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第70章尖叫 凌芷彤覺得這種場合忒沒意思,在華月郡主耳邊嘀咕了一聲,就拉著她到園子里轉悠去了,謝瑤光也想跟著,可偏偏被這家夫人那家夫人問東問西地給纏住了,無法脫身。 雖然心底有些微不快,,但謝瑤光到底是知進退的人,不會在這種場合掃了誰的面子,她站在長公主身邊,旁人一問話,就抿著嘴笑,也不應聲。 旁人瞧見了,只覺得這姑娘是個文靜的,又多夸贊了幾句。 坐在角落里無人理會的謝明嫣瞧著這一幕紅了眼,她想起剛剛自己想同那些世家千金攀談,對方卻退避三舍的情形,差點咬碎了一口牙。 李月琪瞧見知交好友的臉色,心里頓時惴惴不安起來,她扯了扯謝明嫣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謝明嫣瞥了她一眼,見她依舊窩窩囊囊的,心里的郁悶散去了幾分,暗暗想著,你們瞧不起我,等我入了宮,爬上高位,叫你們一個個都吃不了兜著走。 沒錯,謝明嫣來這場賞花宴,目的不是別的,正是和其他世家千金一樣,沖著蕭景澤而來。 她仔細思量過,蕭景澤生母趙婕妤出身并不高,謝明嫣認為,他應該不會嫌棄自己是庶出,再者,安陽侯府在長安城的名流世家中雖然排不到前頭,但也是有名號的,父親和離之后,又只有自己這一個女兒,如果她入宮,也就是表明謝家和皇帝站在了一條船上,這樣的好事,想必皇帝不會拒絕。 最為重要的是,她不愿意嫁給李浩沅,上一次設計謝瑤光又失手,沒有什么比入宮更能快速擺脫這樁婚事的了。 “我瞧你像是有心事,不然咱們出去轉轉吧,我聽公主府的丫鬟們說,花開得正好呢。”李月琪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臺階,其實這些年下來,她也愈發(fā)厭惡謝明嫣的自以為是,可偌大的長安城,自己就這么一個好友,有些怒氣,就不得不忍下來。 “我才不去呢,花有什么好看的。”謝明嫣根本不是為了賞花而來,她要在這兒等,等著皇上過來。 李月琪瞥了她一眼,抬腳走了。 “喂!你!”謝明嫣猝不及防,一時間有些慌張,可在場這么多人,她立刻鎮(zhèn)靜了下來,冷哼一聲,李月琪這是給她耍脾氣呢?誰吃這一套啊,愛走不走! 可李月琪這一走,廳堂中無一人同謝明嫣說話,她形單影只,旁人也許沒覺著什么,她自己個兒卻覺得十分尷尬,不得不端起茶杯,小口小口的喝著茶水來緩解。 說來也巧,她身邊就站著個丫鬟,見她杯子一空,忙將茶水添滿,不多時,謝明嫣就喝的腹脹難忍,她微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地問丫鬟在哪里解手。 “有些遠呢?!蹦茄诀叩溃骸案镱^大,小姐一個人去只怕會迷了路,不若我領你去吧?!?/br> 謝明嫣自然求之不得,忙跟上那丫鬟的腳步。 長公主府不愧是長公主府,東西畫廊,亭臺樓閣,沒走幾步路謝明嫣就有點摸不清楚方向,暗自慶幸剛剛答應了讓這丫鬟領路,否則她一個人東轉西轉,鐵定找不到地方。 廳堂中,傅相夫人同長公主說起華月郡主的親事,也不怪剛剛在內堂方氏那般教育這個幺女,她追在凌元辰屁股后面跑的消息,連傅相夫人這個平日里不大出門的人都聽聞了,她興致勃勃道:“凌家那老三也是個好孩子,就是戰(zhàn)場上刀槍無眼,傷了容貌,若是文遠侯不嫌棄,老婆子還有幾分臉面,倒可以幫著撮合撮合?!?/br> “嫌棄?他文不成武不就的,還嫌棄人家意氣風發(fā)的少年郎?”長公主是個有意思的人,文遠侯好歹也是當朝二品大員,吃著皇糧的,到了她嘴里竟比不上一個行伍幾年,才混上正五品的小統(tǒng)領。 這話落到謝瑤光耳中,她不由笑了笑,好歹也是親兒子喲,這么說…… 方氏一臉尷尬,偏偏又沒法子反駁,又不好把自家閨女剃頭挑子一頭熱的情況給說出來,只得道:“我們就這么一個女兒,想在身邊多留兩年呢?!?/br> 傅相夫人聞言一笑,轉了話題道:“說起來,來你這兒是賞花的,凈在這兒說了話,有話說是‘別圃移來貴比金,一叢淺淡一叢深’,我還沒瞧瞧,你移來的這秋菊,究竟開得如何呢?” 長公主笑了笑,“您想看,我也不能攔著不是,干脆,咱們都到園子里轉轉,今年這菊花啊,有不少是我跟皇上從御花園里要的,稀罕的很呢?!?