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我咽了咽,往水東流懷里縮了縮,她這是要吞了我的眼神啊,水粽子求保護! 她冷笑,卻笑的十分滄桑,“不如老身替你答了,是個叫慕班的老頭對不對?” 我脫口道,“你認識我義父?” “義父?” 眾人的臉色竟然瞬時全變,怔松片刻,突然嘩啦跪倒,齊聲,“屬下參見新門主。” 我愣了愣,“哈?” 第25章 梨子翻身 新門主? 我瞇了瞇眼,看向水東流,卻見他已經(jīng)默默望天,“渣渣,我就說我趕路會有奇遇的。” “……”我蹲身看著老婆婆,“那個……雖然不知我義父和你們是什么關系,但新門主什么的,弄錯了吧?” 老婆婆抬頭說道,“怎會有錯?你有流光劍,使的又是流星劍法,更兼有大哥獨門內(nèi)力。前兩者還有可能是你偷盜所得,但最后一樣,卻是無法強迫的。大哥既然將象征門主的流光劍交給你,那就證明,他將整個飛舞門都交給了你,你自然是新門主?!?/br> 水東流插話道,“飛舞門?” 我吃了一驚,當年那個以惡人谷為據(jù)點,整個武林聞之色變的殺手組織?義父說他以前做過不少壞事,果然是真的……而且義父曾說,他三十年前隱居快活林,而飛舞門也是在三十年前銷聲匿跡的。 “對。只是當年大哥隱退后,二哥以流光劍不在,無以為首的理由,領著一半人離開。我們這一支,是飛門。二哥那一支,是舞門?!?/br> 我詫異,“就是如今那個有著頂尖高手的殺手組織舞門?” “正如門主所猜。他曾說,流光劍回歸之際,就是飛舞門重合之日。我們一直不信大哥會狠心丟下我們,苦守惡人谷。但因勢力削半,當年樹敵太多,因此假裝惡人谷已空,來者皆是有去無回,以此制造鬼城之名?!?/br> 我了然點頭,原來當年飛舞門分崩離析的真相是這樣。等會,重點好像是我成了飛舞門的門主?那個號稱有殺手五千,三千頂尖高高手的頭頭?想到這,不由咧嘴干笑。 義父,你這么厲害,我真的不知道呀! 老婆婆長嘆一氣,悲喜交加,“有生之年能看到飛舞門重回一體,老身終于不愧對門下弟子,也可安心去見大哥了?!?/br> 我怯怯問道,“婆婆,你怎么知道我義父過世了?” 水東流微微偏身,低聲,“你年紀輕輕怎么可能有這么深厚的內(nèi)力,前輩將功力全都給了你……都是習武之人,也知曉結(jié)果?!?/br> 我默了默,只覺手中的劍頗沉。想過義父身份不會簡單,但絕沒想到會這么逆天。俯身將她扶起,驀地想起一件事,“婆婆,你們可曾派人刺殺過魔教教主水東流和華山弟子花梨?” 婆婆答道,“不曾?!?/br> 水東流說道,“你們的武功路數(shù)與那些人非常像……那只怕是舞門了?!?/br> 婆婆看看我們,這才說道,“如今門主已確認身份,不必再驚怕,待亮出流光劍,他們便知你身份了?!?/br> 我搖搖頭,“只怕當初婆婆的好二哥,已經(jīng)黑化了?!?/br> “此話怎講?” “流光劍重出江湖后,被江洋大盜偷走,我擒住他,他和我說,有人高價要這把劍,無論用什么方法,甚至殺了也可以,另有……我已被大批人馬盯上。如今看來,只怕就是二叔了。” 水東流笑意頗冷,“當年他以沒有流光劍為由,帶人離開,恐怕就是找借口脫離飛舞門,自立門派,自己做大。如今流光劍出現(xiàn),他也沒有理由再推辭,自然要將流光劍占為己有?!?/br> 婆婆嘆氣,“我們又如何不知。當年我們五兄妹結(jié)義金蘭,二哥素來心思多。但隨他而走的四弟,還是追隨大哥的,舞門也非他一人所有。即便你持著流光劍出現(xiàn),他也反悔不得?!?/br> 我輕聲,“原來你是三姑。” 婆婆渾身一震,看向我,“好孩子,我便是你三姑姑,方才你們所擒的幻術師,是你五叔?!?/br> 我咽了咽,剛才水東流用的力氣可不小呀,“五叔沒事吧?” 三姑笑道,“已去休息了,即便是有事,若讓他聽見這消息,也定會高興的跳起來。”她又冷冷看向水東流,“門主也去休息吧,這男子……” 我驀地挪步到他前頭,“不能碰他。” “飛舞門的規(guī)矩便是,外人傷我兄弟者,必殺之!” 我瞪眼,“他不是外人!”頓了頓,往他懷里一縮,“他是我男人!” 水東流偏頭干咳……眾人若有所思看向我們,三姑愉快的點頭,“如此當然無大礙?!?/br> 我咧嘴笑笑,臉都要僵了。三姑很快安排了個房間給我們,當然,只有一間。關上房門,我將流光劍藏進被窩里,如今它可是我的護身符,亦或是……招惹殺身之禍的兇物。 見水東流還站在窗邊往外看,我走上前戳戳他胳膊,得意道,“水粽子,我可是你的保護傘了,以后要對我好點?!?/br> 他輕聲笑笑,“渣渣,你這么逆天,敵人還怎么玩?” 我笑了笑,看著外面,“其實……我寧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還是每日早起練功,吃食堂大嬸做的rou包子,回家一次就如同過年開心的華山弟子,多好?!?