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陸吹墨繼續(xù)嬌弱地嚶嚶嚶。 陸昊面無表情。 #我的表妹絕逼是個蛇精病# 事情了結(jié),沈晴剛打算告訴陸吹墨她準備離開的事情,陸吹墨卻急著回去讓陸家家主幫她修復(fù)被白辛糟蹋的空間戒指,同沈晴告別后風(fēng)風(fēng)火火離開。 沈晴微微一愣,看著她的背影笑了笑,身形遁去。 第25章 距離海市萬里之遙的一個荒島上。 葉璟一把扼住了葉暉的脖頸。 周遭橫七豎八躺了幾個身著灰色道袍的修士,雪女歪在碎石亂沙上,白凈衣襟上鮮血淋漓。 葉暉靈氣已經(jīng)耗盡,再無反抗之力,他看著面前的葉璟,不遺余力地刺激他:“快些殺了我吧葉璟,你身邊的人,無論是對你好的人還是親人,從來沒有一個好下場,從你的父母,到整個葉家,再到你師父,全都得死,我知道我也遲早得死,遲早得被你這個小雜種克死!” “你閉嘴!”葉璟依舊冷淡,可是顫抖的手指昭示他已經(jīng)動怒。 葉暉心中暗暗一喜,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無法反抗,他只能拼命脫離時間,拿眼睛偷偷看平靜的海面——就是這個時間了,怎么還不來?“哈!事到如今倒是怕人說了不成?你娘死得多慘,你師父死得多慘——” 葉璟手上又收緊了幾分力氣,葉暉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就在這時,葉璟吊墜里那個高階修士的元神突然提醒他:“小心。” 葉璟皺起眉頭,他聽到背后海水聲嘩嘩地響起來,原本艷陽高照的天空突然陰云低垂,狂風(fēng)攪動起碎石,不遠處的樹木猛烈搖動,下一刻似乎就會被橫腰折斷。 葉璟背上的長劍瞬間祭起,劍氣化作一片紫色光芒,如同一大片帷幕垂下,將自己和雪女護住。 “嗷——”一聲憤怒的嘶吼,伴隨而來的是仿佛從太古洪荒穿越而來的恐怖濁息。 一陣地動山搖,海水翻滾如沸水。 “葉哥哥!”雪女虛弱嘶啞的聲音染上絕望的色彩,“是蛟,是惡蛟!” 荒島懸崖邊,一只巨大的頭顱微微垂下,頭上兩根光禿禿的蛟角,黑色的身軀布滿了鱗片,半條身體露在水面,另外半條埋在水里,露出水面的一只爪子抓住懸崖,那只巨大爪子都跟海灘邊的樹木一般高。 冷靜如葉璟也覺得驚異:“怎么會有這么大的蛟……” 趁著沒有人注意他,葉暉偷偷抓了一把靈石吸收罷了靈氣,轉(zhuǎn)身欲遁走。 就在此時,一道紫色的劍氣比他更快地插入了他的胸口,沒吸收完的靈石碎粒從他掌心脫落,他跌倒在巨石上沒了聲息。 葉璟連頭都沒回,他指揮絞殺了葉暉的那道紫色劍氣改變方向,沖向了那只惡蛟。 只聽砰的一聲,有如金石相撞,葉璟的劍氣擊在它幽黑的鱗片上,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葉璟臉色微白。 他吊墜里的高階修士殘魂再度開口,這個喜歡說教的元神這次只說了一個字:“逃!” 葉璟豈能不知道要逃,可是事情豈是那么簡單的?這只惡蛟根本不打算放過他,他根本沒有絲毫逃跑的機會。 無論他怎么攻擊,連一片鱗片都打不動,而惡蛟隨便一下鼻息,都能將他吹得腳下不穩(wěn)。 不過一刻鐘時間,他渾身已經(jīng)布滿了血跡,發(fā)髻散亂,再無絲毫姿容可言,周身靈氣更是耗盡,劇烈的打斗讓他幾乎傷及本源。 