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但是奇諾還得假裝沒聽懂似的晃了下腦袋,“學長說的這兩個女孩是?” “就是我的jiejie喬尼婭和大家口中的人渣希維的女兒,啊,對了,她也叫奇諾?!?/br> 裝出一副很驚訝的模樣,奇諾相當配合地問道,“原來希維不是把自己女兒賣了?” 說到這個埃文又嚴肅起來了,他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希維對他有恩,怎么也不能讓恩人幫了忙還要背上罵名,即使希維自己不在乎,不讓他去澄清,埃文還是現(xiàn)在力所能及地范圍內向希維的“朋友”解釋清楚。 路人的議論并不能傷人,最會傷人的總是你在乎和熟悉的人。 埃文甩了一下手中劍,“以我的人格起誓,我說的一切全都屬實!” 埃文走了之后,奇諾站在原地發(fā)呆,喬尼婭是跟主角沒關系了,可是埃文這個一副守護騎士的樣子是鬧哪樣,劇情的蝴蝶把翅膀都扇斷了吧,好嘛,這下也不用擔心埃文了。 滿臉黑線的打算離開,忽然發(fā)現(xiàn)地上有什么東西,蹲下身撿起來,原來是一塊玉佩,上面刻著埃文的名字,看來是剛剛某個皇子太激動,把自己的玉佩掉了。 想了想,現(xiàn)在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去還一下玉佩的時間應該還是有的,便順著記憶中的方向往希維的宿舍走去。 普羅學院的規(guī)劃做的很好,因此宿舍并不難找。 不過他剛走到宿舍門口就聽到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把奇諾嚇了一跳。 隨后就是埃文吃驚的叫聲,“希維,希維你怎么了,我是埃文啊!” 奇諾對希維兩個字太敏感了,一聽埃文的聲音就什么都顧不上了,也不敲門就直接沖了進去。 入眼是一室狼藉。 希維拖著沉淵劍,試圖揮舞但因為太沉只能偶爾舉起一下砸碎一樣東西,又因為重力的牽引不得不落在地上,姿勢很笨拙,殺傷力卻很巨大。 屋里的東西已經被砸的差不多了,希維的狀態(tài)顯然不正常。 他的雙眼無神,黑色瞳仁里透著一種灰,面容冷漠。 雖然希維平時也很冷漠,但是是那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漠然,這時候的冷漠卻是一種睥睨眾生,視人命如草芥的寒冷。 埃文完全沒法靠近他,一旦試圖靠近就會被沉淵劍逼開。 只能站在一邊干著急。 奇諾喊了一嗓子,“希維!” 希維終于看了他一眼,但那一眼就像在看死人。 奇諾膽子不大,但碰到希維的事就覺得自己有無窮的力量,可以戰(zhàn)勝一切,所以他一點都不害怕,哪怕希維已經把沉淵劍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沉淵實在太重了,重力把奇諾直接壓趴在地上,希維垂著眼居高臨下地看著奇諾,劍尖擦著他的脖子插入了地面。 奇諾被劍的冰冷激得打了個哆嗦,鋒利的劍身把他的脖子抹出了一絲血痕。 奇諾緊張地一聲聲喚著希維,埃文已經跑去找老師了。 希維完全不為所動。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奇諾一咬牙,直接握住了沉淵劍的劍身,劍的重量加上奇諾拼命的力道,希維竟一時沒能拔動,就趁著這短暫的一瞬間,奇諾飛身撲了上去,他是個魔法師,這個動作毫無技巧和章法可言。 然而希維卻被他抱住了。 奇諾死死摟著希維,一遍遍喊著他的名字,喊著…叭叭。 希維神色有了一點松動,放開了沉淵劍,下意識地回抱住了奇諾。 希維的腦袋恰好擱在奇諾的肩膀上,離脖子上的那個傷口近在咫尺,被血液的味道所蠱惑,希維伸出了舌頭,輕輕在那道不深的血口子上舔舐起來。 