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陸成對侯府里的事情一無所知,聽她如此胸有成竹,他胸口更堵了。 男人沉著臉,是兩人在一起后他很少露出的威嚴(yán)模樣,凝香有點(diǎn)怕,可她真的想送東西給陸成, 男人沉著臉,是兩人在一起后他很少露出的威嚴(yán)模樣,凝香有點(diǎn)怕,可她真的想送東西給陸成,想了想,低頭道:“算了,你要趕著去送柿子,挺忙的,明天我去岔路口托郭老……” ☆、117|99 初九一大早,天還沒全亮呢,聽到東院傳來動靜,凝香頓時(shí)清醒,毫不留戀地鉆出了被窩。 “jiejie,我也起來了!” 阿木惦記著堂兄要娶媳婦,睡得淺,jiejie一起他就睜開了眼睛,跪在炕上興奮地道。 這時(shí)節(jié)已經(jīng)開始冷了,凝香趕緊將弟弟的衣裳遞過去,“先穿衣裳!” 阿木立即跑到被窩外面,熟練地套褲子。凝香瞅瞅旁邊被窩了還想睡懶覺的堂妹,笑著掀開被子,在徐秋兒不滿的嘀咕聲里道:“嫂子要進(jìn)門了,今天誰都不許睡懶覺。” “天都沒亮呢!”徐秋兒嘟嘴抱怨,不過還是乖乖坐了起來,穿好自己的,順便幫阿木把上衣系好。 “熱水燒好了,你們來這邊舀水吧?!甭牭浇愕苋说耐骠[,李氏在東院灶房喊了一聲。 凝香與徐秋兒一人端著一個(gè)臉盆,阿木興高采烈地跟在旁邊。 “我大哥呢,不會還沒起來吧?”進(jìn)了灶房,徐秋兒對著西屋門口道。 李氏笑得合不攏嘴,掃了一眼那邊道:“早起來了,八成在對著鏡子臭美,屋門關(guān)著還不讓我進(jìn)去。” “大哥開門!”阿木跑到門前,想看看穿新郎官衣服的堂兄。 屋子里頭,弟弟meimei過來時(shí)徐槐手里確實(shí)拿著鏡子前后所有地照呢,聽到母親打趣自己連忙放了下去,紅著臉開了門。晨光昏暗,他穿著大紅色的喜袍,修長挺拔,俊朗臉龐上掛著無法自控的笑,一雙星眸明亮耀眼。 兒子高大好看,李氏眼里浮現(xiàn)自豪。 阿木抱著堂兄,小手不停地摸堂兄衣裳,凝香夸了堂兄一句,徐秋兒哼了哼,故意道:“平時(shí)瞧著就是普通人,今天要娶媳婦了,一高興人好像都長俊了?!?/br> 徐槐但笑不語,隨他們打趣。 早飯就自家人吃的,飯后凝香與徐秋兒忙著收拾新房,李氏夫妻倆在院子里有更多的事情做,沒過多久喜鋪的人抬著花轎來了,徐秋兒聽到母親的催促,連忙抓起紅布做的大花跑了出去,笑嘻嘻替兄長戴上。 “娘,那我們先走了?!贝虬缯R了,徐槐牽著馬道。 李氏哎了聲,與丈夫一起叮囑他們路上慢點(diǎn)走。 徐槐點(diǎn)點(diǎn)頭,踩著馬鐙翻身而上,他會騎驢,現(xiàn)在騎馬感覺沒什么兩樣,而且喜鋪帶過來的馬極為溫順,就是為了避免出事給主顧添堵,工錢拿不到還得惹官司。 新郎官去接新娘子了,徐家兩院都收拾干凈了,客人也開始登門,第一個(gè)就是陸成。 當(dāng)時(shí)凝香正在往整整齊齊擺在兩家院子里的木桌前端碗筷,離門口還有點(diǎn)近,聽到有人咳了咳,她疑惑地望過去,就毫無準(zhǔn)備地撞入了陸成那雙勾人的桃花眼里。凝香心跳加快,因?yàn)榛镉?jì)沒干完,她不能走,硬著頭皮問直接走過來的男人,“怎么這么早就來了?” “想你了?!标懗傻偷偷氐馈?/br> 凝香紅了臉,沒理他,彎腰將籃子里昨日就洗好的碗筷往桌上拿,每桌做八個(gè)人。 “昨晚我做夢了,夢見咱們倆成親?!