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他抬腕看了眼時間,又看了看面前這個腦袋都要垂到胸口上的女孩,頭一次生出一種無可奈何的無力感來。 “走吧?!彼D身,抬步離開。 戚年一傻,愣在原地。 就……這么過了?那是同意了,還是沒同意啊…… 紀言信走到門口了也沒見戚年跟上來,回頭看了眼。 戚年還杵著當人形板,被他的眼風一掃,只覺得脖頸涼颼颼的,低頭幾步小跑,匆忙地追上去。 紀言信的不悅表示得很直接,從商場的專柜到地下停車場,他步子邁得又快又穩(wěn)。戚年沒走幾步就要跑一段,然后走幾步……再跑一段。 等到停車場時,累得直喘氣。 商場離戚年的家不遠,經過兩個路口,左轉就到了。 眼看著再過一個路口,就能看到家門口了。戚年揉了揉揪著袖口揉了半天,先冒出一句:“對不起?!?/br> 紀言信挑了挑眉,沒出聲。 戚年的底氣頓時弱了幾分:“對不起……” 正巧紅燈,紀言信在停止線前剎住車,轉頭看她。到了嘴邊的話,在看到她微微泛紅的眼眶時,頓時又咽了回去,變成了一句:“算了?!?/br> 戚年眨了眨眼,眼睛被她揉得有些用力,這會有些微微的酸澀。 她聽著紀言信明顯帶了幾分妥協(xié)的“算了”,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不恥下問:“所以,你同意了?” 紀言信原本正要松開剎車,聞言,又狠狠地壓下去,目光不善地瞥了戚年一眼:“別得寸進尺?!?/br> 戚年“哦”了一聲,心里卻跟放了煙花一樣,燦爛無比。 好嘛,就算是默認了。 她揉了揉臉,瞇著眼睛無聲地笑了起來。 —— 劉夏接到戚年電話時,剛擠上學校門口的公交車。也不知道周末哪來的人,通向市中心的公交車塞得跟沙丁魚罐頭一樣。 剛過了一站,又上來了幾個人。 劉夏就勢往后面站了站,震驚地反問:“你你你……去紀……呸,到你男神家里了?臥槽,沒看出來啊戚年?!?/br> 才一個晚上而已,進展就這么突飛猛進? 劉夏還來不及再發(fā)表一下她作為軍師,對戚年此戰(zhàn)大捷的欣喜,就聽戚年說道:“那我們下午就不去美術館了,紀教授下午的飛機,不去看畫展?!?/br> 劉夏一口老血梗在喉嚨里,虛弱地差點提不上勁來:“你就……這么放我鴿子?” 戚年沉思了片刻:“不放鴿子啊,我們改行程。” 劉夏這才覺得心里安慰了些,如果戚年敢說不約,她保證,周一回學校一定要掐死她! *** 紀言信出差了。 劉夏檢討完情報來源不穩(wěn)定這條客觀因素后,又給戚年科普了一下:“紀老師是去參加交流會了,嘖嘖嘖,這場交流會精英匯聚,讓我們生化狗很是向往啊?!?/br> 戚年對這些不了解,也就沒有太大的興趣。 她唯一在意的,是紀言信出差多久,她就有多久看不著他。 這半個月內所有的課程都由沈教授代課。 戚年作為文科生,卻和生化院的精英們坐在同一間教室上課,讓沈教授產生了強烈的興趣。 這個興趣,就表現(xiàn)在時不時拋出個問題提問戚年。 每次看她咬著筆頭,一臉“你還不如殺了我”的表情,沈教授就樂得胡子一抖一抖,活是個老頑童啊。 劉夏看在眼里,同情在心里——就說吧,紀教授哪是那么好追的? 剛過了一個星期,戚年對早上爬起來上課就表現(xiàn)出了十分的抗拒。 尤其霜降過后,z市的天氣越來越冷。 戚年又重新回到了起床困難戶的行列,每天早上都掙扎在起床抗戰(zhàn)的第一線。 這天早上,她正在溫暖的被窩里和意識做著斗爭。塞在枕頭底下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瞇著眼摸出來,連來電顯示都沒看,直接滑屏接聽。 “戚年?” 透過輕微的電流,是大洋彼岸傳來的聲音。 戚年的瞌睡蟲瞬間煙消云散,她慌忙坐起,先是看了看來電顯示——是、是紀言信! 她足足盯著紀言信的名字看了好幾秒,這才回過神來:“紀、紀老師?” “嗯?!币徽斓男谐套尲o言信有些疲倦,他陷在柔軟的沙發(fā)里,聽著那端活力十足的聲音,閉了閉眼:“有件事,我想……要麻煩你了。” —— 戚年請了假,馬不停蹄地趕去七寶所在的寵物店。 七寶的寄養(yǎng)師已經在門口等她了,帶她去見七寶的路上,簡單地跟她說了一下七寶的狀況。 這些,紀言信在電話里已經詳細地跟她說過了。 這一次的七寶,表現(xiàn)得很不配合。寄養(yǎng)在寵物店的這個星期,情緒表現(xiàn)得不安,焦躁。寄養(yǎng)師嘗試過幾種方式,依舊不能改善七寶的這個狀況。 直到前兩天,七寶開始拒絕進食,寄養(yǎng)師只能和紀言信聯(lián)系。 唯一的處理方式,就是戚年把七寶帶回家喂養(yǎng)。 家里戚年不敢?guī)厝?,只能帶到學校附近的公寓里。 