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jié)
可惜,慈青花如今是愈發(fā)在意自個兒在白九辭心目中的形象了,愣是紅著臉將他推遠了,還差點當著他的面掉眼淚。 白九辭怕了,他舍不得心愛的丫頭受委屈,所以,他只好委屈他自己了。 對于兒子的這番“遭遇”,“唯恐天下不亂”的白陌也就一個反應:哈哈哈—— 他毫不顧忌地在院子里拍著兒子的肩膀,朗聲笑話兒子說:你也有今天。 白九辭不冷不熱地還以一記注目,好歹是沒跟這不靠譜的親爹計較。 誠然,也不曉得父親回京后使了什么招數(shù),竟然讓連著幾個月都對他冷冷淡淡的母親破了冰。 實際上,白陌也鬧不清白夫人怎么就突然許他抱著她睡了——興許是他可憐兮兮地向她展示了腹部的一道大口子;又或許是他下定決心向她坦白,當年要了費姨娘的身子非他所愿,而是白老夫人硬喂了藥給他,才叫他稀里糊涂地干了蠢事兒,然后又索性借著費姨娘先前下毒害人一事,直接將她休棄出門;還有可能是他誠心誠意地對她表明心跡,又態(tài)度誠懇地就偷拿肚|兜之事道歉;再者,想來就是……唔,反正不論怎樣都好,媳婦原諒他了,愿意像以前那樣跟他好好過日子了,他便心滿意足了。 滿心歡喜的一家之主自然不會知曉,真正叫白夫人徹底想通并放下心中芥蒂的,乃是九死一生之際那浮現(xiàn)于腦中的音容笑貌。 那天,她本以為自己就要這么死了,本以為臨死之前,她只會想著兒子和未出世的孫輩,卻不料最后占據(jù)整個腦海的,卻是那幾次害她傷心、叫她生氣的夫君。 人,唯有的即將失去和失去之后,才會明白什么才是自己最放不下的。 白夫人覺得,同這傻男人置氣了整整十幾年,頭發(fā)都白了,孫女都有了,她也是該舍去那些矯情的自尊了。 不過,當某個癡心不改的男人于夜里壓著她這樣又那樣,還大大咧咧地叫她放寬心,說什么“不會懷上”、“生娃的事兒就交給孩子們”時,她還是很想抽出空來,朝天翻一個白眼。 是以,到了五月下旬的時候,白九辭又奇怪地發(fā)現(xiàn),他爹又跟只打了霜的茄子似的,蔫蔫的了。 相較之下,年近而立的他卻是每天過得滋潤。小丫頭坐完了月子,恢復了“自由之身”,他的好日子便又開始了。 不得不承認,生過孩子之后,小丫頭就像是褪去了一層青澀的外衣,舉手投足間平白多了三分嬌媚大夏第一寵妃。尤其是當兩人天雷勾地火的時候,白九辭總忍不住會在她的胸前多流連一會兒。 是的,產(chǎn)后的慈青花并沒在小腹留下多少贅rou,倒是胸口的那兩團溫軟香玉,一下子漲大了不少,這讓本就對其極有好感的男人更是愛不釋手了。 每每在男子的侍弄下欲|仙|欲|死,*過后的小丫頭都會情不自禁地臉紅:怎么感覺將軍此次出征歸來后,越發(fā)的“如|狼|似|虎”了呢…… 最丟臉的是,有一回他們倆抱著孩子去陪老夫人用膳,老人家竟一眼就瞧見了她脖子上的一點梅紅。 白老夫人曖昧地朝她笑了笑,愈發(fā)堅定了“曾孫就在不遠處”的信念。 話雖如此,她還是一本正經(jīng)地提醒了白九辭,說年輕人感情好是好事,可也得讓剛生完孩子的小丫頭把身子調(diào)養(yǎng)好了,再要娃也不遲。 “不差這十天半個月的。” 老人家本是大手一揮——認真嚴肅的,可這話落在了小兩口的耳朵里,卻是叫其中之一羞得只想挖個地洞把自個兒給埋了。 那之后,白九辭也赴了他爹的后塵,整整吃了十幾天的素。 對此,白九辭略覺摸不著頭腦。他箍著小丫頭,問她怎么了,小丫頭支支吾吾地不肯說,直到被他不厭其煩地咬了幾下耳朵,她才不得不紅著臉,把白老夫人給搬了出來。 拿著雞毛當令箭?白九辭心知慈青花不是這樣的人,所以,他思前想后,認為也只有一種可能性了。 他的小丫頭,害羞了。 雖說他這陣子是能折騰了些吧……嗯,下次不要在別人看得見的地方留下痕跡就行了。 如此盤算著,白九辭一口吞掉了小丫頭“不要不要”的嚶嚀,又一次帶著她攀向高峰,卻不料一場酣暢淋漓的情|事過后,小丫頭居然背對著他——鬧別扭了。 不論白九辭怎么喚她、哄她——雖然他也實在是不太會哄人的——她都只是紅著耳根,弓著身子側躺在那里。 “生氣了?” 小丫頭一聲不吭地搖搖頭。 那就是……回味過來,又害羞了。 白九辭勾唇笑了笑,親了親慈青花的耳鬢,便從背后摟著她,闔上了眼。 罷,為防小丫頭當真不舒坦,他還是消停一陣吧——正好,他有件特別重要的事情要辦。 翌日,恰逢休沐,白九辭難得沒在玉骨軒里“纏”著他的小丫頭,而是去了白老夫人的院子,對她說出了一句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話。 “祖母,孫兒想娶青花為妻。” 驚聞此言,老人家手上的茶盞都快掉了。 “你、你說什么?” “孫兒想娶青花為妻?!?/br> 白老夫人下意識地想要張嘴反對,可瞧著孫子正目不轉睛地與她對視,那眼神里只有沉靜和堅決,沒有半點懇求抑或遲疑的意味,她到了嘴邊的話忽然就咽了回去誰說老子不會下蛋。 她想起兩個月前的那一幕,想起她目送著眼淚汪汪的小丫頭,心里曾經(jīng)考慮過一件事。 老人家皺了皺眉,不自覺地挪開了眼。 “罷了罷了,祖母年紀大了,你們這些孩子們的事啊,我管不了了,你愛咋樣就咋樣吧。” 白九辭見她看似不耐煩地擺著手,卻明白她已是同意了此事,這就鄭重其事地謝過老人家,轉身去知會另一些人了。 聽說白九辭要“休妾娶妻”,白家夫婦是早有所料故而從容淡定的,可是慈無聲不一樣,他從沒想過,這個年輕人會冷不防來這么一出。 然而,見年近三十的男子眼底滿是認真與懇切,想起女兒在這個人面前安詳寧靜的樣子,他終究還是默默地點了頭。 于是,三天后,慈青花意外收到了一份精雕細琢的“放妾書”。 那一刻,她的腦袋里一片空白,緊接著,眼淚就驀地奪眶而出。 她不理解事情怎就突然變成了這般模樣,慌亂之下甚至開始胡思亂想:是不是這些天她因為羞赧,不讓將軍碰她,耍了小性子,所以將軍不高興了,不要她了? 白九辭也全然未嘗料想,小丫頭的反應會如此之大。他一下子慌了神,在頓悟對方緣何淚如泉涌之后,忙不迭就解釋道:“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是要叫你離開,是要娶你為妻,所以須得先放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