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安排好了,導(dǎo)師不用擔(dān)心?!?/br> 不多時莫成君又發(fā)了一次短信:“這個星期五是樓少卿先生的生日party,點名邀請了你。那是個雞尾酒會,你晚上穿正式點,晚上8點去花園街18號?!?/br> 計寒皺眉:“導(dǎo)師,我星期五晚上有點事?!?/br> “什么事也都推了,他那雞尾酒會請的都是社會名流,非常難得的機(jī)會,多認(rèn)識點人對你有好處。而且他點名請你去,你不去太不給面子?!?/br> 計寒只得答應(yīng)了:“好的,導(dǎo)師。” 似乎……怎么躲都躲不開…… ☆、第100章 一語成讖 安閑的雙手穩(wěn)定地把著方向盤,沿著公路緩緩而行。自從前幾日開始,樓先生早上去公司時改變了路線,繞過大半個城市,每天早上7點半都要準(zhǔn)時路過這條路。 遠(yuǎn)遠(yuǎn)的,一座公寓樓下的油條攤前一個高個子站著,樣子長得很好看,濃密的頭發(fā)微微卷曲,還有幾綹呆毛往上翹著,似乎剛剛睡醒,笑著跟油條攤的大娘買東西。 安閑把車開得更緩,悄無聲息地從車鏡中看過去,只見樓罄的頭向窗外望著,目光追隨著那男子的身影,一動也不動。 不多時,那人捧著豆?jié){和油條上去了,身影消失,樓罄才靜靜地低頭看手上的報紙。 樓罄不問話,安閑向來不多言,兩人同在車?yán)锏臅r候,大部分時間樓罄都在思考,只有做了決定時才會出聲吩咐。 “我媽照片的事怎么樣了?”樓罄聲音不高地問道。 安閑說:“骨科專家已經(jīng)把樓夫人近年來的照片和前些年的照片做對比,分析骨骼構(gòu)造,證明近年來夫人的照片都是假的,是找了一個相似的人拍的。” 樓罄點頭:“海關(guān)的出入境記錄是偽造的,再加上那個老刑警的供詞,應(yīng)該可以立案了,但是卻未必能勝訴。樓少卿最會走法律程序,而且會暗中放箭,一切還是要小心。” 安閑說:“如果能證明樓夫人已經(jīng)死亡,至少夫人手中27%的股份會依照遺囑,回到你的手里。再加上你手中有的5%,雖然還不能比得上你父親,至少能抗衡。” 樓罄道:“沒辦法把他送進(jìn)監(jiān)牢里,手里有這些股份也形同虛設(shè)?!?/br> 安閑勸道:“先能與他抗衡,之后的事情再一步一步來。” 樓罄望著車窗外一對年輕的夫婦,男的騎著電動車,左手探向身后摸女生的頭,女的抱著他的腰說說笑笑,似乎是小夫妻一起上班的模樣。他怔怔出神:“跟樓少卿的仗,只怕還要再打幾年?!?/br> 安閑從車鏡里看了看樓罄的側(cè)臉:“樓先生要聽聽計寒昨天做的事嗎?” 樓罄沒說話,只點了點頭。 安閑緩緩地說著,事無巨細(xì),樓罄什么都想聽,計寒三餐吃了什么、穿什么衣服、走路不小心滑倒這種小細(xì)節(jié),樓罄都靜靜聽著。他若不說這些細(xì)節(jié),樓罄也不會特別要求,但是只要說起來,樓罄的嘴角就會輕輕勾起。有時候安閑說得沒話了,把計寒的一件蠢事反反復(fù)復(fù)說好幾遍,樓罄也不嫌煩,每一次都安靜地聽著。 其實安寧才是負(fù)責(zé)保護(hù)計寒的人,但是安寧寡言少語,每天說一句“今天一切正常,沒有什么可疑的人”就沒話了。樓罄連聽了兩天這樣的報告后,終于讓安閑從安寧嘴里撬出所有的信息來,才從頭到尾地告訴他。 安閑斟酌半天,終于說:“昨晚計寒跟一個男人約會了,晚上10點多才回家。” 樓罄的手攥緊,臉色也有微微的不適,聲音卻還平靜:“發(fā)生了什么嗎?” 安閑心道來了來了,嘴上死硬著不說,心里果然還是在意得要命。江小姐還想跟他結(jié)婚?傻孩子,別說結(jié)婚了,等下別被樓罄給害慘了就行。 “分開時那個男的要親他,他努力了半天還是不行,卻不小心把那男的猛地一推倒在地上,讓他的西裝沾了一身泥。那男的氣瘋了,計寒連忙扶他起來,不住地道歉?!卑查e自己說著也覺得好笑,“之后他沮喪地站在車旁,看著那男的氣極而去?!?/br> 樓罄的嘴角勾著。 “這已經(jīng)是他這星期第二次約會了,感覺上是想419的節(jié)奏?!?/br> 樓罄的面色難看了些,指關(guān)節(jié)漸漸泛白,沉思不語。 安閑心想,再不出手,這人可要給你戴綠帽子了啊,受得了么? 安閑看著他的臉色說:“今天去做例行檢查,又要見到他了?!?/br> “嗯?!?/br> 研究所9點才開門,安閑開車在附近轉(zhuǎn)了一個多小時才停下來,樓罄終于在9點半踏入了研究所的大門。長毛一看他進(jìn)來,連忙站起來迎接:“樓先生早,計寒今天有事不上班,我負(fù)責(zé)給你做檢查。” 樓罄瞄了一眼計寒的辦公桌,和平時一樣干凈整潔有秩序,連幾支筆都按照顏色排列得整整齊齊,椅子上卻空空如也。 他冷靜地說:“麻煩你了?!?/br> 果然不出所料,計寒不想再見他了。 兩人進(jìn)了實驗室,長毛不由自主地望了相連的洗手間一眼,笑著說:“今天的檢查有點不一樣,比較復(fù)雜一點,你會暫時失去意識。樓先生請在床上躺下來?!?/br> 樓罄一聲不吭地坐下來,脫了毛衣平躺在床上,身上被連接上亂七八糟的線路。這地方很熟悉,很幽靜,陣陣低沉的儀器震動聲中,腦中又不由得現(xiàn)出那兩日計寒衣衫半褪的模樣。 不多時,儀器開啟,他的意識緩緩淪陷,沉入迷糊之中,只聽長毛的聲音漸漸立刻遠(yuǎn)去:“樓先生,都準(zhǔn)備好了,你等下會完全失去意識……” 樓罄緩緩點了點頭,完全失去感覺時,腦中突然間現(xiàn)出一句似曾相識的話來。 我接近你若是另有目的,甚至不惜犧牲色相,罰我孤獨終老,終此一生。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都很討厭樓啊,我并沒有要洗白他,這個形象是很早之間就確定了的,將來還會繼續(xù)寫他這邊的心理狀態(tài)。對這個人物,我自己的心情也是比較復(fù)雜的。但是他正攻的地位還是不會改變。 ☆、第101章 你活該 眼看著樓罄漸漸失去意識,長毛輕手輕腳地敲了敲廁所的門:“計寒,樓罄已經(jīng)昏了?!?/br> “啪”得一聲門開,計寒探出腦袋來看了看,說道:“行了你出去吧,一個小時以后回來?!?/br> 長毛有點不安:“你不是要對樓罄做什么吧?雖然他長得好看,不過可是樓少卿的兒子,你要是上了他……” 計寒皺眉:“胡說什么呢?” 長毛舒了一口氣:“那就好,嚇?biāo)牢伊恕?/br> 門被輕輕關(guān)好,房間里只剩下自己和樓罄兩個人,計寒低頭看了看床上被線路纏得亂七八糟的年輕男人,把另一張床拉過來放在一邊,自己把腦部的線路連接到儀器上。 “嗡——” 計寒把樓罄父母的照片輸入到樓罄腦中,自己躺在床上,漸漸沉入睡鄉(xiāng)之中。 樓罄已經(jīng)恢復(fù)記憶,計寒想要知道他17歲那一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可以用一種“夢境窺視”的方式來獲取資料。只要不斷用樓罄父母的照片刺激他的腦部,所有關(guān)于他父母最重要的回憶便可以在夢境里呈現(xiàn)出來。 他總覺得樓罄指使小李換了用劑這件事不簡單,事關(guān)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把這件事查清楚。 樓罄對計寒腦電波的接受程度高,只要兩人腦部相連,計寒可以看到一些。 模模糊糊的身體很輕,眼前慢慢出現(xiàn)了第一個場景。 “罄宇,你爸回來了嗎?該吃飯了!” 溫和清脆的女聲,相貌普通,身材也不高,卻燒得一手好菜,整個廚房都是飯菜的香味。 這是第一個夢境。 這女人是樓罄的mama? 樓罄小時候叫做罄宇? 七八歲的小男孩像個漂亮的模特,跑進(jìn)廚房里來依偎在女人的身邊,笑嘻嘻地說:“今天吃什么?” “紅燒獅子頭,你最喜歡的?!?/br> 小男孩說:“爸爸剛下班,正在房間里換衣服?!?/br> 正在拉著mama撒嬌,不多時,一個英俊瀟灑的男人笑著走進(jìn)房間里來,摸著男孩的頭說:“乖兒子,出去擺碗筷,我跟你媽說說話。” 小男孩聽話地端著碗筷跑出去了,回頭只見男人抱著女人的腰,低聲笑著說:“想我了嗎?” “沒想。” “沒想?我這么好,你真沒想?” 女人小聲嗔怪:“別這樣,孩子還在呢,今天他七歲生日。你忘了嗎?” “你怎么就想著他,我呢?什么時候做我愛吃的?”說著又撒嬌,“不管,我也要吃愛吃的,不能有了孩子沒男人。” “滾一邊去?!?/br> 計寒的意識飄飄忽忽的,又進(jìn)入下一個夢境。 “cao,自己做生意就是辛苦,什么事都得自己cao心……”英俊的男人神情疲倦,渾身酒氣,一進(jìn)門便躺在沙發(fā)上,摸著桌前小男孩的頭,“乖兒子,在寫作業(yè)呢?” 小男孩的年紀(jì)大了些,似乎有九歲左右的樣子,乖乖地說:“爸,你又喝酒了?” “小孩子懂什么,不應(yīng)酬不行,你媽呢?” “媽身體不舒服,剛才吐了。” “吐了?”男人一個鯉魚打挺竄起來,沖到臥室里,“老婆,怎么了?” 只聽臥室里斷斷續(xù)續(xù)傳來聲音。 “我還是打了吧……還要上班,又沒人幫忙照顧,養(yǎng)兩個太辛苦?!?/br> “老婆,都是我沒用。要是我能再有錢點……”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自己開公司了,哪來的沒用?就是創(chuàng)業(yè)艱難點。我爸退休了說不上話,現(xiàn)在也幫不上你的忙,我也不懂你那些業(yè)務(wù)……” “不用他幫忙!這公司有你的一半!” “少卿,你辛苦了……” “不辛苦,為了老婆跟孩子,哈哈哈哈……” 神智緩緩離開,朦朧中又看到英俊男人的身影,進(jìn)入第三個夢境。 “caocaocao,那家伙怎么這么陰險?那些新西蘭海鮮全都困在海關(guān)了是不是?上百萬的貨,幾天就變臭變sao全完蛋!我國內(nèi)這些客戶也非砍死我不成!”英俊男人一臉的頹廢著急,像是一兩天沒有睡覺,襯衫半開,松松散散又很臟亂。 電話的另外一邊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只聽男人安靜了半天,說:“那老女人就那一個條件?” 十二歲左右的小男孩有點害怕:“爸,怎么了?” “別吵!” 英俊男人狠狠地揪著頭發(fā),把嘴里的煙往地上一摔,咬了咬牙說:“陪她半個月是吧?你告訴她行,只要她幫我把這件事擺平?!?/br> 小男孩更是害怕:“爸,到底怎么了?” 英俊男人把電話一扣,揪著小男孩的衣領(lǐng)狠狠地說:“你媽快要下班了,今天的事什么都不許跟你媽說,聽到了沒有?我這都是為了咱們家!” 計寒的意識暈乎乎地離開,又來到下一個夢境。 女人低低哭泣的聲音。 男人在咆哮:“我不就是跟她睡了半個月嗎,還嫌我臟?你以為我想嗎,那么個五十多歲的老婆子,身上的皮都皺了,我還不是為了生意?你當(dāng)初跟我結(jié)婚不也是為了我這身皮相,裝什么清高?整天就知道上班跟孩子,舒舒服服的過日子,懂些什么?幫不了我就別給我扯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