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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嬌姝在線閱讀 - 第20節(jié)

第20節(jié)

    “疾醫(yī)怎么說?”昌陽長公主回過身就問女兒的乳母,乳母這會心跳如故,面對長公主恨不得趕緊躲起來。

    “疾醫(yī)說,乃是風(fēng)寒入體。”

    昌陽長公主聽后蹙眉,貴族人家父母都不是自己照顧孩子,昌陽雖然有一子一女但是對于如何照料孩子還是不怎么在行,不過她知道小兒體弱,半點風(fēng)吹草動都有可能夭折。

    “快些給侯女用藥!”昌陽長公主沉聲下令,她坐在榻邊看了女兒一回。

    梁縈身體因為好靜不好動的緣故,一直不怎么好。不過是長時間住在長樂宮,長樂宮中曹太后對著兩個外孫女都十分仔細(xì),時常讓宮中疾醫(yī)過來診治,就算有個什么小毛病也能及時的發(fā)現(xiàn),根本就托不長。這一回卻是來勢洶洶的。

    旁邊那些侍女見著梁縈那張燒紅了的臉蛋,心下向東皇太一暗暗祝禱:侯女這會可千萬別有個好歹,不然依照長公主的性情,身旁服侍之人恐怕都要殉葬。

    昌陽這會也沒有拿陰平侯來解悶的心思了,就算家人稟告陰平侯已經(jīng)到了府上,她也是直接讓梁武回去,至于讓梁武來看看女兒,她是都沒怎么想過。

    一兒一女生下來開始,不是在長公主府就是在長樂宮,若不是時不時的和梁武見個面,那邊的樊氏沒事就想個不入流的法子想讓她難受。恐怕她還真的能把梁武忘記到天邊去。長安城中可有不少長相俊俏出身優(yōu)越的少年。梁武當(dāng)年是其中之一,不可能讓她多上心。

    打發(fā)了梁武回去,昌陽一心一意守著女兒,疾醫(yī)很快開了湯藥方子,藥湯熬好上來,昌陽長公主自己持了杓去喂,但是卻怎么也喂不下去,最后還是侍女找來一個專門給小兒喂藥的銅壺,藥湯在里頭,長長的尖嘴對著孩童的嘴,那一頭手柄讓侍女拿著。

    昌陽長公主幼時生病不愛吃藥,還是曹皇后的曹太后也曾經(jīng)讓宮人拿過這個喂她,但是昌陽長公主看著梁縈這么被喂,心驚rou跳的,生怕女兒會一不小心嗆著。

    “長主,世子來了。”一個侍女趨步進(jìn)來稟告。

    梁縈生病,梁黯也很快知道了,若不是身邊的家人害怕會過人,一開始攔著,說不定比昌陽還早過來。

    “阿黯?讓他回去?!辈栭L公主這邊有一個已經(jīng)很費神,長子活潑愛鬧,要是調(diào)皮搗蛋的再惹出甚么來,她就要焦頭爛額了。

    侍女將昌陽的話告知了外面等著的梁黯,梁黯聽到母親讓他回去差點沒淚奔,他才不是找機(jī)會胡鬧呢,而是真心實意的想看望女弟!

    但是母命不可違,他也不能沖進(jìn)去之類的,只能往回走。他走到一半突然想起,meimei身體并不是很康健,但是像這般發(fā)熱倒是不常有,“最近侯女去哪里了?”他問身邊的家人。

    家人聽到世子這般問,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回答了,“侯女最近這段時日都去袁大家那里,不過前幾日倒是請了建成侯府的長君和一名女子來公主府上。”

    建成侯府上的長君,除了鄧不疑就沒有別人了,老建成侯兩個孫子,一嫡一庶,也只有鄧不疑才會出來到處晃。

    “是他?”梁黯一想到鄧不疑臉色都有些不好了,“他來之時,侯女做了些甚么事?”

