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她悶聲把魚rou含到口中,臉都要熟透了,心想:為……為什么她也覺得祁言夾的比平時自己夾的好吃那么多。 一定是錯覺! “大小姐,明天能不能和我單獨出去一趟?!?/br> “有……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嗎?”俞曉魚的心如鼓搗。 “只是,想和大小姐私下相處一天?!逼钛灶D了頓,笑:“可以嗎?” 他又笑了,又是那種輕輕柔柔落到心尖上的笑。 “嗯……”俞曉魚下意識答應了,她根本沒有理由拒絕這樣勾人的祁言。 俞曉魚沒有再和祁言說話,怕自己因為之前的曖昧手腳發(fā)軟,說話也底氣不足鬧笑話。她仿佛到現(xiàn)在才明白過來,自己根本就不是祁言的對手,他段數(shù)太高,如果她不前進,這個人就會從背后擁住她,然后一點一點,摟著她,以曖昧的方式迫使她前進,強硬地擠入她的內(nèi)心。 她一手捂住心口,那里的搏動激烈,滿滿漲漲,沉甸甸的心房仿佛都被祁言擠滿了。 居然也不讓她討厭,真的是魔怔了。 “那么明天晚上見?!?/br> 等到收拾好一切,俞曉魚躺到床上了,她還久久未從那種悸動中清醒。 祁言和她倒了晚安,長腿一跨,抬步作勢要走。 突然,他又折回來,站在俞曉魚的面前,俯身輕輕道:“忘了一件事?!?/br> “什……什么?” 俞曉魚困難地抬起頭,祁言的身高很高,其實彎曲了身體,也需要她仰頭才能看清他,才能觸手……碰到他。 她正視著祁言狹長如墨的一雙眼,此時他微微合上眼臉,仿佛在凝神深思什么,再次睜開,眼底的柔光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難言的幽深,如深淵一般灰暗且深不可測。 等到祁言注意到她的目光,那點神秘的深色又漸漸被欣喜的情緒所取代,仿佛她就是深海中的燈塔,深淵下的星火,指引他撥開迷霧,找到歸途。 祁言的心里與眼里,只有她。 他湊近了,眼睫就在俞曉魚的面前,忽閃忽閃,顫動著,一點一點撩撥在俞曉魚的心尖。 祁言的氣息也充斥在她的四周上下,滿滿的,都是他濃郁的男性味道與氣澤,帶著淺淡的薄荷味,沁人心脾。 俞曉魚眨了一下眼,忍不住又問一句:“你說有事情沒做,是什么事?” 祁言伸出手,輕輕探在她的耳側。 俞曉魚的臉頰被他溫熱的手指觸碰,所及之地如星火,區(qū)區(qū)一點即可燎原。 她緊張地連話都說不出來,連心跳都慢了半拍。她的耳根泛起緋色,很快就遍布了脖頸與耳后。由于臉頰被抬起,她只能看見祁言,一睜眼,滿心滿眼都是祁言。 祁言出聲,低低道:“大小姐曾經(jīng)偷吻了我,所以這次,我要連本帶利吻回來?!?/br> 還沒等俞曉魚回答,他的臉就靠近,唇瓣覆了上來,緊貼住她的唇。 俞曉魚瞪大眼睛,由于距離太近,她無法看清祁言的臉,只是那股氣息很是溫柔,很是熟稔,一下子將她麻痹,忍不住隨著祁言沉淪。 祁言的舌尖探入俞曉魚微張的口中,一點一點汲取著空氣,勾住她的丁香小舌,淺嘗輒止。 俞曉魚的眼前很快就彌漫起一片霧氣,她下意識往后退,卻被祁言逼得困在了床頭。 他的唇愈發(fā)肆意地抵上來,一點一點,將她蠶食殆盡。 祁……祁言…… 俞曉魚下意識揪緊了祁言平整的襯衫領口,渾身發(fā)燙。 不知過了多久,祁言才松開她的唇,露出靨足的表情,低聲:“我只是……情難自禁?!?/br> ☆、34| 俞曉魚急忙捂住嘴,一雙貓瞳似的眼水汪汪,匯聚了些許濕潤。 倒不是因為被祁言吻了,而是難以撫平心頭的悸動。她的意識恍惚,至今還沒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只能細細抽著氣,回味著嘴里的味道。 祁言吃了薄荷糖嗎?口中吸入冷風時,還有點薄荷的冷冽味道。 俞曉魚嘶了一聲,她舔了舔牙根。那處好似被方才暴戾的吻給刮出了一小道口子,不深,洇洇滲出一些血。 “晚安,大小姐。”祁言這次走得很利落,再也沒有半道上回來輕薄她。 不過對于祁言態(tài)度的三百六十度大轉變,俞曉魚還是吃了一驚。他是察覺到什么威脅感了嗎?是因為她父親讓她相親的事情嗎? 不得不說,從很多事情上都能看出,祁言是個沒有安全感的人,而他的安全感,仿佛來源于自己。 得到即安全。 俞曉魚臨到要睡了,腦海里倏忽蹦出幾個畫面。 起初是那種朦朧的熟稔感,隨后,畫質(zhì)逐漸清晰,像是嵌在記憶里那般,就連里面的人與神態(tài)都能看到、察覺得清清楚楚,她又想起了什么。 記憶里面的男人,俞曉魚已經(jīng)在潛意識里代入了祁言的臉,只是沒有真的想起來,所以她并不是十分確定。 