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今日聽外面在議論,你做了傅家的半個管家?”謝氏問道,語氣倒是平靜。 沈梅君嗯了一聲,有些緊張,不知怎么解釋,昨晚回來遲,今早走時謝氏尚未起身,還沒告訴她。 “是不是這樣那個四少爺就不會打你的主意?” “是的。”娘能明白,沈梅君很高興。 “記住這些只是暫時的,咱們終究要回侯府的,別把自己套進去?!敝x氏哼道。 “記住了?!鄙蛎肪÷晳?yīng)是。侯府的生活她如今一點也不依戀,然而,必得殺回去揭穿那個可恥女人的把戲,把那女人自侯夫人的位置趕下來,至于爹……沈梅君愣神,爹在那件事之前,對她真的很好很疼她。 “婆子送來的盒子在那里?!敝x氏往桌面呶嘴。 精致的紅漆雕花盒子,是閻老夫人送她的見面禮。 “這是傅府里有來往的一位老太太送女兒的見面禮?!鄙蛎肪忉尩?,走過去打開盒子。 看清盒子里是一整套的紅寶石頭面時,沈梅君驚嘆:“這個……閻老太太怎么送這么貴重的見面禮!” “早先在家時你還缺這樣的東西嗎?”謝氏刺道,眼睛卻看著盒子不轉(zhuǎn)開。 提先時做什么,落毛鳳凰不如雞。沈梅君看著謝氏的眼神,不覺心酸。 娘口里不屑,心中卻極喜歡這些漂亮貴重的首飾的。 “娘,橫豎沒事,我給你梳個好看的發(fā)型好不好?” “嗯?!敝x氏點頭。 西廂雖不奢華,日用家具卻一樣不少,梳妝鏡也有的,沈梅君把母親扶到鏡前坐下,拿了梳子幫她梳鬢。 沈梅君給謝氏梳了結(jié)鬟式高聳云髻,如云秀發(fā)高堆巍峨瞻望,又把閻老太太所送那套寶石頭面首飾插上,金絲如意云紋寶石簪,攢絲寶石步搖……沒多久,往日侯府那個雍容高貴,端麗矜持的娘出現(xiàn)在鏡子里。 便是模樣恢復(fù)了,身處的再不是奢華尊榮的侯府,身邊也沒有欣賞的人,沒有要討好的人。 沈梅君喉頭酸澀難言,謝氏欣喜地左右照了照,嘆道:“拆了罷,這樣子連走出房門都不便。”口里說著,眼里落下透明的淚珠。 侍候母親梳洗了歇下后,沈梅君自己盥漱畢上床躺下,腦子里亂糟糟的思緒翻滾。 侯府那邊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爹以前很疼自己的,為何一封莫須有的信便能將十幾年父女之情打得煙消云散? 煩惱間又想到今日傅府里的事,太順利了,反不是好事,傅望超回府后,傅太太的反撲會很兇猛。 不知傅望超哪天回來,他回來時,傅望舒若是回來了那就好了。 沈梅君覺得心頭空蕩蕩,盼著傅望舒如今就在府里。 他要譏刺就譏刺,想揩油摸弄也由得他,有他在身邊,心中就有底氣,就踏實著。 沈梅君睡著了,夢里迷迷糊糊恍恍惚惚中,眼前傅望舒出現(xiàn),黑潭一樣深沉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 “想我了嗎?”他妃色的嘴唇微啟。 想他了嗎?沈梅君自問,腦子里迷迷蒙蒙,心口火燒似的熱,身體卻覺得冷,不由自主環(huán)臂抱胸。 “冷了?”傅望舒低聲問,把她攬進懷里,像她高挽袖子晾床單那晚,輕輕摩挲她的手臂。沈梅君心神激蕩,不冷了,身體像是火折子,給傅望舒點燃了,噼噼啵啵燒著。 “你的肌膚真滑真嫩?!备低嬖谒呝澋?,眸中有幽幽的焰火在閃爍,一雙手越摸越往上,搭住了她圓潤的肩頭。 “大少爺。”沈梅君低低叫著,又是歡喜又是害怕,身體止不住簌簌發(fā)抖。 傅望舒沉沉地看著她,良久,輕聲道:“沈梅君,你想要嗎?” 