    家人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其實不過就是小兒們天性活潑在湖水邊玩耍。說起來也不知道和這次有沒有關(guān)系。

    畢竟還有人白日里吃了個甜瓜,晚上就活活疼死了的,這世上之事不可預(yù)料的多了去。

    但是梁黯一聽到鄧不疑,就將這件事給記在了他的頭上。

    昌陽長公主守在梁縈身邊,看著她喝藥,喝完藥之后,還時不時伸手探查一□□溫。等到了半夜,藥效上來,渾身上下發(fā)了一通大汗,額頭也沒有之前那么guntang了,昌陽長公主才松下一口氣來。

    梁縈一句有一段時間沒有這么病過了,她昏睡了大半天,勉強(qiáng)醒過來睜開眼睛外頭已經(jīng)大亮,但是她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力氣。甚至連動一根手指都覺得困難,喉嚨痛的不行,費勁發(fā)出一聲,嘶啞的把她自個都嚇一跳。

    為了防止她再次受涼,床榻前的帷幔都已經(jīng)放了下來,外面的侍女聽到帷幔里面的動靜,將帷幔拉開,看到里頭床榻上躺著的梁縈睜著眼睛看著她,原本就是跪著的侍女嚇的一個激靈,連忙膝行到梁縈面前,“侯女感覺如何?”

    “湯……”梁縈一說話,嗓子就疼的厲害。侍女聽聞,馬上就將準(zhǔn)備好的溫水給她端來。

    府中貴人的飲品是蜜水,但蜂蜜稠膩,對于腸胃虛弱者不適合飲用,所以服侍的侍女將飲品都換成了溫湯,原本侍女還擔(dān)心梁縈會發(fā)脾氣,結(jié)果見著她將那一盞的溫湯飲用完,沒有吵鬧著要用蜜水才放下心來。

    梁縈這會口里半點味道都沒有,也不想吃什么東西,侍女過來問她要用那些膳食,她直接一句“稻羹”就打發(fā)了。

    昌陽長公主昨夜里守著女兒到半夜,實在撐不住了才去睡下,等到醒來之時,身邊的人已經(jīng)滿臉喜氣道,“長主,侯女已經(jīng)醒了?!?/br>
    昌陽長公主原本還躺在床榻上,聽到女官這么說,立刻就起身。旁邊的侍女見狀,將準(zhǔn)備好的直裾深衣拿來給她換上,隨意將長發(fā)束在身后,昌陽就趕去看女兒了。

    她到的時候正好看見女兒靠在床榻上,小口小口的用稻米羹。

    “阿縈!”昌陽長公主走進(jìn)去,那些原本還在服侍梁縈的侍女紛紛垂首退避開來。

    梁縈喉嚨痛著,頗為艱難的將口里的稻羹給吞進(jìn)去,她才好一點,味覺嗅覺遲鈍,那稻米羹里按照她的吩咐沒有加任何的菜蔬和rou,吃起來她都不知道那是個什么味道。

    將口里的那一口吞下去了,她嘶啞著嗓子開口,“阿母?!?/br>
    嗓音難聽的很,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動聽。

    昌陽長公主坐到她身邊來,“莫要說話?!彼膊∵^,當(dāng)然知道這會梁縈一開口說話嗓子就痛,這個喝湯藥用針石都沒有太大的用處。

    “阿母,我這幾日都不能去袁大家那里去了?!辈栭L公主說不要說話,可是哪里能真的閉嘴不說?梁縈就不怎么想一天到晚的呆在長公主府里頭,以前老是在長樂宮里頭呆著都有點怕了,想要到處轉(zhuǎn)到處跑。

    “袁大家那里,不用擔(dān)心?!辈栆娭畠耗菑埧蓱z兮兮的臉,簡直不知道要說什么才好,“昨日你發(fā)熱,雖然好些了,但是還是要服用湯藥?!?/br>
    這話等于是要她好好養(yǎng)病了,梁縈知道自己眼下是個甚么樣,待會還要鼻塞流鼻涕,模樣估計挺難看,還是在家里一會好了。

    “阿縈?!辈栭L公主想了想,“阿縈覺得鄧夫人的阿偃如何,覺得好點?!?/br>
    鄧夫人的心思,昌陽長公主也有些琢磨不定,鄧夫人在宮里頭這么多年,掖庭里除了趙夫人之外,就沒人不說她的好話。掖庭那個地方,昌陽長公主雖然是在椒房殿長大的,也明白掖庭的女子,上到夫人下到最末一等的少使,哪個女子心里沒有所求?

