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我摸摸下巴,“不對呀水粽子,這已經(jīng)是三十年前的事了,而且新門主已接任,為什么還要找我麻煩?飛舞門怎么說也不是小門派,他們?yōu)槭裁匆鲞@種得罪的事?就為了出當年義母舍棄門派的惡氣?怎么說他們也不會這么稚氣吧?!?/br> 水東流微微蹙眉,“確實難以理解。如果真要向飛舞門報復,又何必等到如今。知道清夫人就是他們往日門主,那在幾十年前就該來找。一直不找,怕也是有所忌憚。”眸光微動,“或許是如今有了比起忌憚飛舞門更無可畏懼的事要做?!?/br> 我眨眼,“你說的該不會是義母有什么東西落我身上了?他們?nèi)缃褚半U取回?” “或許是?!?/br> 仔細想想,除了一身武藝得傳義父,還有一把劍也是義父的,其他可沒拿身上呀。百思不得其解,想到最后,笑笑,“我在快活林吃的人參和公雞算不算?” 一個年級頗高門人臉色卻肅穆起來,“門主說的人參……長什么模樣?” “沒看清模樣,義父那天丟來時,裹了很多泥,叮囑一定要喝。后來我暈過去了,義父應(yīng)該讓我吞服了。”我舔了舔唇,“可惜不知道味道就吃了……等下,難道那不是普通的人參?!” 門人艱難道,“從我記事起,就知道清夫人后院養(yǎng)著一株寶貝人參,誰也不知道它是做什么的。后來慕門主離開時,只帶了流光劍和人參,所以屬下想,那定不是凡物。” 我捂住心口,不對,捂住胃,乖乖,義父你這是給我吃了什么。要是雁門要找的真是人參,那我……我苦了臉,“水粽子,我不會被吃掉吧?” 水粽子笑道,“不會,渣渣你的rou做成rou包子一定不好吃。” 門主被當面吐槽門人竟然能忍住不動聲色!我擺擺手讓他們退下,托著下巴無比惆悵,“刷怪的道路永無止境啊?!?/br> 剛和飛舞門相認,解除了危機,這會又冒出個雁門。 水東流忽然起身去關(guān)了窗戶,又走到面前,“那人參的傳說我聽說過,據(jù)說不但可以解百毒,還能使功力大增。” 我恍然,“難怪我突然百毒不侵了,可是功力沒動靜呀?!?/br> 他坐下身,認真道,“我教你運氣,就能知曉是否真有內(nèi)力被深藏。” 水東流既然都開口了,那不用擔心運功會撐不住的事吧。現(xiàn)在內(nèi)力就已經(jīng)要逆天了,再加個百年……想一想心里還是挺激動的。 提氣運功并不難,只是水粽子說不能有外人打攪。等我爬床練功去了,他已經(jīng)跑去和暗藏的門人一起在客棧外面守著。 運功實在是件累人的事,不知過了多久,肚子竟然餓了,咕嚕咕嚕直叫。真是影響形象又分散注意力,外頭零碎的聲響時而飄入耳內(nèi)。 刀劍聲、喝聲、瓦片踩碎的聲音,還有肚子的咕嚕聲。 熱,真熱。 全都轟進耳朵里。 腹內(nèi)一熱,腔內(nèi)涌出一股熱意,俯身往前,噗的噴出一道血泉。 我愣了愣,摸摸身上,不痛不癢,大喜,難道我打開所謂的任督二脈從此走上武學巔峰了?! 頓覺自己牛氣哄哄,下地要找鞋子,唔,怎么夠不著地。正尋思,外頭跳進一人,邊走邊說道,“梨子,雁門來襲,我們暫時先……梨、梨子?” 我抬頭看他,“水粽子你去哪里打架了,一臉的灰?!?/br> 咦,這奶聲奶氣的聲音是從哪里來的。 等等…… 為什么我還沒夠著地,我腿什么時候這么短了!低頭一看,這衣服怎么這么寬大。抬手,這手細嫩的跟筍似的。 水粽子詫異盯來,我哆嗦赤腳下地,才走兩步就被衣服絆倒,啪的摔到地上。 “渣渣?!彼兆佣?,是的!他竟然是蹲身扶我,臉部表情變個不停,忍笑狀,“你小時候長的還是挺可愛的。”