/br> 什么流光劍,什么絕世武功,什么五千門人的殺手門,我都不想要。如今不但要肩負起重整飛舞門的重責,還不能回家,還再不是華山弟子,似乎也沒意思。 這么一想,突然發(fā)現(xiàn)我真的很沒志氣呀! “有些事已經(jīng)發(fā)生,就無法改變 。渣渣,挺住,朝前看吧?!?/br> 我擠眉看他,“水粽子,你好好說話還是挺好聽的?!?/br> 話落,就被他捶了一記栗子。我抱著腦袋哀嚎,“你夠啦,信不信我丟你出去讓他們揍你?!?/br> 水東流低頭,目光直直,“你真的不怕我?” 我繼續(xù)揉著腦袋,憤然,“怕你什么?” “忽大忽小的事?!?/br> 我頓了頓,眨眼,“所以你從剛才起就滿臉憂郁小王子的模樣就是因為那個?哈哈,水粽子你太小看我了,本姑娘可是鐵打的心?!币娝谷徊桓倚?,我有點嬉皮笑臉不下去了,“……開始有點怕,但是后來想明白,就不怕了。你千萬別芥蒂,一如既往的就好?!?/br> 水東流笑笑,環(huán)手抱胸又望向外頭,“傻梨子?!?/br> “你才傻。站左邊去,勻我一點位置看夜景。” “渣渣你太胖了,真像個吉祥物?!?/br> “……不許丟人參和公雞,不然我叫人了,我可是堂堂一門主。” “是門主也改變不了又渣又胖的事實。” “……不、開、心!” “乖?!?/br> 翌日起來,我跑去找三姑拿了身衣服和布條給水東流,又去看了五叔。五叔見了我熱淚盈眶,拉著我的手說了很久的話,連昨天看著兇神惡煞的臉都和藹可親起來。 等他喝藥時,見他一旁放著紅白藍綠各色旗子,我拿起看了看,無聊的擺放一番,“五叔,傳聞幻術師都會以旗擺陣,是這個嗎?” 五叔喝完,探頭看看,愕然,“天羅地網(wǎng)陣!” 我大霧,“什么?” 五叔又是熱淚盈眶,“門主,您無師自通幻術最上乘陣法,真乃天才,千年難得一見,讓五叔斗膽將一身武藝教給您吧!門主?門主你去哪?!” 我邊飛奔邊答,“下雨了,收衣服!” “……” 跑出小樓,扶墻,抹汗。 嚇死我了……難得一見就好,又是以千年來算,學那么多東西我會累死的好嘛,還讓不讓人愉快的生活了。我抱緊流光劍,剩下二十四招就夠我折騰了吧。走在無人的街道上,感覺有些奇異。仰頭看天,從谷底往上看,天就好像一個大臉盆,含了一汪碧水,清澈無暇。 看了一會,心情都好多了。余光瞧見水東流正坐在屋頂上,我忙大聲呼喚他——“水粽子~” 因他背對著光,陽光并不刺眼,很明顯看見他嘴角扯了扯,頭一偏,竟然不搭理我。 我憤憤爬上屋頂,戳之,“水粽子。”然后就見他背后站了一排黑衣勁裝的人…… 眾人齊刷刷抱拳跪地,哦不,跪瓦片,“參見門主?!?/br> 我訕笑,“你們這是什么陣勢?” 一人答道,“婆婆說,門主一日未和他成親,就不算我門中人,需要時刻提防看守?!?/br> 難怪他的臉會黑成這樣子,尾巴都能環(huán)繞屋子一圈了,出了惡人谷我還指望抱水東流大腿的好不好。我肅色,“這里有我看著,你們退下吧?!?/br> 呼~眾人已如風散去。 “水粽子,我們待會就走吧。” 水東流問道,“在這里練劍的話,絕對比外面好,你不考慮?” “不……我怕去遲一步,師父他們會有危險,想盡快解決衡山的事?!?/br> 水東流搖頭,“渣渣,你果然笨的不行?!?/br> 我捏他,“那你走不走?!?/br> “走。”末了他又悠悠加了一句,“門主都走了,作為門主的男人,不走的話等著挨削么?” 如此厚臉皮的話說出來,我竟然聽的有點臉紅。 和三姑五叔說了道別的話,他們挽留不住,也沒有強留。三姑將一塊蓮花玉佩交給我,鄭重道,“五十年來,我們飛舞門在江湖各地錢莊都有合作,這塊玉佩,你拿去錢莊,就能當做信物取錢?!?/br> 這種一轉(zhuǎn)身化身土豪的感覺…… 收好玉佩,終于是跟他們道別了。 坐上馬車,水東流駕車出去。從另一面的谷口出來,我探頭往后看了會,才回身。 “渣渣,可以把梅花玉佩還給我了。” 我警惕道,“為什么?” 水東流抿高唇角,“你已經(jīng)有了蓮花玉佩,金銀無數(shù),還要這個做什么?!?/br> 我捂緊了它,“不給,誰會嫌錢多的,你當我傻了嗎?!?/br> 兩塊玉佩在腰間叮當作響,悅耳極了。一塊是我的,一塊是水粽子的。 無比美妙。 第26章 以牙還牙 等進了長流鎮(zhèn),下一個小鎮(zhèn)就到家了。不是我想做大禹,過家門不入,是老天不讓我做孝女呀。我搖頭感慨,傍晚余霞映照,馬車顛的又均勻,不由打了個哈欠,“水粽子,你趕馬車的技術越來越好了?!?/br> 水東流扯了嘴角,“敢把魔教教主當車夫使喚的,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