    當(dāng)年她還見過先帝的一個十分受寵的夫人想要和皇后同坐一席的嘴臉,昌陽長公主現(xiàn)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可笑,當(dāng)年那個夫人連個皇子都沒有,就急哄哄的想要對椒房殿挑釁,簡直不知道那個夫人到底哪里來的膽量。

    戚夫人好歹還有個皇子,結(jié)果高皇帝一死就被高后做成了人彘,丟入廁中,有皇子的尚且如此,更何況沒有皇子的?先帝駕崩之后,成了皇太后的曹皇后直接把這個昔日紅人給送到帝陵去了,先帝生前那么寵愛她,先帝死后不能追隨于地下,那么就繼續(xù)去侍奉吧。

    掖庭就是一個根本沒辦法安穩(wěn)下來的地方,不管何人在里頭都會惹來些許不好的流言。但是鄧夫人卻是偏偏沒有,趙夫人私下里說了不少,不過就趙夫人那種對著其他受寵嬪御后背吐唾沫的舉動,就知道她不行了。

    昌陽長公主從來就沒瞧的上趙夫人過,對鄧夫人倒是有點兒興趣。女兒若是能嫁回娘家也是不錯,至少那也是她的侄子,不會虧待了阿縈。

    “……”梁縈聽著昌陽長公主的這話,她就覺得有些不妙,她現(xiàn)在還病著,整個人都體虛無力,靠在那里看著就可憐兮兮的。

    “阿母……”

    昌陽長公主搖搖頭,“莫說話?!?/br>
    梁縈這會要是猜不出來昌陽長公主此時的那一點點想法才怪了,她對劉偃沒有任何想法,每次去掖庭殿鄧夫人那里,鄧夫人都是對她和顏悅色,可惜她穿越前看了不少什么‘我兒子娶你女兒,你幫我兒子上位’這種小說。心里知道自己的出身若真的和皇子有個什么,那也是正常。畢竟出身對的上,可是她心里頭頗有些不是滋味。

    昌陽長公主若是真的下定決心,恐怕她說什么都沒有用。她搖了搖頭。

    “那好好歇息?!辈栭L公主讓侍女繼續(xù)給梁縈喂稻羹。

    她站起來,待會她還要進(jìn)宮一趟。

    皇太后年紀(jì)越大就越離不開人,尤其最想看到女兒們都在身邊。昌陽長公主也要時常到宮里探望。

    昌陽長公主一離開,梁縈把那半盞稻用完,漱口潔面就靠在那里休息。

    嗓子不舒服,渾身上下也沒有力氣。她想起每次去長樂宮中,劉偃若是在,一定就會跟上來。向來這應(yīng)該也是鄧夫人私下囑咐過的。。原先沒有多想,但現(xiàn)在就覺得有些微妙。

    她過了一會覺得累了,躺下又睡了過去。

    宮里的曹太后得知梁縈病了,賜下珍貴藥材無數(shù),還別提那些出自皇太后私庫的各種珍玩。

    若不是曹太后身體也有些不好,說不定她還會親自來看看。

    長公主府離陰平侯府不遠(yuǎn),宮中使者那么大的動靜,陰平侯府這邊不可能半點都不知道。梁武昨晚上被長公主召去,還沒等他樂呵過來,就被打發(fā)了出去。

    原由一開始是不知道的,他心下還擔(dān)心是不是長公主有了急事,或者是有了其他的新歡。長安中天家公主有男寵,大多數(shù)是等列侯丈夫下了黃泉,但也有些在列侯還在的時候,就公開和人雙宿□□。