溫熱的濡濕感讓奇諾僵住,全身的感官都仿佛被集中到脖子上那一部分去了,本來用力的手腳都有些發(fā)軟,險些松開了。 仿佛發(fā)現(xiàn)了這個情況,希維舔得更用力了,甚至嘴唇貼著奇諾的肌膚開始吮吸起來,那架勢恨不能直接用牙咬。 希維上嘴啃了半天,奇諾苦逼地想著,主角不是人類么,報社大大你改設定了嘛,改成吸血鬼了? 但是莫名的,奇諾并不想推開希維,不就是血么,又不是第一次喝了。 想到血,奇諾一個激靈,他怎么忘了,夏安說過,希維得喝三次血才能解除瘟疫惡魔的影響,當年他走的時候只喝過兩次血,后來雖然回來了,但希維一直表現(xiàn)得好好的,奇諾幾乎都把這事給忘了。 難道,希維這是瘟疫發(fā)作了? 被動的感受著脖子上的觸感,奇諾囧得全身都麻了。 宅男長這么大還沒被人在脖子上啃過呢。 終于希維似乎平靜了下來,眼一閉,掛在了奇諾身上就這么暈過去了。 孱弱的魔法師差點沒摔個大馬趴。 埃文總算帶著救兵來了,來的正是克拉克法師,由于圣殿幾乎招攬了所有具有光明屬性的魔法師,所以普羅學院是沒有光系法師的,看希維也不像是生病,更像是中邪,恰好辦公室只有克拉克在,埃文也就不管不顧地拉著人來了。 老魔法師走的喘氣,不過一聽說是自己推薦的勤工儉學的學生出了事,也就心急如焚地跟過來了。 一進門就看到這個好像臺風過境一樣的場面,克拉克嘴角抽了抽,不知道為什突然覺得自己的錢包有點硌手。 然后埃文和克拉克就發(fā)現(xiàn)掙扎著要把希維扶上床的場面。 希維真的很重,奇諾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的上半身搬上床,腳還垂在地上。 埃文見狀松了一口氣,走過來輕松地把人放好,看見奇諾的凄慘樣,愧疚道,“對不住,把你一個人留在這?!?/br> 奇諾擺了擺鮮血淋漓的手,大義凜然道,“同學有難,互相幫助是應該的?!?/br> 克拉克檢查了一下希維的狀況,奇怪道,“他的身體一切正常啊,只有一點脫力,大概睡醒就好了?!?/br> 埃有點不信,“不可能啊,他剛剛就跟著了魔一樣到處砸東西?!?/br> 奇諾當然不可能告訴他們?yōu)槭裁?,現(xiàn)在他總算明白為什么自己的血能解除瘟疫了,作為王族血脈區(qū)區(qū)瘟疫惡魔怎么能拿他有辦法。 沒有理出個所以然來,克拉克法師也只好先回去,等希維醒了再說。 奇諾堅持要留下來照顧希維,埃文雖然奇怪,也還是欣然同意了。 奇諾躺在希維旁邊挨著他睡,看著希維睡夢中依然冷淡的側臉,卻有一種特別的安心。 小的時候他們就是互相抱著汲取對方身上的那一點暖意,熬過了最艱難的那段時期。 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然后奇諾做了個夢。 第63章 chapter06 雖然外面很熱,但是因為有著恒溫的魔法陣,房間里溫度是很舒適的。 不過奇諾的夢境里卻是一片冰天雪地,他忽然回到了葉颯城,站在了那熟悉的破橋洞前,也看到了他閉著眼睛都能知道每個破洞在哪里的小破船。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除了他自己。 不再是嬰兒和小孩,而是覺醒后少年的樣子,奇諾遲疑了一下,心里明白這是在夢里,卻不知道為什么會突然夢到過去。 而且他并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只能被動地看著。 奇諾慢慢地走向小船,曾經只是感覺不大的小破船,這會更加顯得狹小,奇諾彎下腰鉆進了船艙。 仿佛心有靈犀的,奇諾果然在船艙里看見了希維,也不是十四五歲的主角,是十八九歲的模樣。 希維面色冷淡,坐在船艙里撥弄著阿西爾留下的那個防水火爐,上面翻轉著烤著一塊干糧餅子。 由于奇諾的加入,這個船艙一下子擁擠起來,奇諾只能緊緊挨著希維坐下,兩個人幾乎貼在一起。 奇諾不想去追究這個夢的原因,夢總是光怪陸離毫無道理的,更何況他不能控制自己的潛意識。 