标懗蓮澭送?,不知真假的跟她嘀咕,起身往旁邊那張桌子走時(shí)經(jīng)過她,他微微偏頭,幽幽地道:“我夢見咱們洞.房了,跟真的似的,你……” 話沒說完,凝香扭頭走了,直奔西院。 陸成惡狠狠地盯著她然后在李氏娘倆拎著籃子出來之前收起自己欲求不滿的樣子,熱絡(luò)道:“伯母,我在家里沒事,早點(diǎn)來幫你們準(zhǔn)備準(zhǔn)備?!?/br> “怎么就你自己來了?不是說讓老二他們都來的嗎?”李氏不高興了,放下籃子后過來問道。 “我跟香兒還沒成親,他們來不合適,等明年我們成親了,伯母孫子過滿月,我準(zhǔn)帶他們來。”陸成笑著道,這話說得喜慶,卻也透著nongnong的酸味兒。 李氏笑得快岔氣了,重重拍了陸成一下,并不怎么誠心地哄道:“你別著急,成親早未必就先生娃,只差了五個(gè)月,興許你們倆更爭氣呢,再說你都有阿南了,瞎著急什么。” 陸成盯著西院沒吭聲。 日頭越升越高,客人也越來越多,迎親的隊(duì)伍終于回來了。 凝香姐妹倆挽著手去外面看熱鬧,這種時(shí)候,就算知道陸成就在遠(yuǎn)處望著她,凝香也沒心思計(jì)較,全意全意地替堂兄高興。阿木也跟著去接新娘了,這會兒興高采烈地站在花轎旁邊,大眼睛期待地望著花轎。 儐相高喝聲里,徐槐咧著嘴去踢轎門,晌午十分,陽光燦爛,照得他相貌更是出眾。人群里面,徐家隔壁的柳枝忍不住看了眼自己的丈夫,目光從徐槐身上再移到單獨(dú)站在一角的陸成身上,心里突然涌起一絲不甘。 凝香比她好看,她輸?shù)妹髅靼装祝芷较嗝膊⒉怀霰?,頂多臉皮白凈些,為何嫁的男人也比她好?/br> 任她心里如何嘀咕,人家管平嫁就是嫁了,一身紅衣,頂著大紅的蓋頭從花轎里慢慢探出身子,一手攥著紅繡球,由胸口戴著大紅花笑得合不攏嘴的新郎官牽著往里走,跨過火盆,慢慢跨進(jìn)徐家大門。 凝香牽著弟弟跟在旁邊,大喜的日子,小姑娘穿了身梅紅的小衫兒,平時(shí)溫溫柔柔的,今日好像枝頭的米分桃花突然變成了大紅牡丹,明艷逼人,很快就將想看新娘子看不成的男人們吸引到了她這邊,不錯(cuò)眼珠地看。 徐家柿子樹底下,陸成孤零零地站著,看著自己嬌滴滴的未婚妻隨著新娘子進(jìn)屋拜天地去了,胸口騰騰地冒火。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他也想今天就娶媳婦! 可是冒了半天幾乎能把整棵柿子樹燒著的火,他照樣得忍著,開席時(shí)徐槐敬酒敬到這邊,陸成狠狠與他干了兩碗。女桌那邊有看熱鬧的媳婦起哄,“大舅子先娶了媳婦,陸成是不是眼紅???” 陸成放下酒碗,攬住徐槐肩膀笑,“眼紅什么,他是大舅子,沒成親我不好跟他要禮錢,現(xiàn)在好了,明年我娶香兒,看他們兩口子給多少!” 大大方方的,說的也是鄉(xiāng)下人最愛聽的趣話,頓時(shí)逗得滿院子人都哄堂大笑。 他嗓門大,在屋子里陪新媳婦吃飯的女眷們都聽見了,新娘子管平臉上涂得是胭脂,紅紅的,凝香這個(gè)沒涂胭脂的比她還紅,羞答答別開臉,在長輩們的逗趣聲里將自家厚臉皮的漢子罵了千百遍。 女眷們吃飯快,吃好了除了要留下來幫徐家忙的,其他媳婦閨女們?nèi)齼蓛苫亓思?。男人們喝酒吃得慢,有的桌上到現(xiàn)在還沒盛米飯,大聲吆喝著拼酒吃。陸成與李氏娘家的男客坐一桌,陪新郎官,他想灌徐槐酒,徐秋兒表哥姨父偷偷地偏心,看似與他一起起哄灌徐槐,其實(shí)商量好了要灌陸成,陸成碗里一空,他們立即就給滿上。 “誰說我不能喝了?” “姨父你得再喝一杯,大老遠(yuǎn)的過來……” 凝香坐在屋里,就不時(shí)聽見陸成或逞強(qiáng)喝酒或拼命灌人酒,一直到李氏悄悄叫她出去,“不相干的人都走了,現(xiàn)在家里就剩咱們自家人,你姨父表哥大哥他們在東屋睡,你大伯父扶陸成去你們那邊了,喝多了正難受呢,你去看看,飯菜給他們留著,想吃了過來端,你知道在哪兒?!?/br> 凝香早就擔(dān)心陸成了,聞言也顧不得羞澀,匆匆從后院繞了過去,跨進(jìn)灶房門,就聽陸成在西屋跟阿木胡說八道呢,“你大哥不好看,姐夫當(dāng)新郎官才好看,到時(shí)候娶你jiejie,也娶阿木去我們家住……” 一邊說一邊打酒嗝,阿木說他喝醉了,他還不承認(rèn)。 凝香在外面聽了兩句,搖搖頭,挑開簾子走了進(jìn)去,就見陸成盤腿坐在炕頭,阿木被他強(qiáng)行抱在懷里,看到j(luò)iejie,男娃可憐巴巴地求救,“jiejie,姐夫說話好難聞!” 陸成一口一個(gè)姐夫,阿木也被他帶歪了。 凝香瞪了陸成一眼,將弟弟從他身上扯了過來,撿起鞋子幫他穿上,低頭囑咐道:“阿木去西屋睡覺吧,晚上還有熱鬧呢。” 阿木被陸成的酒氣熏了半天,不困也困了,下了地就去了西屋。 (還沒寫完,大家先看著,我邊寫邊補(bǔ),4點(diǎn)左右應(yīng)該能補(bǔ)肥。p.s.:大家想看堂兄洞.房么?) ☆、118|99 “晚上還有席呢,你少喝點(diǎn),再喝醉了我不管你?!?/br> 凝香一邊幫陸成擦臉,一邊輕聲告誡道。 “我心里難受?!?/br> 陸成仰面看她,看了會兒嫌倒著看不得勁,用后背蹭著炕,那樣一點(diǎn)一點(diǎn)蹭成了整個(gè)人橫著躺在炕沿邊上,這樣就舒服了,然后鐵臂迅速伸出,握住了凝香閑著的左手。 凝香瞪他一眼,繼續(xù)幫他擦臉,小聲問道:“大喜的日子,你難受什么?” 陸成望著她道:“他小我四歲,卻先我成親,換你你不難受?” 他是娶不到媳婦就看旁人辦喜事不順眼,凝香笑了笑,看在他醉酒還醉得特別乖的份上,不跟他計(jì)較,最后擦擦他脖子,收手道:“行了,睡會兒吧,傍晚開席了我讓阿木來叫你?!?/br> 這就要走了。 陸成急得坐了起來,長腿一伸就將另一邊門板也扣了回去,兩扇門板虛掩,完事收回腿,將小姑娘禁錮在了自己的兩腿中間,摟著她腰朝她抱怨,“我難受。” 凝香怕大伯母或是堂妹突然過來,急著推他,推不動,她無奈地哄道:“你不是說明年三月成親嗎?沒幾個(gè)月了?!?/br> “一天我都不想再等?!标懗深H有些委屈地盯著她。 他小孩子似的,凝香想到弟弟朝她訴委屈的情形,再看看這個(gè)高高壯壯的大男人,垂下眼簾,呆呆站了好一會兒,忽然踮腳飛快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隨即低下腦袋,羞答答地道:“現(xiàn)在還難不難受?” 陸成摸摸第一次被未婚妻主動親的地方,咧開了嘴,占便宜的那部分神智終于回來了,大手將凝香往懷里一拉,低頭就去親她的嘴。濃重的酒氣撲過來,凝香心慌意亂,眼睫顫了幾顫,最終還是沒有躲閃。 既然他心里酸,她給他點(diǎn)甜頭。 她乖乖地給親,陸成順著她耳朵往下挪她也不管,只在他想動手時(shí)緊緊地按住他手,靠在他懷里細(xì)聲求他,“陸成,今天家里人多,我還有事情做,你先睡一覺?” 小姑娘面頰緋.