想要什么?沈梅君不解,不知如何作答,傅望舒勾起她的臉,目光灼灼看她,低聲道:“要嗎?告訴我你想要我嗎?” 什么要他?沈梅君隱隱約約明白了,又羞又慌,搖頭不是點頭不是,又聽他道:“你若討厭我,那我走罷?!?/br> 他的手松開她的肩膀,沈梅君急了,按住他的手,喃喃道:“不……大少爺……我不討厭你……” “不討厭?那是喜歡嗎?”他的手復(fù)又按住她肩膀,緩緩地往下,這回,是往前面鎖骨下方而去。 他要做什么?沈梅君怔怔癡癡,腦子里空茫茫一片。 傅望舒的嘴唇一張一合,說著些什么她一句也沒聽清,她只看到他深如潭水的眼眸春意氤氳,灼灼熱熱像燦錦鋪開,絢爛瑰麗若鮮花怒放,沈梅君的心被他攝人魂魄的暗示融化,身體越來越軟,越來越焦渴。 傅望舒的手逶迤著往下而去,給他觸摸過的肌膚感覺極敏銳,沈梅君的呼吸停止了。 上衫被拉開了,胸口細嫩的一片肌膚白雪似泛著瑩光。 沈梅君懵懂著,怔怔地看著半隱半露的衣襟里自己白皙的峰巒上兩朵嫣紅的櫻花。 傅望舒的長指再往下,就會劃上它們,就會……就會裹住渾圓的那兩團。 沈梅君氣息凌亂,茫亂無措地想,他裹住那兩團后,接下來要做的是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好開心收到地雷和手榴彈,感謝2娘!感謝薇安!感謝海心!感謝阿m!親親~~ 2娘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31128 17:03:06 薇安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31128 20:20:08 沈海心扔了一個手榴彈投擲時間:20131128 21:56:40 m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31129 01:34:19 第三十三章 “沈梅君,你怎么還是不長進,摸一摸你就身子軟了,這樣子遇上小四怎么行?”傅望舒突地攏好她的衣裳,纏綿的眼神變得冷洌。 沈梅君又羞又愧又惱,握起拳頭朝傅望舒捶去。 她捶了個空,傅望舒消失了。 原來是做夢,沈梅君一頭冷汗從床上坐了起來,心里又愧又痛。 怎么會做這樣的夢? 冷月清輝從窗紗照進屋子,涼浸浸的,沈梅君滿心煩亂,里衣被汗?jié)窳?粘膩膩貼在身上很不舒服。 起身抹拭了一□體,換上一套干爽的白色里衣,轉(zhuǎn)身準(zhǔn)備上床再躺下時,沈梅君突然想起,晚上走時沒有好好叮囑駱青意。 駱青意不是粗心大意的人,可畢竟先前在家中也是錦衣玉食嬌養(yǎng)的,在傅府里又不做貼身服侍的活,也許有想不周到的地方。 閻石開腦子不清醒,侍候的人便得加倍細心才是,除了駱青意,其他人是從二等和粗使丫鬟里面挑出來的,沈梅君越想越不放心,不睡覺了,穿好衣裳,頭發(fā)用布條扎住便往聚石齋而去。 月上中天清輝灑下,雖沒白天亮堂,道路看得也是清清楚楚,聚石齋離的不遠,沈梅君也沒打燈籠,一個人開了門出去。 聚石齋的院門一推就開,門邊也沒有值夜的丫鬟。 沈梅君皺眉,青意太大意了,雖說在府里,可院門哪能不關(guān)。 不知青意安排了多少人值夜,是宿在耳房中嗎?沈梅君剛想到耳房喊一個丫鬟起來值夜守院門,抬頭間忽看到正房里火光明亮,看火光的位置,是地毯著火了,剎那間魂飛魄散。 沈梅君沖了進去,什么也顧不得想,扯過帷幔對折,狠狠地摔打地毯上的火焰。 