一進屋,一直神色懨懨的七寶就抖了抖滿身的毛,東嗅嗅西嗅嗅地把并不大的公寓轉悠了一圈。 戚年把七寶的便盆放到陽臺上,引著七寶自己嗅了味道,再去給它倒狗糧。 怕它依舊不進食,戚年只是先倒了一半,再倒了一些牛奶泡軟,又加了從寄養(yǎng)師那拿來的營養(yǎng)膏。 七寶聞著香味就搖著尾巴湊了過來,因為不吃飯而有些干燥的鼻子在她手心蹭了蹭,等戚年把狗盆往它面前推了推,它就低頭開始吃狗糧。 那狼吞虎咽的架勢,讓戚年隱隱有個奇怪的猜測……她怎么覺得七寶是故意的? 伺候好了七寶,戚年才想起要給紀言信回個電話。 在心里打好了腹稿……怕自己忘記,又挑了中心詞記在便簽紙上。做完這些,她揉了揉趴在她腳邊曬太陽的七寶,這才拿起手機撥出電話。 紀言信還沒睡,開著電腦在處理郵箱里的郵件。 電流干擾的聲音響起,隨即便是放在一旁的手機,嗡鳴著震動起來。 他的視線從電腦屏幕上那張隨堂測試卷上移開,看了眼來電顯示上的“戚年”二字,拿起手機接起。 “紀老師?!?/br> 雖然……很早之前,戚年就已經要了紀言信的手機號碼,可一直沒有勇氣打給他。直到今天,因為七寶,才有這個第一次的勇氣。 聽到他在那端清淺的呼吸聲,戚年突然就有些緊張。 她張了張嘴,照著便簽紙上寫的念:“我已經把七寶接回家了,寄養(yǎng)師給七寶做過檢查,確定沒有健康問題。然后,七寶的狗糧,玩具,日常用品我也帶回來了。剛喂七寶吃了飯……進食一切正常,沒有拒絕進食也沒有嘔吐,但是鯊魚軟骨鈣寄養(yǎng)師說要等七寶恢復食欲了再喂,還有……” 戚年歪著頭,把手機夾在肩膀和耳朵之間,抬手去翻便簽紙。 紀言信聽著戚年跟做論文報告一樣一板一眼地匯報七寶的情況,想著那個女孩這會如果不是在回想她還要說些什么,就應該在翻頁…… 夜晚的酒店,很安靜。 安靜地除了戚年的聲音之外,便是筆記本電腦運行時的輕微聲響。 那疲倦意外的一掃而空,紀言信往后靠在椅背上。 從窗口看出去,能看見一輪還缺著一角的圓月,月光清冷,不見星輝。 戚年說得口干舌燥,確定自己事無巨細地交代了,這才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紀老師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照顧好七寶的!” 紀言信收回目光,看向剛從郵箱上下載的……沈教授發(fā)過來的隨堂測試卷。 前兩天,沈教授安排了一次考試。戚年不幸,也參與了考試。 也唯獨她的試卷,被沈教授給掃描到了電腦上,嗯……順便發(fā)給了紀言信。 說實話……慘不忍睹。 紀言信一目十行地掃下來,勾了勾唇:“我不擔心?!?/br> 戚年還準備了一堆明志的話,他一句“不擔心”打亂了她的計劃,讓戚年瞬間呆愣在原地。 不、不擔心嗎…… 沒等她品出什么味來,便聽紀言信放低了聲音,語氣溫和:“七寶,就麻煩你了?!?/br> 戚年的大腦跟打結了一樣,連話都說不順暢,她把舌頭捋直了,這才嬌羞地回答:“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br> 掛斷電話。 戚年裹著被子在床上來回滾了兩圈,這還不夠,她跳下床,抱著七寶的腦袋狠狠親了兩口:“大功臣!” 七寶被她按到在地,抬起爪子捂住眼,喉嚨里還發(fā)出輕輕的嗚咽聲。 一分鐘后。 沉寂了很久的七崽,更博了。 小天使們嗷嗷叫著刷開一看—— 七崽:把男神的狗拐回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意外嗎,驚喜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嗎! 謝謝投雷的妹紙們~~~ 梔梔墨水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1029 06:37:03 小小小堇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1029 01:31:24 梁勺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1029 00:17:03 18126492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1029 00:16:04 童年的風箏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1029 00:08: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