    公主的事,作為臣子的列侯完全管不著,沒有公主召見甚至連公主府都進(jìn)不去,只能打掉牙和血吞。自己是不敢聲張此事,就看朝堂上有沒有哪個性情耿直之人拼著得罪帝女的危險在天子面前告上一狀。

    可惜這種耿直之人幾十年恐怕也難出一個。

    梁武一夜都沒睡好,到了白天長公主府那邊才傳來消息,是阿縈病了。梁武才放下心來,聽到皇太后賜下不少物品,他還覺得甚是安慰??上Х暇陀行┎桓吲d,她知道孫子孫女很受皇太后的喜愛,宮中太后天子賞賜頗多。

    阿黯也就算了,畢竟將來他需要用到錢財?shù)牡胤接性S多,但是阿縈卻有些不像話了,從宮中得了許多,卻不知道半點孝敬祖母!

    樊氏氣呼呼的,她自從上次被皇太后召進(jìn)宮,在一堆外命婦里坐末席坐了一整日之后,就再也不敢把那些話給說出口。

    “小兒罷了,長主也太慎重其事。”樊氏嘀咕兩句,她聲音極小,就連旁邊的梁武也沒聽清楚母親在說甚么。

    梁武覺得自個恐怕又是要找些人,到長公主那里疏通一下道路,這夫妻兩人久久不見,他實在是不想步鄉(xiāng)陵侯的后塵。

    鄉(xiāng)陵侯是蔡陽大丈夫,可是現(xiàn)在蔡陽長公主自己養(yǎng)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甚至還帶著四處走動,鄉(xiāng)陵侯只能一口氣全部吞進(jìn)肚子里,朝堂上連個給他說話的人都沒有。

    梁武覺得自己可以去借著探望女兒的機(jī)會和長主好好見面。

    **

    這幾日,梁縈的那個席面上是沒有人,空空如也。鄧不疑看著自己案幾上的竹簡幾乎都看不上去,袁大家今日說的是秦國幾代對戎狄的事,換了往常這些戰(zhàn)事是他最愛聽的,但是這會也沒有了半點興致。

    他消息來源也多,知道梁縈是生病了,可是他也進(jìn)不去公主府,畢竟那是昌陽長公主的地方,沒有公主點頭,沒有公主府里的小主人邀請,他就算立刻把大父的那個爵位給繼承了過來,也沒法進(jìn)公主府的外門。

    袁大家發(fā)覺鄧不疑這段時間的走神,為了提醒也是給個教訓(xùn),她常常讓鄧不疑來回答她一些問題。

    鄧不疑能回答的都回答,回答不了的,干脆在席上一拜到底,“弟子無能。”那一副坦蕩蕩的模樣,簡直差點把袁大家給哽的說不出話來。

    袁大家也教過不少學(xué)生,那些學(xué)生在回答不出問題之后,莫不是滿臉羞愧,像鄧不疑這般一臉坦蕩的她還是第一回見,若是出口訓(xùn)斥,她也實在找不出訓(xùn)斥的理由??鬃釉唬翰恢獮椴恢?,是知也。算起來鄧不疑沒有不懂裝懂也是很好了。

    最后袁大家只能對鄧不疑道,“大象無形,至剛則斷,你且好好體會此言中深意?!彼吹贸鰜磬嚥灰尚郧槿缁穑且话牙麆?,這樣的性子好或不好,她也說不準(zhǔn),但是這般性情在朝堂上能有好下場的卻是屈指可數(shù)。

    鄧不疑為建成侯嫡孫,將來一定會在朝堂上拼爭一席之地,這樣的性子的確讓人發(fā)愁。

    “多謝先生。”鄧不疑聽了面上沒有半點變化,只是再拱手一揖,“弟子恭聽先生教誨?!?/br>
    鄧不疑沒有將袁大家的話放在心上,其實這話他早就聽了好多遍了,家里的那些族老哪個私下里不是說他性情暴躁?早就聽的都膩了。