紅,陸成是真的舍不得罷手,但她軟聲跟他商量,陸成摸摸她臉,桃花眼里的狂熱溫柔了許多,低下頭親親她鼻子,再慢慢湊到她耳邊,吹著酒氣道:“那咱們成親的時(shí)候,你要乖乖的,不許再遮著掩著。” 凝香渾身發(fā)燙,脫身要緊,閉著眼睛點(diǎn)點(diǎn)頭。 陸成很滿意,卻沒有馬上放開她,繼續(xù)道:“昨晚我真夢見你了,夢見你喊我好哥哥……” 凝香再也聽不下去,使勁兒從他懷里逃跑了。 陸成依然在炕沿前坐著,眼睛盯著輕輕擺動的門簾,目光幽幽,不知是在想逃走的未婚妻,還是在回憶昨晚的綺夢。就那樣一直坐著,坐得藏在外面聽動靜的凝香都納悶了,他才閉著眼睛翻到炕里面,埋頭大睡。 喝得多,很快就睡熟了,難得的沒有打鼾。 凝香偷偷挑簾看了眼,確定沒事了,她重新回了東院,幫忙做事。因?yàn)殛懗伤麄兩⑾?,好像沒過多久天色就暗了,村民賓客們再次涌了過來。凝香瞅瞅自家那邊,見陸成遲遲沒有出門,她同李氏打聲招呼,偷偷盛了一碗飯撥點(diǎn)炒菜,再夾了幾塊兒扣rou,盡量不惹人注意地從后院繞了過去。 陸成還沒醒呢,也不知怎么睡的,衣衫被他扯開了,露出里面結(jié)實(shí)的胸膛。 凝香不敢看,躲在門板后輕輕喊他。 陸成慢慢地醒了,歪過頭,只看到露在門板外面的半邊肩膀,梅紅色的衫子,與未婚妻的身影對上。剛要喊她,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的炕上擺了一個(gè)大碗,里面是滿滿的糙米飯,鋪著散發(fā)著誘人香味的菜。燉rourou皮金黃,看得他直咽口水。 眼里恢復(fù)清明,院子里的噪雜也傳了進(jìn)來,陸成揉揉額頭,探過身子往門后看,“進(jìn)來啊?!?/br> 躲在那里做什么。 “客人都快到齊了,你趕緊把衣服穿好,吃完飯?jiān)偃ジ似淳?,但不許再喝那么多,晚上還得回去呢,醉醺醺的路上小心出事。”凝香又往外面挪了挪,準(zhǔn)備離開,今日真的很忙。 “我渴,你先給我舀點(diǎn)水?!标懗煽攘丝龋昧ν萄柿讼?。 喝醉酒的人醒了都想喝水,凝香沒有懷疑,用葫蘆瓢給他舀了半滿,進(jìn)來時(shí)就見陸成已經(jīng)穿好了衣服,盤腿坐在炕上。對上他明亮的眼睛,知道他是真的醒了,凝香松了口氣。 “香兒真好,你這樣心疼我,再等半年我也愿意?!焙冗^水,陸成端起碗,無比滿足地道。 媳婦多會疼人啊,怕他餓,給他盛了這么大一碗飯。 他吃得高興,凝香笑著看了一會兒,臨走前叮囑道:“吃完碗筷就放那兒,我回來再刷?!?/br> 陸成嗯了聲,等未婚妻走了,他風(fēng)卷殘?jiān)瓢銓⒁煌腼埑缘酶筛蓛魞簦粋€(gè)米粒都沒剩。穿好鞋子端著碗走了出去,舀水刷干凈,再放回西屋板凳上,想象晚上她過來看到洗干凈的碗筷時(shí)一定會柔柔地笑,陸成就覺得今天來這一趟值了。 夜幕降臨,賓主盡歡。 凝香陪李氏夫妻送走客人,悄悄給陸成捏了下手,一天的疲憊勁兒就都上來了,同長輩們告別,牽著弟弟回了西院,徐秋兒當(dāng)然也跟在一旁,姐弟三人洗洗就鉆進(jìn)了被窩。徐秋兒本想跟堂姐說說悄悄話的,礙于阿木在旁邊,忍住沒說。 東院,李氏瞅瞅明明很想去新房卻裝得無所謂一樣陪他們在外面站著的傻兒子,小聲道:“去吧去吧,外面我跟你爹收拾,不用你。對了,洗洗臉漱漱口再進(jìn)去,一身酒氣,別熏著我兒媳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