又嘆氣搖頭,“為什么后來就長歪了呢?!?/br> 我……呸?。?! 第32章 混入衡山 出來混的遲早是要還的。 曾幾何時師兄如此神棍的說過,直到今日我才明白,師兄所言不假啊。 “不要捏我的臉!” “渣渣你的臉真圓潤,是rou包子吃多了,以形補形嗎?” 我咬牙看他,抓了他的手挪開,咯吱咯吱,“一定是你教的方法不對,不然怎么會走火入魔,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br> 外面的打斗聲忽然做大,水東流低眉想了片刻,已快步走到床那邊將包袱和劍拿起,走過來一個熊撈抓住我,往窗外走,“雁門的人來襲,雖然沒什么可怕的,但你現(xiàn)在這個模樣不能讓你門人看見,暫時先避避?!?/br> 我抗議,“能不能換個好點的姿勢?!?/br> 真是跟初次見面,誤將他當做衡山師叔時一樣不會抱人呀。 可惜奶聲奶氣的,沒有半點威懾力呀,抹淚。 水東流一手夾著我就往外跑,馬車也不能要了。真是走一段路丟一輛車,我都覺自己像土豪了。到了客棧外,他終于把我攬到背上,姿勢終于正確了。趴他身上舒服多了,這么一想,好像變小了也不錯,水粽子輕功穩(wěn)當,比馬車跑起來好多了。 到鋪子里買了衣服,看著鏡子前的臉,每次和掌柜大嬸說話都要仰頭真是太憂傷,脖子都酸了。只是換衣服的時候發(fā)現(xiàn),癸水也沒來了。我摸摸下巴,水粽子明明說沒有問題的,為什么就是出問題了。 到了外頭,水粽子已經(jīng)付了錢,大步往外走,我顛著步子跟上去,抓了他的袖子緊隨一旁。 很快就買好了馬車,我往上爬了爬,沒爬上去,可憐兮兮看著水東流。他一把將我扯上,這家伙一直都在忍笑啊,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離了大道,到了小路無人了,我想跟他說求親一口的,但是想想這樣好像沒臉沒皮的。 水粽子忽然說道,“渣渣,你跟我的情況不同,我是天生身帶魔毒,你是練功走火入魔,所以親一口的話未必有用?!?/br> 我詫異,“你怎么知道我在想這個?” 他斜乜而來,“你一直虎視眈眈盯著我真的夠了,我都覺得自己是香噴噴的雞腿了?!?/br> 我憂傷的托著下巴,那梅花玉佩本來佩戴在腰間很合適,現(xiàn)在太長了,只好掛到脖子上,更加憂愁,“我不會一輩子這樣吧,雖然說永葆童年,但我怎么見爹娘,怎么嫁人?!?/br> “做小丫鬟正好?!?/br> 我大怒,戳他戳他。 水東流一臉不痛不癢的模樣,“不過渣渣,你這個樣子,可以讓人毫無防范的進入衡山,更易行動。我先前的打算,就是化身孩童混進去?!?/br> 我眨眨眼,“水粽子,我們一起手拉手混進衡山去吧?!?/br> “渣渣,你說這話的時候?qū)嵲谑呛軔喝の赌阒绬???/br> 我捧腹大笑,看著他微薄的唇,暗暗握拳,總要找個機會試一下,指不定老天爺就是那么愛捉弄人。 七月十日,終于到了衡山衡陽城。 南岳衡山,高三百九十余丈,從窗戶往那探頭看去,白云籠頂,翠綠可見,難怪太師父說五岳中,景致最好的就是南岳。衡山弟子連皮膚都比別的門派弟子好,一站鶴立雞群。 水粽子回來時,我剛和街上的小孩玩鬧歸來,一進門就見他坐在那拿著紙張看。我跑過去倒了茶,瞅了一眼,嘴角抽扯,“水粽子你地形圖拿反了?!?/br> “……啊……難怪怎么看都不對勁?!?/br> 不對勁你還看這么久!我腹誹,坐上凳子拿過,眼一亮,“衡陽城地形圖呀,你從哪里得來的?!?/br> “這里也有魔教中人?!?