/br> 眾人一聽這話,無論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一個個的都說要去花園里瞧新鮮。 謝瑤光環(huán)視了一圈,沒瞧見謝明嫣的人影,心里頭一頓,隱隱約約一個念頭出來了。 一群人剛出門,就碰見了華月郡主和凌芷彤,最讓人驚訝的是,李月琪竟然也同她們在一塊,不知三人起了什么爭執(zhí),李大小姐這會兒正抹眼淚呢。 李太常夫人三步并作兩步,將女兒拉到身后,訓斥道:“你這是做什么?存心丟人是不是?快把你那貓尿收一收,涂好的脂粉都哭花了,一天到晚不省心,我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討債鬼!” 有些話不是你不想聽就聽不見的,太常夫人幾句話落到謝瑤光耳朵里,她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這位李小姐一天到晚被她親娘數(shù)落成這樣,難怪一點大家小姐的氣度都沒有,只能與謝明嫣那種人為伍。 華月郡主沖謝瑤光眨了眨眼睛,完全沒有意識到文遠侯夫人沉下去的臉色。 謝瑤光不知道謝明嫣是幾時出去的,有沒有跟李月琪在一起,如果是,難不成小姨母和郡主都參與了這件事?她覺得不太可能,但又忍不住問了句:“小姨母,你們在哪里碰見李小姐的?” “就在前頭園子,郡主養(yǎng)了只京巴狗,那狗在院子里玩,她湊上去逗弄,結果小狗兒舔了她一口,要不怎么哭鼻子呢,真是嬌氣?!本竾耸菍㈤T,凌芷彤也染了些虎氣,對李月琪動不動就哭的行為很是不以為然。 “她一個人啊?” “我也納悶呢,她不是跟你那個蠢jiejie形影不離嘛。”凌芷彤隨口應道。 謝瑤光頓時放下心來,這事兒牽扯的人越少越好,她不想因為一己私怨再弄出許多麻煩來。 “剛剛你在屋里沒出去,我們在院子里轉悠了一圈,確實有好多漂亮的花呢,要說這菊花,先前見過黃的紫的,紅得白的,都不稀奇,郡主領著我去看了長公主從皇宮里移栽的菊花,也不知是什么品種,開出的花竟是綠色的,瞧著怪好玩的,我都想抱兩盆回去養(yǎng)了?!绷柢仆D了頓,說起適才兩人在外頭的事兒來,見謝瑤光面露笑意,調侃道:“現(xiàn)在知道那些夫人們的可怕了吧,咱自己的事兒,家里頭還沒著急呢,哪輪的上她們來管。” 謝瑤光笑,立時擠兌了回去,“家里頭還沒著急?你這話哄鬼呢?從你十三歲起,你娘就給你相看人家了,這也叫不急?” 凌芷彤聲音低了下去,“那些人都是什么呀,不學無術的公子哥,我一個也瞧不上?!?/br> “那跟在外祖父身邊的那位蕭公子呢?”謝瑤光試探道。 事實上,為了防止凌芷彤這輩子腦門一熱,又掛死在蕭承和這棵歪脖子樹上,謝瑤光一直關注著兩人之間的來往,幸而這輩子蕭承和不是在宮中調/教好的翩翩佳公子,而是從個混小子一路成長過來的,又有靖國公在一旁看著,他倒是沒有機會跟凌芷彤有什么瓜葛。 果不然,凌芷彤想了半晌,“你說蕭承和?。克菑U太子的兒子,我是腦子昏了才會考慮他,別的不說,光這身份就不合適,我們家現(xiàn)在已經夠打眼的了,我再嫁給他,叫旁人怎么想,這話萬萬不要再說了,萬一給人聽到了,還以為我們要做什么呢!” 謝瑤光一聽,知道她腦子清醒,便笑道,“我也就是提個醒,小姨母自有主意?!?/br> 兩人互相調侃了兩句,忽然聽到前頭一聲尖叫,有丫鬟自廂房中跑了出來,一臉驚詫慌亂之色。 長公主和傅相夫人走在最前頭,不免受了些驚嚇,尤其是傅相夫人,上了年歲,腳底下一個沒踩穩(wěn),眼瞅著就要跌倒,多虧了一旁的文遠侯夫人扶了一把。 “胡亂喊叫什么,這么多客人都在呢,有什么事好大驚小怪的,仔細你的皮!”長公主皺了皺眉,斥責道。 那丫鬟似是被嚇著了,渾身顫抖著,指著半開的廂房門,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李公子……李公子和謝小姐……和謝小姐在里面?!?/br> 在場之人無不大驚,有人聽到謝小姐三個字,下意識的回頭去看謝瑤光,納悶道:“謝家小姐不是就在這兒嗎,你大白天見了鬼嗎?” 那丫鬟看了眼謝瑤光,語無倫次地解釋道:“不是謝七小姐,是謝五小姐……我……我……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