只能說,那個男人是祁言的可能性極大。 不管是氣質(zhì)還是神態(tài),甚至是那些記憶恍惚的話語,都極其相似。 她記不清聲音,也記不得清晰的對話,只有一個概念,一個印象,也是這一點帶領著她回顧過去。 俞曉魚看到自己牽著一個男人走在深黑的樹林之中,那里的建筑有些別致,像是什么旅游景點。 夜風很大,呼嘯的晚風猶如野獸咆哮。 她下意識湊近了男人,緊緊拽住對方的手掌,目光落在他熠熠生輝的袖口上,是深黑色的,上面有個“yu”的拼音,好像是她送的生日禮物。 男人很珍惜,幾乎一直戴在身上。 記憶里的她似乎走累了,就抬頭,望著男人。 男人的臉被月光打得渙散,看不清輪廓,只能逆著光看見他微勾的唇角,帶著一點笑意。隨之,他蹲下身子,拍拍肩膀道:“上來,我背你回去?!?/br> “背……我嗎?”俞曉魚出聲,心跳難以抑制地躍動著,一下一下,蓬勃而有力。 “嗯,上來。” 俞曉魚小心翼翼地摟住他的脖子,將身體趴在他的背上。 由于夏夜炎熱,她只穿了單薄的裙子,裸露在外的手臂觸到男人如核桃般大小的喉結,險些被灼傷。 “你很熱嗎?”俞曉魚用手掌摸了摸男人的脖頸,感受他喉結滾動,咽下一口唾液。 “沒有,你坐穩(wěn)了,不然會掉下來?!蹦腥斯醋∷耐?,起初將手墊在她的臀下穩(wěn)了力道,片刻以后就緩緩地邁步朝前走。 俞曉魚不自覺摟緊了一點,她仰頭看天,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圓,伴著樹叢里面的蟬鳴與稀疏的繁星。 之前下過雨,所以地面坑坑洼洼。男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時不時側頭,望向她:“如果困了就在我背上睡一會兒?!?/br> “我不困,我想和你說話?!?/br> “那你說,我聽著?!?/br> 俞曉魚想了想:“你喜歡我送的袖扣嗎?” “喜歡?!?/br> “那要好好珍藏,等明年我送你別的?!?/br> “已經(jīng)想好送什么了?” “沒有,仍在想?!庇釙贼~笑了一聲,她突然發(fā)現(xiàn)四周暗了下來,雨點很快打濕地面,月亮也被濃密的霧氣掩了去。 “跑快一點,不然會被淋濕!”她張口,喊男人的名字。 男人的名字嗎? 俞曉魚清醒過來,那個記憶里,她曾經(jīng)喊過這個男人的名字,可是一下子想不起來。 明明應該很快想起來的,或許她應該去問問祁言,那個男人究竟是不是他。 俞曉魚再次躺下,即將要睡去時,記憶又回溯到了那個閃現(xiàn)的畫面里。 下雨以后還有后續(xù),男人背著她一路狂奔,她沒覺得焦躁,反而一邊淋雨一邊笑,銀鈴一般的笑聲至今還斥滿她的內(nèi)心。 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仿佛無時無刻都是歡喜的。 跑了幾步,臨近一道石橋,底下的水有點湍急。出于躲雨的心情比較迫切,男人朝前猛然跑了幾步,他的袖口被橋邊有著斷裂紋路的欄桿勾破,那枚袖扣就這么跌入了深不見底的河水之中,再也看不見,也無法打撈。 此時,雨也漸漸小了。 男人一路默不作聲,下意識將背上的俞曉魚背地更緊。 俞曉魚垂眸,低聲說:“別擔心,我會再送你一枚的?!?/br> “不一樣。”男人壓低聲音辯駁著,仿佛他從來都沒有忤逆過俞曉魚的意思,只這一次,小聲抗議著:“那是……生日禮物。” “那我和你約好了,下次你生日,我再送你一枚袖扣,好嗎?” “嗯?!蹦腥说穆曇艨偹銖那謇淅溆仓凶兊萌峄?,帶著脈脈溫情。 閃現(xiàn)的那段記憶到此戛然而止,俞曉魚嘴角掛著靨足的笑意,緩緩睡著了。 隔壁的公寓里,祁言久未入睡。 他猶如一個懷春的少女那般,時不時伸出手指抵在唇上,上頭仿佛還殘留著親吻后的余溫,他眼底情欲的余韻還未曾褪去,滿心都是小姑娘迷茫而悸動的眼神。 仿佛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樣,并不是對他毫無感覺。 所以……嗯,有可能,俞曉魚也對他有感情。 是這樣嗎? 真好。 祁言起身,打開衣柜。 他翻找出那件襯衫,上頭殘破的痕跡還在,只是襯衫已經(jīng)被洗滌地很干凈,沒有先前那種泥水的味道。 他忍不住將襯衫抵在鼻尖細嗅了一會兒,似乎還能從中嗅到俞曉魚的味道。 他的小姑娘,小小的,一直依賴著他。 祁言翻開另外一個抽屜,里面有一個紅呢布盒裝著的袖口,上面的“yu”赫然可見。 他騙了大小姐,在袖扣掉了的第二天,他就聯(lián)系了一隊人去打撈一枚小小的袖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