    他從席上起身,眼角余光瞥了一下那邊梁縈的席位:沒關(guān)系,她總是要回來的。

    結(jié)果幾日后他沒有等來梁縈,倒是等來了天子召他入宮的詔令。

    他早就過了男女分席的年紀(jì),以前能到禁中出入嬪御們所在的掖庭,現(xiàn)在則不行了。他整理好身上的裝束就乘坐軺車入宮。

    天子看重這個故人之子,鄧不疑到了殿外,天子靠在憑幾上睜開眼,就見著一個總角小童走進(jìn)來。

    鄧不疑長得要比同齡的孩童還要高大一點,天子見著他進(jìn)來微微的瞇了瞇眼,要是上次皇后生的一個皇子還活著的話,也有這么大了。

    “臣拜見陛下?!编嚥灰蛇M(jìn)來之后,寺人就在他面前放了一張席,鄧不疑跪在席上給上面的天子行禮。

    “起來吧?!碧熳有Φ?,他挺喜歡鄧不疑,覺得鄧不疑現(xiàn)在的性子很像自己年少時候,那時候自己也是這般,想著鄧不疑就似是看到了自己年少之時。

    “我聽說你最近拜在一個女子門下,是有此事嗎?”此事說起來,天子都覺得有些稀奇。長安多能人異士,女子學(xué)識在男子之上,雖然少見,但也算不上多驚世駭俗之事。

    不過鄧不疑若是真要拜師,天子自己都可以給他推薦一個好的學(xué)者,宮中有好幾個博士,個個都學(xué)識淵博,怎么看都是十分好的選擇。

    “回陛下,確有此事?!编嚥灰捎行┏泽@天子是怎么知道自己拜師之事,他老老實實回稟。

    “袁大家學(xué)識淵博,臣決心拜她為師?!编嚥灰捎行┢婀郑侥睦镒x書怎么天子也問起來了。

    “……你這孩子?!碧熳右豢脆嚥灰傻碾p眼,就知道這孩子心里在想甚么,他心里覺得宮中博士學(xué)識比上宮外的大家,天子不覺得有不及之處,但是鄧不疑這樣子擺明了就要在那里讀下去了。

    “罷了。”他知道當(dāng)年自己多不聽勸,也不打算勸說鄧不疑,他靠在那里,伸手指了指他。突然他想起鄧不疑的年紀(jì)也不算是很小了。

    “你可知道你的叔父等人想要讓你繼承你大父之位?”天子也曾經(jīng)聽說過鄧家族人為了建成侯的爵位奔走的事。甚至還求到了趙夫人之兄那里。趙宏是個人精,知道謹(jǐn)慎行事,不過他收了錢財也沒有在這件事上說一句,天子知道也是隔岸觀火一般,看著這位男寵得罪鄧家,沒有半點提醒的意思。

    “臣知道?!编嚥灰牲c頭,“臣也在家中說過,不必如此。建成侯之位乃是先祖所得,臣無功無勛,如果得天幸繼承此位,那自然是大幸。若是不能,那也是臣不肖。”

    “若是長安那些人個個如你所想,那就好了?!碧熳有Φ?,他怎么會不讓老建成侯唯一留下來的嫡孫繼承爵位?況且鄧不疑他還是相當(dāng)中意。

    “這許多人啊,就算自己犯了大罪,也覺得憑借先祖可以逃脫?!碧熳涌吭趹{幾上和鄧不疑抱怨,不過話說了一句,又想到他的年紀(jì),“罷了,說這些你也是聽不懂?!?/br>
    “陛下,臣聽得懂?!编嚥灰傻?,“外人皆當(dāng)臣是小兒,不諳世事,但是臣心里都明白?!编嚥灰傻?。

    天子聽完笑了一通,不過這話是沒有再說下去了,“朕問你,你是想在長安呢,還是在疆場?”

    “自然是在疆場?!编嚥灰珊敛华q豫答道。

    “你還不知道疆場上有多苦吧?”天子樂了。