/br> 我頓了頓,“這么重要的事你也告訴我?不怕我拆穿嗎?” 水東流伸手捏我臉,“你敢?!?/br> “……”我憤憤呸了他一口,“我剛出去跟那些小屁孩打聽了一下,莊世正還沒回來,如今打理上下的是莊世正的師弟宋萬河,他為人憨厚心軟,因此我們要進衡山并不難?!?/br> 衡山許多弟子都是這附近的人,去客棧打聽不方便,但跟小毛孩玩耍隨口聊危險小很多。到時候去門口拜師,應(yīng)當能順利進去。 水東流點點頭,“莊世正果真是條老狐貍,不將衡山暫交給其他人,卻交給這江湖都知道的老實人,他也怕走后被人捅刀子吧?!?/br> “我還是好奇莊世正到底要做什么,如此神秘,還不惜動用那么多人手追殺我。” 一會聽見小二的聲音,水東流已經(jīng)開門過去。 看著他朝小二伸手,我突然覺得,這一路水粽子真是吃了很多小二的豆腐呀。 砰~ 等他關(guān)門,我立刻奔過去。他立刻想逃,我抬腳,踩住他衣服。 啪~ 摔倒了~ “渣渣!” 大仇得報真是神清氣爽,拍拍手捏他臉,“讓你再欺負我?!?/br> 他回捏,“無恥的渣渣,剛才就該點了你的xue道塞進衣柜里?!?/br> 等他換好衣服,我將流光劍和劍譜都藏在床底,和他一塊往衡山派走去。地形圖已經(jīng)記在腦子里,進去后可以好好打探內(nèi)部消息。到了衡山派大門,門前落葉紛飛,這都好幾個時辰?jīng)]人打掃了吧。 見有人從里面拿著掃帚出來,是個漢子。 計劃一,如果出來的是大嬸,就水粽子去。出來的是漢子,就我去。 想想我一個二八年華的姑娘竟然還要裝嫩,想一想都臉紅了。扭捏走上前,仰頭,“叔叔,我們想拜師學藝,能幫忙引見莊掌門嗎?” 漢子看了我們幾眼,問道,“可會掃地?” 我眨眨眼,“會。” 漢子愉快道,“那你們就留下吧?!?/br> 然后我們就成了掃地童子…… 喂!這也太隨便了吧!我們商量了一個晚上五種不同的潛入版本你就兩句話打發(fā)了,你是有多缺掃地的人吶。我郁悶說道,“水粽子,我覺得我的智商被侮辱了?!?/br> 水粽子嘴角一扯,“好好掃地?!?/br> 把落葉清理干凈,那漢子又過來看了一眼,露出滿意神色,這才將我們領(lǐng)到宋萬河那里。問了家住何處家中親眷,就讓漢子帶我們?nèi)Q衡山道童的衣服了。隨即領(lǐng)到食堂去吃了晚飯,衡山的飯菜意外不錯,吃圓了肚子。 夜里和其他女童在屋里睡下,旁邊還嘰嘰喳喳在說話。小小年紀酷愛八卦,我豎起耳朵聽了會,都是些雜碎事,被子一卷,睡覺。 早上掙扎著從被窩里起來,洗了臉拿掃帚去分派的區(qū)域打掃。仔細一想,那邊靠近莊世正寢室,興許可以摸進去看一看。 不過實在是很奇怪,莊世正在外面私底下鬧的翻天覆地,衡山竟然一點動靜也沒有? 正奇怪,掃帚一起,樹葉飛卷,已聽見嫌惡聲,“哪里來的野蠻丫頭,會不會掃地?!?/br> 我抬頭看去,就見個渾圓的小胖子站在面前,頤指氣使,態(tài)度十分囂張。他圓滾滾的眼睛在我臉上打了個圈,賊亮賊亮的,“我怎么沒見過你?!?/br> “我昨天剛來的。”面上裝著小白兔,手里緊握掃帚,他要是敢上前我就糊他一臉掃把。 小胖子又往我走前一步,“meimei,你長的真好看。以后來我房里擦桌子吧,每天管rou哦。” “……”小小年紀就如此色胚,長大還得了。實在避不開,打也打不過。我急忙扔了手里的東西,“我還有事,告辭!” 說完拔腿就跑,那小胖子在后面大聲叫,引得一路的門人看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