葉璟覺得自己像是被貓玩弄的老鼠,只等待它玩夠了之后,就一口將他吃掉。 就在這時候,空中突然墜下一個白影。 “咦,大禿你怎么了?”有一道聲音遠遠傳來。 好熟悉。 葉璟心想。 是真的要死了吧,否則怎么會聽見沈晴的聲音? 葉璟單膝跪地,虛弱抬頭看了一眼惡蛟的方向,他視線被一片模糊的鮮血遮擋,什么也看不清,明明是危險之極,隨時都會喪命的情景,可是卻莫名讓他想起了他五歲那年,在千北的禁林里,周遭一片漆黑,沈晴站在他面前,彎著眼睛沖他笑。 他感覺到暖暖濃郁的安全感襲來,心里緊繃的弦一下子放松,陷入了黑暗之中。 “葉哥哥——”他隱約聽到雪女的哭泣。 沈晴很快覺察到不對勁。 本來以為大禿是偷懶不想飛,這才從半空之中裝跌倒,但是頭頂翻滾的黑云,濃郁的腥氣,還有粗重像是打雷一樣的鼻息,她緊張地抬起頭,渾身烏黑的惡蛟正閑閑同她對視,似乎在看一塊點心。 耳邊又傳來一個女人喊葉哥哥的聲音,葉哥哥?沈晴回頭一看。 雖說葉璟狼狽的厲害,但是畢竟是自己養(yǎng)了那么多年的徒弟,沈晴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氣息微弱,被揍得不輕,不過好歹還活著,養(yǎng)一段時間就能恢復(fù)。有點心疼,可還是無可奈何,男主角什么的畢竟不好當(dāng)啊。 惡蛟又一聲鼻息,沈晴回過頭看它,腦子有點疼。 葉璟這小子從來不是個省油的燈!這回不知道又是從哪里招惹的這只惡蛟,原來的小說里有這個劇情嗎?這惡蛟看起來等級挺高,不像是這個時間線上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啊,天啊葉璟這臭小子難道又來跨級刷怪了? “退?!币蠹o望突然道。 沈晴連忙搖手:“逃,逃才是正事!” 沈晴不聽話,殷紀望看起來不太開心,他平靜地“看”了沈晴一眼。 她還欲辯解,在一邊的大禿揚起鳥喙啄住她的衣領(lǐng),勉強忽閃了下哆嗦不停的翅膀,一人一鳥已經(jīng)在三十步開外。 “大禿!”沈晴兇它。 “唧唧?。?!”大禿比她更兇。 此時此刻,岸邊的惡蛟早已按捺不住,它又在海岸上放上一只爪子,揚了揚腦袋醞釀了下,對著距離它最近的殷紀望一口吐息噴出。 殷紀望抬起了一只手。 興許是壓在塔底許多年不見陽光的關(guān)系,他膚色白凈的幾乎透明,隱約可以看到皮膚下暗青色的血脈。那修長的手指只是微微彎曲,沒有捏任何復(fù)雜的手印,像是就那么隨手一擋。 惡蛟的吐息噴涌而來,卷起巨大的一人高的石塊,合抱粗的大樹,氣勢洶洶。然而與殷紀望的右手相撞的瞬間,那兇猛的吐息瞬間散成去,連個波濤都沒有掀起來……連那惡蛟也是一愣,它撐起脖頸,側(cè)著腦袋用豎瞳看他。 殷紀望平靜同它“對視”。 約莫十個呼吸的時間,沈晴看見惡蛟竟然慢慢俯下身體,扒著海岸的兩只爪子規(guī)規(guī)矩矩并起來,腦袋低低垂下,頭頂兩只金燦燦的大角幾乎要貼到沙地,那怯弱馴服的樣子,模樣比大禿還要乖巧上百倍。 沈晴不可思議地長大了嘴巴。 殷紀望收回了手,他揮了揮袖子。惡蛟慢慢后退,粗大的身體沒入海中,連半點波濤聲都不敢掀起來,無聲無息地沉入海底。 惡蛟離開后,一直在瑟瑟發(fā)抖的大禿這才停了下來,它癱軟地伏在沙地上,一副死里逃生的模樣。 “謝——”沈晴謝字還沒出口,卻見殷紀望神色有些不對,他腳步朝葉璟的方向過去。 “他,寂滅塔,第七層?”他問沈晴。 沈晴突然想起她從佛塔第七層帶出來的那份機緣,臉色頓時大變:“你聽我解釋!” 殷紀望搖頭,他手捏手印,手掌很快黑色氣息溢出,那氣息陰森恐怖,似乎沾之就萬劫不復(fù)。 雪女也發(fā)現(xiàn)了這異常,她張開雙臂,把昏迷的葉璟擋在身后,忍著哭泣拼命求情。 雪女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剛剛殷紀望只是松松一抬手,那惡蛟就無法動彈的場景,她看得清楚,她雖然不懂殷紀望這會兒為什么對葉璟起了殺意,但是她知道他真要動手的時候,她根本無法攔住…… 才出虎xue,有入狼窩。 雪女眼淚簌簌直流。 就在她絕望之時,看到與他同行的女修突然沖了過來,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撲進了殷紀望懷里,壓住他的胳膊,殷紀望似乎被嚇了一下,連連后退,匆忙熄滅了手中黑色氣息:“胡鬧?!?/br> 沈晴忍了尷尬,卻根本不敢松手,她側(cè)頭看了雪女一眼,恨鐵不成鋼道:“還不趕緊帶著他走!” 雪女一愣,連忙噢了一聲,連忙帶著葉璟飛遁離開。 “沈晴!”殷紀望真要生氣了。 沈晴生怕他要追,閉著眼睛搖頭,死活不松手。殷紀望青著臉把她丟在大禿背上,朝和雪女相反的方向飛去,飛了好一陣,約莫殷紀望不會反悔了,沈晴這才松開他,尷尬咳嗽一聲。 殷紀望看她一眼:“認錯?!?/br> “是是,我錯了,我大錯特錯,我無禮我流氓我無恥?!鄙蚯鐟B(tài)度極好,舉一反三。 “以后?!?/br> “保證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敢了,誰以后再碰你一下誰是小狗。”沈晴信誓旦旦。 殷紀望沒再理她,表情依舊陰沉,興許是不怎么樂意放過葉璟。 她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在一旁打擾他。 “前輩,你是潔癖嗎?” “難道是心理疾?。俊?/br> “前輩你不會是佛修,所以才不能碰女色吧?” … 葉璟虛弱地醒來,身邊只有雪女。 “那人——”他張開嘴,才發(fā)現(xiàn)聲音干啞得厲害,渾身都泛疼。 “葉哥哥你終于醒了?!毖┡嘀蕹赡[眼泡的眼睛,又是歡喜又是擔(dān)憂。 “那女修……”他問。 雪女這才領(lǐng)會:“葉哥哥是問那一對道侶?” 葉璟愣?。骸啊纻H?” “是啊,救了我們的那一對道侶,男修很奇怪,那只太古血脈的惡蛟,他居然一抬手就把它壓制得不敢動彈,更奇怪的是,他見了你之后,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地想殺你!”雪女氣得臉蛋一鼓一鼓的。 葉璟皺起眉頭,若是事情真如雪女所說,那他是怎么活下來的? “幸虧那女修勸住了他。”雪女想起那女修勸說的方法,臉微微一紅?!叭缓笈拮屛?guī)憧熳撸竽悄行抟矝]有再追來?!?/br> 雪女又絮絮說了什么,葉璟一句話沒有聽見。 他煩躁地望著帳頂,拼命回想自己暈倒之前的那個聲音。 ……聽錯了? 第2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