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節(jié)
杜仲笑道:“寫了,可能過了三五日才能到?!?/br> 俞樺恍然,收了劍,悄聲道:“家里一切都好……就是太太惦念公子惦念得緊?!?/br> 杜仲心頭顫了顫,輕輕嘆口氣,翻上圍墻進了內院。 正房的門落了閂,杜仲推了下沒推動,仰頭看了看房頂苦笑,“難不成回了自己的家還得上房揭瓦?” 揭就揭吧,反正這活熟練,費不了多大工夫。 杜仲飛身上房,認準內室的位置,掀開瓦片才發(fā)現,這里不比易楚在曉望街住的西廂房,揭開瓦就能跳下去,而是架了承塵,又用布做了頂棚。 下倒是能下,可不免弄得屋里滿是灰塵。 杜仲無奈地將瓦片原樣放好,跳了下來,卻是不死心,從懷里掏出短匕,沿著門縫伸進去,一點一點拔開了門閂。 羅漢榻上有個女子正坐著打盹,杜仲掃一眼不認識,猜出是新近買的婢女,臉色沉一沉,以手為刃,朝她脖頸處一砍,女子軟軟地倒在榻上。 掀開棉布簾子,就是內室。 看著柔柔低垂著的帳簾,杜仲竟有些情怯,深吸了口氣,才撩開帳簾掛在床邊的銀鉤上。 月光下,易楚睡得正香。 墨黑的秀發(fā)鋪滿了枕頭,襯著巴掌大的小臉越發(fā)的白皙,雕翎般濃密的睫毛密密地掩著,看上去乖順又安靜。 杜仲松一口氣,像是離家多年的游子終于看到了家門,整個人頓時安定下來,他輕輕地坐在了床邊…… 110|柔情 易楚做了個夢,夢里一片金黃色的蒲公英,她在其間穿行,邊跑邊笑,微風吹拂著她散開的發(fā),像娘親的手,輕柔溫存…… 是真的有人在撫弄她的發(fā),一縷縷握在手里,而后松開,再握緊。 易楚毛骨悚然,睜眼瞧見床邊的黑影,本能地抓起胸前系著的銅哨便要吹響,一只手伸過來捂住了哨眼,緊接著,那手落在她臉頰上。 溫熱的掌心,略帶著薄繭,輕輕地碰觸,溫柔地摩挲。 除了魂牽夢縈的那個人,誰還會這般對她?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易楚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張開手,乳燕投林般撲進他的懷里。 杜仲身子僵了僵,“一路趕回來還沒洗漱,身上全是灰塵?!庇绕湟壮亲幼钍庆`敏,定然不喜歡這種氣味。 易楚不管,緊緊地環(huán)住他的頸項,臉埋在他的頸窩里。 他身上有汗味、體味、衣服的酸臭味,還有被掩蓋得幾乎聞不到的艾草香,種種氣味混雜在一起,不好聞,卻讓她安心。 她越發(fā)緊地往他懷里靠了靠。 杜仲展臂摟住了她,手觸及她柔軟的中衣,立刻感覺到細軟的絲綢下面,纖細嫩滑的身體。 少女獨有的甜香幽幽地縈繞在他的鼻端。 周身的血液驟然guntang起來,不受控制地朝著某個部位呼嘯而去。 呼吸在那一瞬間亂了。 杜仲順應著本能,伸手沿著易楚綿延如山巒般的曲線往下,幾乎同時,有水樣的東西一滴一滴落在他的頸窩,灼熱而濕潤。 這潮濕灼痛了他的心。 綺念頓時散去,取而代之的卻是如潮水般的酸澀。 這大半年,阿楚定然是不好過。 成親的時候他不在,過年的時候他不在,甚至京都變亂的時候,他也不在。 他不能陪伴她不說,還讓她為自己牽腸掛肚。 俞樺一個大老爺們都能看出她惦念得緊…… 杜仲心頭酸得厲害,眼窩也酸得厲害,他扳起易楚的頭,瞧見月色清輝映照下腮邊兩行淚痕,俯身親了下去。 更多的淚涌出來,澀澀地滑進他的口中。 杜仲吻得溫柔而細致,一下下,順著臉頰落在她唇上,愈加地輕柔,像對待珍寶珠玉般,不帶欲念,惟有珍惜憐愛。 淚水悄無聲息地散去,柔情卻一*涌上來。 唇不知何時落在她耳邊,杜仲低聲呢喃,“阿楚,我的小乖乖?!?/br> 易楚無意識地“嗯”一聲。 杜仲張嘴含住了她的耳垂,又喚,“小乖乖?!?/br> 聲音低啞暗沉,蘊含著幾多深情幾多渴望。 易楚羞紅了臉,悄悄側過頭。 杜仲低笑著起身,“我去沖洗一下?!?/br> 易楚跟著下床,“我去燒水。” “不用,這個天,冷水就行。”杜仲摸摸她的臉頰,聲音曖昧,“你在床上等我……” “你,”易楚倒抽一口氣,這事他們心知肚明就好,非得露骨地說出來。咬了牙,低聲道:“冷水洗澡對身子不好,而且你連著趕路想必也沒正經吃飯,趁著燒水的工夫順便下碗面吃吧?” 一路啃干糧的時候多,還真沒怎么正經用過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