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jié)
這樣想著,君寧天總算放棄了繼續(xù)規(guī)勸的念頭,這就面無漣漪地眸光一轉(zhuǎn),低頭去批閱他的奏折了。 明疏影明白,他這是放她過門的意思。緊接著,她便朝冬苓遞了個眼色,后者會意地點了點頭,便走到外屋,提了個精致的食盒進來。 不多久,男子手邊的案幾上就多出了一小盅冰糖雪梨。 君寧天抬起頭來,看著立在不遠處的嬌美女子,聽她用那清亮的嗓音不急不緩地說道:“前兩天聽君jiejie說,攝政王晚上有些咳嗽,吃些冰糖雪梨潤潤肺,正好?!?/br> 說完,她也不去看君寧天的反應(yīng),便自顧自地坐回到椅子,端起自己的那份冰鎮(zhèn)甜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起來。 適才想來多少是惹惱了攝政王大人,這會兒,她定是要給他去去火的。反正他和她一樣喜愛甜食,應(yīng)該不會拒絕。 將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功夫發(fā)揮得淋漓盡致,明疏影揚著眉毛翻開一本古籍,一面品嘗美味,一面靜下心來讀書。 換了身輕便涼快的衣裳,再加上有美食相伴,感覺就是不一樣呢。 看著女子唇紅齒白、喜上眉梢——整個人都神采奕奕的模樣,君寧天木著一張俊臉,喜怒難辨。然片刻過后,他還是不置一詞地端起了那盅冰糖雪梨。 殊不知他二人一同享用清涼甜點的同時,一個步履匆匆的身影正急急忙忙往御書房趕。 底下人突然來報,說十公主在刑府一夜昏迷,至今未醒。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原本還優(yōu)哉游哉的明疏影一下就愣了神,也顧不得享用美味的甜湯了,這就放下勺子詢問詳情。 無奈前來稟報的太監(jiān)也說不清楚,只曉得十公主昨兒個白天昏昏沉沉地睡下,自那以后就再沒醒來過。 明疏影坐不住了,她匆匆用帕子抹了嘴,起身就帶著冬苓往外走——這一回,是當(dāng)真忘了某人的存在。 “皇上這是做什么?”直到君寧天面無漣漪地問了一句,她才驀地頓住腳步,回身去看。 “朕要去刑府看十meimei!”語畢,她也不去看男子是個什么表情,吩咐底下人馬上備車,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往外走。 127.家書萬金 明疏影是個膽大心細的人,在腦袋里將事情從頭到尾盤算了一遍,她覺得此計可行,便換上一身樸素的便裝,讓楚聶親自去備馬。 楚聶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皇上,您……” “噓——快去?!?/br> 楚侍衛(wèi)尷尬地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到底還是領(lǐng)命而去了。 兩刻鐘后,一面金燦燦的令牌一亮,楚聶駕著的馬車便輕輕松松地通過了宮門。 “皇上,您當(dāng)真要去攝政王府嗎?”可是,楚聶還是憂心忡忡的,想勸服自家主子放棄入那龍?zhí)痘ue的想法。 “去?。慨?dāng)然要去。朕可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彪x宮門還不夠遠,明疏影不便把腦瓜探出去,只好煞有其事地拔高了嗓門,隔著車簾表明了自個兒的立場,“再說了,往后要跟攝政王相處的日子還長著呢,朕不多了解一下他的情況,怎能做到‘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呢?” 楚聶被她這理直氣壯的一席話堵得無言以對,心道皇上也不是個有勇無謀之人,便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一主一仆坐著馬車,徑直來到了攝政王的府邸,卻發(fā)現(xiàn)那兒門庭冷落,分毫沒有當(dāng)朝權(quán)臣的做派。明疏影對此倒也不是太過吃驚,只稍稍打量了一番,便讓楚聶前去敲門。 前來應(yīng)門的是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一開門,就見一陌生的漂亮姑娘沖他粲然一笑,小伙子當(dāng)場就怔了神。直到楚聶在一旁亮出了明晃晃的金牌,猝然還魂的小伙子才瞪大了眼珠子,隨后難以置信地看向身前的妙齡女子。 明疏影便是趁著他有所遲疑卻不敢不替她開門的空當(dāng),大搖大擺地跨進了君寧天家的門檻。 當(dāng)然,她是個懂得適可而止的姑娘。不請自來已是不夠地道,她不好再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在這君家隨意走動。 是以,明疏影一進門便直奔前廳而去。找了個位置坐下,她也不吩咐誰去請主人家,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兒,環(huán)顧四周。 開門的家丁摸不透這貌美如花的年輕姑娘是什么來頭,可一想到那塊險些閃瞎他眼睛的令牌,他就足以斷定,對方八成是哪里冒出來的貴人。 只是……這貴人登門拜訪,怎么還抱著個暖手爐?。靠粗坪醪惶孔V啊…… 話雖如此,小伙子還是一刻不敢耽誤,趕緊發(fā)動了同僚兵分兩路,一路去替貴客端茶送水,另一路去稟報自家主子“有客臨門”。 孰料消息還沒來得及遞過去,他們的主子就自個兒出現(xiàn)在了偌大的廳堂內(nèi)。 原本是陪著長姐到處走動的君寧天不由驀地一愣。 皇上?她怎么會在這里? 他正斂起眉毛奇怪著,對方也好巧不巧地看到了他,這便笑逐顏開地站起身來,三步并作兩步地朝他這兒走了過來。 “君哥哥,我來看你啦!” 話音未落,君寧天才緩過來的心肝倏地又是一抽。別說是他了,就連女子身后的楚聶也是眉角一跳。 皇上這是唱的哪一出? 誠然,楚聶與君寧天皆是心知肚明,這女皇帝的一言一行,都是她故意裝出來給人看的,她是一個神智清明的正常女子——那么現(xiàn)在,她究竟是在裝傻,還是打算以普通人的言行示人? 微瞇著眼端量著行至近處的女子,君寧天看著她巧笑倩兮道:“你今天果然沒去上朝呢!不然不會這么早就在王府里的?!?/br> 這是……預(yù)備隱瞞自己的身份? 事實證明,君寧天猜測無誤。只見女子很快就眸光一轉(zhuǎn),饒有興致地打量起他身邊的君語心來。 “這位jiejie好漂亮,是君哥哥的夫人嗎?” 直截了當(dāng)?shù)脑儐栴D時令一行人顯出了各色各樣的表情。 君語心稍作愣怔后即是掩唇失笑,君寧天的一張臉霎時黑成了鍋底,楚聶情不自禁地替自家主子捏了把汗,一旁伺候著的家丁則窘得快要抽了嘴角。 “這位姑娘好生可愛?!本Z心首先開口,打破了叫人哭笑不得的氣氛,并側(cè)首以余光看了看身邊的胞弟,“寧天,你何時結(jié)識了這么一位活潑開朗的姑娘?怎么也不告訴jiejie一聲?” 此言一出,輪到明疏影面色一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