還好,剛?cè)计饋淼?,幾十下摔打后,膝蓋高的火焰止住了,房間暗了下來,只有朦朧的月光幽幽照著。 “什么聲音?怎么燈滅了?!瘪樓嘁庾匝宰哉Z著,舉著八角燈從一側(cè)臥房走了出來?!懊肪股盍四阍趺催€不休息?咦,案上的燈呢?怎么有股怪味?” 駱青意睡眼惺松,沈梅君悶怒不已,不說她,拿過她手里的燈照著地面察看。 地上紅毯燒毀了手臂寬一片,燒毀的地方呈黑灰色,骯臟得讓人五臟六腑翻江倒海,灰燼中有一油燈橫躺著。 “油燈倒下來著火了?”青意驚叫,又急急捂住嘴,壓低聲音流淚道:“梅君,我……我太大意了,你不要上報好不好?” 肯定不能上報,傅老太太把安置閻石開的事交給她,聚石齋出事,第一個要追究的就是她的責(zé)任。 這晚無風(fēng),便是有風(fēng),燈架是黃銅的,很沉重,風(fēng)也吹不倒。 油燈倒到地上是人為! 起居廳通書房和臥室,沈梅君起身把廳門關(guān)上上閂,小聲問駱青意:“今晚在閻少爺房中值夜只你一個是不是?” 駱青意點了點頭。 “你在這里守著門。”急急交待完,沈梅君沖進書房。 書房門從里面上閂的,空無一人。 沈梅君顧不得避諱,又急忙沖進臥房。 臥房單開的門也從里面上閂了,房里除了床上熟睡的閻石開,衣柜里床底下都沒有人。 奇怪!她到來時沒看到有人走出去,地毯最是容易著火的,油燈倒下,瞬間便會熊熊烈火,可她看到時火焰只有膝蓋高,燒開的地方也很小,應(yīng)該是剛倒下眨眼時間才是。 沈梅君看向駱青意,自己否定了,駱青意不可能引火自燒的,若是在別處起火,她撲滅火還有功勞,在聚石齋起的火,哪怕她為救火受了傷,也只會落下責(zé)罵。 駱青意也不是這樣耍心眼的人。 “梅君……“駱青意驚怕地看她。 “院子里還有誰值夜?”沈梅君問道。她想揪出縱火之人。 “本來留了兩個丫鬟兩個婆子的,閻少爺很晚還不睡,她們就勸說,閻少爺生氣,非要把她們趕走?!瘪樓嘁庑÷暤溃骸熬椭挥形乙粋€了?!?/br> 閻石開那左性,的確不容易哄。 留下來的只有駱青意和閻石開,那到底是誰推倒油燈的呢?為何她來時沒遇上? “幸好你來了才沒燒起來?!瘪樢馇嗯闹靥?,臉色慘白,又不解地問道:“梅君,院門上閂了,你是怎么進來的?” “上閂了?”她明明一推就開的。 “是啊,臨睡前我還檢查了一遍。 果是如此,那就沒什么可查的了,推倒油燈的想必是會武功的人,拉開院門門閂是為混淆視線吧。 不上報就得把織毯上的燒痕消滅,沈梅君沒有這個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才想著辦法,忽然想到縱火之人應(yīng)是傅太太。 傅太太命人縱火圖的什么?沈梅君想著,變了臉,急忙對青意道:“快,去把院門閂上。” 駱青意剛把院門閂上,尚未走回廳中,便傳來激烈的拍門聲。 “梅君,怎么辦?要開門嗎?”駱青意看著燒壞的地毯,慌得臉色蒼白。 來的定是傅太太,做了壞事又來當(dāng)救世主了。沈梅君搖頭,“別開門?!?/br> 招手駱青意進房,把閻石開從床上拖了下來。 “干嘛不讓我睡覺?”閻石開瞇著眼搖搖晃晃,一個勁要往床上躺。 “你的雕刀剛才把燈打翻燒著地毯了,現(xiàn)在太太帶著人要來沒收你的雕刀?!鄙蛎肪謬?biāo)?/br> “啊!不要,我不給?!钡竦毒拖袷情愂_的命,他睡眼朦朧的眼睛立刻睜開了,撲桌子去拿住雕刀攥得死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