干糧似乎烤好了,奇諾看到“自己”正準備伸手去接,希維卻把熱乎乎的餅子塞到了自己嘴里咬了一口,“奇諾”呆了呆,仿佛有點不能習慣。 希維咬了一口干糧餅子,朝奇諾湊過來,唇貼著唇,然后有什么被渡了過來,就像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喂面包一樣。 奇諾心里奔過一萬只草泥馬,一邊說服自己這不是真的,自己的潛意識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種情景! 他有心要阻止,卻忘了自己根本無法控制夢的走向,只好心情復雜地看著兩個少年擁在一起。 突然,瘟疫惡魔的威壓傳來,整個船艙都在顫抖,兩個少年渾然不覺,直到船艙的顫動打翻了烤爐,點燃了船艙里的一切,整個小船包括兩個少年都一起化為了灰燼,沉入了水中。 奇諾滿頭大汗地掙扎著醒過來,一睜眼就發(fā)現(xiàn)自己跟八爪魚似的纏在希維身上,頓時觸電一樣彈開,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想到夢里古怪的內容,心虛的都不敢看希維。 盡管希維睡得跟死人一樣。 此時外面已經蒙蒙亮了,心情復雜的奇諾發(fā)了會呆,做了半天心理建設,告訴自己不過是個夢,他一定是太累了,才會做這么荒誕的夢。 空氣變得讓人呼吸困難,看希維的情況一直很平穩(wěn),似乎沒什么事,坐立難安的奇諾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躡手躡腳地穿好衣服鞋子,見鬼一樣地跑了。 他前腳剛走,希維就睜開了眼睛,定定地盯著門口,又閉上眼睛,摸了摸自己的唇,那里似乎還殘留著某人的溫度。 奇諾這幾天都在躲著希維,連煉金課都不去上了,出于對小主人的庇護,血姬就當沒看到,嗯,年輕人偶爾逃課那都是可以理解的。 反正還有主人在嘛。 連續(xù)一個星期沒能碰到奇諾,希維的耐心告罄了,明明以前都是奇諾粘著自己,害怕自己把他丟了,這會是長大了有靠山,翅膀硬了要單飛? 準備今天下課后就去逮人的希維沒能如愿,原因是他收到了通報批評。 根據(jù)校園管理辦法,希維因為破壞校容整潔,毀壞公共財物遭到了嚴厲的批評和處罰。 克拉克出于私心沒有上報希維的行為異常,因為他沒能查出希維行為異常的原因,如果如實上報,希維會受到的調查不是一個毀壞財物的處分能比的。 作為處分內容,希維必須每天下課后打掃圖書館,并且照價賠償宿舍里毀壞的東西,這些東西大概抵得上希維工作一個月賺到的錢了。 而打掃圖書館的處分是半個月,也就意味著半個月之內希維是沒空去找奇諾麻煩了。 當希維拎著打掃用具在圖書館遇到埃文的時候,說實話是有點驚訝的,只是他一貫面癱臉,沒表現(xiàn)出來。 就算他不問,埃文也不是個能藏住話的人,不一會就自己交代了。 原來根據(jù)學校管理層的認定,希維不可能一個人故意破壞宿舍,因此一定是因為和誰產生了沖突,才會造成這樣的結果。 埃文憤憤不平,“憑什么因為我倆是室友就認定是因為咱們倆打架才會這樣的,我可是從來不觸犯校規(guī)的好學生,學校什么意思!” 埃文屬于躺著也中槍,不過他也就在希維跟前抱怨抱怨,還是老老實實來接受打掃圖書館的懲罰了。 就在普羅城的生活有點鬧騰而透著淡淡的幸福的時候,他們都不知道,危機已經逼近了。 在遙遠的葉颯城,這里已經成為了人間地獄,死亡空城,全程連蟑螂都絕跡了,到處飄著腐臭的氣息和死寂的感覺。 因為瘟疫惡魔造成的一場瘟疫,紅顏都化為枯骨,生命全都已凋零。 尼斯雪山上,曾經瘟疫惡魔被封印的地方,換了個被囚禁的對象。 百麗兒雙手被吊起,掛在空中,絕美的臉上滿是不屈與憤恨,看到站在面前的男人,雙眸中燃著仇恨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