷诤敌厍澳罅讼?,“看不出來,還挺有料,倒是便宜王大了,呵呵?!?/br> 將藥丸一掰兩半,一半仍收到荷包里,另一半往胡玫嘴邊送,“來,小心肝兒,張嘴,用蜂蜜漬過,是甜的……不是舍不得給你全吃了,而是吃多了犯迷瞪,不如給你留點兒意識,好讓你清楚自己都干了些什么?!?/br> 胡玫嚇得毛骨悚然,雙手在妝臺上胡亂摸索,終于拉開抽屜,掏出把剪刀,橫在自己身前。 男人肅然冷了臉,輕輕將她的手一撥,剪刀“當啷”落在地上。 “聽說顧姑娘就是用剪刀捅破了喉嚨死的,你少給我來這一套。告訴你,如果你死了,我會將你剝得光溜溜的掛在曉望街集市上……來往的人都能看見你,往你身上唾口唾沫?!?/br> 胡玫瞪大了眼,這人莫不是地獄出來的惡鬼,怎么會有這么狠毒的想法。 男人伸手扼住胡玫的下巴,鉗開她的嘴,話語卻是溫柔,“吃了吧,小心肝兒。我還給你準備了一個男人,就在大門口,決不會讓你受苦?!绷硪皇忠褜肓K幫枞M胡玫口里,強迫她咽了下去。 約莫盞茶工夫,藥性上來,男人冷眼瞧著胡玫眼神開始變得勾人,神情開始變得嬌媚,而她的身體慢慢搖動起來。 男人冷笑下,食指放到唇邊打了個響亮的唿哨。 數息間,外面?zhèn)鱽響鹇暋?/br> 男人攬過胡玫,“小心肝兒,走,外面有人等著你?!?/br> 胡玫清楚地知道他說的什么意思,恐懼地后退兩步,可再強的意志終是抵不過靠在男人身體上的那種歡愉感,胡玫八爪魚般纏住了男人,任由他將自己帶出門外…… 靜靜的夜里,突然閃出一片火光,有人驚叫,“走水了,快來救火,快來救火。” 才剛入夜不久,人們或因天熱未曾入睡,或者剛剛睡著,聽到喊聲,極快地起來,好幾人連上衣都來不及穿,只系了條肥大的褲衩就拎著水桶跑出來。 起火的是胡家第一進院子的西廂房。 杏花胡同是一家院子連著一家院子,又是在炎熱的夏季,不及時撲救很容易連累左鄰右舍。 一時間,有人顧不得敲門,直接撞開胡家的院門沖了進去。 好在火勢不大,一人一桶水潑下去,火焰已經減弱了許多。 胡屠戶這才打著呵欠出來,見是自家房子著了火,困意頓消,連忙給眾人道謝。 而此時,胡家院子東墻根卻傳來陣陣不合時宜的讓人羞臊的聲音。 火光輝映下,一道曼妙的身影緊緊纏著一個破衣爛衫胡子拉碴的乞丐。 隨著身子的起伏,女子胸前雪白的兩團上下跳動,又因為長發(fā)的遮掩而時隱時現,越發(fā)勾得人想看。 來救火的都是男人,年長些的倒還好些,仍致力于救火。而那些年輕力壯的卻直勾勾地盯著,好半天拔不動步子。 胡婆娘揉著雙眼,困意十足地走出來。 她白天伺候胡祖母,又得忙著洗衣做飯收拾家務,每天恨不得頭一沾枕頭就睡,雖然聽到外頭的叫嚷聲,可身子實在懶,加上知道有人在救火,也就磨蹭了會兒。 出來后,見人都往東墻根看,她也迷迷瞪瞪地隨著看。 溫香軟玉在懷,王大幾回生幾回死,已經有些力不從心,又被這么多人盯著,雖然早練就了比城墻還厚的臉皮,也禁不住當著他人的面上演活色生香。 正要提了褲子走,胡玫卻不放,又撲過去抓著褲帶往下扯。王大急了,一把將她甩開,鉆進了人堆里。 胡婆娘這才反應出地上赤~裸著身子的是自己女兒。 渾身的血不受控制般往上頂,頂得胡婆娘腦門突突地跳。她咬著牙,快走幾步,“啪”地扇了猶在喃喃低語的胡玫臉上。 這兩下幾乎用盡了胡婆娘所有的力氣,胡玫本就耗盡了精氣神兒,只苦于藥性不散驅使著她順應本能。 捱了這兩巴掌,胡玫再也受不住,暈在地上。 圍觀的人救了火,自己卻被勾引著渾身冒火,忙不迭地各回各家泄火去了。 胡婆娘再恨自個閨女也不能放任她躺在地上不管,回屋找了件衫子胡亂遮了下,又招呼小寡婦合力將人抬了回去。 一掀開衣衫,渾身青紫紅腫,大腿處粘糊糊一片。 胡婆娘又氣又恨,又覺得閨女可憐。 說實話,她對女兒的貞節(jié)并不太看重,年輕時她貪戀胡屠戶的銀子,沒多久就勾搭在一起了。她氣恨得是胡祖母,要不是她從中作梗,左挑右揀,胡玫早就嫁出去了。何至于養(yǎng)到現在,被個叫花子糟蹋。 新仇舊恨交織在一起,胡婆娘巴不得到正房將癱在床上的胡祖母給掐死。 這殺人害命的事她干不出來,只能一邊到灶下燒水一邊咒罵胡祖母。 胡屠戶聽到了,三步兩步沖過去,一拳搗在胡婆娘臉上,“你這個賤貨,閨女閨女教導不好,做出這么丟人顯眼的事,老娘老娘你不孝順,還敢咒她死?我今兒先要了你的命。” 胡婆娘被打得眼前直冒金星,一張嘴吐出一顆牙來,她也來了火氣,從灶坑里抽出一根帶火的木柴,劈頭朝胡屠戶打去。 小寡婦在胡玫屋里聽著廚房里兩人打鬧,急匆匆地打開胡玫的妝盒,撿著金銀之物就往懷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