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節(jié)
而且,這一整天只吃了兩只包子,聽到吃飯,肚子就開始咕嚕嚕地叫起來。 杜仲便不推辭,笑著道:“好,”也不點燈,牽了易楚的手一道往外走。 走到外間,易楚想起羅漢榻上的冬雨,腳步頓了頓。 適才兩人在里屋卿卿我我這些時候,又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豈不都被冬雨聽了去? 還好沒有過火的言語行止……可眼下杜仲回來了,以后少不得有親熱之舉…… 杜仲似是猜透了她的想法,低聲道:“我進來的時候怕吵醒她,就打暈了,出手不重,一兩個時辰就能醒……以后沒事,少讓她們在屋里走動,礙事!” 易楚就吃吃地笑。 到了廚房,易楚點燃蠟燭,先動手和面,杜仲也不閑著,蹲在灶前生火燒洗澡水。 燒水的火不講究,旺點弱點都可以,能燒開就行。 杜仲問起家里的情況,“看著后面起了排后罩房,丫頭們住著?” “是畫屏出的主意,”易楚莫名地有點心虛,“畫屏脫了奴籍,外祖母認了她當義女,還把爹跟她撮合到一處?!?/br> 杜仲愣了下,隨即笑道:“明天我就去給岳父道喜?!?/br> “你不反對?”易楚停下?lián){面棍,著意地看了杜仲兩眼。 “長輩拿定的主意,做晚輩的怎好置喙?而且,兩廂情愿的事,也不妨礙著我什么。”杜仲抬頭對上易楚的視線,“是阿俏反對了嗎?” 易楚沒有回答,杜仲卻猜出了個大概,低聲道:“與她不相干的事,不用多理會?!?/br> 不大工夫,面煮好了,易楚沒往飯廳擺,兩人就坐在灶前邊說話邊吃,倒是有了老夫老妻的意味。 正說著話,杜仲突然頓住,神情變得淡漠。 門外傳來“咚咚”的腳步聲,卻是冬晴被這番動靜吵醒了,過來看個究竟。瞧見灶前坐著個男人,她立時呆住,傻傻地站在門口。 易楚尚未說話,杜仲已沉聲喝道:“出去?!?/br> 冬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轉頭看向易楚。 易楚溫和地說:“是爺回來了,我做點湯面吃,不用伺候……對了,把冬雨叫起來到回去睡吧,天快亮了,不用再值夜?!痹捳f出口,臉便有些紅,側眼瞧著杜仲,他面色倒是平常,可唇角卻高高地翹起來,帶著心照不宣的笑容。 冬晴答應著,朝兩人行了禮,轉身離開。 杜仲就問:“怎么找了這么個粗壯的丫頭,瞧著下盤挺沉穩(wěn)?!?/br> 易楚便解釋,“阿齊住在西廂房,讓冬晴跟她做個伴?!?/br> 杜仲眸光閃了閃,再沒多問,趁著易楚洗碗的工夫,將鍋里的水舀到木桶里,兩手一手一只木桶,步履輕快地提進正房。 看到冬雨已經(jīng)不在,易楚舒口氣,兌好溫水,又尋了中衣跟棉帕,搭在凈房的竹竿上。 正要離開,杜仲拉住她的手,“你幫我洗頭?!?/br> 要求很正當,做妻子的自然應該服侍夫君洗漱,可易楚就是覺得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充滿了莫可言說的意味。 易楚在銅盆里兌了水,將皂角一點點揉搓出泡沫,打在他散開的長發(fā)上。他的頭發(fā)比她的粗,跟他的人一樣,有股桀驁不馴的硬氣,卻在她的掌下慢慢變得順滑。 也像他的人,在別人面前總是疏離高傲,可對著她的時候卻溫柔細致。 甜蜜一絲絲從心底沁出來,易楚抿著嘴笑,正要夠下棉帕替他擦拭,就感覺身子騰空而起,落在浴桶中,濺得水花四射。 杜仲利落地褪去自己的衣衫,邁開長腿跨了進去。 沾了水的比甲、羅裙一件件被扔出來。 浴桶里的水如潮汐般起起落落溢了滿地。 易楚無力地攀住浴桶邊緣,看著滿地狼藉,羞愧得恨不能一頭鉆進水里,再不出來。 杜仲心情卻極好,尋塊帕子胡亂地擦了擦身,圍在腰間,回身將易楚撈出來,用條大的棉帕將她連頭帶臉地裹起來,抱到了床上。 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雞鳴聲,窗戶紙已呈現(xiàn)出灰蒙蒙的魚肚白,再過些時候,鄭三嫂就要起身做早飯了。 易楚縮在被子里,只余一張小臉露在外面,朝霞似的紅,“你幫我尋了小衣來吧?!?/br> 杜仲替她絞著頭發(fā),聞言輕笑,“沒名沒姓的,誰知道叫哪個?” 易楚側目,屋里只他們兩個,不是他還有誰?卻強忍著羞意,低聲道:“子溪,幫我尋小衣來。” 杜仲仍不滿足,俯在她耳邊,啞著聲道:“不是這個,是適才洗浴的時候喚的那個。” 洗浴的時候? 易楚臉色頓時熱得像著了火。 這大半年不見,也不知他在那荒野之地都干了些什么,非讓她學著陜西那邊的姑娘家的稱呼喊他。 她自然不肯。 可他半是乞求半是哄騙,又撩撥得她難受,終于忍不住低低地喊了聲,“好哥哥。” 他就像脫了韁的野馬般馳騁起來…… 易楚怎可能再喚出那樣羞人的話? 杜仲鼓勵著她,“就一聲,一聲就好……待會天可就亮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